流景茫茫然看向他,眉清目秀的脸,苍白到过分的脸色,抬起无力的手覆盖在他的手背上,身心一阵冰凉,果然,他的手,寒冷如冰。
叫什么名字?他是鬼?又死了吗?不知道不知道,这些都不知道,醒来便是在这鬼地方,谁知道是人还是鬼,他的一句话,却让迟钝的流景明白,除了醒来发生的事,对于在醒来之前,包括叫什么,都没半点记忆!
自己竟然……没有记忆?
见流景脸上露出迷茫之色,酒青更是不解:“兄台……”
流景连忙抢言:“我不知道,我不知道我叫什么。”
酒青一愣,继而笑了出来:“我也瞧不明白你如今是个什么qíng况,不过你不是不知道,只是想不起来而已”流景茫然看向酒青,对方又接着说道:“也也罢,我叫酒青,在这忘川河旁卖ròu汤卖了二十年,也算有些鬼面,等我见到无常二爷,我再替你问问!”
原来他叫酒青,配着眉清目秀的面容,淡然处事的xing子倒是蛮配的!
流景在这鬼地方醒来前后也不过一个时辰左右,见过的也只是一个分不出男女的艳鬼和一个老伯,还有酒青这个卖人ròu汤的男鬼,即是初时,他这般亲切相待,也让这颗茫然不知所措的心有了温暖和依靠。
流景扶着他的手站了起来,朝他拱手拜道:“那就有劳酒青大哥了。”
“你别客气。”酒青有些害羞的挠挠头:“大家都是鬼,相识也是有缘,就且互相扶持。”
流景点点头,扯出苍白的笑!
经过刚才那么一闹,胃不安生的回到肚子里,即是饿又是难受,但流景是万万喝不下去那一锅汤,竟然是用血水和人ròu熬成的,这地府的口味就这般重吗?
酒青又回到大锅前继续熬汤,流景就着土地坐下,四处望了望,见到身后的楼宇时才知道,刚刚以为就在眼前的楼宇此时看来竟好远好远,只不过是被烟雾遮掩产生了错觉,以为它就在眼前。
地府没流景想象中那么可怕,而具体想象中的是怎么样又不得而知,只是心里第一感觉,便是这地府四处透着荒凉和yīn冷的诡异气息。
地府并没有太多色彩,像是砖瓦色的灰白,到处也算空旷,除了忘川河上密布的虫蛇和尸体,别的地方也算gān净,石林耸立,烟雾遮掩,yīn冷气息,不禁渐渐透了衣衫,寒意袭人。
鬼也会怕冷吗?双手在双臂上jiāo叉摩擦了会,流景竟然倒在土地上陷入昏睡,依稀间听见酒青着急的呼唤声。
作者有话要说:
我觉得我真是笨,脑子有问题,也真是够欠抽!
断了一年才写出这篇文,却是这么多问题,所以很感谢空,艳骨,山雨的意见!
对于第一人称我所掌握并不多,语法也存在问题,关于没有句号,我是真的觉得,用句号太多霸占数字,但是没想到不用竟然会让语法出现问题!
这点我很抱歉!在此郑重道歉!
经过思考,我决定将全文的第一人称改回第三人称,有问题的地方也会一并修改,希望这次改文之后,能对得起那些给我意见的小天使们!
第2章 2
醒来时是在一间破旧的茅糙屋,屋顶茅糙纵横,身子下的chuáng板躺的人骨头生疼,撑着chuáng板而起,头脑确实昏沉。
待清醒一会才打量起这间糙房,不大的空间里,只有一张四方木桌,一张勉勉qiángqiáng挤下两个身子的硬板chuáng,四方木桌上仅有一盏油灯,一个茶壶,三两个杯子。
这是哪?
正当流景疑惑之际,有个瘦弱身影推门进来,灰色麻衣,清秀面容,嘴边一抹笑,正是酒青。
酒青手上端了个碗,看不见碗内,只见袅袅白烟,基于流景今日所听所见所受到的打击,他才刚进来,那胃便恰当的翻滚起来。
酒青掩上门,将碗放在桌面上,看着流景说道:“寒舍简陋,你就多多包涵。”
流景蹙眉,试探xing问道:“这是……你家?”
酒青点头:“嗯,你刚来,可能不知道,其实这地府和人间并无两样,有住的有吃的,也是好玩的紧。”
这地府……有吃有住有玩?
酒青没看见流景的疑惑,自顾自的说道:“你忽然晕倒在地,我只好收了摊子将你带回家,今日没能见到无常二爷,不过你别担心,无常二爷每日都要来我这喝一碗ròu汤,等明日我一定帮你问。”
酒青这般热切相助不禁让流景又感动又苍凉,没有记忆的在这个鬼地方醒来,不知道自己是谁,也不知道自己是如何死的,连叫个什么名字也不清楚,真真是悲惨的很。
面对此时此景,流景除了欣然接受,似乎找不到更好的方法,于是朝酒青笑了笑,道:“不管能不能问出来,我都多谢酒青大哥帮忙,你对我这般好,还真是不知要如何报答你。”
酒青摆摆手,急切道:“你这是在跟我客气,以后别说这些话了,见外。”
双方对视一眼,后不约而同大笑出声,笑声未消,酒青又道:“对了,我刚刚去月华楼向狐禾公子讨了碗粥水给你,快些喝下吧。”他将桌子上的瓷碗端起,向流景走去
粥水?那就不是人ròu汤了!饿极了的流景顾不得欣喜,连忙下chuáng,接过瓷碗,将温热的粥水送至嘴边一口吃尽。
酒青看着流景láng吞虎咽的吃相,真像饿死鬼一样,噗嗤一声笑道:“还好艳骨大人吃阳食,不然啊,你恐怕会成为酆都城第一个被饿死的鬼。”
艳骨?好熟悉……对了,这不是刚醒来之时听那人在彼岸花海哼的一曲调子吗?
流景放下碗,轻声问道:“艳骨大人是谁?”
“艳骨大人便是阎罗王,有史以来,最好看的阎罗王。”
最好看的阎罗王?在歌谣中出现的人竟然是阎罗王!那在花海里起舞的人又是谁?
脑海里始终有那人的模糊面容出现,身影是清晰,那张脸本也是容易看清,可就是不知道为何,总觉得模糊!
流景并不知晓地府还有白天黑夜之分,只是在一觉醒来之后,油灯灭,白光照进窗,蔓延到chuáng榻。
酒青还是昨天那套装扮,走出房门之后正好看见他在院落的磨石磨刀,嚯嚯声响。
他磨一会大刀还时不时拿起来用手划过刀刃,表qíng认真,脸色苍白,若不是他身子瘦弱,没有铺头盖面的迫压之气,不然流景肯定会以为他是来自地狱深处的修罗。
许是被流景盯着看久了有感觉,酒青转过头,咧嘴对他笑:“你醒了?”
流景看着他问道:“酒青大哥,你磨刀做什么?”
酒青扬了扬手上的大刀,答道:“哦,刚刚尸正香的掌柜来信通知我,说尸正香来了一批新货,让我去看看。”
尸正香?“那是什么地方?”
酒青从石头上站起来,走向流景:“类似于阳间的酒楼,专门从阳间收取那么无人收葬,bào尸荒野的尸体,我用来熬汤的ròu就是从那买的。”说着扬起刀,笑的天真无邪:“你第一次来,要不要同我去看看?”
就算不用看也知道自己此时的脸色一定不好,因为仅仅是这一句话,刚还跳动的心停顿了一会,手心溢出冷汗,脚步也本能后退:“酒……酒青大哥……你就别拿我……说笑了……小弟……小弟……”昨日见到的那些,在脑海怎么也挪不出去。
酒青仰头大笑,后拍拍流景的肩膀,安慰道:“难得来一次地府,你不去瞧瞧太亏了,不过你不愿去我也不qiáng迫你,那场面也不是一般的血腥,我刚做这行的时候,也是差点被吓得魂飞魄散。”
流景点点头,其实那场面完全可以想象得到!
酒青将大刀用布收好,扔进一旁的竹篓,将竹篓背在肩上,扭头吩咐道:“你在家等着,我先去忙了”
流景不语而点头,他哼着曲子离开,望着这四处只有一条土路的宽阔地方,想还是回房间窝着比较安全一些!
酒青去尸正香分了一个刚死两天的肥胖尸体,将尸体熟练的解剖,去除肥油,洗掉脏污,这才回到忘川河旁架起大锅,熟练的熬汤。
酒青已经死了二十年,刚死半年,就在这见到了爹娘,一阵寒暄之后,酒青只能感叹世事无常,看着父母纷纷踏入轮回,人生人死,其实是很简单的事,可他就是没胆问心中的她怎么样了?过得好吗?是否还和以往一样温婉,一样坚qiáng?
二十年的光yīn,在地府可能不会很长,可在他这个靠着一点信念从而放弃轮回的鬼来说,真的很漫长,可他又希望长一点,再长一点,这样她才能多活几年!
挥动大勺滚动着发出阵阵香味的ròu汤,酒青满足的吸口气,笑了出来,gān了二十年这个,自己是越来越在行了!
渡船上,摆渡老人又送来几个新鬼,陪着一起的,还有酒青熟悉的无常二爷,一黑一白,在这灰暗色彩的空间里十分明显,等把新鬼压上岸,摆渡老人一划船桨,又消失在忘川河上。
无常二爷押着五六个新鬼路过酒青的时候,脚步未停,只是朝着酒青点头示意,酒青回以一笑,看着他们缓缓离开。
他们走了之后,酒青又开心的熬汤,边搅边哼唱:“薤上露,何易露明朝更复落,人死一去何时归。”
“小酒青,你昨日是上哪去了?勾个魂回来就不见鬼影了。”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酒青惊喜回头,果然看见一白一黑身影。
白无常穿着白色麻衣,身材高瘦,面色若□□,头戴白色高帽,上面写着“一见生财”,手拿哭丧棒,红色的长舌伸出,yīn森的凄凄惨惨。
黑无常就好些,虽然面色较黑,表qíng严肃,身材较矮,但也是个不可多得的帅鬼,他和酒青处的好,刚和酒青说话的便是他。
酒青回笑道:“我又不像无常二爷,责任重大,日夜忙碌,我啊,累的时候还能歇息歇息。”
白无常粉脸多笑,虽然yīn森,可酒青却明白他的和颜悦色,白无常举着哭丧棒,用另一头敲了敲酒青的头道:“你这是幸灾乐祸啊。”
酒青用手握住哭丧棒,小心翼翼的拿下,看着白无常陪笑道:“我哪敢啊,我这是为两位爷心疼呢。”
黑无常扶了扶帽子上写着“天下太平”的高帽,无奈叹气:“你倒是越来越会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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