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只好如此了,那我现在就去办。”打扰这么久,也着实对不起他们兄弟。
范无救起身相送,见流景脚底生风似的飞奔而走,很快没了个影,这才关上门,可一转身,就发现谢必安立在院子中间,烛火在他身上打转,他伸出手,俊秀的脸上只有温柔:“无救。”
范无救双手抵着门,以前没发现谢必安能这么诱惑鬼,今夜瞧着了,才晓得这老七是多厉害,一颗心扑通扑通的跳,羞得范无救是半点口都不敢张,被谢必安看的久了,范无救也就没了坚持,分奔过去抱住他,任着谢必安领他回房!
......
流景本以为狐禾回天庭会不日便回,可两日过去了,狐禾也没个信息,上面传来消息,也只是说皇宫气息不纯,压抑涌动,但是并无事qíng发生。
夜叉们根本就不晓得皇宫里住着的是什么人,而且还有龙气掩盖着,要分辨气息还真是不容易,不过好就好在,艳骨已经无事,又恢复了往日风采。
流景从步晚那要了方子,亲手熬了碗大补汤给他,可艳骨说,他一个神仙不差这些,但是为了不让他心意làng费,艳骨决定全喝了,之后流景问他味道如何,他舔了舔嘴唇,意味不明的说了句尚好,就是差了点味道。
流景想着这是jīng心烹饪,哪里会差,自己偷偷喝了口差点没砸锅摔碗,这哪里是差了些,摆明就是差了很多!
艳骨不知从哪冒出来,将流景的头按到他怀里,小声安慰他,可艳骨一说话,流景更想哭了,艳骨说他虽然熬不成大补汤,可这熬汤的想法却是很新奇,原因是流景把大补汤不仅熬成咸的还是酸的!
狐禾回了天庭的第三夜,人间压抑的诡异终于爆发,又是夜,归于安静的人间忽然爆出巨响,这一响,皇宫都为之震动。
艳骨腰间的锁魂玉发出警告的白光,那白光比上次闪烁的更是快速耀眼些,艳骨的脸色还来不及变他就已经消失在了酆都城,见他离去,流景也知是何事,来不及当面叮嘱鬼差鬼吏,留下一道术旨,后通知了黑白无常也急急上了人间。
入秋后的人间夜晚是凉风掠过,糙虫嘶鸣,流景追着艳骨残留的气息一路跟去,却发现事发地根本不在皇宫,而是在皇宫后边方向的一座高山,而艳骨他们,都在深山内。
深山本是树木耸立,密密匝匝,月光很难照she下来,可是此时,艳骨与莨栾所在的地方,光亮如昼,竟是成群结队的流萤将夜点亮。
现下是秋季,流萤早已经归于糙地蛰伏,哪还会像现在这样成团成群。
与艳骨莨栾对立的人倒是简单,一个是卫纸月,另外两个,是怀有身孕的孕妇...
孕妇又是什么鬼...“艳骨...”流景在艳骨身后落下,看见艳骨抱着倒在地的莨栾。
流景看向在卫纸月身旁的两个孕妇,两位皆是貌美如花,可卫纸月身前的那个,却有一股无形的震慑力,她的双眸,黑到发紫,竟有邪光流转,一身紫色长裙,腹部凸起,若是流景看的没错,她应当是快要临盆了,而卫纸月旁边那个,却是脸色发白,同样快要临盆的她,看起来却是十分痛苦,仿佛她肚子里的不是孩子,而是正吸食着她jīng神气力的魔鬼......
......现下究竟是什么qíng形,何以连孕妇都不放过莨栾?
说来也是奇了,在艳骨怀里躺着的莨栾终于有了气力,挣开艳骨,费力的站了起来,那是流景第一次这么近听他说话,这声音很淡,却有不容忽视的透彻:“你再不让她生下孩子,她可就活不了了。”这话显然是对卫纸月身前的孕妇说的。
那孕妇生的无双,可眉间都是妖邪冷漠,即便是隔得远,也能感觉到这种无形的威慑力,让人心惊:“身为我妖族的人,为妖族的王献身,是她们的荣幸。”
妖族?王,这个孕妇该不会就是卫纸月的娘吧,不过怎么看都不像啊!
莨栾听闻,轻轻的笑,流景不知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这时的他和以往常所见有些不同:“木溪已经死了,你再坚持,有何用处?”
但是流景与艳骨却不得不震惊在他的话里,木溪死了,这是什么时候的事?
子衿虽大着肚子,却丝毫影响不了她迫人的诡异妖冶美:“为何没有用处,杀了你,我一样能让他回来。”
严肃气息怦然而发,艳骨身上眨眼便蒙上一层寒意,流景也不由自主屏住呼吸,流景清楚,那些秘密即将揭晓。
“为了让他失去自我,回到那个你所熟悉,只有杀戮与冷漠的魔皇,你便是这么不惜一切,甚至是牺牲族人吗?”莨栾的语气透着点点心痛。
子衿冷哼一声:“他本该是这样的存在,只有杀戮与冷漠才是他的本xing,他会带着魔族与妖族,对抗天庭,颠覆三界。”
魔皇...木溪居然是魔皇...
第64章 64
莨栾像是想到了什么,脸上露出心痛的表qíng,他摇摇头:“不,不是这样的,你从不了解他。”
子衿冷笑:“你们总是摆着一副是对的然后就可以义正言辞的指责说我们不懂,我与他天生便是一对,我们才是最完美的结合,是你将他从我身边qiáng行带走。”
莨栾苦笑,木溪死前留下的话还在耳边回响:“她一心要魔皇回来,你劝不了的,带她走吧,我们早该了结。”
莨栾道:“木溪说得对,我们早该了结,我不会让他失去自我让你利用。”莨栾觉得纠缠这么久真的是累了,两次了,木溪都死在他手上,也许这一切早该结束,而不是妄想改变天命,苟且偷安。
莨栾回过头,看着艳骨,那双好看的眼睛里,只有艳骨的影子:“月华,这些年,辛苦你了。”
艳骨的身子在流景面前僵硬,他别过头,不敢看莨栾:“你都想起来了。”
月华...这也是艳骨的名字吗?...
莨栾轻笑,见到好友,他的心也终于因为爱人的离去而温暖一些:“误打误撞,不小心坏了你的好意,抱歉。”
艳骨内心汹涌,却不能表现出来:“没事,想起来了也好。”
莨栾欣慰的笑:“我真怕你生气,怪我不听话。”
这个人真的是他认识的莨栾吗?他不冷漠,不怪异,反而温润如玉,静如清水,流景紧盯着莨栾!
“你不听话的时候多着了,你要怎么跟我算?”艳骨隐忍着,他犹记得,在发病之前还冒着风险出现在他面前提醒他。
莨栾笑道:“就这一次,我保证,这是最后一次。”
“莨栾...”艳骨猛地抬头,看着莨栾的眼神透露着害怕和担心。
莨栾伸手去遮他的眸,像第一次见面时,他看见十八地狱的惨状,吓得啊啊大叫,而他伸手去遮他的眼:“别害怕,我在。”
艳骨的记忆一下子就回到很多年前,那时他尚年幼,而他已是翩翩少年,一身白衣,立在阎罗殿前,温润而笑,东华帝君带着他去拜访酆都之主,更巡视了十八层地狱,他第一次见这惨像,吓得哭了,是他走到身后,遮住他的眸,说了和今时一样的话。
这是莨栾与艳骨的过去,流景无法cha足,也无法知晓,但是见他们深qíng,总难免动容。
“可叙完旧了?肯安心死了吗?”这妖族的王,妖媚骄负,邪气乍现,让人毛骨悚然。
“反正我们都有相同的目的,不死不休,早点解决也好。”艳骨冷冷发笑。
流景也因此走到莨栾的面前,用身子挡着他,身后的莨栾看见这高挑身影,想起虽与他不多jiāo谈,可关于他之事,还是听了不少。
“流景,你不用如此担心我,她想杀我,没这么容易。”身后的莨栾柔柔道。
唉...“你认识我?”流景很认真的想了想,好像自己从未在他面前露过面。
他扬唇微笑,梁桑说的没错,这个少年笑起来的时候很要人命:“我倒是忘记了,你转世为人,哪还能记得以前的事。”莨栾伸出手,手指捏住流景的手腕,流景还没清楚他做什么,又见他放下,声音透着欣喜:“原来你成了判官,如此也好,想必月华将酆都城治理的很好。”
“好是好,但是你不在总觉得缺了什么,艳骨一定也是这么想的。”
“呵...”他笑:“这酆都城,怕是没那么容易回去了。”他的声音,忽然无奈。
“为何?那里才是你的家,知道你没死,婆婆会很开心,她总念叨你。”那不是骗他的,孟婆每次说起前任阎王时,语气都带着怀念。
莨栾听罢,微微一笑,孟婆啊,记忆中那美丽少女!如今她沧桑了吗?“她还好吗?”上一次见面,已经是五百多年前!
“很好,很有威严,也很爱调戏艳骨。”
还真是她的xing子,原来这么多年都没变!莨栾噤了声,卫纸月也走到了流景对面,而另一边,艳骨与子衿对峙,真气迸发,在流萤光下亮起两道气墙。
“纸月,我们非得这么做吗?”若真要开打,流景还是不太愿意动手。
卫纸月扬起了手,凝聚真气:“不这样也可以,只要你过来,我杀了他,救回父亲。”
结果还是得这样:“莨栾不能死,他死了,艳骨会伤心。”
“呵...”卫纸月冷笑:“你只担心他会伤心,却不顾虑我没了父亲吗?”
“你难道忘记了,你父亲死在五百年前,现在的人是木溪,你们要利用他,会不会太qiáng人所难?”流景冷笑回讽道。
卫纸月双眸瞬间蒙上一层冰冷:“一个连自己女儿都不敢承认的父亲,有何好尊重的?”
流景心头一怔,仿佛被她这句话所触动,可为什么触动又不懂:“木溪根本不是你父亲。”
莨栾怔怔的站着,他似乎又想起了木溪所说:“静烟是个好孩子,可我终究不是她父亲!,对她只有抱歉。”所以你在为什么抱歉?不懂的又不是你!
“多话,承认我很不堪吗?”卫纸月大声反问。
没有不堪,只是一切非自己所愿,流景知道多说无益,可始终下不了手:“纸月,我不会与你动手,但是莨栾我也必须护着。”
“那你就跟他一起死吧。”卫纸月扬手直冲而来,可流景毕竟也不是一年前的流景,流景拉过莨栾,堪堪避开攻击,卫纸月扬掌再来,流景眼中看着,手上顺速结印对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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