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事大人洗白实录[系统]_猫水刀【完结】(5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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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罢他又转向脸色苍白的青年,笑道:“可见叶青姑娘对公子你qíng深似海,明明都中了qíng蛊了,还是放不下对你的qíng。”
“青儿……”青年想去拉叶青的手。
叶青却看也不看他,恨恨地对着郁律喊:“你说谎!阮平没有死!是你那天害他,对!是你害他!若不是你,我们两个还是好好的!”
“你这个魔鬼!没有心的魔鬼!”
“不错,收走他魂的的确是我。”郁律轻轻一笑,“可那又怎么样?阮平早就死了。小姑娘,莫要自欺欺人了,阮平到底是死是活,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其实你早就察觉到了吧?我问你,你私下里一个人的时候,鼻子不会流血吗?胸口难道不会痛吗?”
像是在与他的话呼应似的,叶青胸口忽然一阵剧痛,猝不及防地跪在地上喘息起来,青年一下子慌了,扑过去捧住她的脸:“青儿,你――”
叶青若有所感,摸了摸鼻子,摸到了一手紫黑色的血。
仿佛瞬间疏通了血脉筋骨,在铺天盖地的飞雪里,她顿时安静了。
郁律的声音响在耳边:“想起来了?”
叶青肩膀害冷似的一抽,埋在青年怀里呜咽起来,几下便转为嚎啕大哭,视线里全糊满了眼泪,她想起了自己的大婚之夜――本该在dòng房花烛里等着心爱之人归来的,可她那时却坐在颠簸的马车里,阮平在一旁紧张得看着她,她记不起这人是谁,却看到他第一眼时便生出一种莫名其妙的好感。
随即她一低头,看到了身上火红的嫁衣,脑中茫然闪过一道身影,害她脱口大喊:“昭云!”
那是他未婚夫婿的名字。
她抬起头,对上了阮平寒锋霜剑一样的眼。他就这样凝着她,鼻子里流出了紫黑色的血。叶青吓得掏出手帕,反被他一把拉进怀中,背上阮平的手指颤抖滑过,无声地写着什么。
“我只有你了。”
反噬从那时就已经开始了。
郁律默默地听着,本来毫无波澜的脸上也有些出神,想如果这事发生在自己身上,他不知会不会跟这个小姑娘一样茫茫然地爱上别人,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人会像她的夫君一样疯了似的找他。
不会吧,肯定不会,毕竟那个人他……
叶青靠在青年怀里,抓住他伸过来的手:“昭云,其实那时我已经不记得你长什么样了,然心中却有个模糊的影子,总也挥之不去。哪知道仅这一点点的执念,居然会让阮平终日痛不yù生。”
漆黑的视野中烛光摇曳,她想起那时阮平拉着她的手,指尖划得掌心生疼。
“青儿,你还没有爱上我吗?”
“再不快点的话,就来不及了。”
那时她抱着他哭成一团,阮平告诉她,只要她一日没有爱上他,他的病就一日不会好。可她分明已经用尽全力把他放在心上了,阮平却依然每况愈下,她甚至怨恨起了心里的影子,若不是它,阮平也不会变成这样。
后来叶青有了身孕。
阮平说那是个健康的男孩,说的时候垂下眼睛,脸色yīn翳晦暗。
同蛊虫争夺养料的胎儿,怎么会健康?
现在想来,阮平就是从那时起开始吐血,然后再也没下过chuáng。而她只会不知所措地抓着他的手,哭道:“你不是最善施蛊的吗?你把我身上的蛊解开,不就好了吗?”
他死死盯着她,粗糙的指腹几乎磨破了她的掌心,一遍遍地写着:“我不。”
叶青不再说了,像是已经昏死过去,郁律反省自己是不是太急功近利了,他自然知道在那之后发生了什么,阮平在这小姑娘隐隐约约对于未婚夫的思念里死去了,死得gāngān净净,那天叶青呆的像个木偶,抱着他的体整整哭了三天三夜,连腹中的胎儿也跟着不保――双重打击之下,叶青疯了。
按理说下咒者已死,她早该恢复神智,但她却疯得彻底,想象阮平还活着。后者果然没让她失望,当真修成鬼仙上来继续陪她过日子了。
郁律蹙起眉尖,愈发觉得爱qíng这个东西啊,让人捉不清弄不透。
他走到叶青跟前,点了点小姑娘的眉心,瞬间一道金光将叶青笼罩,郁律面对了一屋子瞠目结舌的人,淡淡道:“这样她便不会再遭受恶灵侵扰了。”
青年两手jiāo叠,深深鞠躬:“昭云代内子多谢公子救命之恩。”
郁律格外多看了他一眼,笑道:“不必,是你的深qíng感化了菩萨,与我无关。”
方才那美貌妇人正围着自己女儿哭天抹泪,此刻听郁律的意思像是要走,忙过去围住他:“公子救了小女一命,切莫急着离去,且留下容寒府好生招待公子――”说着又叫丫鬟摆出各种珠宝翡翠,金光闪闪差点晃瞎郁律的眼睛。
郁律摆手:“夫人若真想答谢我,不如将这些钱施舍出去,造福更多百姓,也是一样的。”
妇人诚惶诚恐,连连称是,同时又忍不住偷眼打量他――活了这么大,还从未见过容貌如此隽秀气质高华的人,她怕自己再多说亵渎了对方,只恋恋不舍地目送郁律离开。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归归的地雷,月月和晨晨的营养液~九十度鞠躬感谢,回忆杀大概还有一章就完啦~

☆、第61章 58.39.38.36.1.1

郁律一路回到了桃花村。
前天来的时候这里还是姹紫嫣红,一派生机盎然景象,然而此时此刻,他脚下只剩下一片荒芜的大野坡,野坡上零星几块孤坟,在灰暗的浓云下显得yīn森可怖。
叶青就是在这种地方生活了整整一年。
郁律大步流星地在野坟间走着,伸了个大懒腰。
“唉,累啊――”
整片野坡上回dàng着他一个人的声音,郁律突然觉出了几分寂寞,有点怀念他的好搭档申图。
一直走到一处无名的荒坟前,郁律停下脚步,掌心贴着荒坟上的泥土探了探里面的气息,末了掏出之前放着阮平魂魄的小香囊,道:“不会错了,果然这儿就是你的坟。”
一缕微小的光芒从坟里冒出了头,郁律笑着打开香囊:“走吧,我带你回你该回的地方。”
光芒仿佛是能听懂他的话,果然乖乖地朝这边飘了过来,然而就在它将要被香囊吸去的一瞬间,郁律忽然觉得光芒在眼前诡异地一闪,随即化作一道巨大的人形向他扑来,形状可怖,正是七窍流血而死的阮平。
“嘶!”郁律腕间吃痛,被他狠狠咬了一口。
他早就累得快要昏倒,本不打算大动gān戈,没想这回不动还不行了,怒喝道:“你还不服?可知过去的一年里,叶家上下为了那小姑娘流尽多少眼泪?又可知叶青的夫君,那个叫昭云的青年,在佛菩萨面前跪了多少个日夜?因为你的一己私qíng,破坏了一整个家族的幸福,谁知你不但不知悔改,反倒如此执迷不悟!”
“本有心将你带回去教化,既如此,那就莫要怪本官不留qíng面了!”
“阮平”嘶吼起来,一头撞在郁律布下的金钟罩上,郁律趁机立刻画下一道鬼符,直接啪一下按住他眉心,饶是阮平如何吼叫也不松手,眼看那道人形变得越来越弱,郁律一手扯开香囊,临门一脚将阮平踢了进去。
他于这一道上还不熟练,收拾完了立刻觉得眼前发花,什么也看不清楚,紧紧将香囊扎了个口,咬牙切齿道:“死小鬼,给我老实点儿!”
解恨归解恨,身上却是越发的没有力气,郁律不肯耽误时间,连飘带跑地摸着门回了鬼界,回去直奔首殿大门,他可要好好念叨念叨这阎王老儿,派的这叫什么工作,给的俸禄还不够他fèng香囊的。
哎,真想吃殿下给的点心啊。
……
酆都从首殿阎王那里出来的时候,就见郁律歪在几步之外的廊柱下,乍一看像是睡着了,然而脸孔虚弱苍白,更像是昏迷过去。
他忽然就疯了,跑过去一把将郁律拉了起来,他笨手笨脚,明明想要抱他起来,却搞得好像nüè待他,等好不容易把郁律抱在怀里了,他见对方毫不抵抗地靠在自己肩头的乖巧模样,又莫名其妙生出了几分气,更多的还是难过,因为知道但凡郁律还有一分理智,也不会这样安心地靠在他身上的。
酆都紧紧抱着他,第一次贴的这么近,一低头就能嗅到对方淡淡的体香,这个小鬼也不知道是吃什么长大的,身上居然这么的香。他在郁律的气息里神游天外,直到首殿阎王走出来提醒他才回了神。
……
郁律自然不知道这些事qíng,仗着酒意,他将在桃花村的经历一股脑全说了出来,说着说着自己也觉出了问题,他竟会对着他一向避之不及的世子殿下倾诉?难道是这故事让他觉得心里不舒服,便也想拉对方一块受受折磨?
他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坏了。
说完了故事,酆都垂眸盯着自己的酒杯,想要不要告诉他是自己把他抱回房间的?还是不要了,他可不愿意听到那些冠冕堂皇的谢辞。
于是他配合道:“然后呢?”
“当然是解决了,虽然费了下官好一番功夫。”郁律眉飞色舞地道。
酆都盯着他的眼睛:“以后要不要叫黑白无常来帮你一把?”
“不必了,他们自己每日还忙不过来,再说两边公务又不同,来了也是给下官添乱。”
黑白无常是负责将那新死的魂魄带往yīn间,而掌事则主要看管鬼界所有鬼仙鬼吏,其中也包括黑白无常。酆都想了想,只好点头作罢,拇指在食指上摩挲着,他正想有没有其他的办法,忽然郁律话题一转,眼睛亮晶晶地朝他笑了起来:“世子殿下,你带的菜很好吃。”
酆都的语调有一丝上扬:“是吗?”
郁律很费劲地点了点头,晕晕乎乎地道:“送的点心也很好吃。”
“……”
“真的很好吃,多谢殿下。”
“不用。”酆都道。
“不用什么?”
“不用说谢――”
两只酒盏发出“叮”的一声脆响,郁律脑袋歪在胳膊上,已经睡着了。
酆都:“……”
鬼灯如豆,照得郁律那露在外侧的半边脸颊像是可以吃的,酆都近乎入迷地看着他,像是也盹着了似的,不知过去多久,他那哄了汗的巴掌伸出去,在郁律的脸颊上碰了一下,像是在描绘那脸的轮廓,从脸颊到额头,又从额头到鼻梁,最后再到嘴唇。
不知好歹的小鬼,不懂他的心。
酆都忽然无声地笑了一下,是的,他的心,他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就把一整颗心都吊在这小鬼身上了。
轻轻把郁律抱起来,小鬼的鼻息很热,带着酒香,酆都将他运到chuáng榻上,给他脱了鞋,盖好被子,丝毫没想到这种事有多么不合身份,等想起来了也是自嘲的笑笑,并没什么大惊小怪。
郁律第二日醒来的时候,余光瞥见桌上的剩菜残酒,一点一点地回忆起了昨晚发生的事qíng,隐约知道昨夜酆都碰了他的脸颊,可还是迷糊,好像明白了什么,又好像不怎么明白。想了许久,他起身穿好衣服,又开始四处忙碌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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