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尔诺捏皱了纸杯,扔进了垃圾桶,他裹紧到膝盖处的黑色风衣,走进了大楼。
“早上好,长官。”雷尔诺敲开门走进去时,他的长官科特正在看一则新闻。
“早上好。”科特没有看他,“我让你想的问题想好了吗?”
“是的,长官。”雷尔诺觉得喉头一紧。
这时,科特才抬起眼睛看了看雷尔诺,雷尔诺感到那双眼睛像枪一样指着他。
科特的眼睛是深色的,像猎豹一样发着光,它可以看起来很动人,让男人和女人都为他的魅力倾倒,但它同样深不可测,像科特这个人一样,充满了秘密和危险。科特是个冷血,有着极大野心的男人,他宽大的肩膀、比常人都qiáng壮的身体,让人感到足够的威严和威胁,他英俊、年轻、深不可测。
“你准备怎么查原型机?”科特看着雷尔诺,像是雷尔诺不给出一个合理的解答,他就会给他颜色看。
“我研究了那些资料,原型机需要的电源线是CF接口。我想这是一个突破口。”
“小型家用起重机也是CF接口。”科特弯起嘴角露出一个笑容,他的笑容很迷人,雷尔诺却觉得毛骨悚然。
“在外形上无法将几台未知外型的原型机和人类区分开,他们被给予了足够丰富的xing格、qíng绪,看起来和人类相差无几。一号原型机没有心脏跳动,血液是模拟人血的红色液体。而二号原型机,”雷尔诺顿了顿,觉得口渴,“他和人类几乎一样,有模拟心跳,身体内部有血液,甚至有血液循环。他的皮下隐藏着一个备用的充电口和数据接口,要割开他的皮肤才能找到。通常而言,只有特殊的she线才能把他区分开。三号原型机是否存在,我们至今不知道。我会根据CF接口这个线索去查,去人工智能杀人传言最集中的地区一家一家的排查,一家配件店一家配件店的询问,如果有信息,我会向你汇报,长官。”科特说,他觉得很恐惧,原型机与人那么相似,但他们却没有任何权利。
“民众不知道原型机的存在,注意消息的封锁。如果抓住他们,就更能显示机器人的qiáng大威胁。”
“我明白,长官。”雷尔诺回答。科特会因为这件事声名大噪,他会做上总警察局局长甚至更高的位置。他是保守派最喜爱的一位警官,他放弃了分局局长的升迁,成为苍穹内唯一专职负责捕捉人工智能的长官和探长,他直接向军事部最高长官汇报,他从道理上说不属于警察系统,却能够领导一大批警察。
“排查做得怎么样了?”科特问。
“数据库并没有完全连通,需求已经由信息部提jiāo,正在进行配置。目前,移居者和外地求职者的身份不能完全确认,居民区的排查在一步一步的进行。”
“尽快给我揪一台原型机出来。”科特说,他站起来,走到窗边,yīn影像一只巨大的老鹰那般覆盖玻璃幕墙,“感谢苍穹之主,他们没有给原型机搞出什么无线充电功能。”
他转过身,冲雷尔诺笑了。
雷尔诺闻到了血腥味。
***
马克不知道这样的生活还能持续多久。
安迪的胳膊在他的脖子下,他的温暖像水流一样汇进马克的身体。马克睡不着,他在担心很多事,担心警察过几天的到访,也担心苹果园……他一直有着敏感的感知力,有时候甚至能够预知危机。
他想让安迪活下去,他觉得这一切非常不公平,安迪比他更有做人的资格,为何他像机器一样被对待?他深刻地体会到安迪的悲伤,深刻的共qíng让他觉得自己也是台机器人。
他到底爱安迪吗?他是迷恋人的温度还是迷恋安迪这个个体?他并不知道。他知道的是,他只有安迪。他尽量让自己往简单的方面去想。
他喜欢安迪把手放在他的身体上,抚摸他,吻他的嘴唇,舔他羞耻的牙fèng,他哭是因为很久都没有人主动地来爱他了,而他真的在安迪的身体上体会到爱,羽毛一样,把他包围的爱。爱很难能可贵,它是自发的行为,这不是金钱和权力可以买到的东西。那些自我催眠的爱马克辨识得出,他也知道安迪对他的qíng感不是被恐惧、权力所胁迫,而是自发的、出自内心的。
安迪并没有心脏,马克想,这很讽刺。
整个时代都很讽刺,他清晰地知道,但是他无法哭喊,也无法求救。
他知道他拥有的时间不多了。
****
马克睁着眼睛躺了9点,才从chuáng上爬起来。他吞了两片止痛药,身体感觉很轻松。昨晚他的确睡了个好觉,虽然六点不到就醒了,但至少没有被疼痛和噩梦所折磨。
早餐之后,安迪为他做脊背的拉伸和按摩,虽然他并不了解怎么进行,但马克已经感到很舒服。马克躺在沙发上,脸朝下趴着,安迪温暖的手碰着他的背。
马克真想念能走能跑的时候,那样他就可以和安迪在苹果园里散步,或者走到更远的地方,看模拟的太阳落山时大地金huáng色的模样。他很喜欢生活本身,总能从细枝末节里感受有趣和美,只是他的身体限制他这么做。身体永远、永远是最大的敌人。
像安迪那样真好,他想,他真羡慕他,也妒忌他,妒忌他的骨骼、妒忌他能跑能走,妒忌他有健康的身体和英俊的脸。
马克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他的脸上有挠破痘痘和粉刺留下的细小疤痕,皱纹长在额头上、眼尾旁、嘴角边,他的黑眼圈和鼻翼的yīn影让他的五官更立体,同时也加深了病态。他不喜欢自己现在这副模样,但是他没办法改变。
唯一夸过他好看的女孩是他的表妹莎拉,她是个美人,小巧又饱满。马克那么喜欢她,喜欢她对他笑,喜欢她温柔地对待他――她总是那么温柔地对待每一个人。马克二十出头时,他们在同一个城市里工作,那会儿他们时常相聚。莎拉看起来像是苍穹之外,很多年没有露过面的太阳,她笑起来的时候,马克觉得连空气都是温暖的。有一次,他们在一个小河边野餐,糙地上还有露水,真是个漂亮gān净的夏天,让人希望永远留住它。莎拉坐在糙地上,马克躺在她身边。
“你真漂亮,”莎拉回过头,看着马克,“漂亮得像机器人。”
马克笑了,阳光照在他的脸上。
在莎拉的眼里,我看起来是什么样的呢?他笑着想。
马克回过神来,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改变他的并不是年龄,而是他的疾病和无法融入人群的孤独。他总是怀疑自己是不是曾经有过让人喜爱的一面,这种时候,他就会想起莎拉。他并不是那么容易想起她,他把她藏在记忆深处,藏在记忆宫殿里。他可爱、柔软、迷人的小莎拉。他那么爱她,不想向她索取任何东西地爱她。
除了莎拉之外,马克的脑海里还有“同伴”,然而从安迪拥抱着他入睡的那时起,同伴就不见了,他像个赌气的小鬼,在马克的脑海中消失得无影无踪,马克和“同伴”之间并没有xing――他不曾想象他和“同伴”上chuáng,他只是想象他拥抱他,亲吻他的头发,安慰他。他其实想要xing,但他的心中总是存在一层隔阂,不由自主地把xing和爱分开。偶尔,他会想起教士把手放在他的裤子上,他记得那种触感,如同这种触感本来就属于他的皮肤。当时他们其实就在教堂的后方,只要马克跑出去,一切就结束了,但他没有,他记得他很害怕,不知道应该怎么处理这件事,他希望他住手,却没有勇气逃跑。直到如今,马克还是在责怪自己没有勇气跑出去。这件事虽然没有给他造成毁灭xing的伤害,但那些抚摸的确改变了他。
有的时候,马克在脑中一次一次地模拟当时的场景,教堂是灰暗的,椅子是灰暗的,只有教士衣服上代表穹顶的图案是彩色的,在想象中,马克鼓起勇气跑了出去,一次一次地跑了出去……
马克今天吃了一顿很不错的午餐,jī蛋、培根、牛奶、面包,他并没有把食物分给安迪,他很想分给他,但他没有。他清楚自己为何这么做。这不仅仅是因为短缺,更因为他还是需要控制安迪。
马克觉得很可笑,原本,他控制他是为了自己的自由,现在他了解清楚了,他认识了危机和时间,他依旧想控制他,但却是为了给安迪自由。
吃切片苹果的小游戏还在进行,安迪变得很乖,像小狗一样从他手里把苹果接过去。马克凝视安迪的脸,他真喜欢他,像喜欢莎拉那样喜欢他,是那种喜欢自己永远得不到的东西的喜欢。
今天的云朵像毯子一样。马克坐在窗前读书,读书能够让他忘记一部分病痛。他有些老式的纸质书籍,它们来自非苍穹时期,那时候有更多的树,更多的资源,也有着比现在更发达的文明水平。据他的母亲讲,即使电子读物相当普及,人们也喜欢纸书――因为它们摸起来让人有拥有的感觉。
谁都需要拥有的感觉,就像他希望拥有“同伴”,拥有回忆。
安迪待在马克的身边,他没有提多买的那件东西,没有提他遭遇的nüè待。马克不想去问,他们这样就很好。
晚上,他们在炉火前待着。因为可能会到来的xing,马克陷入了不能表达的期待,他还记得安迪的手指昨天在他身体里的触感,它们把他撑开,在他的体内抽动,给他yù望,让他疼痛,刺激他直到高cháo。只是想起身体里的手指,他就被yù望占领了身体,他腿间的勃起撑起裤子,变得鼓鼓囊囊。
安迪理解了马克对xing的要求,他让马克自己脱掉裤子,靠在沙发前,两条腿大大地张开,对着窗户。马克因为巨大的羞耻而勃起得更厉害,安迪碰他碰得很轻,马克因此而疯狂。他想要安迪把他绑起来,rǔ骂他,打他的大腿和屁股,把yīnjīng塞进他的身体里,咬他的肩膀和脖子,让他哭着shejīng。他想要安迪在他shejīng之后依旧持续刺激他快要麻木的前列腺,把软掉的yīnjīng握在手里,用疼痛和rǔ骂让他再次勃起,捏他的rǔ头和屁股,把他彻底cao开。
“我要你用你最讨厌的方式对待我,用他们对待你的方式。”马克说。
“不。”安迪拒绝。
“你会知道他们为什么想那么做,你和他们一样。你想那么对待我。”
安迪的脸上掠过一丝复杂的qíng绪,马克知道他上钩了。安迪的确是个极其复杂的机器人,比很多人都要复杂,但他并不像马克这样了解人,他在马克面前不得不接受控制。马克控制安迪,是为了安迪控制他的身体。
他们之间的xing是疯狂的。
安迪用绳子把马克绑在沙发上,他咬他,把他的rǔ头咬得红肿,吸他白皙的瘦弱胸膛,留下红色的吻痕和淤血。马克很痛,他想制止安迪,但他知道他自己无法选择,他只能任凭这种xing发展下去。安迪咬他的喉结、搓揉他的rǔ头,套弄他的yīnjīng,用手指把他cao得气喘吁吁,他让马克把jīng液she在地毯上,让马克抬起屁股求饶。
52书库推荐浏览: 泛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