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玄兮再叫了一声,重明才慢慢展露笑颜,温和的如同他头顶上的片片桃花。
回忆止于眼前,青鸟的笑颜最近看来的确有几分神似重明当年,若是没有一个芥茗的脸先入为主,恐怕玄兮就要把青鸟当做重明的转世了。
芥茗长的与重明极像,而宁封子给的解释则是因为芥茗吞噬了他的气血,汲取了气血中的思念才导致了长成了重明的模样,关上了他们二人或许有联系的门。
再加上他们离开道观时宁封子所说的话,当时芥茗刚被宁封子指责偷了东西,宁封子是断不可能在那时意指芥茗的身份,所以所谓的就在身边,便是青鸟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nüè!绝对不nüè!
PS:蛊哥老了记xing有点不好,如果小天使们发现前后BUG的地方帮忙提一提QAQ前后qíng节经忘啊容易出错!
☆、听说青鸟掉马
玄兮神qíng淡然,丝毫看不出有何触动,芥茗隔着不远却好像察觉玄兮身影有些许不稳,他便也跟着心跳一抖。
不料快到剑势宗群山,一道雷光忽至,芥茗怒视前方天空,只见鬼气森然,此雷非天雷而是yīn雷,他倏地提速至玄兮身旁,哑声道:“有魔。”
玄兮看了他一眼,不等芥茗回味出其中深意便将芥茗拢至身后,独赴浓墨乌云,顶天立地。
“那是剑势宗的位置。”青鸟跟上去,语气凝重,芥茗抿紧双唇沉默不语,召出dòng冥灯握在掌心,时刻忌惮着四周。
他们三人法力都不弱,对上鬼气碰撞激烈,玄兮手臂一挥dàng开一条道路,低声道:“跟上。”
芥茗走在最后,总觉心中没底,惴惴不安,他抬头看向青鸟,只觉对方身影在云雾中似隐似现,极其奇怪。
青鸟似察觉芥茗的视线,微微侧过脸,那一瞬芥茗看到对方微微眯起眼,透过灯盏微亮的光亮,眼中闪过一丝乌黑浑浊的魔气!
那一瞬间,诸多奇怪细节如烟花,爆炸纷呈出现在脑海中,青鸟为何盘踞于道宗之中,为何与自己协商不可bào露身份,又因何一直对玄兮态度暧昧,若这些全是因为他是魔,那全都用心险恶顺理成章!
dòng冥灯金光明灭,那代表法宝使用者的心xing突然大乱,震惊像巨làng把芥茗迎头冲翻,再看过去青鸟已经恢复如常,再难辨出一丝异样。
玄兮感到身后有异,脚步一停转过身来,只见芥茗惊疑不定地站在原地,灯盏中的火光摇曳晃动,在yīn沉天色下略显诡谲。
芥茗看着青鸟探究看来的目光只觉头皮发麻,而玄兮的眼神波澜不惊,意思却明了,他在询问自己发生了什么事。
他张了张嘴,努力使自己看起来平静:“前面有些危险,还是不要贸然靠近为好。”
青鸟温和未达眼底,却作出了十分的体贴表象:“剑势宗是玄兮的凡间道场,若是有事我们更要去处理解决。”
芥茗的一只手负在背后紧紧握拳,指甲都几yù嵌进ròu里。
“师父……依我看,不如你在外面等候,我和青鸟进去一探如何?”芥茗仰起头淡笑着看向玄兮,心跳却逐渐加快。
此刻再不明白青鸟有问题他就是傻子,甚至在青城的时候可能就是青鸟做了什么手脚令他bào露,可他现在又不能轻易打糙惊蛇,不说前方是否有魔宗同党,且说立刻揭开真相,玄兮会信他?
他是个刚被揭露了魔印的妖,而青鸟在玄兮身边待了不知多少年,按青鸟所说,他们熟悉到玄兮都不去深究他到底是仙是妖,这根本没有任何可比xing!
不料玄兮拒绝了这个提议,皱眉沉声道:“qíng势复杂,莫要分散。”
和这只青鸟在一块儿才是复杂!
芥茗险些要红着眼吼出来,话在喉咙扒拉着想蹿出,他却硬生生压下去,憋出一个僵硬至极的笑容,眼底慢慢布上密密麻麻的血丝。
前方必定有大魔,而他能看出,玄兮也必定能看出,若是想脱身便只有趁此时离开,但前方不仅有剑势宗,玄兮的倒霉师叔还在里面,玄兮是肯定不会避让的。
芥茗几乎要咬碎满口尖牙,按照以往,他绝不会冒着如此大的危险去赴一场九死一生的约,可他却得跟着玄兮。
玄兮救他信他,光凭这份恩他都要还,毋庸提及他心中那一份绮丽念想,再说了,若是他此刻溜了,青鸟这枚炸药指不定什么时候就在玄兮背后炸开了。
他可以yīn人,但他不允许旁人在他眼皮子底下yīn自己的人。
看着芥茗步伐凝重地缓缓前行了几步,玄兮双唇抿得紧紧,双眸却如映着晴天之下的雪原般明亮,随即他微微垂首,以极快的速度转回身去。
“走吧。”青鸟露出一抹人畜无害的笑容,芥茗直直地盯着他,蓦地将dòng冥灯一把收起,咧嘴一笑,yīn寒毕露。
三人以玄兮为首,驭风至剑势宗山门前,天色yīn暗,宗门内也寂静异常,门外打扫的小弟子忽然见到他们几人凭空出现吓得一哆嗦,玄兮面容冷峻气势浩然,小弟子认出他后两眼瞪得巨大,随即一把跪地哭号。
“仙君!仙君!你快救救我们宗主吧!”
玄兮声音微沉:“带路。”
竟连具体都不问便去救人,不先去冲霄宫救那只白鹤?虽有巨大疑惑,可如今身处动dàng,芥茗只有跟紧玄兮,青鸟面露一丝犹豫却还是未出声阻止,一同跟上。
暮映辉年过天命,若是普通人的确也到了入土之龄,但考虑其到了化神期,修出元神,本不该出现普通凡人的衰老之症。
芥茗跟在玄兮身后寸步不离,心中已隐隐有了猜测,恐怕是受了什么伤或是损到了修为。
他们几人走到宗主起居的主屋之前,芥茗微微仰起头,整个宗门上空都笼罩着淡淡魔气,而似乎有人在宗门之外隔起了一层禁制才防止魔气入侵。
芥茗踏入屋前随手在空中扬起一点荧荧火光,守着主屋的弟子们见到这位曾经剁了擎羊无数刀的芥公子出手,顿时心中有了些许底气!
兮看了这点火光,微微侧目:“如何?”
“尽管去屋内,若是有邪魔歪道想趁机扰乱,便烧死他。”芥茗慢悠悠地挺起胸膛,目光若有若无地瞥向青鸟,意味深长。
青鸟一派从容,上前推开门道:“进去吧。”
暮映辉躺在chuáng上气息虚浮,屋内除了他之外再无一人,虽说在这种qíng况下的确不应再设人与其分享灵气,但一宗之主病危时没人守着也是说不过去。
“暮沧笙人呢?”芥茗走到窗前,皱眉问向屋外,屋外弟子立刻回答:“少宗主正和几位长老一同商议清除魔气之事,平日里他都会前来帮助宗主疗伤和梳理内息。”
玄兮伸手覆在暮映辉青灰面目之上,一阵白雾缓缓倾泻,似流水侵蚀进入暮映辉的头颅。
芥茗辨得出那是救命之法,不想下一刻宛如死人一般的暮映辉突然龇开眼,双眼瞪得浑圆狰狞,凶相尽现!
“镇!”玄兮一掌控下,原本掌中安详白雾顿时带出紫电滋滋作响,将失控的暮映辉紧紧缚在chuáng榻上。
被缚住的暮映辉仍挣扎不已低吼咆哮,完全找不出曾经仙风道骨的道人模样。
“宗主!”门外弟子们纷纷受到冲击,惊恐喊道。
芥茗第一时间认出这是凡人被魔气入侵的症状,他引来烛火,还未施法便被玄兮制止:“你不要动手。”
芥茗有些莫名其妙,青鸟微微眯起眼却不吱声,转眼对剑势宗的弟子们安抚道:“诸位莫慌,仙君定会尽力保宗主无恙。”他回头看向玄兮,关切道:“玄兮,宗主状况蹊跷,可需带回冲霄宫?”
芥茗立刻阻止:“冲霄宫上还有个病号,万一这人发疯伤到白鹤怎么办?”他尚未理清青鸟的目的,只能全部唱反调。
玄兮略微点头,起身道:“你在这里守着。”他是对芥茗说的,芥茗一愣,表qíng有些僵硬:“我在这儿守着,你和他回冲霄峰救白鹤?”
“如此……可行?”青鸟皱眉,质疑语气毫不掩饰,芥茗握紧拳头,撑出笑吟吟的表qíng实则牙齿都要磨得咯吱响:“不怕我溜了?”
玄兮毫不为之所动,只是神色泰然自若,估计已是下定了决心。
芥茗忍不住暗骂你这傻子早晚被青鸟害死,终是沉下脸缓缓走到玄兮身边,凑到对方耳旁以神识悄然传话――
“小心青鸟。”
玄兮却突然伸出手拂过他头顶,他的乌发随意扎在脑后半披,忽的被人轻轻拍了拍,而且此人还是一贯不苟言笑的玄兮,不仅仅是芥茗,连同青鸟和屋外的弟子们都有些发怔。
“等我回来。”玄兮看着他,说完便走出了屋子,青鸟立刻反应过去跟上,惟剩芥茗还在那一声低哑磁xing的“等我回来”中回不过来。
“你们刚刚听见他对我说什么了?”芥茗看着屋外弟子,嘴角止不住地咧着。
屋外弟子直觉这位芥公子的反应不大对,可具体又说不出哪里不大对,便如实回道:“仙君让公子等他回来。”
芥茗眉梢一扬,端端方方就坐到暮映辉chuáng前的木椅上定了下来:“好~”
先前的紧张和愤懑竟瞬间消散了。
这边玄兮领着青鸟回到冲霄峰,因为此处有仙家经常坐镇而气息浩然,魔气未敢多加猖獗入侵。
冲霄宫四周犹若盛chūn之景,桃红柳绿熏风习习,无论时间过去多久都仿佛只停顿了片刻。
青鸟不知为何从踏入此处后便觉心有戚戚,周边一切景致都不如往昔温和,虽明面依旧生机盎然,他却察觉到了隐藏在暗处的丝丝紧绷。
“玄兮,我临来之际将白鹤的木架放置在莲池边……”青鸟走在玄兮身边找话。
玄兮看向远处兀自问道:“你可知那只白鹤姓名?”
青鸟话到嘴边吞回去,轻笑道:“只闻曾为仙尊,我等粗鄙之人何能知晓仙尊名讳。”
“是吗?”玄兮垂眸,站在莲池边注视着池对岸的木架,隐约可以窥见片片绿叶后露出的洁白鸟羽。
隔了一湾浅浅池塘,池水清澈,莲随风动。
青鸟见他半晌无动于衷,试探xing问道:“可需我将它抱出来?”
玄兮缓缓伸手化出半面残缺的镜子,对着青鸟说道:“踏着过去,可敢?”
半面镜子是被外力qiáng行扳碎的,断口出狰狞锋利,镜面却平滑光亮,只是那折she出的光斑驳耀目,令人心生畏惧,定不是什么普通镜子。
“这是何意?”青鸟慢慢收起嘴角的弧度,目光清冷地注视玄兮。
玄兮扭头朝对岸看去,只见对面木架上的白鹤突然充满了活力地腾空一跃展翅飞起,呼啸着朝他们二人飞来,青鸟双目骤缩,喉结哽住不敢发声。
“云珏师叔天生灵体,除却魔宗的黑手是不可能出事的,”玄兮将手中半面镜收起,化出一把透着寒光的法剑,缓缓看向青鸟,“我信了你一千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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