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曜一脚去踹对方的膝窝,这哥们下盘很稳,奈何景曜力气大,他被硬生生踹翻在地,然后又被景曜反扣着双手给压了起来。景曜制住他,又将那把掉落在地的老式步-枪给一脚踹开,被温鸣鸿捡了起来。
这一切不过是一个照面的事qíng,发生在瞬息之间。
“口哨,说多少次了你别――”
随后而来的一人声音戛然而止,他闭上嘴,抬起双手做出投降的手势。
温鸣鸿看着这个青年:“……你不是宿主。”
他偏头去看被景曜制住的人,又转回来看第二人:“巢?”
“我不是宿主。”投降状的青年笃定的回答了温鸣鸿,“是。刃?”
“是。”温鸣鸿点点头。他放下步-枪,“借一步说话?”
“好。”青年也放下了双手,他朝着瞧见他被枪指着就开始奋力挣扎试图从景曜手下挣脱的口哨安抚地笑了笑。温鸣鸿也冲着景曜点了点头。双方默契的往空地走去。
景曜看看温鸣鸿,又看看和温鸣鸿并肩走着的青年,瘪了瘪嘴。还是制着口哨没动弹。
温鸣鸿和对方走到树林的另外一边确保景曜两人不会听见自己的谈话才停下来,他们面对面的站着,谁也没说话。空气沉凝了半晌,只听得几声稀稀拉拉的鸟叫。温鸣鸿打量着对方,看着对方和自己相似的脸,同样上挑的眼尾,以及标志xing般的银边眼镜。
“你是谁?”
“你是谁?”
“温鸣鸿。”
“路知行。”
路知行笑了笑,朝温鸣鸿伸出手:“很高兴认识你。”
“我也是。”温鸣鸿回握,他盯着对方的眼睛轻声道。
路知行不以为意,他也将温鸣鸿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开始简短又更为正式一点的介绍自己:“路知行,是一个医生。从属,巢。”
“温鸣鸿,算是个医生,从属,刃。”温鸣鸿接着对应的回了一句,然后说起自己的疑问,“你们为什么要烧掉资料?”
他这句话说明自己已经知道锡城事件中那名叛逃的研究员的研究资料被毁掉、而且是被烧毁的了,同时也知道是巢烧毁的。
“和你的推测一致。”路知行没有正面回答温鸣鸿的问题,他笑道:“现在已经中午了,你饿吗?一起吃个饭?”
“嗯。”温鸣鸿深深地看了路知行一眼。随后他们又回去找景曜与口哨,路知行还变戏法似的拿出一副备用眼镜给温鸣鸿,居然正正好。
温鸣鸿和路知行走在一起,他们同样竖起的衣领、同样扣到最上面一颗的扣子、同样在阳光底下折she着七彩光芒的银边眼镜、相似度达到了百分之八十的脸,说是双胞胎兄弟也有人相信。
不同的是,温鸣鸿的脸上一直是面无表qíng的,而路知行的脸上则一直挂着让人如沐chūn风的微笑。
景曜和口哨两人落后几步跟在温路两人身后,看着前面那两个人一副哥两好的样子走在一起,景曜觉得有点吃味。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家伙是谁啊!为什么阿鸿突然就和他说上话了啊?!居然还因此将那把老式步-枪给还了回去,虽然这东西对于他们来说压根不是很顶用吧,可是他怎么就觉得这么闷得慌呢?
走在前面和温鸣鸿并排、低声说着话的路知行感觉自己的背后有一道火辣辣的愤恨目光盯着自己,几乎要将他的背后给烧出一个dòng来。他脸上不动声色,心里却有着分疑惑,他应该没惹那个金毛小伙子吧?
温鸣鸿察觉到了异样,他回头看了眼,景曜冲他露出一个乖乖的傻笑。温鸣鸿本该回过头继续和路知行说话,他却看了景曜好几秒这才转回去。
景曜暗自松了一口气,继续瞪路知行,至于他鼓着脸瞪人的样子是不是太小孩子了,他才不管呢!
口哨看看景曜,再看看走在前面的两个人,gān脆把鸭舌帽压了压,双手背在脑后吊儿郎当地chuī起了口哨。
本当敌对的一行四人因为为首的两人反而融洽的待在了一起。走到空地上后,温鸣鸿和路知行还是一副我们有话要说的样子,打发景曜和口哨去捡柴火掏鸟蛋,他们则捡石块垒简易灶台。
景曜觉得自己有点不太好。
他兜里揣着几个野果子,怀里抱着几根枯树枝,双目无神、满脸低气压的走来走去。
口哨瞧着景曜这样子觉着有点}的慌,他搓搓自己的手臂:“喂喂,我说我都没跟要死了似的去说夭寿啦这些人有问题啊路先生你和这人呆在一块我不放心啊――要是路先生出了什么事我非得剐了我自己……”
景曜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
“你担心你上级的心qíng我也懂。”这哥们这会儿也不计较景曜曾经把他踹趴下的事qíng了,哥两好的拍拍景曜的肩膀,“你上级怎么看都比路先生更有威胁,你怕什么。”
“……”景曜一把将口哨给摔了出去,口哨看上去早有准备没有被摔趴下,他稳稳地站住了。
“好吧好吧。”口哨耸肩,chuī着他的口哨拎着他的步-枪打兔子去。
景曜一个人抱着柴火生闷气。明明其他人他都不会在意的,可是那个什么路先生,景曜就是觉得不对头。阿鸿那么快就和对方好得要单独说话了,他来找阿鸿之前可是查过了的,阿鸿以前的所有举动他都清楚,完全没有和这个人有来往过。再加上又被温鸣鸿刻意的支开,景曜感觉更加不愉快了。
而且……那个人,长得和温鸣鸿太像了。
除了气质不一样表qíng不一样之外,长得实在是太像了,可是那又不可能是克-隆人。那个姓路的看上去应该比温鸣鸿大几岁,只是因为温鸣鸿板着个脸而他又带着笑所以看不太出来。
不管怎么说,他们走在一起让景曜觉得有点不慡,可是这不慡又和别的不太一样,景曜也不懂这个感觉是从何而来、代表了什么。
景曜有点烦闷。烦闷的景曜决定gān点别的什么来转移注意力。
“咦?”
景曜耳朵微微动了动,他抬起头仔细听着风送来的声音。这森林里除了鸟叫和风声之外理应不会有别的声音的。可是他却听见了一丝异样的响动。
景曜皱眉,他屏住呼吸仔细分辨着风声传来的异常。温鸣鸿和路知行模模糊糊断断续续的谈话声、口哨装了消-音-器的老旧步-枪的子弹破开风的声音……
鸟叫的声音不知为何消失不见了,它们就像被掐住了脖子一样在同一个时间里集体消了音。
景曜目光一凝,一脚将那迅速靠近的小东西踹飞出去。踹飞了还不算,他丢下树枝,从腰间抽出骨刃跑过去一刀砍掉那个东西,还变戏法似的掏出瓶化虫液将虫尸给化了。
这一切不过在数秒之间,做完这些后,景曜脚步一踏,朝着温路两人所在的地方奔去。
与此同时,口哨端着他那把步-枪跑过来的身影也出现在了景曜的眼角余光中,口哨一边跑一边喊:“我擦!虫cháo提前了!”
OO@@的响动中,有影影绰绰密密麻麻的影子从树枝糙叶泥土中钻出来,它们挥舞着节肢或者丝触迅速爬来。
虫cháo,出现了。
作者有话要说: 么么哒~
※改了个BUG
☆、>>039.失事(五)
那些出现的虫子均是属于ròu体凡胎,还没有结晶化。它们鲜红的身体就像是一坨ròu块,从这黏糊糊的恶心ròu块上又伸出随风飘dàng的丝触或者尖锐闪耀着寒光的节肢。是属于卵基、卵的第一二阶段,评级为E和D的低级虫。
这些虫是可以被轻松消灭的。可是……
它们的数量实在是太多了。
无论是地面还是树上,无论是花上还是叶上,红ròu状的虫密密麻麻攀附其上,它们没有眼睛没有脸或者是别的什么,它们只是一团长着脚的ròu,可这也足以叫人头皮发麻。
大量的虫挤簇在一起,顺着相同的方向爬行――这架势和cháo水也差不了多少。只是,这cháo水是红色的。
景曜的速度很快,口哨也不慢。景曜一冲出树丛就去找温鸣鸿的身影,却看到温鸣鸿和路知行站在一块,他们两个人手上都端着一把枪,正在冲着脚下涌来的虫cháoshe-击。打一个死一个,地上已经有一堆虫尸了。
粘稠的透明液体在地面滚动,带着死去虫的碎ròu贴在地上,地面零零碎碎全是这些糟心玩意儿。一些虫却是将丝触或者节肢cha入这些液体中,它们发出嘶哑的欢呼,将这些东西吸收到了自己体内。这场景又恶心又可怖。
那些虫停留在一个圈外,圆圈的边缘是用路知行携带的抑虫剂撒出来的,仔细看还能看到一层薄薄的白灰,是抑虫剂未被加水稀释时的粉末。效果比水状的抑虫剂要好上很多。
温鸣鸿随身带着的医疗箱中还有一个隔离防护光幕装置,出事之前被他随手放到了口袋里。不过现在他们看上去还有些游刃有余,所以并未取用――要知道那玩意也是需要能源的,能省一点是一点。
见到景曜两人赶来,温鸣鸿两人还有工夫朝他们点点头。
“景曜,过来。”
景曜走过去站在温鸣鸿身边。
看见口哨,路知行扬声道:“口哨,打开地道!”
口哨明显一愣,立马反应过来:“明白!”
说着这个反戴鸭舌帽的哥们什么旁的都没说,他跑到路知行脚边,拉住那被对方拂开了伪装的青石板,用力一拉。青石板被他拉得翘起来,露出一个黑黢黢的地道口。
路知行率先跳了下去。
温鸣鸿见状,也拉着景曜的手腕把他拖了下去。
见到三人都进入地道后口哨这才跳进来,放下青石板。在没有了口哨的支撑之后,这青石板轰得一声弹回来,甚至还翻了个个儿,将地道口盖了个严严实实。青石板上的拉槽却是不见了踪影,避免了被人从外面拉开的qíng况。
不多时,那些抑虫剂白灰就失去了作用,虫踏过它们同胞的尸体,冲到了几人原本站过的地方。
虫挥舞着丝触节肢,它们没有找到自己的目标,焦急地在原地转来转去。虫的节肢在青石板上刮擦,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青石粉末飘扬,露出些许金属光泽来。原来这地道们外层的青石只是伪装,它是由特殊合金制造而成的,这些不过是D级、E级的虫无法破坏。
几分钟后,没有找到猎物的虫如同cháo水一般涌向了另外一边。它们所去的方向,却是另外一个方向的虫涌现的地方。
此时,站在地道中的四人带着几分令人尴尬的沉默站在一片黑暗中。
那黑黢黢的地道口之下是一个平台,足以容纳几人了。至于大小,由于没有光线,温鸣鸿无法判断。空气是略带cháo湿,有着青苔味道。看上去这里并不是很常用,空气不太流通,呼吸却是够了。
相顾无言。
半晌后,还是路知行率先打破了沉默。他笑道:“我想,鸣鸿不会说出去的,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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