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像啊,叶幸回头瞥一眼那个静静坐在桌子边的黑影。
要是早早就盘踞的话,那个女人身上不可能一点体现都没有的。可是她面色尚可,确确实实只是病中的憔悴。
就在叶幸越想越疑惑的时候,他的手机响了。
叶幸朝黑影看看,特别勉qiáng的笑了一下。回头拿出手机。
刚接通,里面传出方越的声音。
叶幸觉得一阵暖流拂过。好在还有人陪着自己。
“最新消息,医院……吱……死……吱吱……。”
噪音越来越大,叶幸放下手机,前后移动了几下,放到耳边,却有一个幽怨空旷的声音爬进耳朵
“你还是忘不了她,你说过最爱我的!!你说过的!!”
最后的几个字就像撕破了嗓子后的尖啸兼并嘶哑。
叶幸差点把手机扔出去。他使劲捏住耳朵垂,又在腰眼上拼命乱捶。
好不容易qiáng定镇静下来后,叶幸喘着粗气,慢慢的回身。
“唉呀妈呀!”
他捂住胸口,往后退了一步,过度使用的胳膊传来刺痛,又惊又疼,叶幸的额头,不到一分钟就站满了汗珠子。
紧贴着眼睛的黑影,在朝他慢慢靠近,没有变化的黑色升腾起点点荧光。
叶幸大喊一声。
“对不住了!”
他把进门前就藏在了袖口的丑石拿出来,一记符纸贴上,收回手的同时,舌尖血已经喷了上去。
咬紧牙关,往外一抛,这时黑影早已扑过来,却如打了定身术般停在了石块之上,而后一闪不见。
叶幸脚步虚浮,往后连连退了好几步,直到靠到餐桌才停住。
呼吸了好几下,眼前不发黑了,才脚底轻飘的走过去,捡起石块,抚摸了好几下。
“大孙子把这个给我还真是亏了!”
叶幸拍拍石块,心底翻起酸楚刺激出眼泪,被他猛吸了几下鼻子,压了回去。
“派的上用场就成。大孙子一定会这么说。”
叶幸含着泪花,咧开嘴笑出声。
又看了眼屋子,大约是没了不对,叶幸才出去。
一出楼口,就看见了方越。
“受伤了?”
方越从不问诸如你有没有事之类的废话。
叶幸摇摇头。
“就是费了点劲,没事。”
“小山的电话。”
方越点点头,拿着手机并没有递出去,而是按了免提,移到叶幸面前。
叶幸的双手都在不自主的哆嗦,方越看到了,但没有挑明,现在的叶幸其实还处在惊惧中,不可再一惊一乍。否则容易造成后遗症式的心理创伤。
他唯有替他拿着手机。
“叶幸,你死没?”
“好得很!失望不?”
小山的冷哼从话筒里传出,叶幸牵起嘴角,露出温暖的笑。
“你的信息我看了,师兄们讨论后,一致认为,这种qíng况要么是合魂,要么是离魂。”
叶幸露出恍然大悟状,对着手机用力的啵了一声。
“先挂了。”
小山发出的厌恶的‘呃’然后嗯了一声,率先挂了。
方越这时才说
“刚才你的电话突然挂了,最新消息是,医院里的那位刚接受了抢救,还没有出来。”
叶幸示意方越给他点一根烟,咬住烟蒂,含在嘴边,叶幸抬抬下巴,朝前。
“走,看看去。”
赶到医院的时候,人还没有出来,看来qíng况挺危急,叶幸站在走廊里等的时候,还听到来去取东西的护士说要不是心跳总是时有时无,早就该公布结果了。
不知过了多久,手术室的门总算打开了,叶幸让到一旁,看手术chuáng消失在通往加护病房的电梯里。
他走向楼梯,方越跟上,护士什么的都走了后,叶幸示意方越把风,自己进去,顶多五分钟。
方越点点头,便走到水房里拿走一个看似闲置的饭盒,站到了对面的一间病房门口。那样子像极了一个普通家属,他那张平凡甚至有些平淡的脸,真是再适合不过了。
叶幸佩服的朝他竖起个大拇指,随即闪身进去。
放出那个黑影,叶幸把镇神符按在鞋底,然后,一脚踹向还没站稳的黑影。还加了一句送别词
“走了您嘞!”
满意的看到黑影融进chuáng上的躯体里,叶幸笑笑,头也没回的出了病房。
事儿办完,叶幸愉快的找委托人收钱去,至于为什么会离魂,背后的故事,他不感兴趣。别人的隐私又gān他何事。
数着到手的三千多块,叶幸象征xing的甩一下胳膊,抬脚往凳子上一跺。豪慡的招呼着
“方哥,走着,咱们胡吃海喝去。”
方越继续收拾着手里的东西,头也没抬。
“我该走了。”
“啥!”
叶幸皱起脸,拦到方越面前。
“你啥意思啊。这时候走什么。”
方越不费力气的绕过他,拎着不大的行李包,往门口走。
“我只是保护你,我怕吃了你的,就得留下来照顾你这个骨折病人。那些,我并不拿手。”
叶幸一时语塞。
这个家伙,居然这么不体谅的说出来了呢。自己不就是想省点请护工的钱么。
饭还是可以吃的嘛。”
“等你康复的吧。”
方越朝他笑笑,关上门。
叶幸等了半天,门口还是一片寂静,他暗骂一声,忿忿的坐下。
庆祝的心qíng一下子就飞了。
最后还是叫了外卖,打开刚淘来的二手电视,喜滋滋的看起来。其实只能收到四五个台,三个还都是新闻频道。
‘我市人民医院发生的一出让医生惊叹的活死人事件,经过记者多方采访,以及亲自询问当事人,掀开了背后隐藏的让人唏嘘的故事。下面请看具体报道。’
一口ròu含在嘴里,叶幸看着屏幕都忘了咀嚼。
“呵呵,原来这样。”
十几分钟后,叶幸轻叹一声,关了电视。
虽然新闻多少有几分夸张,但是其中的一些关键处还是可以借鉴的。
叶幸打开门,拧亮走廊上的灯,趴到楼梯口的栏杆上,望着天幕。
自古多qíng空余恨,此恨绵绵无绝期啊,听到那个醒来的女人在镜头前说会重新来过,经过这次死而复生,要把生命过的更丰富,不会再为一个不值得的人寻死觅活。
其实捋一捋,叶幸大概能猜到七八分。
女人爱着一个男人,而男人却背叛了她,在那间男人为她置办下来的屋子里,他们应该发生了冲突,男人或许怒极打了她,她在他走后选择了自杀,或许是那一刻真的心灰意冷,觉得人生无望,或许还盘盼着男人能因此心软,回头。却不想救了她的是前来抄电表的工人,浴缸的水漫了出去,渗进了cha座里,造成了大面积短路。她指望的男人并没有来。
也许在闭上眼的那刻,她后悔了,她怕自己这么的决绝,反而会把男人推得更远,于是,求死的决绝迅速转为了求生的执着,以及要等男人回来的念头。
她选择的方式是吃药,所以,过程很缓慢,这些种种促就了生魂离体,带着她的执念,留在了这个屋子里。
或许等了太久,本就充满了人气的生魂上残留着的对男人背叛的怨怼越来越明显,yīn气日益积累,造成了楼下的诡异人脸。
也正因为还是生魂,并非真正只剩yīn气的鬼,所以他的那些招数才全都没效。
不过,女人突然病危,叶幸想,可能是被女人抢走的灵蛊起了潜移默化的作用,加快了生魂的转变。
幸好,时间不长,生魂回体后,没有对女人的jīng神造成多大的损伤,顶多也就是以后容易失眠,否则恐怕他得割ròu做善事了。
呼~~~~
叶幸吐出一口烟,咧开嘴对着天空笑。
低头又看到了还捏在手里的钞票
三千多……
护工够不够请呀?
☆、再见故人
再次轻轻合上门,而后轻扯手中的线,伸着舌头翘首以盼,一脸小心加紧张的叶幸随着线另一端那个小铃铛的轻摇露出如释重负的神色。
“终于成了!”
叶幸握了下拳。
“哦~~~~”
手臂传来疼痛感,叶幸赶忙慢慢的放平胳膊,提醒自己别N瑟。
打开门,走进去,从怀里掏出几张钱摆在桌上,又把写好的纸条压在下面。
合上门,这次,他使劲的扯了一下线,然后撒腿就跑。
这是他能想出来的最快摆脱那个责任心过度泛滥的护工的方法。
那个但凡他有一点响动就会神奇的在两分钟内必到的恐怖护工。最恐怖的是,当他接到了电话,提出要出院时,护工去告了状,医生不但驳回了他的请求还把他转到了里医生办公室更近的病房里。
当他提出请假两天的时候,那个护工直接把他病房门的钥匙藏起来了。然后每次出去必然把窗户和门都锁上。
呵呵!!
他这个曾经gān过开锁匠的人会被这点困难打倒吗?
嗯,留了该结算的工资,医院的账单昨天就付了,也留了煽qíng的道歉纸条,嗯,绝对没有了内疚感。
别了,医院!别了,美女护士!别了,老妈式的护工!
曾经的主管在召唤,岂能托词?
叶幸鬼鬼祟祟的蹲在前主管家楼下,盯着还在往外拨打电话的手机。
敲了门没有人应,打电话又没有人答了。
“不会是出事了吧。卧槽!!”
叶幸撑起麻了的腿,抖抖。深吸口气。
可以说是马不停蹄的来了,也就短短的四个小时,人就联系不上了。这也太吓人了。
镇定了一下,叶幸翻出前同事的电话,打过去。
“你小子打来准没好事。出来聚聚?刚好有空。”
“谁没好事了,我之前打的都被狗吃了?问个事,主管死哪去了?”
电话那头顿了一下,嘻嘻哈哈的语气随即消散。
“主管啊,嗨,怎么说呢,最近案子做的不太好,被降级了,昨天突然晕倒了,现在还在医院呢。哎,我听说啊,上面的,正打算把主管下放呢,你说这些狗东西,翻脸不认人的家伙,我们几个私底下都说着呢,要是真那样,我们也打算另请高明了。能力也需要环境促就嘛,你说是不?”
叶幸用力踢开脚下的石子。平稳的对电话说
“你小子就知道见势不妙,溜之大吉是不,主管那人你不是不知道,就算职位降到员工等级,他也会一腔热血不愿意离开呆了十几年的地方,有点骨气的就给我把位置占下来,你小子有这能力,然后把那些你看不惯的狗东西都给他么撵走。业之大势就靠你了,看好你。”
“你就打趣我吧,行了,你一定要去看主管吧,他在中心医院,心血管科,二病房。哎,说好了啊,聚聚啊,再推辞我们就绑了你,然后让你看着我们吃。”
叶幸笑起来。对着电话痞里痞气的说
“尽管放马过来。”
挂了电话,叶幸拦了辆出租就往医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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