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显然,现在无论如何都已经晚了。
“算了,赶紧解决这些人,之后再说吧。”朝生道。
律轲淡淡地笑了一下,恢复了之前不可一世的模样。他与朝生背对着背,手中抱着似乎在昏睡的段浊秦,邪笑地对着周围的敌军道:“你们莫不是吓到连动都不敢动了?”
朝生低声笑道:“你可真是会挑衅。”
“我说的是事实。”律轲淡淡地解释。
魔人因为这句话而愤怒,几乎都忘记了之前的恐惧,眼中充着血,一个个扑了上来。
朝生与律轲的背瞬间分开,冲向两边。
律轲抱着段浊秦,在那群魔人之中穿梭。
场面再次混乱,但那仙君一队的士气早就因为律轲杀了对面那魔人之首而提到了最高,虽然他们都对律轲抱着一个魔人的事qíng极为狐疑,但他们还是决定先将眼前的战争打好。
厮杀不止,律轲抱着段浊秦挥洒着自己的汗水,晶莹的汗水从他的肌肤中渗出,行云流水地击杀了一个又一个连反应都来不及反应的魔人。
律轲的修为实在高出他们太多,又加上他这次没有压抑自己的法力,所以对面的那些魔人根本没有对抗之力。很多时间,他们根本来不及动手,甚至还没有发现律轲的存在,自己的生命就已经迎来了终结。
魔气陆陆续续地在消失,凄厉的惨叫之声回dàng在这火山之下。
谁都没有发现,那火山似乎有点复苏的迹象。沉睡了多年的死火山口中的熔岩竟然慢慢滚烫着蔓延开来。
战争进入了最高chao!
火山突兀间喷涌而出,被熔浆包裹着的碎石从火山口喷溅,又在半空之中坠落下来,那颗颗的火石零零碎碎的,但却是数量颇多。
火光,已经染红了整个天幕。
即便,这个天幕之中,早已火红,在这喷涌地可怖的火石之中也显得极其暗沉。
朝生与律轲因为这一变故几乎在同一时刻抬起了眼眸。
魔人与仙君也在同一时刻停止了争斗。
从人群中突然传来一阵惊呼。“死火山竟然复苏了?!竟然在这一刻?”
“根本不可能,死火山怎么可能在最近复苏,根本没有一点迹象。”
这些,都是在魔族生活了许久的魔人所说的。
仙君一队也是乱了。今日到底是怎么回事?令他们百思不得其解的事qíng实在太多了。
火山口中的熔浆终于冲出了火山口,朝地面涌去。
这个时候,已经不是战斗的时候了。
律轲因为不断的消耗,法力也超不多耗尽了,这个时候,火山的复苏对他来说简直是严峻的考验。
朝生在远处道:“快点筑起保护屏障!”
律轲的法力已经快要油尽灯枯,即便他是上古仙君,但在几乎快要歼灭三万大军之后,也是难以再积蓄法力的,除非,让他休息一会。
但眼下,显然不可能给他这么多的时间
熔浆飞速涌下,仙君赶忙飞到高空。但显然,这个熔岩不是普通的熔岩,当他们飞入高空之时,那熔岩竟然让他们寸步难移,一瞬间,他们的法力几乎在顷刻间被抽离,瞬间朝下撞去。
律轲红衣飘摇,身上至纯的仙气突兀地传递开来,将整个战场笼罩。这是他最后的战争,只要撑过这一刻,那么,这场战争便是他胜了……一切,一定会往好的方向走……
他这般想着,将手中的段浊秦抱得更加紧。
但在下一瞬,手中的段浊秦却被抽离开了他的怀中,他一愣,就要去拽。
但显然已经晚了,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的容颜离他而去。而此刻,他却无法去追,他得支撑着这块屏障!
心中的焦急几乎就要将他bī疯。
他眼睁睁地望着那段浊秦的躯体冲入了一个中年男子的怀抱。
那突然间出现在半空中的男子一身恶心的魔气,他披着斗篷,yīn沉沉地往下看,随后,他转过身,离此而去。
“不!”律轲几乎要疯了,他想要不顾一切,不顾仙君们的生死。
朝生立刻意会,道:“你不能置仙君于不顾!”
律轲的牙齿咬破了自己的嘴唇,殷红的鲜血从他的嘴角滑落。他猛地发力,大声吼叫了一声,原本滚滚而下的熔岩竟然在瞬间停滞了。
律轲提步就要去追,却脚下一软,倒了下去,清晰的思维终于陷入混沌。
☆、第83章 09.05
一片寂静,律轲在这片安静的黑暗之中睁大双眸,努力地寻找着光亮。
他缓缓地向前走,一步一步走得艰难。但他却是没有放弃,脚边安静到可怕,几乎连风的声音也无法从外头穿透进这片黑暗之中。
他举起手,连自己的手掌都无法看清一丝轮廓。
他试图出声,却发觉自己的喉咙好似被人压住了一般,根本发不出一丝的声音。
他知道这里是哪里……
当年,在他第一次发狂之时,他就来过这里一次,那一次,差点让他被困在这里出不来,只是那时有朝生的帮忙才让他清醒,这次,却是可能凶多吉少了。
他能感觉到,这次在他身上的那丝恶臭比以往浓烈的多,多到他都要被自己的气味恶心到反胃。
他抑制住自己心头的恶心之感,捂着自己的胸口朝里头走去,他不知道如何出去,但他知道他绝对不可以一直呆在同一个地方,因为身后的那黑暗的漩涡总有一日会将他拉下,将他吞噬。
但他现在无法任xing地停下脚步,之前发生的变故让他一阵慌乱,但如今回过神来,他总觉得这是魔族的yīn谋。
或许,从一开始,魔族就已经了解了他们之间的关系,他们所做的,就是要看他们互相残杀。
多么符合魔族的个xing啊。律轲扯了一下嘴角,但随后便被嘴角的拉伤抑制住了不断上扬的嘴角。
他摸了摸嘴唇上的鲜血,随后锉锉牙,在心里头想着真是自作自受。
要不是伤了段浊秦,现在也不可能到如今这般进退两难的地步。他早该知道,以段浊秦的xing子来看,即便一开始抱着目的来到他的身边,也断然不会在有了感qíng之后也依然选择伤害他。
从今日的战场上,他终于确信了。
多么讽刺,直至那一刻,他才真正地相信了他。之前他无论多么想要将他带回来,他也只是为了自己,只是为了得到他,并没有考虑过他的想法。
他跌跌撞撞地朝前走,手一直捂着自己的胸口,心中波涛骇làng。
身体突然无力,瘫软到了地上。他有些麻木,大张着身子,躺在地上,睁大着眼睛盯着眼睛上方的那抹与周围完全相同的黑暗。
无力感席卷而来,弥漫着他的脑海,吞噬着他的神智。他突然觉得累了,就跟段浊秦跟他说的一样,他好想就这么一下子睡过去。
突然,他的眼帘突兀显现出段浊秦的身影。
他惊诧地猛然间半坐起来,伸手就是一抓,手指在即将触碰到段浊秦指尖的时刻,段浊秦的身影瞬间飞散。
本来激动的心qíng瞬间又低落至低谷。
原来,这些,只是他的臆想。
他痴呆地望着前方,右脚曲起,右手手肘磕在膝盖之上,摸上了他的发丝。
突地,他咧开嘴角,痴痴地笑了。
声音没有像之前一样困笼在他的咽喉之中,如痴如醉疯疯癫邪气肆意的笑声顿时穿透了黑幕。
笑声最终停止,律轲的红衣搭在他的肩膀之上,露出他那流畅的肌ròu线条,jīng致的锁骨,胸口的肌ròu,无不bào露在光明渗透进来的fèng隙之下。
他苦笑着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摸着发酸的膝盖慢慢站起。前方,出现了一条明亮的道路,那条道路,不知通向何方。
但他,却在心底确定,只要再往前走,他就能从此地出去。
他理了理自己松散开来的红衣,随后坚定地朝那条道路走去。
他,必须将段浊秦救回来。
他还欠他一个对等的答案。
***
三日后,仙魔大战快要拉起帷幕。
三个月前,第五魔城被攻占,律轲带领的军队浩浩dàngdàng地越过了第五城池之后的血洗河,一举进攻第六魔城、第八魔城。三座最为重要的魔城被占领,让不远处呆在主城的新魔主感到了将要被直捣腹地的深深担忧。
律轲仙君势如破竹,在休憩了三日之后,终于整装待发,准备围攻主城。
其他三方已经在第三魔城会师,三队人马商量了一宿之后,最终拍桌决定,由律轲仙君带领的人马先行攻入主城,而其他两方人马阻止其他城主前来帮忙。
战争,已经快要进入尾声,仙魔两道早就是苟延残喘之躯,一个个都是jīng疲力竭,一个个都是qiáng弩之末。
律轲想都没想便同意了这次的任务,原因无他,只是因为,他知道段浊秦必然会成为魔主威胁他的工具。
其他的将领也是明白,在这么多天的战斗之中,律轲仙君为了一个魔人而癫疯的事迹早已传达到了每个人的耳朵之中,虽然这件事qíng令人不可置信,但这却是事实。
当天帝把这个任务jiāo给律轲的时候,并不是没有仙君反对,事实上,反对的居大部分,但却被天帝qiáng制压了下去,他的态度颇为坚决,冰冷的面容宣誓着他的想法。
律轲对于天帝的这一手真是无奈,但很快便也释然。天帝是在告诫他此次行动的重要xing,暗示他不能因为一个魔人而慌不择乱。
可惜,律轲应该真的会让天帝失望了,因为即便让他攻打主城,他也不会放弃救段浊秦的想法。
主城,他要破,段浊秦,他要救。
即便是天帝,即便是魔主,也无法阻挡他。
破城的那日终是到来,天帝退居二线,他的事qíng过多,除了仙魔之战,他需要在意的东西太多了,所以,他必须回去处理其他事宜,比如最近开始极度紊乱的凡间bào毙事件。
他明白,一切都是始于仙魔之战,但他却不得不哀叹连连,却是无能为力。
律轲踏着云彩,立于宏大的城门之上,城门之中,却是连一丝硝烟味道也没有。
本来平日里熙熙攘攘的城市早已荒无人烟,应该是被魔主转移了。转移的速度实在太快,转移的方式过于神秘,仙君队伍中根本没有一个人发觉。
只是,这空dàngdàng的,被魔主丢弃的主城却是如同一个对于仙君来说赤.luǒ.luǒ的挑衅。
仙君们几乎就动摇起来。
“这个是什么qíng况?我们辛辛苦苦追着魔人了这么多日子,好不容易到达了主城,结果只剩下了断垣残壁?”
“不对,这里透着诡异,一座城怎么可能一夜之间就空了?”
“这的确有些诡异,昨日查探的仙君还说,这里的军队森严,根本无法探查,怎么就不过一个夜晚,就完全没人了?”
朝生因为多日的战争,脸色苍白了不少,他飞到了主城的上空,在上方里里外外的查探了一下,果然没有什么魔气。
无功而返,他立在律轲的身旁,奇怪地道:“不会是魔主觉得自己斗不过我们,于是就连夜逃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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