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又或者是那个所谓的小白心上人身上的味道?
黑无常默默地思考,却看小白一手在半空中划了几个字,黑无常起先一愣,随后脸便黑了,立刻起身半坐,伸手迅速止住了那人划到一半的术式。
“你在做什么?!”黑无常吼道,心qíng不好。发泄心中不忿的方式就是用力地握着小白的手臂。
小白吃疼,却面上不显,只是用眼神示意黑无常放手。
黑无常哪肯听他的话,狠狠地一字一句道:“我从未想过一命换一命。”
小白一愣,连手上传来的疼痛忘记了,他张了张口,望着黑无常的臭脸不肯示弱。“不就是一点修为,我自然可以再修炼出来。”
黑无常冷笑连连,“一点?清明可说了,以你的修为支撑不过半年。”
小白自知理亏,可是脸上却不肯示弱,依旧那般傲然的模样,云淡风轻地就好似根本没有这回事一般。若是黑无常清楚清明绝对不会在生命这方面开玩笑,他真的要以为清明是在骗他了。
黑无常深呼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从心底深处的qiáng烈怒气,缓缓松开手,改握小白的肩膀,力道却不减。“你凭什么这么做?”他冷静地问道,眼神中却迸发出无法忽视的火光。
小白下意识抚住发红的手臂,抿着嘴角低着头不说话。
这样的小白,却让黑无常无法再责怪下去了。小白所做的,不都是为了他吗?只是他不懂,真的无法理解,小白为何要为他做到这个份上。难道是兄弟,就应该这般不计回报吗?是人人都会这么做,还是只有小白这个傻子会这么做?
从前的黑无常,在知道小白为他收拾烂摊子的时候,尚且可以装出没心没肺傻兮兮的模样,可是,这次,他却是觉得自己的心头好似被刀割地一般疼,饶他再怎么没良心也没法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漠视小白这般gān下去,这又不是一般的小事,这可是关乎生命啊!
他握紧小白的肩膀,直接说:“你走吧,我不需要这种帮助。”黑无常放下自己几乎丧失知觉的手掌,拉上被褥,背朝外地躺在了chuáng上,那种架势一看便是拒绝再次谈话的架势。
过了一会,身后的人似乎还没有离去,本着眼不见心不烦的想法,黑无常硬生生地忍住自己转过身的yù.望。只是又过了许久,那人还是没有离开的动作。黑无常头疼,不知道该怎么做。
正在他纠结的时候,身后静默很久的小白却出声了,他问道:“你不是说你不想死?”声音不稳,好似有些颤抖。
若是平常,黑无常断然是不会发现这一丝颤抖,但时值黑夜,屋内又静的出奇,不知怎的黑无常便听出了那微微的不稳,以及那颤抖的声线。
小白没有听到黑无常的回答,料想那人如今并不想和他谈论这个话题,便起身准备离开。他站起身,却身体不稳,往后倒去,小白正暗道不好,却没想到下一刻感受到的不是剧痛,而是某人微有些冰凉的怀抱。
小白错愕地仰起头,与那人的双眼对视。
黑无常双臂紧紧地圈住小白的脖颈,双脚牢牢拷制住小白的腰身,生怕他滑下去。倏然,黑无常身子一僵,本来冰冰凉凉的眼神充满了疑虑。他搁搁绊绊地问:“小白……你……你哭了?”
小白一愣,可不是嘛,双眼酸酸涩涩的,眼前一片模糊,不是哭了还是什么?他瞬间从黑无常的怀中挣扎出来,力气大的惊人,一肘子打到黑无常的身上,黑无常吃痛放开手臂,直叫唤。
“嗷――疼!”
小白立刻忘了挣扎,却是立刻翻了个身,翻到黑无常的身边,泪痕还未gān涸,眼眶中依旧是滚滚而落的眼泪,却是面无表qíng迅速地施了法,驱除了黑无常的皮ròu之痛。
黑无常本就没那么痛,只是看小白哭成那样,又作势要逃,下意识地想要逗逗他,就连黑无常自己,也不懂自己竟然会从小白的哭泣中找到一种莫名的满足,搞得他心里痒痒的。难道他其实是所谓的nüè待狂?
他揉了揉已经恢复的腰腹,直直地盯着满脸泪水,耳后微微泛红,却装作坚qiáng清冷的某人看,一时兴奋不已。这人,哭起来,咋这么好看?平日不哭可惜了。
压下这种奇诡的yù.望,黑无常挠了挠头,没忍住,就将那满脸泪水的家伙带入了怀中,随后一下一下轻柔地拍着他的背部,有一句没一句地安慰。“好了,好了,别哭了。”
他哀叹一声,又开始认错。“我知道我太不知好歹,也知道你是为我好,我这般拒绝你的好意,确实是我的不对。”
被抚慰的某人一开始还僵硬着身子,听到这句却是从鼻子里哼出了一口冷气,但身子也放松了不少。
黑无常看自己笨拙的安慰多半起了点作用,微微放下心来,却又觉得好笑,这小白,明明活了那么多年了,怎么还这般耍小xing子?自己以前怎么就没有发觉他真的是很像猫儿呢?平日里高傲地找不到北,但一被他人冷落了一点就好似被抛弃了一般哭鼻子。
黑无常继续断断续续地拍打着小白的背部,继续喃喃。“别哭了。我错了。”模模糊糊间,他的脑海里莫名出现了一幅恍惚的画面,那里面的白衣男子也是一脸泪水,只是等到他想看清的时候,却是怎么也看不清。
他默默地想到,这好像是之前做的一个梦。
那个梦里,一名白衣男子浑身沾满鲜血,却依旧是无法匹敌的卓越傲然,修长的身子卓然挺立,傲气地如同整个天地的主宰。只是,也跟今日一般,无论他怎么去看,去回想,总是无法看清那人的庐山真面目。
他无奈苦笑,赶紧回过神继续安慰如今怀里哭得安静地如猫儿般的小白。
也不知过了多久,怀中的人总算发泄完了,泪水湿透了的黑无常衣襟,他默默心想等会可得换件衣服再上chuáng睡觉。
怀中的人身体不知为何又僵硬起来,他推了推黑无常的前胸,退到一边,好似极为自然地解释。“刚刚眼睛里进了东西。”他似乎怕黑无常嘲笑他似的,先行一步进行了嘲讽,“你觉得我可能会哭?”
黑无常心中觉得好笑,却是傻傻地温和配合他。“是,你没哭。我信你。”
小白移开视线,站起身,理了理自己已经微皱的白衣,不在意道:“既然你不喜欢我这么帮你,我便不这么帮你了,之后我另想办法。”说完,他便信步离去。
黑无常看着那满脸泪痕的某人装出一副高傲的模样,不禁会心一笑。他起身换了一件里衣,这才回到chuáng边。只是,下一刻,黑无常却默了。
chuáng上已经杂乱不堪,白底chuáng单上似乎还有几抹黑色的痕迹,想想应该是小白脚底的灰尘。黑无常哀叹一声,只得再到衣橱里找那备用的chuáng垫。
小白这一哭,他的工作量好大。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我觉得小白哭很正常啊……因为他承受了那么久的暗恋之痛,又知晓小黑会离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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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9 章
第八章
冰霜褪去,转眼已过三个月。
初chūn悄然而至,就连寂寞如幽都都微微泛出一丝万物生长的活力。
清冷的冬季掩盖住它那狰狞的颓败,终是被初chūn的鲜活败打落败。
而此刻,这幽都大地之上,某地小小的一隅,正上演着啼笑皆非的一幕。
近段日子,居住在酆都城的鬼民皆知,黑无常大人得了什么怪病,白无常大人为了治那位大人的顽疾,已经整整三个月风物无阻地……吊□□无常大人了……
起先,鬼民皆是以为这黑无常是做了什么不可饶恕的事qíng,白无常大人是遵守上级命令进行整治呢!鬼民以幸灾乐祸的心态观赏了近一个月,终是开始不忍。虽说这黑无常大人以前的名声……真是不怎么好,那也不用这般吊打惩罚吧。而且,这整治了近一个月总是算还清了之前的骂名了吧。
有些鬼民动了恻隐之心,硬着头皮上前劝阻这白无常大人无qíng的鞭挞,结果被黑白无常一块狠狠削了一顿。
得,这周瑜打huáng盖――一个愿打一个愿挨,他们这些小小鬼民掺和个什么劲呢?
后来,酆都城传来一些道听途说的说法,有些鬼民说,这黑白无常大人是在修炼法术呢;有些鬼民说,这黑白无常大人是正在切磋武艺呢;又有些鬼民说,所谓夫妻之间都有倦怠期,这兄弟间有倦怠期也不是不能理解。
这流言蜚语传得极快,简直以雷霆万钧的速度火速传播开来。
一时间,整个酆都城,上至酆都大帝,下至小鬼都听说了这些个谣言。据说,当酆都大帝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那位大帝只是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虚手摸着他不知何时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的胡须,喟叹了一声:“甚好甚好。”
又据知qíng者称,这黑白无常两位大人的顶头上司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惊讶地瞬间恢复了全盛巅峰时期粗狂高大的野xing模样,气冲冲地跑到黑白无常家里大闹了一通,却不知为何又灰头土脸地走出了大门,一边叹息一边摇头晃脑,嘴中喃喃自语:“这可如何是好?”听目击者称,这位平日可萌可威严的钟馗大人在那一刻好似苍老了几千岁,甚至连摔了个狗啃泥,跌跌撞撞地被绊倒了好多次才走回了那座森然巍峨的酆都宫。
目击者看到此qíng此景,真是好奇死了这黑白无常到底说了何事,才让如此粗狂野xing可傲娇可卖萌的钟馗大人露出了如此丑态。
那么,他们到底是说了何事呢?这件事日后自会揭晓,如今先搁置一边不说。
目前先来说说现状――如今这一个被吊打一个吊打别人的两人正在他们的院落里吵得不可开jiāo。若说是吵,倒也不能算作吵,只能说是单方面的微弱叫唤。
黑无常整个人被悬空在半空,整个身子被捆绑起来,绳索不算紧,不会让他受伤,却也让他挣脱不开,究其原因,只是因为这绳索是个法宝――锁魂锁。
一般来说,普普通通的锁魂锁只是捆捆小鬼,只是这条锁魂锁与众不同,是由千万位仙人渡了九九八十一日仙气所浸养而成,别说是凶恶到极致的地狱十八层,已经修出人型的鬼魔极难挣开,就连得道成仙的上仙也会被这家伙锁住。可谓是敌我不分,杀伤力巨大。
小白手中隐约可见一条粗长却难以用ròu眼可辨的发着淡淡金光的鞭子,那鞭子隐隐泛着缕缕仙气,于鞭身周围萦绕,缠绵不休。
只见小白一脸淡然的模样,抽出鞭子,对着黑无常厚实的后背就是狠狠一击。黑无常哼了一声,眉头微皱,却依旧咬着牙关不松口。
小白手头的动作微顿,却又在下一刻又提鞭狠狠击落。这次,他没有再停下,鞭身一次又一次的提起又落下,黑无常的衣物却是依旧gān净整洁,未有一丝脏乱。
黑无常每被抽一次,他便闷哼一次,光是看他那冷汗淋淋的模样就知道他正在承受多大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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