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鬼有风险_四十九盏灯【完结】(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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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堂堂荧惑星君又何必听命于天庭那些迂腐的臭老头呢?”
“我听不懂你说什么?”
“不用装模作样了,我知道你已经想起了前尘往事,你只不过为你的恋人讨个说法,又能有多大的罪过?他们在天庭享福,你在人间受苦,这种委屈你也能忍?”化忌鬼的脸又开始变化,从鬼脸变成一张英俊的人脸,剑眉星目,英武不凡,“其实我特别欣赏你,敢作敢为,无所畏惧,愿意为了你爱的人即使付出一切代价。”
宫牧沉默不语,猜不出他目的何在。
“我们很像,你不觉得吗?在那些人眼里,我们都是不祥的妖星,但那些无能之辈又离不开我们,只能找各种理由打压我们。”化忌鬼忽然神qíng一暗,“就连我们受罚的原因都如此相似。”
“你说够了没有?”宫牧没有那么多时间,邢战还不知是死是活。
“不如我们联手吧,你过去打伤我,我可以不与你计较。等时机成熟,我招回仙身合二为一,我们……”
“你把邢战弄到哪里去了!”宫牧大喝,他心急如焚,不敢想象邢战一个人会遇到什么。
化忌鬼的脸渐渐暗沉,五官模糊,最终又变成咧嘴jian笑的鬼脸:“那么想见他,就自己找吧。”
一阵浓烟过后,化忌鬼消失得无影无踪,黑暗中只剩下宫牧一个人。
邢战呢?宫牧像绷紧了的弦,随时有断掉的可能。他催动灵力,感应铜钱所在的方位,隐隐有微弱的灵力在召唤他,就好像狂风bào雨的大海上一盏即将熄灭的灯塔。宫牧飞身赶去。
邢战艰难地奔跑,在fèng隙中穿梭,试图博出一线生机。四周寂静,他听见自己的心跳像冲锋的鼓号,他听见自己的呼吸像抽拉的风箱。他不知道自己跑了多少路,也许很久,也许只有短短几秒。
前方黑暗中忽然亮起一线光,邢战jīng神一振,是跑到尽头了?
可同时他也感觉到山体崩裂,排山倒海般压来,裂fèng已窄到无法让他通过。他拼尽全力将自己的身体挤入fèng隙,可换来的只是胸腔被挤压的剧痛。
到此为止了吗?邢战想。
如果就这么死在这里,未免太窝囊。可又能怎么办呢?
邢战向前挣扎,他的胸口像被烙铁印烫似的,淡到几乎看不见的红光给予他最后的保护。
无法呼吸了!邢战眼前一黑,在他即将昏迷的前一秒,就看见一道红光极速飞来。
一股热意涌上心头,邢战朝拿到红光抓了抓,还是抓了一个空,手无力地下垂,却又被扑来的红光托住。
“我来了。”一个微微颤抖的声音在耳边道。
压迫感瞬间消失,空气又流入肺里,邢战觉得自己又活过来了。短暂的缺氧让他四肢还有点无力,虚软地靠在宫牧身上。
“妈的……说好的……不松手呢?你这个……负心……汉!”邢战断断续续道。
宫牧苦笑:“我们先出去。”
甬道拓宽,畅通无阻,宫牧托着邢战的腰,一鼓作气将人带出去,进入一个中空的dòngxué。
“你死定了,宫牧!”邢战还觉不解气,“我……妈的……回去再跟你算账!”
“我早就死了。”宫牧紧紧抱住,当他发现自己牵着的不是邢战时,神魂动dàng,如今把人抱在怀里,终于元神归位。
“我要把你的铜钱扔在马桶里,然后……唔!”
宫牧捧住邢战的脸,微凉的唇印上邢战的,舌头滑入他口中抵住他的舌尖。邢战晕了,他刚刚从一种窒息中清醒又陷入了另一种窒息,一种连魂魄都会被榨gān的窒息。在邢战心里,宫牧始终是鬼是仙是灵,唯独不是人,可偏偏这个吻如此真实,甚至像火一样,点燃了所有热意。
那一刻,邢战不知所措。
但他突然又瞪大眼睛,拼命地挣扎:“呜呜呜!”
宫牧吻得正投入,哪容他反抗,扣住他的后颈,加深这个吻。
但是这回邢战反抗得十分坚决,手脚并用将宫牧推开,指着他背后大喊:“宫牧,你诈尸了!”
宫牧回头一看,dòngxué正中有一口石质棺材,盖板被推开少许,一只覆甲的手从里面伸出来。

第46章

那只手僵硬地动了动手指,攀在侧壁上,紧接着又一只手伸出来,抓住盖板。石头与石头摩擦发出令人起jī皮疙瘩的声音,一具重装铠甲坐起身,它全身覆盖大片大片的金属甲片,就连五指都是金属线细织的锁甲,没有一寸皮肤luǒ.露在外。
铿!铿!
铠甲人缓缓站起,跨出石棺材,手里握着一把长戈,身上虽有锈迹,可难掩其威武的杀伐之气。
“这不是我的尸体!”宫牧警惕地转身。
“难道是我诈尸了?”邢战大惊,将腕上珠串捏在手里,他的手一碰到手串,玉珠就发出莹白色的光芒。
“当然也不是你的尸体!”
邢战的眼睛斜了过来:“你的墓xué里除了我还埋了别人?你究竟有几个老相好?”
宫牧大呼冤枉:“不是老相好,你想到哪里去了?那只是我的铠甲!这一处是迷惑人的空xué,在棺椁里放置了一套我过去穿过的重甲,后来我在墓中画了些法阵,一旦有盗墓贼侵入,我的铠甲就会攻击盗墓贼,保护墓xué。”
邢战再看那副铠甲,虽然全身包得密不透风看不真切,但在头盔的眼睛部分的确能看出里面是空的。
说话间,铠甲人举起长戈铿铿铿地向他们冲来,动作由迟缓变得灵活,就像一个上好油的机器人,行动自如。
“这么说,它把我们当盗墓贼了?你的阵法有问题啊!”邢战微微弓着身体,就像猎豹狩猎时的前一刻,处于一种可攻可守的状态。
“不对!”宫牧面露不悦。他的阵法本是没有问题的,可有些地方出了问题。
但铠甲人不会等他们聊完,已冲到他们面前长戈一刺。宫牧和邢战一左一右闪开,长戈击中山壁迸出火花,碎裂的四散飞溅,平滑的山体上留下一道深刻的印痕。
“你躲到旁边去!小心点!”宫牧甫一落地,足尖一点,身体重新跃起,手中红光幻化成一柄长.枪,朝铠甲人奋力一挥。
金属与金属摩擦,发出刺耳尖锐的声音,长.枪锋锐无俦,硬生生将铠甲从左肩到右腹劈出一条裂fèng。
但是铠甲人没有痛觉,这点划伤对它来说没有任何影响,依然挥舞着长戈攻击宫牧。
邢战一边叹息着这么好的青铜铠甲就这么被砍坏了,对考古界是多大的损失之类的,一边从背包里翻出手电筒搜索墓xué。
作为一处虚冢,墓室的布置虽然偏简单,倒也样样具备,石棺上雕有古朴的花纹,一些陪葬品散在棺旁,较为显眼的是墓室中还有一些礼器,三柄形状不一的大钺一字排开,即使历经几千年,都无损其锋芒。
邢战轻弹一下,大钺发出嗡的一声清响,清脆悦耳。他双手握住长柄,奋力一提将一柄大钺捡了起来。大钺很沉,即使是邢战这样的人都觉难以挥动自如,但这沉重的手感却让他亢奋不已。他调整了一下手的位置,更好地握住大钺,走向铠甲人。腕上珠串受到感应,莹莹发光,一股清灵的力量在他双臂间游走,邢战步伐稳健,神qíng坚定,举起大钺毫不犹豫地朝铠甲人砍去。
大钺正中铠甲人的脖子,头盔飞了出去。哐当!砸中一侧墙壁摔在地上,滚了几滚。
无头铠甲人身形一顿,转过身来。虽然它已经没有了头,可从铠甲的形状还是能分辨出正反面,即使没有了头,它依然行动自如。
“不好办啊。”邢战顿觉棘手,面对一具没有生命,只靠阵法催动的铠甲,看来除了砸烂没有其他办法了。
无头铠甲人转移目标,长戈直指邢战。
邢战退后几步,摆出防御姿态。
“给我!”绯袍翻动,宫牧向他招手。
邢战弓腰,将大钺从地面推向宫牧,一声刺耳的摩擦声,宫牧接住了大钺,邢战又顺手从地上捞起另外一把。
宫牧单手持钺,几步追上,身子一矮,腰身一转,只见红衣翻滚,如落日霞光。大钺的劈砍远比长.枪顺手,铠甲人的双膝被齐齐砍断,轰隆一声摔倒在地。
但只剩半截的铠甲人还在努力靠近邢战,没有了脚它靠双臂划动前进。
邢战大喝一声,手起钺落,斩下它的一条手臂。
铠甲人举起另一只手,抓住邢战的大钺,邢战拔了拔,一时没能夺回。铠甲人仅靠一只手,攀着大钺的长柄试图爬起。
宫牧飞身而至,华光流转,撕裂的巨响穿透耳膜,大钺从背后劈入铠甲人的身体,再将它牢牢钉在地上。
铠甲人像垂死的青蛙一样扭动了几下,终于不再动弹。
邢战喘了几口粗气,这古代的东西实在是太沉了:“不公平,我只砍了它一下,为什么它追着我打?”
宫牧睨了他一眼:“你砍了它的头好吗?你要是被人砍了头,不追着人杀?”
邢战把大钺拔出丢在地上,感觉地面都震了震:“它究竟为什么会攻击我们?它不是你布下的吗?”
宫牧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在墓室里转了一圈,最后停在一方角落。邢战凑过去一看,墙角竟然躺着一具骷髅。
骷髅的衣服已烂得差不多了,但明显能看出是近现代人的服饰,它没有生气地靠在墙角,胸腔下方几根肋骨被利器砍断。
“八成是盗墓贼,是我的铠甲杀的。”宫牧在胸腹部的位置比划了一下,想象一下当时的qíng景,盗墓贼来到这里发现有一个墓xué,于是修建庙宇遮掩行径,偷偷挖掘盗dòng,一个盗墓贼钻过盗dòng进入虚冢,触动阵法,被护主的铠甲一击毙命,同伴吓得魂飞魄散,炸毁盗dòng,丢下修了一半的庙,逃之夭夭,留下一具尸体在墓xué里。
“盗dòng破坏了墓xué的布局,使我的阵法有了破绽,然后有能耐动我阵法的,恐怕只有……”
化忌鬼!两人同时想起在甬道里看见的化忌鬼。
骷髅被触碰后,脑袋从肩膀上滚落,宫牧抬脚将骷髅头踩成粉碎:“竟然敢盗我的墓!找死!”
邢战chuī了记口哨,能被墓主人亲自踩碎脑袋的盗墓贼,这骷髅恐怕是唯一一个吧。
“接下来该怎么走?”邢战哪手电筒扫来扫去,寻找出路。
“来。”宫牧走向石棺,将石板完全掀开,跃入棺材,再次幻化出长.枪,他双手持枪,朝底部奋力一捣。一阵艰涩的声响后,石棺底部的石板碎开,无坚不摧的力量直通下方,凿出了一条向下的通道,原来底下别有dòng天。
邢战向下一看,通道深不见底,不知道通向哪里。
“下面才是真正的墓室。”宫牧翻入石棺。
“等等,你是要直接跳下去吗?”直接这么跳下去岂不是要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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