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把杨山一中案件的档案还给我们。”唐艺伸手问张云容讨要之前遗忘在忘川的档案袋。
“你们查出什么?”张云容问唐艺。
唐艺很官方的回:“这是国家机密,恕不透露。”唐艺说完很好奇的反问张云容:“话说你怎么对这事这么感兴趣?你不会真和这是有什么关系吧。”
赵恒听到这里,伸手拍了拍唐艺的脑袋,说:“你真看视频看晕了吧,他怎么会和这事扯上关系。”
“我们刑警队的名言之一,凡是罪犯都喜欢回顾现场,这不,他不是在现场么,我自然得例行公事的怀疑怀疑他。”唐艺笑着拿回档案,赵恒听了摇了摇头。
只有张云容愣在那里,他道:“凡是罪犯都喜欢回顾现场,那么我刚才看见的……”。
“你刚才看见什么了”唐艺听了这话一改常态一把抓住他的肩膀,双眼死死的盯着他,似乎这样真的能找出什么答案。
赵恒见了,提醒他说:“外面下着雨呢,我们回忘川再说。”
唐艺听了才松开张云容的臂膀,三人又一起往回赶,穆遥恩就站在他们身后,赵恒和唐艺都感觉不到她,雨越下越大,她站在那个地方久久没有离去,张云容往身后看了几次,她才惊觉过来赶上他们。
忘川,薛昭合准备好了姜茶给他们一人一杯。
唐艺一口灌下,大老爷们做法,赵恒没喝过,喝不习惯,当做喝咖啡似得一口口抿着,张云容讨厌姜的味道不喝,只在手中捂着,发丝上的雨滴顺着脸颊挂到下巴上。
“你们查到什么?”张云容开口。三人围坐在一张桌子上,桌上散乱着档案和一个笔记本。
“我们查看了这条路的所有监控,发现了这段监控。”唐艺说着打开笔记本,画面本来是黑的,接着一个穿校服的女孩走过。
“是穆遥恩。”张云容低语着:“那个人是……”。从视频上可以看见她很快的走进了小路,身后穿黑帽衫的男子也紧跟其后,画面平静了几分钟,接着发出尖叫声,女孩跌状地跑出路口求救,一辆公车开过,没有停下,“刷”一下开走了,接着那个男人忽然出现从身后捂住了她的嘴巴,将她再次拖入糙丛中……画面又回归了黑暗,路上空无一人。
很静,屋里没有一个声音,静的有些可怕,忽然一个柔软的毛巾挂在他的脑袋上,薛昭合揉了揉他的脑袋,站在他身后说:“擦一擦吧,当心着凉,生病。”
张云容低着头擦头发,低语说:“谢谢。”声音却有点抽泣。
就连唐艺的声音也有些嘶哑,可他还是硬撑的解说道:“从监控中我们可以发现,嫌疑人身高176左右,身材中等,穿黑色毛衫,由于他带着帽子作案,我们看不清他的脸,但我们有理由相信就是他jian/杀了死者。”
“难不成就抓不到这个人了吗?如果他真的……可以验jīng/液中的DNA……”张云容着急的连口齿都不清了。
“验DNA需要家属的同意,而且死者已经火化,我们无从下手。”赵恒解释道。
“那我们就只能gān坐在这里吗?刚才在案发现场,我看见一个男人跟踪一个学生,如果那个人是凶手,而我今天没有去现场,那个女孩也许就死了。”
“我和唐艺发现这个人从学舟路的监控再次出现,时隔半个小时,穿一样的衣服,而那片地区都是荒地,除了杨山一中,也就是说……”
张云容打断了赵恒的话。“也就是说他……他是个学生?”
赵恒点头,道:“我和唐艺一开始也很震惊,可嫌疑犯身上穿的黑色连帽衫,鞋子,都是国外某牌子最新款,国内没有上市,唐艺查过出入境海关,本市只有这几个人身高体重发色和犯罪嫌疑人对的上,你看一下。”
赵恒说着从一推资料中翻找出五张照片,分别放在张云容面前,分别为:“24岁A医科大大四学生huáng某,28岁B公司销售经理刘某,20岁社会闲散人员孙某,18岁杨山一中高三学生周齐,你觉得是谁?”赵恒看了张云容一眼,道:“我和唐艺最怀疑的就是他。”
“是他。”张云容赵恒唐艺同时指了一张照片,那就是周齐,照片上的少年长相白嫩,斜着嘴巴笑,带着一股子痞味,不过年少气盛,不能从这笑就判定一个人是否杀人,不过他的那双眼却透着与年龄不符的老成和谋略。
“什么时候能提审他?”不知道为什么,张云容不由得肯定就是这个人,或许有的时候男人的直觉也很会很准。
赵恒没有答话,张云容追问:“什么时候能审问他?”
“从司法角度来说,虽然我们找到了证据证明他有嫌疑,可是这个案件已经结案,而且受害人家里没有提出疑问,所以我们没有资格审问。”赵恒和张云容解释着:“而且……”。
“而且什么?”
“而且这个周齐是区长的儿子,你懂得,官大一级压死人。”赵恒一个刚来中国社会的年轻人却很快懂得这个道理,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这是人命,一条人命,压死人也得坐牢。”唐艺怒骂道。
“可是我们能有什么办法呢?”赵恒自然也很想让那个人混蛋坐牢,可是他只是一个法医,而唐艺也只是一个小警察,他们两个是没本事把这事搞定的。
“我去找我爸。”唐艺撂下这句话就走了。
赵恒在忘川坐了一会儿也熬不住走人了,只剩下张云容和一堆资料。
“你的面。薛昭合不知从哪里端出来一碗热腾腾的面条。
张云容却是吃不下。“我吃不下。”
薛昭合少有的坐到他身边,拿起他挂在脖子上的毛巾,替他擦了擦头发,道:“吃不下东西,这就感冒了?”
张云容看向他,问他道:“穆遥恩呢?”
薛昭合回:“那丫头,指不定又跑去哪里玩了呢?”
张云容听了,问他:“她为什么会留在你这里?”
薛昭合明白他要问什么,他只是反问张云容:“那你为何留在我这里?”
“我是……”。张云容不知道如何回答。
薛昭合用毛巾揉着他的后背,他温厚的掌心隔着他的薄衬衫摩擦着他的肌肤,他的身体不由得发热。“总有一些人要留在我这里,我开饭店的,客人要留下吃饭,你叫我如何赶他们走呢?”
薛昭合说着拿掉毛巾,说:“这个答案你觉得满意么。”
张云容不再问什么,因为他知道他再问什么都得不到答案,很明显,薛昭合不想告诉他原由,那么他再问也是无意的了,雨下了会儿就小了,他吃完面也开车离开了。
☆、〈肆〉他爹
“爸,爸。”
“别嚷嚷了,在屋外就听见你嚷嚷了。”唐艺一踏进门就看见老爷子坐在院子里,手上拿着烟斗逍遥的坐在摇椅上闭目养神。
“爸,看我给你带了什么东西,你最爱抽的烟和酒。”
唐艺提着烟盒和酒瓶在他面前瞎N瑟,唐旭东看也不看一眼,道:“放哪儿吧。”
“爸,爸……”
“有事话说,有屁快放,别打扰你老子睡觉。”唐旭东不耐烦的用手赶着儿子。
“您怎么知道我有事求您呢。”唐艺拿了个板凳坐在他爸旁边,一脸坏笑,不知打着什么主意。
“你这臭小子,无事献殷勤非jian即盗,说吧,又有什么事求我。”唐旭东一脸“你是老子生的,你小子屁/股一抬,我都知道你放什么屁”的神qíng看着唐艺。
唐艺二话不说就把穆遥恩的档案还有周齐的档案拿给他爸看,唐旭东只打开随便翻翻就合上了,他看了什么也不说,只闭着眼睛,躺在摇椅上,似乎在思虑什么重要的事qíng。
唐艺等了五分钟,等不下去了,急匆匆的问:“这事您帮不帮,撂下一个准话。”
“我帮不上这忙,您小子最近涨本事了,这种事qíng也敢往身上揽。”唐旭东嘴上虽然骂着唐艺不过面上却不是不高兴的模样。
唐艺听了却有些气愤,起身和父亲说道:“我穿这身制服,也是因为您,您从小教我做人要不愧对良心……”
“得了吧,你小子,别给我演苦ròu戏,你老子撒泼打滚的时候你还包尿布呢,没撤就是没撤,要是帮的上忙,你老子会不帮你么。”唐旭东语重心长的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说:“儿子,你爹不是李刚,再说了,你爹已经退了,退一万步说,我没退,这胳膊也拧不过大腿啊,就算把这事往上报了吧,这上面还有法院,这判不判,怎么判人家法官的决策,官/官相护,这事黑着呢,你第一年当警察,以后看多了,就习惯了。”
“这不有周叔叔么……”
唐艺这话不说还好一说唐旭东脸一下就黑了,虽然面上尽力克制着,可唐艺可看得出他爹的不快,立刻闭上了嘴巴。
“臭小子,才见过几面,你就惦记上人家了是吧,他好,你认他做爸去,来求你爹来做什么。”
“周叔叔一有节假日就来家里,又带吃的又带喝得,爸你怎么能说就见过几面呢,我看他来的比我这个当儿子的还勤快。”唐艺嬉皮笑脸的和唐旭东这样说。
唐旭东听了笑了笑,唐艺只当他是认同这话的,没有料到,他爸下一手就用手“啪”一下打了他的脑袋。“你倒还知道你是我儿子是吧。”
“爸,我看周叔叔人挺好的,他以前哪里对不住你,你别气他行不。”
“去,大人的事qíng你小孩少瞎参合。还有要我和你说几次,他没对不住我。”
“爸,那周叔叔到底怎么了,害你这样生气?”反正从唐艺有记xing以来,那个叫周建峰的男人只要逢年过节都要来他家,要不是他是个男的,唐艺都觉得他再追他爸了。
“你不是警察么,你不是牛么,你不是喜欢查案么,那这事你就别问你爸。”唐旭东说着把手中的资料和档案扔到唐艺手里,二话不说就走进屋里关上门。
“爸,爸,喂,你别锁门啊,我今天住家里,你给我开开,我开1个多小时车才回来的,您不能这样对我啊。”最后只听见唐艺在屋外鬼哭láng嚎的。
唐艺的妈难产死的,在那个年代,医疗不能说不发达也不能说很发达,生孩子死个人还是有的。唐旭东这人又当爹又当妈的把唐旭东这臭小子拉扯大也不容易,他这人也是刀子嘴豆腐心,不然也不会现在站在周建峰门口了。
周建峰和唐旭东不一样,他才是真正的警察世家出生的贵少爷,这是唐旭东对他的评价:少爷,大少爷。唐旭东就是个地痞无赖,家里祖上都是土匪后来不是那个啥么,那些个会使枪的全都拉战场上打,唐旭东他爹运气好,活到了解/放,这不弄个什么官当当,这不有了唐旭东这个局长。周建峰的妈妈以前是资本家小姐,父亲将军,祖上更不用说,就放那个年代,他爹妈还去留洋,足以证明,唐旭东这句“少爷”是够贴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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