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师执位外传之张玄的灵异笔记_樊落【完结+番外】(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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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去游玩也好,去搞副业赚钱也好,就是不要妨碍我今晚的聚会计划。

  他很痛快地答应了,为此我还打算给他的评价栏里打九十分,谁知分开时,他突然上下打量我,说了一句话。

  “董事长你玩归玩,不要搞太晚啊,不是我吓唬你,看你这两天的气场,遇鬼指数非常高,偏偏你这个人死鸭子嘴硬,遇见鬼也不肯承认人家是鬼,这种态度很糟糕的,它们一生气,很可能会给你脸色看。”

  我决定把九十分撤回,顺便把那张黑卡也撤回。

  “张玄,”我沉下脸,对他说:“三秒钟之内你给我消失,或者你永远在我面前消失。”

  他抿住了嘴,一副不服气的样子,但马上就风一样地旋走了,只留下一串叮铃铃的响声跟话声。

  “那董事长明天见,记得随身携带我给你的招财猫,祝你好运。”

  我低下头,看看硬是被塞进手里的招财猫御守,不知是该生气好,还是大笑好。

  最后我把招财猫放进了口袋里。

  这样做不是因为我相信他说的话,而是我要在明天见到他时把御守还他,否则下周我的办公桌上将会出现一张金额高得离谱的账单。

  在经历了数次事件后,我已经对我的助理的敛财伎俩了如指掌了。

  晚上的聚会气氛很热烈,同学几年没见了,难得聚到一起,有的是话题聊,所以那位助理先生被我完全抛去了脑后。

  反正他会自己找乐子的,用不着我担心。

  聊得正酣畅的时候,我突然发现同学会里少了一个人,他叫元凯,我们都习惯叫他元帅,因为他一直认为自己是班上最帅的。

  他最喜欢凑热闹了,今天没来,很奇怪。

  我问坐在身旁的同学、以前我们学校里的篮球队队长。

  “元帅怎么没来?他最喜欢凑热闹的。”

  队长的表qíng有些奇怪,凑近小声说:“他来不了了,他被查出胃癌,最近一直在住院,就在市立医院,前两天我们大家还去看过他,听说他时间不多了。”

  他用手比划了一个三,我不知道那是三个星期还是三个月,不过不管是哪种,结果都没有太大分别。

  无意中听到了这个消息,我的心qíng有些低落,没办法再融进热烈的气氛里。

  这段时间跟着张玄,我们共同遭遇事件,经历生死,所以对我来说,死亡并不是一件可怕的消极的事,但突然听说老同学即将面临这样的命运,那种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为了不影响气氛,我没有再提这件事,直到聚会结束,大家互道晚安,各自乘车回家。

  我们聚会的地点比较偏僻,时间很晚了,又赶上下雨,出租车不太好叫,我帮几名女同学叫了车,把她们送走,最后就剩下我跟队长两个人。

  “哎呀呀,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有绅士风度啊,难道你不知道她们其实更想跟你同乘一辆车吗?”

  队长双手jiāo抱在胸前,靠在门上取笑我。

  “我跟她们又不顺路。”

  又有出租车经过,我急忙挥手,但对方无视了,直接冲了过去。

  之后连着几辆都是这样,队长大笑起来。

  “看看,这就是当绅士的代价。”

  “我觉得是这些司机有问题,我可以投诉他们拒载。”

  “别这样,大雨天的,这里又偏僻,谁都不想跑远路,还是我来帮帮你吧。”

  他走到路边,竖起大拇指上下晃了晃,刚好有一辆出租车跑过来,在道边停下了。

  后车门打开,队长让我上车,又敲敲车窗,等车窗落下后,他掏出一张钞票递给司机,又报了我下榻的酒店名字。

  “这是我死党,拜托照顾下。”

  我想拒绝他的好意,但雨太大,司机已经把车窗关上了。

  我稍微打开后车门,问他,“你不跟我一起走?”

  “我就住这附近,步行就可以回去了。”

  队长把车门关上,冲我摆摆手,又做了个电话联络的手势。

  车启动了,司机问:“你们是同学?”

  “是,大学同学。”

  “同学这种生物很奇怪的,哪怕几年不见,遇到后还是有聊不完的话。”

  司机是个五十多岁,其貌不扬的男人,不知道开出租车的是不是都这么健谈,之后很长一段时间,他都在围绕着同学这个话题说个不停。

  我有点醉了,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听着他的唠唠叨叨,忍不住想还好张玄不在,否则他们一定能聊一路。

  司机终于说累了,打开了深夜收音机,我听着电台里的音乐,慢慢迷糊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的急剎车把我从梦中叫醒,我睁开眼睛,转头看向窗外。

  雨还在下,远处路灯发出昏huáng的光芒,照在冷清的街道上。

  路上一辆车都看不到,车里流淌着电台音乐,电波不好,不时传来沙沙声,深夜听来,让人不太舒服。

  去酒店的路都是国道,不该是这种偏僻小路,所以我首先想到的就是这辆车是黑车,司机有问题。

  我调整了一下坐姿,伸手在口袋里摸了摸,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当武器来用,又琢磨着找机会报警。

  为了不引起司机的怀疑,我装作没事人似的问:“出了什么事?”

  “那边,你看那边,怪怪的。”

  司机指着前方拐角说。

  那是个没有信号灯的十字路口,路灯下站着一大一小两个人。

  他们应该是父子,孩子大约五、六岁,牵着父亲的手站在雨中,他们垂着头,不知是要过马路,还是在等车,这么大的雨,却连伞都没带。

  “不好意思哈,突然看到有小孩子,我就下意识地踩剎车了,你知道小孩的行为都很难捉摸的,他们特别喜欢突然冲进马路。”

  原来是我误会司机了。

  不过深夜一对父子这样站在雨中,是有点怪怪的。

  “他们一直站在那里吗?”

  “好像刚才还没有的,突然间就出现了,跟闹鬼似的,这种突然冒出来的闹鬼行为最讨厌了,很容易被吓到啊,你说是不是?”

  “也许他们是有急事,不知道是不是要乘车。”

  路口那个男人抬起手,做出类似叫车的动作,但他依旧低着头,那个小孩也低着头,像是在演一出哑剧。

  我让司机把车停过去。

  他有些不愿意,说:“我不要载这种奇怪的人,有没有钱付账都是个问题。”

  “如果他们没有,我会付的。”

  我也觉得这两个人很奇怪,但是看到一个孩子在雨中簌簌发抖,我还是无法无视过去。

  司机照我说的做了,却嘟囔道:“他们全身都是湿的,会弄脏我的车的。”

  “我会赔你。”

  “这不是赔不赔的问题,是原则问题,我这个人很喜欢gān净的,唉,要不是看到有小孩子,我才不会管呢。”

  他把车停好,落下车窗,冲道边的男人叫道:“是要乘车吗?这位客人好心,说可以载你们。”

  小孩子抬起了头。

  他长得很可爱,但因为淋了雨,脸色苍白,男人的脸色更灰白,眼神空dòng无光,透出浓浓的颓废气息。

  不知是不是跟那个神棍在一起久了,我居然下意识地看了看地面。

  地上没有他们的影子。

  这其实很正常,因为他们就站在路灯的正下方。

  男人注视着我,既不说话,也没有任何表示,小孩看看司机,又看看车,最后仰头用眼神询问父亲。

  我急忙下了车,对他说:“先上车,雨太大了,孩子会受不了的。”

  最后这句话起到了作用,男人拉着小孩的手上了车,他们经过我身边的时候,我打了个寒颤,不知道是雨太冷,还是这里的气场导致的。

  我赶紧转到副驾驶座那边,上车坐好,司机关上车门,把车重新开动起来,问:“你们要去哪里?”

  后座上一点声音也没有,父亲像是没听到,只是默默地注视前方,小孩子也不说话,安安静静地坐在旁边,我注意到他攥住父亲的手,攥得紧紧的。

  司机得不到回复,只好看我。

  我示意他继续往前开,又掏出手绢递给孩子,他道谢接了过去,却没有用,而是抓在手里,保持一动不动的坐姿。

  怎么看都看得出这对父子很不对劲。

  我想要询问他们是不是遇到了什么麻烦,但直觉告诉我,就算我问了,他们也不会说。

  司机把收音机关了,出租车就这样在雨夜里默默地奔驰着,一直过了好久,父亲才开了口。

  他发音很模糊,车里传来空dàngdàng的回音,我没听清楚,转过头又问了一遍,才听到他说了什么。

  “医院……市立医院……”

  我看了司机一眼,司机把车转去市立医院的路上,开着车,说:“这个时间段,医院不给探病的喔。”

  男人的头微微低下,又不说话了。

  我看向那个孩子。

  孩子也很怪异,他的表qíng里有着同龄儿童的纯真,却没有希望,眼神浑浊而茫然,水珠顺着他的发丝一滴滴落下,再从他的脸颊上滑到衣服上,把车座都弄湿了。

  可是他们却一点不适的反应都没有。

  不知为什么,我想起了香奠店里扎的纸人,眼神不由得又瞥瞥他们的脚下。

  张玄说过,鬼没脚跟,他们走路不沾地,但是后面太黑,我无法看到。

  我自嘲着转身坐回去,为自己荒唐的想法感到好笑。

  有点想辞退我的助理先生了,因为我突然发现原来在不知觉中,我的思维被他潜移默化了,嘴上说着不信鬼神,但行动上却每每遵循他的论调。

  真是个糟糕的开始。

  到了市立医院,司机把车停下,打开车门。

  我准备掏钱,但男人已经把钱递给了他,并把手绢还给我,低声道了谢,拉着儿子的手下了车。

  他们刚离开,司机就立刻关上车门,踩油门把车开了出去。

  “我跟你讲,他们绝对有问题,哪有三更半夜来探病的,说不定是游……”

  看看我的脸色,他中途打住了。

  不过我知道他后面要说什么——游魂野鬼,因为这个词我几乎每天都会从我的助理那里听到。

  元帅也住在市立医院,我本来还想顺路去看看他,听了司机的话,为了不被误会,我打消了这个念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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