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颜听到他这句话挑眉,司马静但笑不语。
“我做什么你都关注得一清二楚。”
司马静高兴极了,“我当然喜欢你,要是问我最喜欢的人是谁,答案无可置疑就是你。”
这打qíng骂俏这是太刺耳了,朱颜收起长剑,冷冷地睨了他们一眼。“既然你们有qíng有义,那我就不□□去了。”说完,立刻转身回去了。
司马静无辜地看着他,灵澈点头。他的手一松,长剑离开司马静的手。白毛小鼠狗腿地把剑献给他。灵澈接过剑,朝他摊手,“你也太大意了。”
他也是愣住了,“只要是你选的,绝非凡物,我是相信你的眼光的。”
“咳咳。”九星瑛提醒他们。“我们还是要开会的。”
司马静应了一声,往自己的座位上跑。灵澈一等他转身,马上再次往门口跑。司马静头也不回,一把揪住他的衣领。“故人久不见面,晚些不叙旧一番吗?”
“灵澈君,你要是再跑,我们可是要把你栓起来了。”九星瑛也很无奈。
晋元不知道从哪里搬来了一张椅子,放在他的旁边,灵澈大大咧咧坐下。“你们想说什么?”
九星瑛叹气,“羽毛你要jiāo出来。”
“jiāo出来就可以了?”
“我知道灵澈君在收集宝物上特别有心得,以后如果你得到了羽毛,也还请灵澈君慷慨给予。”
灵澈微笑。
众人还未从这满是意味的嘲讽笑容中回过神,他已经从伸出手,白毛小鼠把羽毛递到他的手中。“我该说你们什么好啊。”他玩弄着羽毛。
众道马上露出如饥似渴的眼神。
“昔上神看世人顽固不化,留下道法,望世人潜心修炼、得道脱愚。可惜人虽得道,劣xing却不改。”他说:“来拿吧。”凶shòu就在这里,只要他想散布出去,就算他不jiāo出羽毛,结果也是一样的。“马上有九星氏的弟子走了下来。
“没意思。”他把羽毛一甩,靠在九尾狐狸的身上,他拨弄着狐狸的毛,视众人于无物。
众道得到了羽毛,马上开始热烈地讨论起要怎么继续利用它是威力增加大家的修为,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只有灵澈露出悲悯的眼神,司马静面无表qíng地望着天空。
散会的时候,人陆陆续续走了,朱颜下意识地四处寻找没有看见灵澈的身影。
司马静刚回到自己的小院,灵澈就抱着一只白色的小狐狸出现了。
“凶shòu,人世间好玩吗?”他问。
司马静稍眯了眼睛,“自然是好玩的,无论是这片色彩多变的天空还是这轮明亮的太阳,都是深渊所没有的。”
他说:“我觉得你还是回家的好。”
“这里就是我们的家。”司马静平静地看着他,“在很多很多年以前,我们就生活在这片土地上。那时候我们与神、妖魔、凡人,大家一起在这地面上活动。人类最弱,是我们最爱捕猎的食物。后来神族的首领爱上了人族的首领,他为了庇护所爱之人的种族,把我们驱赶到了深渊,然后在九天之上建立了神殿来看护我们。”他说:“我们就是要回家,所以我们才千百年来无数次想要踏出深渊。”
灵澈想着娘亲啊,好大一个八卦啊。“那么如果你们回到了人世间,你们会继续把人类当猎食吗?”
“我不喜欢说谎。”他坦诚相待,“我不会,可是他们就不一定了。”
灵澈发现,他觉得和这只凶shòu谈话还是挺痛快的。“我师父在死前jiāo待我一定要封印深渊,这是我们伏羲院的责任。我们主要是担心凶shòu来到人世间会凶残屠杀世人。这样吧,我看你也是挺通qíng达理的,我就不捉你回去了,阳光、微风、土壤,你可以在这片土地上呆到你厌倦为止。可是你一只在就好,可不可以不要搞那么多事,也不要放其他凶shòu出来了?”
司马静笑着摇头。“我们最注重承诺、契约之类的东西,我已经跟他们都做了jiāo易了。我要是出去了就一定要尽力把他们救出去。我发誓了,他们才难得千百年来第一次一起发力,救我出来。若此誓言若违背,我将受万世深渊镇底之苦。”
灵澈已经在想象,要是上万的凶shòu逃出深渊,那么人间将会变成炼狱。
“其实我们可以反过来做jiāo易的不是吗?”他难得抛下橄榄枝,“世上能镇压深渊的现在只剩下伏羲院的八卦阵和九天之上的上神了。可是现正值万神天人五衰的时代,神几乎已经退出这个时代了。而伏羲院的八卦阵,说实话,你也没有把握可以一定布置成功不是吗?”他给他分析厉害,“你为我们办事吧,我可以保证在深渊破灭以后你在乎的人和伏羲院平安无事。”
灵澈觉得这个提议很是不错嘛,“那你知道我在乎的人有几个吗?”
司马静挑眉。
“是天下苍生。”他回答,“你能在一群怪物中庇护他们吗?”
他一愣,随机哈哈大笑。“你很像一个人。”
“我就是我,才不像别人。”
“那我换个说法吧,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无名氏,不过你们伏羲院的人称那个无名氏为四代。多年前我们本有可能逃出来,要不是那个无名氏……”他说起那个人却不见怨恨,只是玩味,“不过也不是什么正经人啦……你总是让我想起那个人。”
“你把我比作四代那样了不起的人,我是很开心的。”
“啊,我到现在都能回忆起,那个人为了困住我们启动了两次八卦阵,然后被阵法吸进去,完全消失在这个世间的qíng形。就算我当时伤痕累累、奄奄一息倒在深渊的门口,看到那个人如此下场我也很满足。”
司马静很少说那么多话,“你是第十八代对吧?那么多年来,其实那个阵法只启动过四次。两次由第四代启动,第一次,四代散尽了半生功力,第二次魂销湮没。第三次是十二代,他葬送了半个伏羲院弟子的生命,然后才能启动了阵法。第四次是第十六代,也就是你师父的师父,他的下场我是不知道,因为恰恰是我睡觉的时间,不过从此以后我也未再见此人。”他脚步一转,马上贴在灵澈的面前。“你说你是什么下场……灵澈,你最怕痛了,知不知道,死得时候会更加痛不yù生的。”
“知道,很怕。”生老病死四苦他比谁都早要先体会。
“你为了这个阵不觉得牺牲太多了吗?说实话吧,你根本就不想跟那些妖怪相处,而且他们九个里面有一半都是手刃千百生命的邪物,按照你们的门规,你早就该杀了他们。不过为了一个阵法,你一直在忍耐而已。你怕死、厌恶心重、不想受束缚,偏偏又被绑死了。”他拉着他的一缕头发,“何必呢?你根本就不爱人,根本就不爱苍生。想想人是怎么对待年幼的孩子时期的你吧,最该厌世的人是你。”
他冷笑。“你这是在试图诱导我吗?”
“只是我觉得我们其实不用做对手的。”
灵澈对他直说。“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崇拜的人是师父,就算他毛病很多,我还是最喜欢他。我根本不想做英雄,也讨厌人,你说得没有错,我厌恶世人。”他从小流làng,是因为抛弃他的父母。他左右为难,是因为浅薄贪心的众道。“可是我的师父jiāo代我,他让我要当一个英雄,要顶天立地。”
此生一诺,肝脑涂地,愿以粉身碎骨来报答恩qíng。
他凑过头,“焚声收了六十六个徒弟,最后只剩下灵犀和你。因为中间的那一些不符合他的期待,所以被他剔除了。灵澈,你是要死的,灵犀才是他选的,执掌伏羲院的人。”他在真诚地挑拨离间。
他闻言合上眼睛,眼睫毛一颤,再睁开时依然是那双清澈、坚定的棕色瞳孔。
司马静摸着他的脸,直视他的双眼“真可惜,你是那么长久以来第一个和我对视的人。”
“我也很可惜,毕竟以前我都不知道,凶shòu还能jiāo流。”
他颇为自豪地拍了拍胸口,“我有好好学习的。”
天知道他到底学了些什么。
“还有一件事。”
“你挺事儿多的。”他嘲笑他。
他用食指点住他的额头,“我猜出来了,你真正的名字。”
灵澈拍开他的手,“我看你的样子和名字就知道了。那又怎么样,我并没有和你签订契约。”
司马静摊手,“要是我告诉你的妖jīng们呢,他们知道总有用吧。”
灵澈咬牙切齿。“事实上我也猜出了你的真名。”
他说:“我就喜欢你不服输这一点。”
他排斥他,“我们并不是很熟吧。”
“我们是很熟的。” 他是这么觉得的,“你一直在调查深渊的事qíng,监督着凶shòu,你每次来到那个位置,看到的都是我,你调查的内容最多也是关于我。而我,从看到你那一刻起就一直在注视着你。灵澈,我们是相知的。”
“所以我是你最在乎的人?”
他说:“是啊。”语毕,他补充,“不过我对另外两个人也很有兴趣。下次有机会,我介绍你们认识吧。”
他并不感兴趣。
话也说完了,他问:“那我要走了,你不杀我吗?”
“不杀。”他说,“你迟早会死的,但不是现在,再陪我玩玩吧。”
他摇了摇手指,发出啧啧的声音,“这个世界上只有别人陪我玩,我不陪别人玩。”说完,他马上转头离开了。
“你会心甘qíng愿陪我玩的。”他露出最无害的笑容,目送他离开。
灵澈一路狂走,面如冰霜,九尾狐狸在他的后面紧紧跟随。“灵澈,你一定要守住青泫他们,要是他们从他口中得知你的真名,一定会毫不犹豫就吃掉你的。”
他不发一语,直直往山下走去,然后停在山下的小溪前。
小白看着他蹲下去看着清澈的水面,突然担忧他会自寻短路。就在它在犹豫该安慰他他的师父还是很喜欢他好,还是安慰他,起码他对他的魂魄没兴趣好的时候,灵澈开口了。
“刚刚那么近看,我真是好看。”他看着溪水里的倒影。
溪水如一面镜子,映出少年和它,还有倒影着蔚蓝天空的碧波水。“你不觉得有点像某样东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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