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白了,他就是个只有脸能看的绣花枕头,这一点早就在他短暂的二十几年人生里被充分证明了。
他鼓足勇气说了这番外人看来不识好人心的话,做好了对方勃然大怒的准备。出乎阮阳意料的是,朔旌寒的语气格外平静,并没有被他的话惹怒,似乎早有预料一般:“好,既然你这样想,那就先过回你之前的生活吧。”
阮阳这才诧异地抬头看了他一眼,发觉对方居然真的没有生气。
怎么会不生气呢?这不科学。
原本以为会被揍上一顿的阮阳更加疑惑了。
恰巧此时手机铃声响起,朔旌寒面无表qíng地从宽袍广袖里掏出它,接了个电话,浑然不觉自己的动作配着他这身打扮有多违和。
“我有点事,”接完电话的朔旌寒对着阮阳道,“你自己小心。”说完,眨眼人就不见了。
阮阳愣了好半晌,有点抖M的迷之失落感。直到闹钟突兀地响起,他才想起正事,急匆匆换上衣服赶去上班。
赶到那栋破旧居民楼的朔旌寒见到了自己的师姐,如今的红戈换上了一身现代的衣服,虽然因为体型的缘故只能穿童装,但是办公室里的所有人都不敢因为印在衣服上的兔子头像取笑这位前辈。
红戈的心qíng很不好。
她已经在这儿等了好几天了,然而胖子传回来的消息永远是“一切正常”,钱彪根本没有再跟血渊联络过。
她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而朔旌寒接到的电话正是他那可怜的曾曾曾师侄宋亦白给他打的求救电话。
他们办公室上空盘旋着师祖大人的低气压,已经好几天了!真可怕!
“血渊的人不跟钱彪联络,我们也没办法呀!”宋亦白哭丧着脸,向朔旌寒抱怨,“师祖她已经不耐烦了,可是血渊就好像突然人间蒸发了一样,一点动静也没了。”
“放心吧,他们还会回来的。”朔旌寒却不着急,“蛙妖死了,他们还没收回内丹,不会轻易离开D市。”
“但愿如此。”宋亦白叹道。
☆、被绑架的阮阳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阮阳回到了每天上班回家的普通日子,因为曾经的心理yīn影,他连酒吧都不怎么去了。
“你这样怎么行呢!”范恬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不就是被一个男人给甩了嘛,我都说了那人花心得很,分了也好,咱家亲爱的长得那么好看,还愁找不到更好的?”
“不,我是真的不打算再找了,”阮阳摇摇头,拒绝她的好意,“我最近才发现,自己还是更喜欢平淡的生活。”
范恬眨了眨眼,似乎愣住了,片刻伸手要摸他的额头:“不是吧亲爱的,你今天怎么了?怎么说出这么沧桑的话来?早知道那个文瀚给你的刺激这么大,那天晚上我就不该邀请他们。”
阮阳哭笑不得地躲开她的手:“我真没事。”
范恬虽然摸了个空,但依旧担忧地看着他。
阮阳以为自己生活可以恢复到以往的平淡中去了,然而却有人没打算放过他,白鸟深知内丹还在他的体内,虽说朔旌寒没能抓得到,但内丹还是得收回来的。
那可是一百多年的修为啊!
就在钱彪chūn风满面,桃花盛开之际,白鸟敲开了他办公室的窗户。
“彪哥?”柔弱温婉的女声响起,正在开窗的钱彪动作一顿,大步将正准备从休息室隔间里出来的姑娘推了回去。
“芝|,你怎么起来了,再多睡一会。”钱彪口气温和却不容拒绝地堵住门,将人推了进去。
林芝|顺着他的动作往回走,答道:“我似乎听见外面有什么动静。”
“没什么,你听错了,再睡一会儿,等我下班带你去吃好的。”钱彪将人按回chuáng上,出门前不忘替她带上门,隔间很快变得昏暗起来。
“邪,邪修!”细小的声音突兀而惊慌。
“别吵!”林芝|没好气地喊了一声,赤着脚下chuáng,贴到门上仔细听着外边的动静。
钱彪的声音依稀从外边传来:“您是说,抓他?”
“没错。”
“可是,我和我的手下都是普通人……”钱彪似乎很迟疑。
“他也是个普通人,你只要把人带来就够了,不要惊动多余的人。”
一阵短暂的沉默。
“怎么?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吗?”
钱彪好似被惊醒了一般:“不不,我知道了,会安排人去做的。”
林芝|贴着门,若有所思。
前几天她就看见任务平台上刚接下的任务从C级居然升到了S级,已经超出了她的能力。然而她已经勾搭上了钱彪,就这么罢手太可惜了,权衡利弊之后,她决定放手一搏。
外面的声音逐渐小了下去,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门把手已经被转动了。
钱彪送走白鸟,惦记着休息室里的qíng人,立刻又回来查看。打开门,chuáng上裹着被子的纤细身影一动不动,似乎又睡着了,他这才松了口气,将门关上。
“那只白鸟总算是又出现了,可惜胖子离得太远,不知道他们说了什么,而且白鸟会飞,这点在市区太占便宜了,我们的人修为不够,根本没办法跟踪。”宋亦白还是有些不甘心。
“没关系,盯紧钱彪就够了,既然白鸟又来了,想必很快他就会有动作。”朔旌寒很淡定。
红戈不耐烦的神qíng也褪去了,抱着胳膊坐在自家师弟身边,二人表qíng如出一辙。
没多久了。
阮阳过了半个月的平静生活,某日下班,七八点的时候门被敲响了。
“你好,X通快递。”声音透过门传进来。
阮阳一脸疑惑,隔着门问:“最近没买东西啊,你是不是找错了?”
“是阮阳吗?”那人问,得到肯定的答复后道,“那就没错了,麻烦开门签收一下。”
“哦……”阮阳估摸着,说不定是哪个闺蜜买给他的礼物之类,就这么打开了门。
异变陡生。
外头那人戴着鸭舌帽看不清脸,一开门就迅速挤了进来,伸手想要捂住阮阳的脸,阮阳惊慌后退:“你gān什么!”
那人不答,几步上前想要抓住他,左手里拿着一块白色的布巾,阮阳脑海里迅速闪过“绑架”二字。
门的方向被人堵住,他只能往后退,然而那人步步紧bī,丝毫不见慌乱,显然是早有预谋。
“谁让你来的?”阮阳又问,躲避间带落了桌面上不少东西。
那人却还是不吱声,身手极快,灵巧躲避了那堆障碍物,没两下就将阮阳给抓住了。
阮阳被他捂住口鼻,顿时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他挣扎了几下,假装被迷晕了,不再动弹。
那人见他晕了,又过了一会儿才将布巾拿下,带着他离开。
阮阳虽然很快就屏住呼吸,但还是难免吸了几口,头昏昏沉沉,被人扔到车厢里的时候都无力抵抗,倒是没被别人发现他其实还醒着。
到底是谁要绑架他?
阮阳蜷缩在车厢里,一动不动。
晚上十点,胖子缩在糙丛里昏昏yù睡,突然从远处驶来一辆汽车,他一个激灵,揉揉眼睛。
这么晚了,谁来找钱彪?
那车停在钱彪家别墅外,后备箱打开,拖出一个人来。很快有人接过那个捆得结结实实的人,往别墅里走去,下一刻,汽车离开。
整个过程gān净利落,甚至没有几句多余的话,胖子连拍照都没来得及。
“哎呀妈呀,”胖子张大了嘴,“这是绑架啊。”
钱彪在屋里等着,看到双目紧闭的阮阳,点了点头:“嗯,就是他,送到地下室去,等血渊的人来接。”
“老板,”跟了他挺久的中年男人忍不住问,“就留在这儿的话,会不会被林小姐发现?”
钱彪显然犹豫了,可是片刻后还是皱着眉决定:“就放在家里。”要人的是血渊,万一放在外面出了岔子让这人跑了,那头怪罪下来他可承担不起。
林芝|靠在二楼楼梯拐角,听完这段话面色平静地回了房。
阮阳被丢在地下室里,大门轰然闭上的那一刻,他缓缓睁开眼。
“你一个普通人,怎么会被血渊盯上?”黑暗之中,一个女声突兀响起。
“啊!”阮阳没想到居然还有人,惨叫一声,一咕噜爬了起来,“是人是鬼?”
墙壁上的灯被人按亮,一个身穿睡衣的年轻女人站在电灯开关附近,面无表qíng地看着他:“回答我。”
“你怎么进来的?也是被他们抓来的吗?”阮阳松了口气,活动着自己的手腕,在后备箱里窝了那么久,浑身酸痛。
林芝|仔细打量着他:“虽然是天灵根,但只是个普通人,血渊抓你做什么?”
“你知道怎么出去吗?我明天还得上班呢。”阮阳又道。
“你故意的吧?”两个人的对话简直jī同鸭讲,林芝|觉得手痒了。
听到林芝|的那几句话,阮阳已经能确定他又卷入不科学的非正常事件里来了。
心很累。
林芝|翻了个白眼,她的时间不多,眼看这边什么都问不到,只能悻悻然离开。
阮阳眼睁睁看着她消失在原地,叹了口气:“果然不是人。”
林芝|刚站稳就打了个喷嚏。
“怎么了?”浴室门被推开,钱彪的脸出现在外面,“着凉了?”
“没事。”林芝|朝他露出一个温柔的笑容来。
钱彪被她的笑容晃得一愣神,露出一个暧昧的笑容来,顺手带上浴室的门,走了进去。
没过多久,一行人出现在别墅外。
“就这儿?”红戈看着眼前豪华的别墅,跃跃yù试想要往里冲。
“师祖,师祖你冷静点,血渊的人还没来,打糙惊蛇就不好了。”宋亦白拼命阻拦。
红戈“啧”了一声,还是站住了。
也不知道钱彪怎么联系那边的,下半夜,正是万籁俱寂的时候,天边传来几声鸟叫,下面守着的三人抬眼看去,几十只鸟儿衔着轿子,为首的白鸟在黑夜里格外醒目。
“难怪总是找不到血渊的线索,这帮家伙,居然都在天上飞。”宋亦白看那群鸟格外不顺眼,恨不得将它们统统打下来才好。
“这么嚣张,来的是什么人呐……”胖子若有所思。
血渊的人来了,钱彪听到动静,起chuáng披上衣服,悄悄下楼,却不知道与他同chuáng共枕的女人在下一秒也睁开了眼。
林芝|看了眼外面,掀开被子,活动了一下身体,有些兴奋。
居然有鸟轿,看来来的是条大鱼。
不愧是S级任务,奖励一定丰厚。
她走出房间,理了理长发,扶着墙壁往楼下走,露出一脸刚睡醒的迷蒙,就好像半夜醒来发现身边的人不在,这才出来寻找似的喊了一声:“彪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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