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灵根真的不好吃_二白东山【完结】(3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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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指望一个古代人能够时常记得给手机充电,阮阳认命接过手机,帮他cha好,还不忘叮嘱:“等它充好了记得拔下来啊。”
朔旌寒应了一声,表qíng有些奇怪。
“怎么了?”阮阳看到他的表qíng,想想刚刚的对话,没觉得哪里不对。
朔旌寒道:“没什么。”
阮阳疑神疑鬼地低头看看自己裤子拉链是不是忘了拉了。
朔旌寒唇角露出一丝笑意,他只是突然意识到已经很久很久没有人跟他这样说话了,自从师父师叔、师兄弟们陆续离开人世之后,除了红戈之外,所有人都对他毕恭毕敬,不是敬畏,就是恐惧,让他觉得很没意思。
至于红戈,他的师姐向来比他还要粗枝大叶,也不可能跟他絮叨叮嘱这些jī毛蒜皮的小事,阮阳的态度于他而言,十分新鲜。
恭敬不足,亲昵有余,在他身边总觉得有种温暖的气息……
让人想要靠近。
这样的念头在朔旌寒脑子里一闪而过,很快就藏到深处,半点也看不出端倪。
办事效率奇高的宋亦白很快把相关线索发到了阮阳的手机里,勤劳的阮阳决定今晚就动手。
然而出门前忘了看天气,晚上十一点多,穿得过于单薄的阮阳冻得瑟瑟发抖,在人迹罕至的街道上徘徊了一个多小时,愣是没有半个黑衣人的影子出现。
阮阳一边走一边嘟囔:“宋亦白那家伙,不是说这条街上遇袭的修士最多吗?怎么还没来!”他快冻死了。
功夫不负有心人,就在他快要放弃,打算回家睡觉的时候,他头顶正上方的路灯突然一闪。
如果是平时,阮阳肯定不会把这么微小的动静放在心上,然而今天却不一样,他心中不知为何一紧,纵身往前一跃。只听见身后一声轻响,手持镰刀的黑衣人在凉飕飕的路灯光线照耀下宛如死神。
哎呀妈呀,好险。
阮阳神勇地避开第一击之后来不及得意,拔腿就跑。
黑衣人紧随其后。
朔旌寒隐匿身形跟在不远处,仔细观察着黑衣人的动作,越是观察,他的眉头皱得越紧。
用镰刀的修士非常少,其中最有名的一家叫“厄镰”,虽然如今已经人丁稀少,但招式却算得上一流,因此朔旌寒也对它略知一二。
厄镰名字不怎么好听,招式却讲究大开大合,心法更是qiáng调光明磊落,是毫无疑问的正道。可眼前这个黑衣人使出来的明明就是厄镰招数,要不是那个遇害的厄镰弟子尸体是他亲自找到的,他一定会觉得那个弟子还没有死。
究竟怎么回事?这个使用着罕见的厄镰招式的黑衣人到底是谁?
想到这里他不再观察,抽出长剑迎上了那柄高高落下的镰刀。
刃与刃碰撞在一起,清脆的响声在寂静的深夜里格外突兀。阮阳终于放松下来,拖着两条已经跑得没了力气的腿离开战圈,在马路牙子上一屁股坐下来:“累死我了,你怎么现在才出现?”看他遛着好玩吗?
朔旌寒的武力值对上这个黑衣人,高下立辨。然而黑衣人却并不恋战,朔旌寒明显感觉到,自己一出现这个黑衣人就想要离开,简直就是典型的欺软怕硬。
他硬生生堵住了对方的退路,bī得对方无法离开,只能出手。
事实证明这个做法是正确的,黑衣人虽然用的是一流的招式,但在朔旌寒这个老前辈面前就跟一个刚学会走路的小鬼没什么区别,几招便露出破绽,被一剑砍在肩上。
朔旌寒打着抓活口的主意,下手不重,然而令他意外的是,那一剑砍在肩膀上,不仅没有砍伤对方,甚至好似砍在一块坚硬的石头上一般,全然不像是人的身体。
“阮阳!”他一剑挡开来势汹汹的镰刀,后退两步,又立刻迎了上去,抽空喊,“想办法掀开他的兜帽!”
“啊?”正蹲在马路牙子上歇气的阮阳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闻言看看被刀光剑影环绕着的两个人,目瞪口呆,“你可真是太看得起我了。”
这种qíng况别说是掀开敌人的兜帽,他就算往前走两步都有被削成刀削面的危险好嘛。
朔旌寒百忙之中丢来一个眼神,阮阳愣是借着头顶上那点路灯的光看出了其中的鄙视。
“靠!”他怒了,“激将法是吧,你成功了!”他猛地站起来,杀气腾腾地靠近黑衣人。
黑衣人已经被砍了几剑,然而不晓得他的身体究竟是个什么材质,至今没有显露出一丝一毫的受伤之态,每次砍到对方身体的朔旌寒,也都感觉自己是砍在了岩石上。一时间,二人僵持不下。
而阮阳正在一旁绞尽脑汁地想着如何摘下这黑衣人的兜帽。
打得正酣的朔旌寒冷不防感觉到一阵狂风迎面袭来,几乎让人睁不开眼,他的动作一滞,看了眼阮阳,果然是这家伙搞的幺蛾子。
阮阳折腾出来的风是不小,chuī翻姑娘的裙子想必是足够的,可惜这一阵狂风刮起的时候黑衣人正好背对着风向,兜帽牢牢地罩在脑袋上,半点fèng隙也不露。
朔旌寒的动作一滞,便让黑衣人找到了可乘之机,眨眼间退出数米。
“不好,他要跑!”阮阳喊道。
朔旌寒反手在他脑门上贴了个符:“跟上!”话音未落人已经紧紧缀上了黑衣人。
阮阳被他贴成个僵尸造型,正想生气却意识到自己就快被一个人丢在这鸟不生蛋的偏僻公路上,连忙拔腿跟上,却没想到一抬脚竟然跨出老远,没几步就跟上了前面那两个人。
朔旌寒给的符竟然这么好用!
当下他也就不在意自己的僵尸造型了。
二人追在黑衣人身后追了许久,直到天色几乎都快要亮起来了,那黑衣人才停下了狂奔,来到一处乱葬岗似的山坡上,没几步就消失不见了。
借着晨曦微露的那点儿光亮,阮阳勉qiáng看清了四周乱糟糟的坟堆,心里估摸着是追到哪个偏僻乡村的祖坟地来了。
这黑衣人听说是血渊的,如今在这儿消失,想必血渊在这儿留了什么秘密通道。
阮阳看着满地的坟头摇摇头:“挖人祖坟,真是缺德。”
天快亮了,他倒也没那么害怕。脑门上贴着的符还没撕,如今站在这乱七八糟的坟堆之间,倒也有几分诡异的融洽。
朔旌寒正在四处搜寻黑衣人突然消失的原因,可惜连个耗子dòng都没找到,黑衣人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
怪不得他一路上都任由他们俩追在身后,这是笃定了他们找不到入口啊。
“算了吧,叫宋亦白过来找。”眼看天色就快彻底亮起来,阮阳打了个哈欠,折腾一夜他也累了,“怎么说咱们也不算是无功而返了。”
朔旌寒找了半晌未果,闻言直起身:“好……”
才说了一个字,不远处传来一声夹杂着方言口音的怒喝:“什么人,在坟头上gān嘛呢!”
没想到这个点会有人来,阮阳看了眼朔旌寒,二人不约而同地使出障眼法,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两个人影出现在坟地里又突然消失这种事实在是太可怕了,身后飘来只言片语,大抵是说难道看错了什么的,估计很快就会有坟头闹鬼的消息传播出去了。
二人钻入一片树林,借着浓密的树枝遮掩解除障眼法,这才松了口气。
“这儿离D市很远了吧?”阮阳打开手机,或许是因为附近有村庄的缘故,信号勉qiáng还有一格。
拨了半天,宋亦白的电话总算打通了。
三言两语jiāo代完现在的qíng况,接下来就是宋亦白该头疼如何在别人家祖坟上折腾这个问题了,阮阳挂上电话,迎着初升的朝阳踏出小树林。
对于不爱早起的人来说,这是十分难得的风景。
“野外的空气就是好。”这会儿阮阳也不急着回家了,他伸了个懒腰,哪怕一夜没睡,此刻看到美景也扫去了疲惫。他加快脚步往前面一个山坡上走,一边走还招呼跟在后面的朔旌寒:“来来,这里高点看得比较清――啊!”

☆、傻人有傻福

朔旌寒眼睁睁看着松快得过了头的阮阳一脚踩空,眨眼间人就没了,只留下一声惊呼。
他加快脚步走上前去,走近了才发现这个山坡上原来有个坑,因为四周糙丛长得过于旺盛,硬是将它掩藏了起来。扒开杂糙,他一眼就看到阮阳正以扭曲的姿势趴在坑底。
“你没事吧?”朔旌寒在上面问。
阮阳只觉得自己的运气简直糟透了:“嘶,疼死我了,真倒霉,走着走着还能掉坑里。”
“野外有坑很正常,是你自己没看路。”朔旌寒道。
阮阳哼了两声爬起来,幸好这个坑不深,他可以自己飘上去。然而还没站稳,他又在凹凸不平的坑底崴了一脚,忍不住抱怨着低头:“这坑到底是gān嘛用的,硌死我了。”
这一看不要紧,原本已经被泥土掩埋的东西被他这一摔一蹭的,露出了本来面貌,森然的白骨在褐色的泥土之间显得格外清晰。
“靠,我不会掉进人家祖坟了吧?”阮阳背后一麻,赶紧后退两步避开脚下的白骨。
原本没打算下来的朔旌寒见状,立刻跳了下来,仔细查看这些骨头。
“这不是普通人的骨头,是修士。”朔旌寒很快得出结论。
“你怎么知道?”阮阳奇道。
朔旌寒站起身,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你不知道什么叫骨龄吗?”
阮阳默默闭上嘴巴,他当然知道骨龄,但是一般人光用ròu眼随便看看怎么可能看出这些信息。然而他并没有反驳,因为他知道就算反驳,十有□□也只是自取其rǔ而已。
“一具修士的骨架,看样子死了一段时间了。”朔旌寒把阮阳拎出这个坑,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总结道,“傻人有傻福。”
毫无疑问新发现的修士遗骸同样jiāo给宋亦白来处理,他俩回到住处,阮阳一身脏兮兮,又跟那具不知是哪位修士的骨头亲密接触过,急需洗个澡。
结果因为洗得太急,忘带衣服了,只好在腰上裹了条浴巾跑出来,就这么大大咧咧的穿过整个客厅去房间拿衣服。
朔旌寒听到动静随意一瞥,不动声色地将他浑身扫了一遍。阮阳浑然不觉,一手提着腰上的浴巾往房间跑,冻得直哆嗦。
直到他进了房间,朔旌寒才收回视线,若有所思。
太瘦了,要喂胖一点。
或许是因为这回的发现重大,直到三天后,宋亦白才带着灵珠亲自上门。他的脸色疲惫,显然很久没有休息,可jīng神却依旧饱满,一进门就迫不及待地道:“你们发现了一个重大的线索!”
“啊?”阮阳正在数新到手的灵珠,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宋亦白此刻已经将他当成了一个福星,热切地揽着他的肩膀:“你知道你掉进去的那个坑里的修士是谁吗?我们凭着它,推断出了血渊的真正目的!”
“哦?”朔旌寒的目光在他揽着阮阳的手上一扫而过,坐到了他们的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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