渣男到忠犬的进化史_甜锦【完结】(3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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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动作更是完全没有经过大脑,他一脚就踹翻了陆应辰放在地上的东西,还是力道不轻的那种。
装着茶叶的玻璃瓶虽然没因此碎裂,但却从袋子里面滚了出来,一直撞到不远处的垃圾桶上才停了下来。
如果陆应辰不在这里,唐喻晨最多就把这些东西扔到垃圾桶里算了;但陆应辰就在他面前,唐喻晨就忍不住想做点让陆应辰看了也许会难过的事qíng。
“……”
唐喻晨以前从来没做过这样的事qíng,他从来都是安安静静,温和有礼,即便面对着不喜欢的人或事,也不会像现在这样粗鲁。陆应辰愣了一下,他在那一瞬间感觉的到唐喻晨对自己的厌恶似乎已经达到了一种根本都无法掩饰的地步,那么的直白gān脆,不加遮拦……陆应辰都不知道那时自己应该先开口说些什么缓和一下气氛好还是将滚出去的东西捡回来才好。
唐喻晨压了一下心头的bào躁qíng绪,趁着陆应辰愣住的那几秒,用力推开他,然后快速地开门进去了。
“嘭”的关门声将陆应辰拉回了现实,他发现原来是唐喻晨进去了。
陆应辰张着嘴想叫他,也伸出了手想要去敲唐喻晨的房门。
可最后他失去了发出声音呼喊里面那人的底气,已经快落下的手掌在动作停留了片刻后也被他收了回来……陆应辰有些颓然有些心酸,但自知是活该,便只好以沉默相待。
在心里叹了口气,陆应辰知道现在这样仅仅是个艰难的开头而已,更难的过程,最难的结果,还在他目前层次所到达不了的地方对着他挑衅嘲讽。
唐喻晨背靠着门,深呼吸了一口气。
回到只有自己的单人空间后,陆应辰才感觉到内心压制的紧张以及刚才冲动的举动让他的四肢有些失力。
他怕陆应辰敲门,也怕陆应辰不管不顾地想qiáng行进来,所以背靠着门的时候一手也死死地按在内锁的位置上,防止陆应辰做些什么动作打开它――可过去了很久,都没有敲门声传来,而且因为房子的隔音效果好,他甚至连其他一丝响动都没有听到过。
唐喻晨希望陆应辰已经走了,又怕他没走,等了好一会儿,唐喻晨才轻轻地转身,不发出一点声音、小心翼翼地开了锁,然后拉开一条细细的门fèng,观察外面的qíng况。
外面空无一人,陆应辰不仅自己安静地走了,连带着唐喻晨不肯收下的东西也一起拿走了。
唐喻晨松了口气,终于放心地关上了门。
可心里却有一种复杂到说不出的感受,像是失落,又像是痛快,反正引得他心里怪不舒服的。
他觉得很自己奇怪。
看到陆应辰时,明明只是瞥到一眼的瞬间,又或是只说一句话的片刻,却足以让他回想起很多原本他以为自己都忘了的事qíng;明明是一个伤害过自己的人,可不在眼前的时候,想起来的总是不舍依恋;如今在眼前了,想起来却是事事皆该死、件件都无恕的错过,恨不得这辈子都不要再见到这个人。
当着陆应辰的面做一些也许会让他心里不舒服的事qíng时,唐喻晨就感觉很痛快,可留一个人的时候再回想,又觉得可以省去这些多余的步骤。
他不是一个喜欢以牙还牙,以怨报怨的人。
虽然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方式想想是挺过瘾的,但真那么做的了话,那自己跟对方岂不是没有差别了吗?而且不管对方将来会变得怎么样,曾经发生过的事qíng是永远不会消失的。
当然,最重要的是现在的他也不想过多去关注跟陆应辰有关的事qíng,他只希望自己能安然无恙地度过这个冬天。
不过所谓好的不灵坏的灵,指的就是唐喻晨这样的qíng况。
他这几天一直在生活区里住着,根本没有出过CH01区――要真的是因为手上的工作忙得他□□乏术无暇思考别的事qíng也就罢了,问题却是所有人都忙得焦头烂额,却只有他一个人无其他事可做。
这样的对比之下,他觉得自己很没用。
因为这几天身体也没有不适,唐喻晨就想着也许自己不会再像去年那样了呢?也许今年就什么事qíng都没有了呢?所以趁着一日天气还算不错的时候,他帮一个不知qíng的同事跑腿,去CH01区外面拿了对方要用的东西回来。
最后唐喻晨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他回来的当晚就病倒了。
唐喻晨不觉得自己有受凉,也不觉得自己之前有受凉的迹象,那晚睡觉的时候身体状态也好好的,可谁知第二天他差点就醒不来了。唐喻晨也不知道谁是第一个发现自己昏过去的人,反正醒来的时候,他已经躺在CH01区的附院里面了。
睁开眼,看到病房里只有一个陌生的小护士,表qíng平淡地望着他:“你醒了?我去叫医生。”
其实唐喻晨很想告诉她就算叫医生了也没用,但他的嗓子难受到发不出一个音节。
不过最先进来的不是医生也不是那个护士,而是唐邵非。
他走到唐喻晨的病chuáng边,凑得离唐喻晨很近,看到唐喻晨的双眼还透着明显的迷茫神色后,语气柔和地问道:“还清醒吗?能发出声音吗?”因为去年唐喻晨也这样,头几天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所以唐邵非才会这么问。
唐喻晨的脑袋昏昏的,但终归还有自己的意识,小幅度地点点头。
“醒了就好,不要怕,你就是普通的发烧而已,很快就会好的。”
可唐喻晨还是听得出来,这只不过是唐邵非在安慰自己罢了。
唐邵非握住了唐喻晨的手,似乎想要给他一些力量:“我怎么感觉你的眼神是在怀疑我说的话呢?这次真的只是普通的感冒而已,护士已经帮你去拿药了,晚些你把药吃了,明天就又可以活蹦乱跳的了。”
唐喻晨无奈地笑笑,心里却清楚,要真的只是普通的小病,又何必把他送来CH01区的附院呢?又何必将他送入去年躺的这间病房里呢?
唐邵非摸摸他的脸:“你可千万别多想啊,别老是把一些小毛病想得太严重了,不然吃亏的不还是你自己吗?”
唐喻晨用力地抬起手,蹭了蹭唐邵非的手臂,然后努力地点了点头,挤出一丝牵qiáng的笑容。
唐邵非一看就知道唐喻晨肯定不相信自己说的话。
不过也是,最清楚唐喻晨身体qíng况的肯定还是他本人,自己的那几句话本身就只是想起一些安慰作用而已。
唐邵非无奈地叹了口气,对他说道:“徐牧毅跟陆应辰打起来了。”
什么?
唐喻晨眼神一惊,表示不敢相信。
“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打架,只听说是徐牧毅先动的手……只能说徐牧毅这次太冲动了吧,本身CH01区里面就禁止动手,他也不可能是陆应辰的对手。好在陆应辰也没下重手,两个人最多就算拳脚斗殴,现在都被关着抄规章守则呢……不过因为徐牧毅是先动手的,可能要比陆应辰多抄几十遍多关几天吧。”
也亏唐喻晨现在说不了话发不出声,不然他也不知道该用什么词来评价这件事qíng。
徐牧毅对陆应辰的敌意,他一直都知晓;陆应辰对徐牧毅有意见,又是更早之前的事qíng。
明明两个没有直接过节,可以互装不熟的人,结果还是动了手,唐喻晨听到就觉得头疼,因为他知道,动手的原因多数是还是为了自己。

☆、第 39 章


也不知是身体真的面临着跟去年一样的危险,还是他老是悲观地想着今年也逃不过这劫,总之那夜过后,陆应辰的状态愈发地不好了。
他吃不下任何东西,喝不进一口水;身体跟大脑一同变得疲惫,再无jīng力去思考一些费脑的东西;先是听觉变得忽远忽近,忽清忽轻,再是视觉的发散模糊,看远处的东西只能认一个大概的轮廓。
谁都知道,越是样的时候越不能往坏处想。
可谁都做不到,在这样的时候还能没有底气却充满自信地安慰自己――就算心脏还在维持跳动,可其他一些器官都在用实际行动告诉他,它们好像开始衰老了,失力了,慢慢地就要起不到作用了。
唐喻晨总觉得自己要死了,也许是这一秒,也许是下一秒,或者是谁都意识不到的那一秒。等他慢慢地闭上眼睛,这辈子就悄无声息地过去了,再睁开眼,便是一个再无先前记忆的陌生下辈子。
所以他清醒的时候,总是会断断续续地回想起那些曾经的事qíng,记忆就跟走马灯似的一幕一幕在他脑内用黑白胶片无声地上演着。里面的场景有好的、不好的;有自己留恋的、也有自己再也不想回忆起来的;有曾经感动的,也同样有后来后悔的。
人心总是复杂善变,他也一样。
曾经一时死心冲动而做的决定,让他差点丢了xing命;虽然最后还是捡回了一条命,但他又逃避地选择改变音容、隐姓埋名,试图用一个根本不存在的身份再活下去,只为斩断跟过去的一切关联。
但他那时就知道自己做不到。
而现实的qíng况也不允许他去做到。
如果当时的他选择拿了这个新身份离开CH01区,离开中国,去一个跟陆应辰不会再有任何联系的地方,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那么一年两年,十年二十年,也许他还真能慢慢淡忘那个让自己莫名其妙就爱的刻骨铭心的人。
但他千疮百孔的身体根本不可能让他远走,夏天还好,冬天的他就完全被这幅身体钉死在了CH01区里寸步难行。他依旧可以不去见陆应辰,一年两年,qiáng制地压下心头里对这个人的爱意跟恨意。可周身的环境还是提醒着他曾经发生过的那些点点滴滴,他从别人的嘴里听着自己跟陆应辰曾经的故事,不管别人的偏见多深,不管别人的恶意多满,他都没法为自己辩解一句、甚至半句。
如今他浑身虚弱地躺在病chuáng上,根本算个半个废人,还白白地失去了原本可以做着自己的那两年时光。
很不甘心。
他唾弃自己曾经的懦弱无用,只会一昧逃避;后悔地想着如果一切能够重选,说不定所有的走向不会像现在这般被动,还没有一丝益处。
他突然很怕生命就这样走到尽头,再无第二天的降临。
尤其是像现在这样,宽大空旷的病房只有他一个人,没有一丝外界的杂音,静谧到只有医疗机械发出的“嘀嘀”响声。他躺着,不是再等身体好起来,而是在等生命这样一丝一缕地缓缓消逝,直至最后的耗尽。
分不清是昼是夜,他呛了一下,呼吸不上,咳出来便是一大块殷红的血。
陆应辰因跟徐牧毅动手而被关禁闭、罚抄CH01区的规章守则十遍,要求是少了一个标点符号都不行。
在徐牧毅动手前,他才知道唐喻晨突然昏迷的事qíng――所以他在被关着的时候,心里想的就只有一件事qíng,那就是赶紧抄完这些该死的规章守则,然后去看唐喻晨。
陆应辰很少有像现在这样目标明确、心无旁骛的时候,所以他最后的确是比徐牧毅提前了好几天出来,便火急火燎地赶去看唐喻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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