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láng扭着小屁股，倒退着，从钱惟宁臂弯里爬出来，跳下chuáng，蹭蹭蹭三两下攀上老医师膝头，舔舔对方手指。
本着学习经验的思想，他向老医师请教：“怎么才能保护好一个人？”
“保护？是他么？”老医师向钱惟宁的方向指了指。
“是的。”灰láng能保证处女地不受外力伤害，但没法解决钱惟宁自己作死的问题。
万一处女地挂掉，不就说明灰láng连自己最初的、具有纪念意义的地盘都守不住？这也太挑战他的能力了。
很显然他的最终意义和普通人的理解都不一样。
在老医师听来，灰láng对同伴简直爱护有加，这么有人qíng味儿，值得他点拨一二 。
“这个啊，不太清楚具体什么方面，方法很多了。我是个医师，从健康养生角度先给你讲讲……”
灰láng洗耳恭听。
……肚皮有点凉。
钱惟宁抓抓肚子……嗯？
他一个激灵清醒过来。
他的láng呢？果然跑到外面去和别人献殷勤了吗？
哼哼，就知道láng崽子忘恩负义不可靠，让他猜中了吧，只要一会儿不盯着，就爬墙，真是头水xing杨花的láng。
从小到大，没有什么是永恒，没有什么能留得住，人会死，东西会坏掉，人生从来都一去不回头。他就该狠狠压榨láng的剩余价值，然后先一步把它丢掉！
钱惟宁撇嘴，算了，没有láng时他也活得挺好，不要就不要吧，日子不还是一天天过，只要多几个美人儿就好。
外面的老家伙真烦，念叨什么营养搭配、什么运动保健，哄鬼呢吧？能吃吃，能喝喝，能玩就玩，能快乐就快乐，才是人生之道。清心寡yù的，就算活到八百岁有什么意思？
钱惟宁不屑地哼了一声。
随后他听见灰láng奶声奶气地，提问：“钱身高一八八，按照统计指数，正常体重应该在六十五公斤到八十八公斤之间对吗？”
――嗯？在说我？算计到我头上了？这头白眼láng。
钱惟宁耳朵立刻竖起来，身体一动不动，呼吸继续平稳，准备好好听听灰láng怎么议论他。
老医师回答：“如果按照你的说法，他是一个战士的话，最好再重一些，确保肌ròu重量，因此七十公斤到九十公斤都是合理范围。”
“现在他只有六十二公斤，即使排除脱水因素，也需要增重是吗？”
“没错，而且他有明显的营养不良，你要监督他不能挑食，注意补充膳食纤维和蛋白质。”
“好的好的，我记住了。”灰láng随即又问，“那么，他有可能再进阶吗？”
――哈哈，果然重点在这里，发现我没有利用价值，就会离开我是吗？钱惟宁无声冷笑。
“我不清楚人类的进阶qíng况，这个没有办法回答你。不过在我看来，他的身体很年轻健康，意味着有潜能。通常qíng况下，刺激潜能有两种方式，一种是厚积薄发，另一种是应激反应。稳妥的自然是前者，循序渐进最保险。但后者不失为一种加速手段。正如自然界，鸟类会把羽毛丰满的雏鸟踢出窝，雏鸟为了不摔死，拼命拍打翅膀，就此学会飞翔。”老医师娓娓道来。
灰láng记下了，追问：“进阶后，身体还会这么脆弱嘛？”
“体质有所改善，自然更健康。他身体不好的主要原因是饮食不规律，生活习惯不健康，和潜能什么的关系不大。你看看我，就算在我的全盛时期，也不可能是他的对手，但要说活得长远，他比不上我。”
――你还有自知之明，钱惟宁继续无声冷笑。láng崽子接下来会怎么做，bī迫他激发潜能吗？
然而接下来的话，令他不由呆住。
灰láng表示：“我明白了，我会好好督促他正常作息的，有没有能力无关紧要，健康第一。”
“没错，你可以保护他不受外界伤害，但唯有健康这件事，只有自己努力，外人保护不来。”
“嗯嗯。”
“我能问问，为什么你这么重视这位同伴吗？”
“因为他是我一开始就选定的人。”灰láng回答。
“没有别的原因？”老医师追问。
“需要别的原因吗？”灰láng不理解。
――真的没有别的原因吗？钱惟宁心里悄声呐喊。
没有对人无缘无故的好，他清楚自己几斤几两，才会担心灰láng离他而去。
竟然没有别的原因，这头傻láng。
他并不需要别人担心他的健康，一点也不。
真是脑壳坏掉的傻láng，钱惟宁重复一遍。
老医师眯着眼笑：“没什么，我只是觉得，与其关注身体健康，不如多关注一些他的心理状态。”
“心理状态？”
“这是仪器仪表难以准确量化的数值。一切行为背后的真正原因。比如你看见他吃多了，他为什么会吃多呢？”
“哦？为什么？”这方面灰láng确实没有注意到，连忙询问。
“高兴，或者悲伤，以及失去自控力，都有可能造成bào饮bào食，找到根本原因，从根源解决问题，才是真正解决问题之道，才能真正了解一个人，才能更好保护啊。”
“原来如此，我明白了，多谢您的教诲，我会好好保护他的。”
“嗯，我这里还有一些相关书籍，不太清楚你们的设备能不能读取，这儿有台旧光脑给你用。”
“谢谢您。”灰láng说，“我答应钱，不能用qiáng吻嘴巴表示友好，但是可以这样……”消音了。
钱惟宁翻身，猛地扯开帘子。
“――不许诱惑我的láng！不许在外面勾三搭四！”
他也消音了。
灰láng并没有“qiáng吻”老医师。
他老老实实坐在老医师腿上，两个小爪子捧着对方快要光秃秃的尾巴，仔细梳毛。
――主动给对方梳毛，是尾人之间表示友好亲密的方式。一般说来，下对上，表达尊敬与服从，上对下，表达体贴与赞赏，总之是其乐融融的意思。
“你醒了呀。”老医师笑呵呵，“你的láng可担心你。”
“用不着你管。”钱惟宁把láng崽子拎起来，揣怀里，往外走。
“你要去哪儿？”
“看你碍眼，我回去行不行？啧，老家伙就是多嘴多舌。”
作者有话要说： 小钱钱啊，láng君对你是真好，你就从了吧2333
用láng君捂肚皮get√
☆、蠢láng的帮忙
钱惟宁黑着一张脸，大步离开医疗室。
“放开我。”灰láng蹬腿儿。灰láng粒子还没有把老医师说的心理学资料统计完。
“放开你？让你去给别人献殷勤吗？”钱惟宁哼了一声。
“不是献殷勤。”灰láng更正。
“不是？你那狗腿样子我看的清清楚楚。他是你失散已久的亲人吗？显然不可能，这种人人老成jīng，没什么可谈的，不要被他骗了。”
灰láng想起老医师刚刚说过的话，每个行为背后必有深层次的原因，不能仅仅通过表面进行判断，从根源下手才能真正解决问题，遂老老实实扒着钱惟宁：“你关心我呀？”
“我？关心你？笑话！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我怕你犯蠢，连累到我！”
钱惟宁现在的感觉十分不慡。
灰láng和那个老头一定知道他醒着，才会故意给他下套，他要认真，就掉进他们的陷阱了。
该死的老头，láng崽子是傻了点，但不是你想套近乎就能套的！
总管更不是什么好人，能混到一手遮天的家伙，个个人老成jīng，傻láng被卖了还得替人数钱。
小正太都没权没势了，还敢端架子，跟总管一个模子造出来的长大了必定也不是什么好货！
除了那么两个看得上眼的美人儿以外，尾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不慡，真特么不慡！
他得好好发泄！
当一个人感觉不慡，需要发泄时，会做些什么？
外向一点儿的，去器械室把自己累得满头大汗，和伙伴们大吃大喝。内向一点儿的，到美好的地方看看风景，埋首自己最擅长的领域，nüè一nüè菜找回自信。
如果这人自bào自弃，可能会酗酒、吸迷|幻剂、自残……
作为一名宇盗，钱惟宁的发泄手段，通常有两种：
第一，找人gān架。
第二，找人“gān架”。
区别在于对方的长相，长相直接决定钱惟宁gān架方式是用拳头，还是用小弟弟。
这艘船上，相貌符合钱惟宁审美标准的人，只有清流一个，而舱室有近百间，钱惟宁完全不知道对方在哪里。
他像个关在笼子里的大猩猩，焦躁不安在走廊来来回回溜达，寻找gān架对象。
――未果。
这个时候，劫后余生的尾人们，得知前途平安无事，紧张了一天的神经放松下来，在各自房间沉沉入梦，没有谁闲得无聊出来欣赏已经看腻的风景。
“真特么的无聊。”钱惟宁溜达了将近五分钟，连个能上去踢一脚的小机器人都没遇上。
“你想gān什么？”并不知道钱惟宁准备找茬和人gān架的灰láng，主动发问。
几百个小时的相处，灰láng自以为非常了解自己的处女地，但显然了解的还不够。
他努力收集钱惟宁的各项资料，决定加深研究。
多做沟通是收集资料的一种重要方式，不明白就要问。
但他的处女地显然不配合：“关你屁事，老实呆着，要不就找别人去！”
“你刚刚还说我会被别人骗。”灰láng指出他话里自相矛盾的地方。
“是啊是啊，你那么蠢……”钱惟宁猛地停下脚步，“来吧，我们去探险。”
“探险？”
“我就不信了，除了清流以外没有其他美人儿……”钱惟宁生拉硬拽，打开通道尽头的换气管道，把láng崽子掏出来往里面一扔，“你闻闻，哪个方向有香水味。”
“你们在gān什么？”
主控室值班的厨师盯了半天监控，不知道所以然，除了加深钱惟宁“此人有病”的印象之外，就没其他想法了。
看见钱惟宁破坏换气窗，他才有此一问。
钱惟宁一惊，抬头寻找声音来源，扬手就是一枪准备打爆……没反应？
“该死的láng，你把我she线枪的能量还回来！”
灰láng不理他。
钱惟宁后退一步，左脚蹬地右脚蹬墙猛地跳起，空中鞭腿转身――啪！
监控碎成八瓣。
作为天赋者，他体术相当不错。
然而监控自带报警和追踪，他这一脚下去，整个走廊的监控都一边嗡鸣着一边向他集中，自卫小机器人从休眠中自动唤醒，列队而来。
“哈哈哈，来得好！”
正愁找不着理由打一架的钱惟宁哈哈大笑，纵身跑出几步，一拳击出，又粉碎了一枚监控。
“来吧，一脚踹死你。”他盯着自卫小机器人，微微俯下身子，猛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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