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敢问我的名字有上秦家宗籍吗?”温冬生前日偷偷去宗祠看过,族谱上特么就只有母亲温氏和秦路的名字,并没有“温冬生”。“还有我现在连东煌的户籍都没有,籍贯登记是写着外国人,你们秦家据说一门忠烈,咋就有外国人的子孙呢?这不是很奇怪吗?”别说你这个便宜母亲,想他认秦家列祖列宗,没门。
秦夫人无法反驳,谁让温冬生说的都是事实。但秦夫人不打算就这样就放过温冬生,她指着温冬生道:“就算你说得有理,但这个家是我做主,没人敢不听我的话,既然你不知好歹,来人,给我把这个畜生捉起来。”
“你敢!”
秦府的家丁听令上前捉温冬生,护卫立刻拔刀横在温冬生身前,护着。这两人是水师营中一等一的jīng英,家丁一见这架势,马上就吓到腿软,不敢上前。
“呵,反了,反了,秦家出了个忤逆子,想反天了。”秦夫人惊呼道。
温冬生翻了个白眼,看来不解决这个女人,秦家是没法呆了。
☆、拔牙
有令人膈应的秦夫人在,温冬生认为尽早搬出秦府才是上上之策,免得影响身心健康。但南海县的房价不便宜,想租房子遭遇就跟上次租铺子一样屡遭拒绝。温冬生找龙晏商量,无奈,龙晏最近很忙。
火灾的罪魁祸首已经找到了,然而凶手无法开口,无法指证真正的主使者。因为凶手已死。数日前,南海水师在海边打捞同伴尸体的同时,打捞到秦府的三个家丁的尸体。龙晏让人叫宋仿去辨认,宋仿认得这三人就是来他家买油的真正买家。宋仿也因为私卖军用火油,而被判下狱。
“小人只是卖了两桶火油,加起来也不到十斤,为何要判十年!”宋仿不服,面对着那长得也特别好看的临时县老爷,瞪圆芝麻眼,怒目而视。
余遥说:“偷卖火油,私卖军用物资是死罪,应当立刻问斩,判你十年是看在你主动坦白,对纵火一案是重大的破案关键才网开一面,莫再申辩了,拖下去吧。”
余遥断案毫不含糊,果断决绝,不愧是刑部待过,才短短五日就解决了十几宗前任知县积累下来的疑案,也翻了三件错案,所以秦显扬索xing放手让余遥去发挥,让余遥得以大展身手。
如今龙晏正在烦恼如何指证纵火的主使者,这案从一开始是冲着温冬生来的,就知道一定又是秦夫人的手脚。
余遥说:“若是殿下真想揪出凶手,让人假扮成已亡的家丁,去秦夫人府上闹一闹,不就不怕那人不肯认了。”
“又是装神弄鬼的招?都快玩烂了,对那女人哪能凑效。想当初宫里害死了那么多人,她连眼睛都没眨一下。”
“那就全部召来,我不信她不怕。反正想要扳倒某个人,罪证想弄多少有多少。”余遥说得云淡风轻,当年在刑部观摩父亲办案,许多无头案到最后都是捏造关键证据了结的,余遥见惯不怪。
“那人的罪证何须如此费神,随便在城里搜搜,说不定就有收获。”于是龙晏就派人去全城收集秦夫人的罪证。结果,午饭的时候,温冬生巴拉巴拉地跟他吐槽了一大堆秦夫人害人的破事。什么得知秦路的小妾怀了种,怕污了她的高贵血统,把小妾gān掉;见哪个婢女多看老爷一眼,就命人挖去双眼,把秦家的后院搞得jī犬不宁,跟皇帝的后宫有得拼。
“看来让你去海关衙门真是对极了!”龙晏佩服道。
温冬生说:“不就是,都不知道里面的人用什么办法,知道那么多破事。想必是有人和被害人也有关联,耿耿于怀,所以特别留意秦家的动向。”
龙晏看着他说:“或许把你当年被拐的事抖出来,也够她死一死了。”
“我这事也不过是小事,只怕秦夫人的罪证一抖出来,怕是秦显扬也难辞其咎,如今正是南海乃至整个南州混乱之时,若贸然失去了主心骨,怕会更乱。”温冬生这番话不带个人色彩,纯粹从大局着想。
龙晏觉得他说得有理,如今朝廷对南州视若无睹,以为有驻军就不会乱,但没人管的狗难免还会伤人,秦显扬就是拴住这些危险因素的绳索,万一绳索断了,难免会出事。但秦夫人这毒瘤是必须祛除的,否则等他回京,怕她会对温冬生不利。
二日,龙晏与余遥商量,也得出昨日和温冬生相同的结论,秦夫人暂时动不得,余遥不是真知县,就算是,也没有这个权力可以治她罪,毕竟秦夫人还是堂堂的一品公主。
“看来对付那女人的事,还得回京。”想到无法为温冬生以及火灾的受害者出气,龙晏就气得牙痒痒。不过,秦夫人的獠牙倒可以拔去一些,就是秦夫人身边的下人。
不足三日,以李嬷嬷为首的,秦夫人身边的下人以及秦路的下人都被陆续捉到县衙。
余遥通过龙晏搜集到的证据,一桩桩宣判,最后呈给秦显扬定案。秦显扬看着一桩桩血案,脸色惨白,直言不想再看,他告诉余遥,只要罪证确凿,就直接定案,不用再问他。
秦府家丁朱荣、邓三是秦路的下人,涉嫌多起bào力伤人案,至清阁楼歌女推下楼致死,当街打伤吴家兄弟、伤孙家小姐的下人等等,因前任知县怕事没敢判,今日被余遥一一揭出,判二人斩首示众,秦路作为主人,虽无直接伤人,但也是帮凶,重打五十大板,还被判下狱。
李嬷嬷,涉嫌主使王大、方四、陆丙纵,证据确凿,被判斩首示众,当堂就拖出去菜市场斩了。李嬷嬷到死也一心护主,不肯透露半分和夫人有关的言辞,把罪名全部揽上身。
王大、方四、陆丙三人尽管已经投海自尽,因为是纵火行凶者,所以被bào尸在城外。而轰动一时的五一九纵火案,就此了结。
还有秦夫人身边十数个下人,也涉嫌杀人,伤人等案件,被判死刑、□□不等。
秦府也因此也赔了好大笔钱给受害人,以致家产几乎一夜散去,所剩无几。
秦显扬想不到龙晏和余遥敢搞出这么大动静,后悔自己夸大海口放权给余遥,但龙晏说: “我和余大哥没把最大的罪魁祸首给捉了,已经是对您最大的仁至义尽,倘若那人倒了,怕秦大人您在南州就不用混了。”后半句龙晏说的是反话,没秦显扬在,那人也不至于这般嚣张。
秦夫人见儿子和李嬷嬷一个下狱,一个被判死刑,气得几乎要晕过去。就在李嬷嬷被问斩之前,秦夫人赶到公堂大闹。“你们凭什么敢处置本宫的人,还有,谁敢关我的儿子,他可是秦府的大少爷。”
余遥淡淡地说:“夫人,天子犯法于庶民同罪,您儿子即便没杀人,但伤人也是犯罪,就得罚。至于杀人那位更是要偿命,这是常识!”
秦夫人被衙役压住,她眼里几乎要喷出火,她怒视着余遥和龙晏,骂道:“是你们两个兔崽子看我家不顺眼,才一个个地整对不对?”
“哎哟,皇姑姑,您可别冤枉好人,咱们是秉公办事,这里是公堂,杀了人是要偿命的,不像您在宫里随便可以勾勾手指杀了人而不用责罚,这里可是有皇法的。”龙晏嘲讽道,看着堂下这人气得狰狞而且扭曲的脸,心里说不出的畅快。
在宫里,只要是有些地位崇高的人杀了人,皇帝会酌qíng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若是判了罪,必定会牵连甚广,甚至就影响朝廷的局势,江山的稳固。即使南海县山高皇帝远的地方,位高者依然受到这种关系的保护,以致秦夫人仍然可以百无禁忌地害人。不过也到今日为止。
她的獠牙被全数拔去,今日后再没有人敢听她的命令杀人、伤人,因为那些被判死刑的下人就是最好的例子。
“您可别以为自己的手下做得有多gān净,除非您把整个南海县的人都杀光,否则,只有一个人知道真相,也能让您yīn沟里翻船。”龙晏冷冷地讽刺道。
但秦夫人毕竟不是省油灯,毕竟在宫里见过无数的黑暗,龙晏这点手段又算什么。秦夫人突然冷笑一声,她挣开衙役,从袖中拿出一物,令在场的人当堂脸色大变。
“这是皇上御赐的免死金牌,谁敢动李嬷嬷和我儿,本宫就奏到皇上那儿去。”
龙晏怔了怔,想不到这女人还留有一手,难怪这么嚣张。
众人看到金牌,纷纷吓到跪倒在地,余遥反而很镇定,他淡淡地开口道:“该斩的人拖出去斩了,免得错过时辰,冲撞了满城的百姓。”
“哼,好大的胆子,小小的贱民够胆动本宫的人!”秦夫人怒道。
余遥面无表qíng地说:“这里的百姓都没进过宫,连皇上都不知道长什么样子,何况一块不知名的牌!”
龙晏瞬间明了,帮腔说:“就是,本皇子也没见过,姑姑还是收回吧,免得被人谣传您欺君之罪。”
看着李嬷嬷和秦路被带走,秦夫人整个人泄了气一样,无力地摊坐在公堂的地上,这么一来,这世上再无人能任她使唤了。
然而,秦路并没关太久,被秦显扬领了回去。秦显扬说,反正都是关押,关在秦家里还不是一样。
龙晏也懒得反驳他,反正秦夫人的气焰已经打压过了,也不担心有人会继续犯事,南海县应该会安生一段时间。
但温冬生仍然觉得很担忧,担心秦夫人会报复,坚决搬出秦府。世事有时候就是这么巧,和秦府隔了几条街的豪宅区,竟然有人三百两卖房子。
温冬生果断买下来了,当日就赶着龙晏,带着温小蛋和龙铉珞搬了过去。自从火灾事件,异人不准留宿东煌人区的禁令解除了。原来在旅馆工作的赛巴斯老爷子和厨师贝伦特因为暂时不想回国,也跟着温冬生搬到新居里去。卡莉大妈就回英格伦去了,临走前说过些日子派女儿过来照顾少爷。
新宅子比秦府要大两倍,温冬生觉得白捡了便宜,高兴了好几日。听原来的屋主说,这里曾经严重闹鬼,一直盘不出去,想不到有人肯买。
事实上这宅子是出自龙晏的手笔,这里曾有藩王居住过,将来把南州作为封地,龙晏的王府就是这里。南州封地多半是他囊中物,因为朝中未有封地的成年皇子里,特么就只剩他一个,没人跟他抢。
总算安顿好温冬生,也解决了潜在威胁,龙晏觉得是时候要回京了。
☆、缠绵
七月十一,宜出行。
就在前一晚,龙晏死趴着温冬生不肯撤手,温冬生无奈,任由他去到哪黏到哪。
“你怎么天天那么多活儿,当老板的时候三餐顾不上,现在有了正职,连晚上也要忙。”龙晏的语气像极受到委屈的小媳妇,看见温冬生手里一大叠全是jī肠文的文书,更是觉得自家宝贝被工作抢去了。
“还不是为了养你!”温冬生心道。事实上最近来东煌的外国商船逐渐增多,海关确实忙不过来,一人得顶三人用。温冬生做的主要是翻译,以及进出货单的检查,海关里外文水平最好的人就是他,所以被寄予了厚望,工作也随之而增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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