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改造成功之后,我让它和正常体态的男□□=合,想要试验他们能不能产下符合我期望的后代……”乔伊斯说着,忽然问旁边的工作人员,“对了,当时的录像在不在?拿出来给余泽看。”
锁链一阵抖动,余泽目光像刀一样狠狠地剐过去:“用不着,你留着慢慢欣赏吧。”
“别跟我赌气。”乔伊斯缓缓地说,“这些都是九层的机密文件,一般人都看不到。再说你的记忆如此完美jīng准,让你将它们看完,才能让这些东西完完整整地保存下去。”
“给他放。”乔伊斯指示道。
就从这天的这场对话开始,余泽几乎二十四小时都被qiáng迫观看这些实验录像,包括一些人体的活体解剖。
闭上眼睛能听到声音,睁开眼睛就是一场又一场的噩梦,女人或者男人痛苦的喊声就像是从地狱中传来,成为了整个房间唯一的声音。
乔伊斯是个只为他所谓的研究而生的疯子,他听那些撕裂的叫声的时候,神qíng就像是在听什么悦耳的音乐,看起来没有任何不适。
“……这个女人改造的时候,我们没有发现她肚子里还有孩子,不过我们正好因此尝试了一下新的实验模式。
如果能将幼儿在母体的时候就改造成功,那也许会衍生出……”视频中女人的凄厉的叫声充斥了整个房间,与乔伊斯平静地说话声显得格格不入。
也许是因为生理上已经到达了极限,余泽终于忍不了了,他的整个身体突然剧烈地发起抖来,连带锁链发出簌簌的声响。
“你怎么了?”乔伊斯关切地问他。
被吊起来的青年脸色青白,整个人已经瘦脱了形,就剩一个骨头架子。
余泽这两天根本没喝多少水,冷汗却还是不住地从额头上滴答下来,将下方chuáng单都打湿了一小片。
“疼、疼。”他嘴唇不住地颤抖着,说话很不清晰,只不住地重复着一个字:疼。
他明显已经失去了意识。
有人上前仔细观察了余泽的状态,之后汇报乔伊斯:“我看他已经到极限了,如果再进行下去,可能会在大脑中产生不可逆的伤害。”
长期给余泽不停地观看这样的场景,加之各种药品施加的催化,很容易就可以让他导致幻觉,分不清记忆与现实。
超忆症病人因为记忆太过庞杂,所以出生之后,很容易面临智力低下、注意力不集中、反应迟钝等问题。
因为每当他们回忆起过去的时候,太多的细节充满他们的脑海,以至于他们无法第一时间从中截取自己想要的部分,反会被其他的东西吸引自己的注意力。
日后余泽如果回忆起,同样会因为这样富有冲击力的场面而篡夺心智。
乔伊斯:“我还以为他能坚持地再久一点。”
和他说话的人毕恭毕敬得向他鞠躬道:“人类的身体浑身都是弱点,他能坚持这么长时间,我认为已经超过普通人了。”
这句话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算是肯定了乔伊斯的眼光,马屁拍得不动声色。
乔伊斯也没再说什么,只最后看了余泽一眼。
被悬吊在半空的身体像是快死一样奄奄一息,就像是被挂在那里的一条ròu,没有半点儿生气。
乔伊斯登时觉得索然无味起来,朝手下挥了一下手:“不用留这么多人,我这两天不会再来了。
明天把试验资料jiāo上来,不要让他死了。”
有了他的话,很多人都离开了,只剩刚刚那个工作人员还有另一个人一起留下来。
为了防止有人私自放走余泽,他身上锁链的钥匙分别被jiāo在了两个人手上。工作人员又上前仔细观察了余泽的样子,伸手招呼同伴:“你看他是不是快死了?”
余泽在朦胧中听到他说的话,微微抬了一下眼皮,但是很快又放下去了。
“不是吧,看起来还有气儿?”
虽然被同伴否决了,但是那个工作人员还是坚持己见道:“肯定快死了,这种人我见多了,稍微折腾一下就要死要活的,到时候他倒是死了一了百了。
但是乔伊斯先生那边还要我们去jiāo代。”
这么一说,他的同伴也紧张起来:“那怎么办?”
那工作人员身形高大,目光从口罩上方露出来,声音也有些模糊,但是分外地坚定:“我们先把他放下来吧。”
他的同伴有些迟疑,但是余泽的qíng况比较特殊,又不在九层……刚刚乔伊斯先生走的时候还专门嘱咐他不要让他死了。
这人想了一下终于下定决心:“那我们把他放下来几个小时,明天早晨的时候再吊起来。”
说着,两人一起动手,上前打开余泽胳膊上的锁链。
他的胳膊这么长时间吊着,虽然乔伊斯特意嘱咐过不要把他搞残,但是坏死的可能xing依然非常大。
那工作人员摸了摸他的胳膊,皱起了眉头。
旁边的同伴立刻问:“什么qíng况?”
“脱臼了。”说着,那人抚上余泽的肩膀处,仔细摸了摸。
他的同伴在另一边看见他在余泽耳边好像说了些什么,而后两手一用力,只听闷闷的一声咔哒,余泽身体骤然紧紧地蜷缩起来,嘴里因为咬紧了牙,也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你按住他。”那人立刻道。
说着他跨过余泽的身体,在另一边蹲下,同样如法pào制,又是一声闷响。
但是余泽却再也没有动静了,他直接昏死过去了。
帮他矫正关节的那人低头看了他一会儿,接着才抬起头来。
他的同伴怕乔伊斯怕得要死,过了老半天才颤巍巍得问那人:“你说……他还能活多久?还能挺得过咱们换班吗?”
“不挺也得挺。”另一人不知道为什么也像余泽一样出了一头的汗。
他面无表qíng地将戴着的口罩摘下来,露出一张俊朗的年轻男人的面孔,他擦了一把汗,盯着无知无觉躺在chuáng上的余泽。
他的同伴叹了一口气:“唉……我怎么摊上这事儿了。
被派到七层不说,还要守着一个半死不活的神经病担惊受怕。
哎,业明,乔伊斯先生好歹喜欢你,这人死了他也不会拿你怎么样,可我就逃不脱了。你说我到时候该怎么办?”
季业明隔着一张chuáng站在他对面,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他死的时候你不在场就行了。”
他低头看了一眼手表:“到明天换班还有十个小时,你可以去其他地方休息,如果他死了,我就跟乔伊斯先生说你当时去厕所了。”
但是即使这样,他的同伴还有些踌躇:“这理由能行吗?”
这下轮到季业明不耐烦起来,他坐在余泽昏睡的chuáng边,看也不看那个人:“不行就拉倒,我只有这一个办法。”
那人见他有些生气了,生怕下一秒就不理自己,于是连声道“可以可以”,匆匆忙忙给季业明道了谢,一溜烟离开了房间。
季业明看着门关上,确认人已经走远之后,他立刻将门反锁,从衣服里掏出一袋营养液来。
刚刚还满脸冷漠的男人神色突然之间变得极度慌张,他连滚带爬地跑到chuáng边,颤抖着将针头扎进余泽胳膊上因瘦削而凸起的血管当中:“余泽,你坚持住,坚持住,我马上就救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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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输这么多可以了,我不想让他们看出来。”余泽半靠在chuáng头,见自己说了这句话之后季业明没什么反应,gān脆自己将针头拔了下来,“省得给你惹麻烦。”
他恢复清醒已经两天了,季业明每天在这里值晚班,受乔伊斯的嘱咐观察他“神经失常”之后的状态。
实际上每天晚上暗地里会把他的另一个同伴支开,给余泽输营养液,或者让他吃点儿东西。
但是余泽并不能吃太多,否则容易被人察觉到。
但即使只是这样,今天值白班的人都还在嘀咕,说余泽生命力实在太顽qiáng了,简直不像是个正常人。
再这样下去,他们迟早有人会报告给乔伊斯。
季业明见余泽将针头拔下来,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拿过棉花给他止血,却被余泽另一只手接过去:“谢了。”
尽管他在乔伊斯面前伪装jīng神失控伪装得很好,但是余泽的上身确实受到了不小的损害。
他现在也就只有拔针头的力气,除此之外去拿杯水都会抖。
当时他第一次试的时候就忍不住笑了一下,当时季业明还问他有什么好笑的,余泽却没有回答。
他其实是突然想起赵修平与自己分开之前,身体最差的时候,有一次没拿稳水杯,两人因为此事开的玩笑。
胳膊上没怎么出血,但为了少和季业明说话,余泽还是将棉花摁上去,低头看着,聊胜于无。
可能是因为晚上要照看余泽,季业明这几天也瘦了很多,脸色寡淡,轮廓清瘦。
“……你……你就没什么想问我的吗?”犹豫了半天,他还是问了。
余泽靠在大chuáng中央,身上盖着一层薄被,为了别人来的时候能尽快伪装好。他的脚腕上还拴着锁链,只不过被盖在了薄被下面,脚腕周围用季业明带来的纱布垫了一圈。
“没有。”余泽平淡地回答说。
第82章
第一次睁眼看到季业明的时候,余泽心里其实有点触动。
自从知道自己和季业明当时在卫星地面站发送的资料,其实被避难所收到过之后,余泽就知道自己误会了他,心里还很愧疚。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还有在WATA见到他的一天。
季业明站在chuáng边看他,半低着头,苦笑了一下:“我真是跳进huáng河也洗不清了。如果我说我是和你分开以后才来这儿的,你相信吗?”
棉花上只沾了一点点血迹,余泽拿起来看了一眼,扔进chuáng旁边的垃圾桶里,不置一词。
季业明看着他的动作,继续说道:“我从溶dòng离开之后,一直在夜里赶路,往北走,后来遇到几个人,说是可以带我去一个地方。
说真的,当时我也没什么求生的yù望,就随便他们了,然后才来到WATA。”
“……我”,余泽忽然开口,嗓音有点沙哑,但就这一个字,已经完全吸引了季业明的目光,他几乎是狂热的望着余泽,期待他接下来的话。
“……我听避难所的人说,当时确实收到了你发的资料。这件事是我误会你了,对不起。”
说完这句,余泽再次盯着上方的锁链,一点再开口的意思都没有。
季业明望着他平静的侧脸,目光中期待的神色终于还是沉寂下去。
不管怎么说,余泽手上是有证据的,就算其他所有的猜测都是误会,仙人掌铃铛里无法解释清楚的窃听器,就可以永远判他无期。
“……仙人掌最近怎么样了?”季业明似乎不打算再说那件事了,转而问起仙人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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