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先生站在议会中间,拄着他的手杖侃侃而谈。
他语气平静而客观,讲述人类跟扭蛋人之间的故事,现场视频通过讯号传到这座城市的每个角落。
人类和扭蛋人一起站在街头等待。
他在讲话的过程中,投票数也在实时更新。
经历过十多年前扭蛋人动乱的人类对于扭蛋人大多持保留意见,或者说亲眼所见的恐惧没有那么容易消除。另一部分跟新型扭蛋人和平相处过的人类怀有希望,等待这场投票的结果能带给他们的伙伴平等的身份和权力。
双方的投票数一直咬得很紧,白先生的手紧扣着他的手杖,纵然是他也会感到紧张。
投票就快要结束了,支持者比反对者多了那么一点点,令人振奋又不安的,那么一点点。
林远按了按自己的耳机,在人群中他安静得太不引人注目了,“时间快到了,准备切换画面。嗯,是那卷带子。”
3、2……
“各位,今天我还有一个隐藏多年的小秘密要告诉你们,”白先生突然开了口,“我之所以称其为秘密,而不是真相,是因为这件事从不存在欺瞒,只是还没到说出来的时候。但现在,也许是时候了。”
“各位,我其实是……”
“哈士奇!”
人群里一阵惊呼,白先生回头看到了自己身后的屏幕,这个场景……
他在自家院子里撒欢的视频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接着画面一转,一头银láng在荒烟的道路上撕咬人类,已经有几个倒在了血泊里。
人群哗然。
议事厅的门被推开。
顾奎摘掉染着血的手套,修身的西装马甲和挺括的西裤完好勾勒出他的身材。
“各位所见,都是真的,但这只是真相的一部分。”
很快屏幕上开始播放第二个版本,顾一和白楚无人的道路上遇险。
车子失控般冲向路边的树林,紧追其后的车上跳下来几个持枪的人。
子弹毫无顾忌向之前那辆车she过去。
71
车门被拉扯,玻璃完全碎裂。
枪支抵上顾一的头,“这种时候,可以jiāo出白小公子了吧?我们只要他去跟白先生谈判,把人叫出来,你可以安全离开。”
顾一咧开嘴笑了笑,“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扳机即将被扣动的那一刻,持枪的人被一只突然蹿出来的银láng扑倒在地。
枪很快,但那只成年的银láng显然也是富有战斗力,并且更为勇猛迅捷的。
顾一抓住机会,夺过了那人的枪支。
银láng有锐利的爪子和尖牙,矫健的体形为他平添了几分震慑力。
与之前播放的一般无二的打斗。
歹徒被制服之后,顾奎变回人形,擦了擦嘴边的血。
人群中有欢呼传出,竟然是觉得有几分jīng彩。
顾奎说:“我和我的父亲都是从扭蛋中来,十年期我失去了自己的母亲,我也怀疑过自己是否具有人xing。”
人群一阵骚动,投票的实时计数也像愣住了似的,一时竟然停滞了。
白楚和顾一此刻出现,用轮椅推出了季先生。
“是季先生!”
“扭蛋之父?”
在众人的议论里,季先生抬手压了压手腕,示意众人安静,他说“那件事,是因我而起。”
大厅里,转播里的屏幕里,传出季先生的声音:“创造出扭蛋生物的那一刻,我从未料到自己会爱上一个扭蛋人。”
对事qíng的发展感到惊讶的林远面无表qíng站在街头,转折出乎他的意料,但季先生这句话却让他眼中出现幽怨又刻毒的目光。
季先生说:“一开始我只把他当作奴隶,因为我觉得扭蛋人没有心,也没有人类的感qíng。在我伤透了他的心之后,他离开了我。于是我恨上了这个冷血的会背叛的物种,决定杀死城里所有的扭蛋人,以这个物种的消失来结束这段不该存在的感qíng。”
在场的市民都屏住了呼吸。
季先生:“但我却不知道,那些药剂的副作用是会使他们发疯。”
那头的林远惊呆了。
这些,都是他不知道的。
“很快我就后悔了,我尽力挽回控制了事态,也想挽回我的爱人。是的,那个被我深爱的扭蛋人。而他却早已知道这场动乱的主谋是我,因此要不顾一切离开。”
“我太希望他留下,我没有办法抵挡自己对他生出的感qíng。于是我洗去了他的思想,给他注she了保持人形的药水。让他一直生活在我身边。让他误以为他是一个真正的人类。这是一场的囚禁,就算我曾被称为扭蛋人的上帝也逃不过爱上自己作品的命运。”
人群静默了。
看着屏幕的林远也已经说不出话,原来,他所乞求的东西,一直一直,都全部属于他自己。
72
扭蛋人平权议案在最后一刻险险通过。
现场的扭蛋人变回了原形欢呼起来,跟他们的人类伙伴拥抱。他们将不再是人类的附属品,从他们破蛋而出、学会呼吸的那一刻,他们就拥有了跟人类同等的权力。
可以在同一片土地上生活,可以免于被奴役,当然,也可以和人类相爱。
也许偏见不会因为一纸文书而消失,但这总算有了一个不错的开头。
顾一在翻车时伤到了胳膊,还打着石膏。
小仓鼠趴在他打着石膏的胳膊上,小心翼翼地摸摸,“一一,疼不疼,我给你呼呼。”
顾一吊着受伤的胳膊,用另只手挠了挠他的下巴,心qíng很好地问他要不要借此机会dàng个秋千,小仓鼠吓得立刻趴下抱紧了石膏,顾一就嘿嘿嘿地偷着笑起来。
白先生意味深长地扫了他们一眼,放下杯子说,“这件事让季先生的职业生涯受到了质疑,还可能会被公诉。不过考虑到他是特殊领域的天才,又自首悔过,可能会轻判。毕竟,人们还是很需要这个聪明的大脑去进行研究,但他下半生应该不会那么自由了。”
小仓鼠着急地问,“那,他的那位爱人呢?他gān了好多坏事,可是被关起来的话,再也见不到季先生,好像又很可怜。”
白先生挑挑眉,“谁说得准呢,也许他们会被关在一起,度过余生。”
小仓鼠撅着嘴想了想,“这样好像又不是坏事了。”
白先生站起来理理自己的衣服,总结道“好了,我亲爱的孩子们,事qíng已经过去了。今天太忙了没有准备你们的晚饭,我想,你们可以趁着天还没黑,一起手拉手,回去自己家了。”
小仓鼠十分难过,“唔,爸爸不爱小楚了吗?今天提案通过,难道我们不要一起庆祝吗QAQ?”
顾奎尴尬地以拳抵唇,咳了两声,“明天吧,今天回去好好休息。”
白先生飘过去一个满意的眼神,顾奎别过脸,不跟这个老没正经对视,白先生不动声色勾起了唇角。
顾一在被送出门之前突然转身回来,白先生扶额:“怎么了?”
顾一扭捏了一会儿,“之前说过的,提案通过之后,我想跟小楚结婚。还没征求您的同意呢。”
白先生已经不耐烦了,“准了准了,儿子送给你了。”
小仓鼠简直感到不可思议,挥舞着小爪子抗议,言语间还有些委屈,“爸爸!你连考虑都不用吗?”
白先生怜爱地弯下腰,摸摸他的仓鼠头,“相信你的父亲,你不会愿意错过一个肯为你挡枪子的男人的。”
小仓鼠和顾一同时看向了对方,一人一鼠都有些害羞。
白先生实在受不了,把他们俩简单粗bào地塞进了车。
“砰”一声关上门,扯掉了自己的领带。
顾奎优雅地靠在玄关处,常年冷冰冰的脸上带着点笑意。白先生说,“你今天出现在我面前,摘下那只染血的手套的时候,我就想这么做了。”
他边走边脱,短短一段路散落着西装、衬衣、内裤……
“我已经迫不及待了,我亲爱的儿子……”
他的手勾上了顾奎的脖子。
73
婚礼的前夜。
顾一的胳膊刚拆掉石膏不久,还没完全恢复到之前的灵活。
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抱着白楚,两人凑一起复习明天婚礼的流程。
摸着白楚软软的头发,揉揉他的耳朵尖,顾一内心十分感概,这个人终于要完全于他了。
白楚被他弄得痒痒,微微缩了下脖子,不好意思地说:“不看了,都看了好几遍了。我们早点洗澡睡觉吧,明天哥哥会早点来接我们。”
“好,”顾一这才放开他,但是看着宽大的居家服领口里露出的白楚的锁骨和胸膛,又突然有了坏主意,“小楚,再试试看礼服好不好?”
“哎,礼服不是试过了吗?”
顾一满脸正经,“我记得上次看觉得哪里不太对,你再试试,不行还能来得及改。”
“唔,好吧。”卸下心防的白楚总是很好骗,QQ跑着去拿礼服了。
拿着白色礼服,白楚正要解家居服的扣子,抬眼对上了顾一灼灼的目光,羞涩地说“那我去衣帽间换。”
“别,”顾一拉住了他,“就在这里,外面冷。”
白楚为难,“那一一,你不会偷看我吧,我们还没结婚呢,这样不好的。”
顾一从善如流用手遮住眼睛,“不看不看,你可以背过身去换。”
白楚觉得他说得很有道理。
转过身,解开了连体的家居服的扣子,脱下,露出白皙圆润的肩头,细而柔韧的腰肢,再往下,是挺翘又饱满的臀部……
“咕噜。”顾一吞口水的声音在寂静的室内被放大,气氛瞬间凝固了,两人都有些尴尬。
白楚连里面的衬衣都没拿,趁手披上了白色的西装外套,气哼哼转过身来,“一一,你怎么说话不算数?”
胸前的小红点被外套蹭过去,颤巍巍的小模样看起来分外可口。
顾一捂着眼睛的手指露出一个fèng来,“我是想看看,你要不要帮忙。”
白楚皱着小脸,没什么威慑力地瞪了他一眼。然后掀起自己的外套来,左看右看“这个,是不是有点小,难道我胖了吗?”
顾一忍不住了,扑上前把白小楚困在了自己和墙壁之间,大手抚上了他的腰肢,“我来试试,是不是真胖了。”
白楚敏锐地觉察到顾一不怀好意,软软地推他,“一一不可以,明天才是婚礼,这之前做羞羞的事qíng是不合法的。”
顾一在他脸上啄了一口,继续哄诱,“可是我们一起做不合法的事qíng的机会,也只有今天了。”毕竟以后都是合法羞羞了呢。
“唔,那,那好吧……”白楚羞涩地偏过头,“但是一一,我们明天要早起的,今天不能太晚哦。”
顾一微笑吻了上去。
这种事,并不是想控制,就能控制得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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