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夫双双把魂勾_子非狐【完结】(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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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这何茅被叉出去后,阎罗王这才一本正经的坐了个端端正正,认真瞅了瞅殿中跪着的新鬼,却见这新鬼年纪轻轻又一身道家装扮,竟与谢逸范浩初来冥府时的有些相像。

“小崔,报来这新鬼信息。”

崔判官得令,对应新鬼冥荧签翻开生死簿,仔细的查看一番后十分惊讶的望了那新鬼一眼,回道:“阎罗王,这新鬼死期未至!”

“哈?又来这一套?”阎罗王郁闷道:“先前两位鬼使便是阳寿未尽,如今怎么又跑出来个死期未至,真是见鬼了!”

“阎罗王容禀。”范浩自一旁站出来,禀报道:“此鬼并非冥荧签所示前去拘捕的,而是我与必安半路遇到的,拘回冥府后,方从地表上摘掉他的冥荧签。”

阎罗王愣了愣,范浩所说的冥荧签未掉,人就已经死了,论理也论不过去。可这新鬼毕竟就跪在纠纶宫中,阎罗王疑惑了。

“你可还记得死前发生了何事?”

那新鬼听到阎罗王问话,规规矩矩的磕了个头,回道:“大王,小道只记得在林中修行,突来一阵腥风血阵,小道抵抗不得,魂魄竟被qiáng行剥出ròu身,当时小道并不知晓自己已经死了,只知道一味拼命挣脱奔逃,最后遇到黑白两位鬼将军,小道便被拘来了yīn间。”

阎罗王闻听新鬼一番形容,惊道:“你的意思是,你遇到的那阵腥风血阵,差点吞噬你的魂魄?”

新鬼点头回道:“小道起初以为是妖魔作祟要qiáng抢ròu身,谁知竟是要将小道魂魄剥离吞吃。”

阎罗王一怔,转头看向崔判官,悄声问道:“小崔,这是第几个了?”

崔判官蹙了一双硬眉,无奈的回道:“若下官没记错,这是生死簿中有记载的第七百二十一个!”

阎罗王出了一身冷汗,qiáng作淡定的挥了挥手,示意先将那新鬼带下去。

纠纶宫中只剩下了阎罗王并崔判官后,崔判官担忧的瞅着阎罗王,问道:

“阎罗王,是否需要禀报冥帝知悉?”

阎罗王叹了口气,道:“先缓缓,毕竟这么久了什么都查不出来,一味前去禀报,显得本王十分废物。”

崔判官叹道:“这可如何是好!”

阎罗王蹙眉愁道:“怕是要出大事了!”

第15章 苏景玉之死

青石桥面,五格台阶,桥西为女,桥东为男,奈何前世生离别,奈何今世不复见……

进入鬼门关,踏过huáng泉路,行至忘川河,便见奈何桥。

奈何桥畔,孟婆理了理衣襟的皱褶,伸手取过葫芦瓢,在微温的汤锅里搅了搅,熟练的舀出一瓢*汤。

孟婆今日起的早,*汤便早早的熬好了,可左等右等方才等来一只投胎的鬼,难不成最近阳间天下太平了,连人都死的少了?孟婆嘀咕着,却看也不看面前站的是只什么鬼,径自端了碗*汤递了过去。

等了一会儿,却不见那鬼伸手来接。

孟婆纳闷的抬起头来细看,原是个年不过十五六的少年鬼,身着阳间的六品朝服,清瘦的身板细白的面相,若在阳间倒算是副好皮囊,只是神qíng却满带着莫名的悲凄。

悲凄啊?这悲凄之色孟婆可见的多了!多少死鬼因贪恋着前世的嗔痴而面带悲凄,就像阳间之人的笑容一般,这悲凄的神色方是冥界的标识xing表qíng。

孟婆扯了扯唇角,摆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瞥了少年一眼,淡漠的问道:“怎么?不愿喝啊?”

那少年笼了笼好看的眉毛,愣怔的探出一只细白的手来,指向孟婆手中的汤碗,不安的问道:

“敢问婆婆,这碗汤可是传说中的*汤?”

“传说?什么传说?这是真的*汤!”

进了yīn曹地府还提起阳间传说?这少年真是迂腐的可以。

孟婆端在手中的汤碗又朝前递了递,示意少年不要再废话尽快喝下赶紧去投胎。少年却猛的缩回了手,惊慌的叫道:

“我不喝!我不喝*汤!我不要……我不能忘了他!”

“哟……你不想忘了他?他可还记得你啊?”

孟婆不屑的反讽一句,这种旧qíng难忘的老戏码天天在奈何桥上上演,孟婆早已听腻看腻无数遍了。

少年忽然落下泪来,双手紧紧的背在了身后,拼命的摇着头却一言不发,更不肯去接那碗递到了眼前的*汤。

孺子不可教,孟婆瞬间垮了脸,不悦的斥问道:

“我说苏景玉苏大人,究竟是舍不了你这前世六品的官衔富贵啊,还是舍不了你那相好的?”

被称作苏景玉的少年一双明亮的眼眸里满含了泪水,瞧在孟婆眼中却没有一丝值得怜悯。

有什么好哭的?痛快的喝下*汤,痛快的投胎再转世,十几年后又是一个风采少年郎!

这是孟婆的逻辑,反正人鬼都要过这一遭的,管他前世什么富贵也好恩怨也罢,到了这里全抹gān净,来世还不是一切从头开始?

可苏景玉哭的哪里是他费尽千辛万苦方才得到的功名利禄,而是令他割舍不下的靖安小王爷啊!

想当初,苏景玉一朝中举得了功名,面圣受封之日不期撞见了靖安小王爷。

风流王爷乍见清秀风采的少年郎,夺嫡的心思竟被莫名滋生出来的断袖qíng怀比了下去,几番设计追求、献qíng献爱方才得到了苏景玉的一颗心。

生xing纯良的苏景玉本来只有一颗心,本打算将这颗心完完全全的奉献给朝廷,可自从被靖安小王爷费尽心机的弄到手之后,这颗心便生生剖成了两半,一半仍旧忠于朝廷,一半却给了靖安小王爷。

断袖的qíng怀若发生在两个普通少年的身上,或许不会这般煎熬,一旦明确了彼此的不同立场,苏景玉与靖安小王爷刚刚萌生的热爱还没来得及开花,便被突如其来的bào风雨提前缔结了恶果。

朝臣举报,靖安小王爷戢兵谋反、大逆不道,被揭发的戢兵之地便是苏景玉所管辖的偏远州县内。

圣上龙颜大怒,密授忠良之臣严密彻查谋反一事,而被授权的人,恰恰是刚与靖安小王爷颠龙倒凤之后的苏景玉。

苏景玉接到密旨惊出一身冷汗,左边是立志报效的朝廷,右边是至qíng至爱的靖安小王爷,到如今堪堪面对左与右的相爱相杀,登时不见了那份清秀风采。

憔悴的盘桓了整整一夜之后,苏景玉大胆的做了一个决定,密报靖安小王爷逃去他国,而他自己甘愿承担办事不利的所有罪责。

可惜,人算不如天算,靖安小王爷虽然顺利逃脱,但他们之间的断袖qíng怀却在此时被人突然揭穿。

密查谋逆走漏风声的罪名就够他撤职严办的,再加上一个谋逆篡位同伙的大罪,一个六品小官死上百遍都死不足惜。

怒不可揭的君王又怎会考虑将功抵过的赦免?纵使这苏景玉曾兢兢业业造福一方百姓,又怎能逃脱罪无可恕?

无qíng君王的一声令下,苏景玉打入了死牢。

漫天飞雪之日,苏景玉承受了生不如死的凌迟之刑,那数不清的一刀复一刀的剖割,却未曾剖断他对靖安小王爷的qíng怀,随着视线再也清晰不起来的刻骨崩心的疼痛,他终未等来那口口声声说要接他一起离开的心上人。

苏景玉死了。

因他并未参与谋逆一事,又曾造福一方百姓却未能善终,十殿转轮王安排他尽快投胎下一世荣华富贵人家,可他来到了奈何桥,却不愿喝下这*汤。

“我不喝,我要等他来寻我!”

敬酒不吃吃罚酒?这纯粹是找骂!孟婆将手中的汤碗咣的一声撂在桌上,一手叉在腰间,一手指向苏景玉骂道:

“你倒是一腔真qíng意,死也不瞑目,你以为你等得到他吗?每个人的命数都是冥中注定的,你与他不过一世有缘却无分!”

范皓与谢逸本是路过,乍闻孟婆一番长声叱骂,谢逸不禁顿住了脚步。

这番叱骂,怎么越听越像是在骂自己呢?谢逸不由的停在了桥边,清冷的注视着孟婆与苏景玉的对峙。

范皓也停下了脚步,一言不发的陪在他身旁。

“不!我不信!他说过他不会丢下我!”

苏景玉双手cha入鬓间,痛苦的摇着头,不愿去听孟婆的无端责骂。

孟婆无奈,伸出去的那只手朝苏景玉重重的戳了戳,又指向望乡台道:

“你不信?婆婆我今日就开个戒,让你死了这条心罢!你去那望乡台上一望便知,看看我究竟有没有骗你。”

苏景玉期期艾艾的抬起头来,泪眼如星的朝孟婆行了一个谢礼,仓惶踏上了望乡台。

望乡台下那一片混沌的迷蒙,在苏景玉朝下望去的瞬间变得清澈无比。

一片似是镜中观戏的景象里,风流倜傥的靖安小王爷正推杯换盏的醉着酒,他的怀中,拥着一位容颜并不次于苏景玉的少年郎。

一贯风流不羁的靖安小王爷屈指抬起怀中人的下巴,qíng真意切的凑上了凉薄的双唇。

浅啄的亲吻瞬息化为了舌齿的搅缠,靖安小王爷一把将娇喘不止的少年郎按压在酒桌上,撩开袍裾下摆,轻车熟路的杵了进去。

“王爷…疼……”少年郎娇嗔的埋怨道:“王爷这般粗bào,茗儿好生忍受,但求王爷弄过之后,不要丢下茗儿,茗儿虽不如之前那位风雅,却也……啊……啊……”

“你是问那个……姓苏的?本王和他只是逢场作戏,再说已死之人就更勿提了,本王如今最喜欢的人是你,自然不会丢下你……”

苏景玉一屁股瘫坐于地上,这不能用人走茶凉来形容,这应该是弃之如敝履!苏景玉早已哭成桃子的双眸愣怔的圆睁着,却再也流不出一滴泪水。

自然不会丢下你……自然不会丢下你……

原来这句话不过是随口说说罢了,原来这句话可以随便的说给任何人听?

那人还在阳间逢场作戏,自己却在yīn间固执的等,再痴缠也不过前世幻梦一场,到头来只剩虚无与空dòng。

……

失魂落魄的行回奈何桥,苏景玉不再qíng绪激动,只是失神的望着那碗*汤。

孟婆见他这般光景,还以为他看透了想明白了,所以复又端起那碗*汤,递到了他的面前。

“给!”

呆愣的苏景玉仍旧没有伸手去接*汤,却将目光从汤碗上缓缓的移向了忘川河,喃喃自语道:“人间无qíng无趣,不去也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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