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妇哀哀的诉道:“你又不是神仙,如何帮得了我?”
李天王本来想说自己就是她拜求的天王本尊,可打死这村妇她也不会相信。qíng急之下忙回头求助的望向黑白无常,却见黑白无常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摊了摊手表示没辙。
李天王gān脆一咬牙,叫道:“你怎知我帮不了你?那上面坐着的,分明只是一尊泥胎,求那泥胎还不如求个活人!说吧,你到底要求他帮你做什么?”
那村妇被李天王的气势吓得不轻,忙认真回道:“我我我……我家母猪要产崽了,这可关系到我们一家五口下半年的口粮……”
“噗……哈哈哈……”一旁的黑白无常实在憋不住的大笑出声。
李天王的一张红脸瞬间憋成了猪肝色,羞愤的气道:“你!你这无知的村妇!托塔李天王乃是天庭上司掌天宫卫戍的神仙,怎会管你这母猪产崽之事!”
村妇眨了眨眼睛,纳闷的问道:“那在此处给他建个庙,岂不是糊弄我们老百姓?难怪这庙没有香火,原来这天王神一点儿用都没有啊?”
“你!”李天王被这村妇气的险些背过劲去,却还是qiáng忍住怒火的回道:“你且回去吧,你家母猪死不了!”
村妇又眨了眨眼,诧异这后生不仅脾气大,而且jīng神也不太正常,不然怎会满口的胡说八道,反正天王神拜也拜过了,村妇便起身出了庙门。走了不远,却又匆匆折了回来,村妇将头探进门内望着他们三个,悄声问道:“你们三位,不会是想晚上宿在这破庙里吧?”
李天王气不顺的反问道:“有何不可?”
村妇朝庙内瞅了一圈儿,方才善意的提醒道:“你们还是不要宿这里的好,听说这里,晚上闹鬼啊!”
黑白无常对望了一眼,有些哭笑不得。天王庙里闹鬼怪?那这小鬼也是忒胆大包天了,更何况,眼前就有两只不闹的大鬼呢。
李天王闻言却哈哈大笑道:“鬼有什么好怕的?它来几个,本天……本大爷便捉他几个!”
村妇见他们这般反应,不禁撇了撇嘴,挎了篮子扭身就走,隐绰绰小声嘟囔一句:“还本大爷?深井冰吧?等半夜那鬼真来了,看不吓死你个chuī牛的!”
……
一更过后,山上竟然起了凉风,chuī得庙窗上破旧的窗纸哗啦啦作响。
李天王早已靠着一根梁柱进入了梦乡。谢逸却转头望向窗外,偌大的月亮被黑云遮去了一半,山脚下的树林发出沙沙的古怪风声,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动静,这环境还真有那么几分yīn森的可怖气氛。
范皓走到谢逸身边,抬手轻轻的揽住谢逸清削的肩膀,关切的轻声问道:“必安,你在担心什么?”
谢逸回头望向范皓,朦朦胧胧的月光下竟从范皓的脸上看出几分东华帝君的模样,不禁愣了愣神,又将目光移向了窗外:“无赦,也许是我多虑了,总觉得此事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
范皓轻叹一声,劝慰道:“我知道你还在伤心三清观的事qíng,师父他们去的不明不白,无赦心里也很难过。但不管怎样,我们竭尽全力去查便是,左不过是那罪恶者有称霸六界的野心,妄图放出魔族混乱六界,还能怎样?”
谢逸沉默不语,范皓的劝慰说的直白,他也听得明了,可事到如今,所发生的桩桩件件的诡异之事,一直都像是有所关联,一直都令他想不通透,这看似棋局上cao纵者随意摆布的黑白棋阵,究竟会是个什么阵仗?
范皓见谢逸没有回话,深知他心思细腻,不是一两句劝慰可以抚平,便也不再多言,只把谢逸揽的更紧了些。
忽然,安静的庙宇中,哗啦啦响动了两声,黑白无常转头望向李天王,却见他睡的正香,好像并未动弹过。
哗啦又响了一声,黑白无常不约而同的望向声音的来源之地,却见那祭坛之上,不知何时趴了一条黑影,原来这庙内果真闹鬼!
不过这鬼也真够蠢的,竟连冥府拘魂鬼君黑白无常在此都察觉不到,再说还有一个仙界的托塔李天王呢。胆敢在他们面前明目张胆的出来闹事,说明这只鬼有点儿神经不太正常。
那黑黢黢的鬼将鬼爪伸进了一个坛子中搅了搅,发现竟然是空的,便一把将那坛子摔在了地上。
咔嚓一声碎响,惊的李天王从睡梦中猛的弹起身来,斥问道:“雷震子你抽什么疯?”
那鬼闻听李天王的惊叫声,这才发觉庙中有人,爬将起来踉踉跄跄朝外遁逃。
谢逸冷眉一竖,飞速起身祭出锁魂链,箭一般直直套在了那只鬼的脖颈上。
那鬼回头一看,望见黑白两道人影像极了传说中yīn曹地府的黑白无常,不仅不害怕,反而嗤笑道:“大半夜的,穿成这样出来吓唬人啊?我可不怕你们!”说完,扯了扯自己脖颈上的锁魂链,又道:“你栓我做什么?我又没犯法!”
清醒过来的李天王走到近前看了看,纳闷的问道:“这是个什么鬼?怎么如此胆大,见了你们两位都不惧怕的?”
范浩无奈的回道:“酒鬼。”
第02章 .1
眉心之间拧成一道烦愁的川字,西王母冷艳的面容上更添几分狠绝,虽然到目前为止只是无端猜测,但就是因为这无端的猜测,而又无从知晓事实真相,所以才会虑上心头。
若不是众仙早已纷纷散去,连天帝都已经走远,西王母一贯圆通的风格也不至此时失了分寸。盯着一众仙娥井然有序的收拾着瑶池仙宴上的器皿,西王母突然将面前桌案上的一堆盘碗扫去了地上,噼里啪啦混乱脆响之下,众仙娥惊慌的跪了满地。
上古神力!上古神力!!!那个戴着鬼脸面具的冥界白无常竟然拥有上古神力!难道真的被自己的猜测猜对了?
西王母踌躇的来回徘徊,暗道一定要搞清楚这其中存在的玄机,因为自己得不到的,别个也休想得到,哪怕是将他毁了也决不退让,否则怎么咽的下这口旧气!
……
“今日的瑶池仙宴与平日有所不同么?第一次见你参加完这种无聊的仙宴回来后,竟会面带笑容,真是稀奇啊稀奇。”白泠乜斜着眼睛瞥着进门的东华帝君,仍旧冷嘲热讽的挖苦道。
东华帝君淡然笑道:“白泠,我算错了一笔账啊。”
白泠讥笑道:“你东华的账从古至今就不曾对过,除了算错还是算错,错到害了主上又害了你自己,也真是天上地下的没谁了。”
东华帝君但笑不语,伸手捏住白泠的脖子,将它提到自己怀中用力的揉了揉。
白泠不悦的呲牙骂道:“你放开我!男男授受不亲!”
东华帝君哈哈笑道:“你这刁狐,竟跟你主上学的傲娇脾气,千万年了,没想到他的脾xing一点没变,而你也愈发傲娇了!”
白泠斥骂道:“少提主上,你害的他不复存在,白泠恨不得咬死你!”
东华帝君微微一笑,严肃的回道:“刁狐,你可知黑白无常在捉拿赵天师的时候,白无常谢逸使用的竟然是千重的上古神力!所以,你可以死了这条想要咬死我的心了,你的主上其实已经回来了……”
……
鬼门关外不知何时聚集了数不清的鸦魂,聒噪的叫声一直传到了奈何桥畔。孟婆抬头看了看地表,又低头望了望桥的下方,确定不会再有前来投胎的鬼,开始着手收拾着摊子。
将锅内剩余的一点残汤舀出来倒进忘川河中,孟婆眼角的余光瞥见桥的一端飘过来一道白影。孟婆诧异的直起身来,便望见白无常谢逸已经站在了桥头。
一个站在桥头,一个立于桥中,孟婆还以为白无常又来问她什么旧事,可他却一直站在原地望着孟婆一言不发。
孟婆捉摸不透,便温和的笑了笑,开口问道:“白无常是专程来探望婆婆的,还是来打听事儿的?”
谢逸望着孟婆静默良久,方才出声反问道:“为何要在这冥界奈何桥上布汤?”
孟婆提起袖子擦了把腮边的细汗,顺手拿起了葫芦瓢,自然的笑道:“发放*汤乃是冥帝亲赐的差事,婆婆我也乐得应承。”
谢逸继续问道:“这*汤,是用什么方子熬制的?”
孟婆回道:“自然是这忘川河的河水了。”
谢逸又问道:“忘川河的河水能有这般令人忘却前尘缘孽的神效?还是这孟婆汤中,别有另外一种特殊的方子?”
孟婆怔了怔,今日的白无常有些反常,虽然面色仍旧清冷,却较以前更显超脱,而问出的话竟也匪夷所思。但不管怎样,白无常仍是白无常,孟婆并未多想,循了平常的脾气打趣道:“怎么?白无常如此细致的打听这*汤如何熬制,难道是想来抢婆婆的饭碗么?”
谢逸淡漠的垂敛了眼眸,沉声回道:“我虽经历过痛彻心扉的qíng殇,却没流过那么多的眼泪,而且,我的眼泪恐怕也没有这等神效。”
孟婆又是一怔,想了想谢逸的话,却又了然的笑道:“原来你都知道了,定是转轮王薛倾那小子说漏了嘴告诉你的吧?”
谢逸抬眸望向孟婆,眼中浮上一层不明的凄凉之色,却仅是瞬间又恢复了清冷。谢逸淡漠的转身,离开前平静的说道:“我初来这冥界之时,你便已认出我了吧,却为何一直隐忍到现在?是彻底看开了,不想再与我们有任何瓜葛了么?这样也好,只是你在这生灵轮回之地流了千万年的眼泪,也该放开自己了……”
孟婆浑身一震,手中的瓢R的一声掉在了冰冷冷的桥面上。
放开自己?谈何容易!你千重与东华帝君都不曾放开,想我风神子珉又岂能说放就放?用自己一滴眼泪抹去人一生的qíng劫苦难,哪怕这*汤再布千万年又有何妨?值了!可是,千重你竟然真的回来了!
……
冥府七十五司、四大判官、六案功曹、十殿阎王。十殿各辖十六小地狱,各类刑罚之狱林林总总,专治各类魑魅魍魉。
唯有一处冥府大狱,名唤‘平煞huáng泉’,下的是罪恶滔天却又无法灭除的厉鬼凶灵。被黑白无常从九天仙界押解回地府的赵天师,便被关在这平煞huáng泉的最底层。
地府之中的地狱,地狱之中的最底层,虽然未设任何刑罚器械,却森寒诡谲到无法形容。浑身外泄着浓重黑雾的赵天师,体内聚集的无数条恶灵无端出现了反噬。想必是作恶太多终得报应,苍天从未饶过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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