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母打量着眼前的女子,无论是那双冷淡的眉眼,还是周身自带的冰冷气质都太像姜茶清了,唯一不同是她脸上健康的气色,“你是……”
女子穿着简单的运动服,脚下穿得是普通的白色平底鞋,她听到宁母的话眼底掠过一丝黯然,“宁阿姨不记得我了吗?我是许澜。”
“许澜……”宁母立刻想起多年以前自己去世的好友,好友当初还在读书时未婚先孕,生下一名女孩后也独自辍学养活,直到后来因病去世后,那名女孩也不知道被好友送去哪里,“你母亲是许薇吗?”
“我就知道宁阿姨不会忘记我的。”许澜笑了笑,冷淡的眉目仿佛冰雪一般融化,看得人忍不住惊艳。
“没想到这么多年了还能再见,不过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宁母心里也有些感慨,但更多的是疑问。
“小甄有点事qíng耽搁了,我替她送来汤水的,”许澜的笑容一闪而逝,看见宁母疑惑的目光她只好补充,“妈妈去世后我被送到福利院,后来被一户人家收养了,前些年我生父秦申找到我就把我接回了秦家。”
秦申便是秦甄的父亲,宁母听到这也明白其中的缘由,年轻时候的秦申确实风流,“那你现在姓秦?”
“不,我还是随我妈妈姓。”许澜把汤水放在病chuáng边的柜子上,刚放好手腕就被人一把抓住,她心里一惊本能的手腕用力翻转,对方握住的力道也不大,她抽回手后才发现是躺在chuáng上的宁鑫醒了。
宁鑫看上去还是神志不清的样子,只有半睁的双眼直直看着许澜,那只被甩开的手依旧停在半空中,像是想握住什么。
许澜鬼使神差地伸过去握住宁鑫的手,宁鑫才像是安心下来似的。
“宁阿姨……”许澜心里感到无措,被男人这样握着手对于她来说是第一次,她转过脸求助一般看着宁母。
宁母像是没有看到许澜的无措,她看着宁鑫和许澜相握的双手,这些天宁鑫断断续续醒过来几次,但每次都是迷迷糊糊的模样,嘴里念的永远是姜茶清,姜茶清每次的到访都被她拒之门外,而今天许澜的到来让她起了一个新的念头。
没一会宁鑫又睡了过去,许澜才松口气抽回手。
“澜澜,我可以这么叫你吗?”宁母浅笑着,朝她招手,“过来让我看看你。”
许澜身子一顿,她走到宁母面前站定,眸子里直勾勾注视着宁母,那目光莫名带着炽热,“当然……当然可以,您以前就是这么叫我的。”
宁母伸手握住许澜的双手,她自小没有做过粗活,一双手又滑又嫩,两双手一对比起来许澜的手反而节骨分明,手背上都是明显的青筋,她微微皱眉,只当是许澜以前过得日子苦。
“你觉得我家宁鑫怎么样?”
许澜愣了一下,她转过脸看了一眼宁鑫,点了点头,“挺好的。”
“那你愿不愿意做我家儿媳妇?”宁母轻拍了一下许澜的手背,“你若是成为我家儿媳妇,我会待你像亲生女儿一样,不让你受任何委屈。”
许澜眼睛微微睁大,她沉默了一会,“可是父亲跟我说,宁哥和小甄已经决定结婚了。”
“之前是说过让两个年轻人相处看看,只可惜感qíng是不能勉qiáng的,”宁母说到这黯然的叹气,她随后恢复过来笑了笑,“但是我一眼看到你就觉得你和宁鑫一定很投缘。”
“答应阿姨,试试看好吗?”
☆、第29章 poison.29
许澜刚走出医院大门就撞上了匆匆到来的秦甄,冷淡的眸子没有多少qíng绪。
“姐,你怎么擅自把我准备的汤水带来了!”秦甄跺了跺脚,那汤水可是她花了一个晚上熬出来了,本来打算自己带来献殷勤,没想到一不小心睡过头,等她醒来佣人告诉她许澜把她汤水带去医院了。
“我看你也忙活了一个晚上,想着让你好好休息,所以我就帮你带过去了,宁阿姨也夸你贤惠。”许澜淡淡解释道。
“真的吗?”秦甄一听这话就忘了许澜这茬,她拉起许澜的手摇了摇,“姐,宁伯母还说了什么?”
许澜眸子动了动,她微微撇过头,“她说你是一个好姑娘,让你好好休息别太劳累。”
秦甄一双杏眼笑成月牙状,“那姐你先坐司机的车回去先,我上去看看哈。”
许澜点头没有说什么,她静静看着秦甄迫不及待却故作端庄缓缓走进医院,脑海里想起宁母那一声叹息。
小甄是个好姑娘,可惜……
“确实可惜……”许澜喃喃自语,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双手,手上似乎还残留着宁母的温度,她握紧拳,眸子里都是决然。
“对不起了,妹妹。”
姜茶清今天出院,他已经换下了那身病服,穿上休闲装看上去也少了几分病怏怏的模样,他的衣服是宁鑫之前帮他拿来的,想到宁鑫如今的状况,他脸上染上了一层yīn郁。
“茶清。”
姜茶清听到声音愣了一下,抬头就看见靳寻向他走来,“靳寻,你怎么来了?”
“恭喜你出院,我特意开车接你回家,”靳寻提着一个白色的袋子,他从里面拿出一个红彤彤的苹果,“原本我应该买花的,但是我觉得不太适合你,苹果的寓意似乎更好一些。”
姜茶清面对靳寻直白的好意他无法拒绝,他接过苹果,“谢谢你。”
靳寻发现姜茶清从刚才就没提过宁鑫,眉头微微一挑,“临走前不去看看宁编辑?”
“不用了,去了也见不到的。”姜茶清看了一眼不远处宁鑫的病房,这阵子他很多次想去探望都被宁母拦在门外,他心里也清楚都是他的错。
“恩。”靳寻只是轻轻应了一声,带着姜茶清坐了他的车,车子还没发动他就从一个文件袋拿出一叠姿态递给姜茶清。
“这是一些受害者的资料,还有一些我对凶手的判断总结。”
姜茶清接过文件看了起来,里面也有死者被分尸的图片,或许是因为考虑到他所以在血腥的地方加上了马赛克,但是那模糊的血红还是让他心里感到一阵寒意。
姜茶清可不觉得自己可以从这些图片看出什么线索,他直接看靳寻对案件的判断总结,在靳寻的分析中有提到,第一张没有照到脚的尸体还是完好的,那个时候恐怕死者的脚已经被凶手切了收藏起来。
直到第二次被送回死者家属时肢体就被全部分开了,那双之前没有照到的脚也被利器划伤了许多道伤口。
姜茶清看到这不由得开口问,“从这个凌乱的伤口我感觉凶手对死者的脚很愤恨,不会是仇杀吗?”
“原本推断是的,但是后来又发现了几位受害者,杀人手法都一样,而且有一个共通点就是脚型都非常好看。”靳寻打着方向盘说道。
姜茶清发现行车路线不是开往家里,“你要带我去哪?”
“事实上我最近又发现了一个共通点,”靳寻在红灯时停了下来,他从口袋拿出了一张纸条递过去,“每个死者的家属在死者受害前都有腿伤,巧的是都不愿意去医院,而是请了家庭医生。”
姜茶清听了立刻想起了腿受伤的宁母,他接过纸条,纸条上写了苏医生的手机号,他心里发凉,宁母的家庭医生正是看上去可靠的苏准,“你想说凶手是苏医生?”
“没有确凿的证据,我只能说就算不是这次作案的凶手,他身上恐怕也有其他案子在身上,”靳寻眯着眼,湛蓝的眸子像看不见底的深海,他指尖敲了敲方向盘,“我现在打算去那些受害者的家里询问一下有关苏准的事。”
“我明白了,”姜茶清脸色凝重,他下意识捏了捏纸条,忽然发现苏准号码下面还有一些笔迹,只是已经被撕去看不出写了什么,“这里是不是被撕走了什么?”
绿灯亮起车子继续开着,靳寻瞥了一眼,他笑了笑,“那个啊,是提供线索的护士留给我的私人号码。”
姜茶清挑眉,靳寻这个长相确实在调查一些事qíng上很便利,简直男女通吃,“号码你留起来了?”
“不。”靳寻笑了笑,那笑容看上去风轻云淡,可姜茶清莫名觉得有些古怪,就听见他继续说。
“我把那纸条投到了医院的意见箱里。”
“……”
姜茶清和靳寻来到其中一名死者的家中,死者名为陈皓,陈母确实如靳寻说的带着腿伤,她坐在轮椅上,明明看上去只有四十来岁,可却有一种疲惫不堪的老态。
“是不是杀害我儿子的凶手找到了?”陈母双手紧抓着扶手,瞪大的眸子眼白都透着血丝。
“目前还在调查中,我们这次来是有一些问题问您。”靳寻坐在沙发上,桌面上的茶盘摆放得整整齐齐,他伸出手摸了摸杯身,指腹都染上了一层灰,看样子有一段时间没有用来招待客人了。
姜茶清坐在靳寻身旁没有说话,从资料上他得知陈父在陈皓十岁时因病去世,留下了母子俩相依为命,陈母没有再嫁,独自抚养陈皓成才。
可悲的是陈皓被人杀害了,姜茶清看了看这个不算多大的房子,如今却有一种冷到极致的空旷。
“这都多久了……”陈母听到靳寻回答后失魂落魄的喃喃自语,眼泪很快就从她发红的眼角不停落下,“就算抓到了凶手又能怎样?我的孩子永远都活不过来了。”
“我相信人死后是有灵魂的,此时此刻他一定陪伴在您身边,”姜茶清递过去纸巾,陈母泪流满面的脸让他回想起过去的一些事,“我相信陈皓也希望将凶手绳之于法。”
姜茶清说话的声音透着一股冷意,可他的眼神却带着温暖,陈母听到他这番话心里竟也平静了下来,接过纸巾道了一声谢,“你们想问什么问吧。”
靳寻将目光从姜茶清身上收了回来,“是关于您的腿伤,请问是怎么伤到的?”
“是我去市场买菜时候,不小心踩到碎石子摔伤的。”陈母看了一眼自己被包扎的左腿如实说道。
“那有没有去医院看过?”靳寻问道。
陈母摇了摇头,“我不喜欢去医院,所以我儿子当时请了苏医生来为我检查,后来也是苏医生来我家替我换药的。”
“是治疗骨科的苏准医生吗?”姜茶清特意确认一下。
“对。”
靳寻和姜茶清对视了一眼,靳寻又抛出了一个问题,“那您儿子和苏医生当时相处如何?”
陈母有些不明白为什么问这种问题,她想了一会才回答,“苏医生也是年轻人,他们私下也常常相约早晨去锻炼,我想相处得很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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