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放火的勾当,顶多就是一个不服管教的不良少年。可是如今做起这种事却觉得无比地顺手。
也许,我本xing就不是个可以上天堂的料,我猜测。
我闯入了一件屋子。刚刚踹开门,就有一个男人冲过来试图和我对抗,被我当面一枪,正中心脏。我很有自信,只要他的心脏没有长歪,我就确信自己是十环。
我突然想到了伊威she杀我母亲时说过的话,他说,正中靶心。
我很快把这些从我脑子里扔了出去。把注意力集中在这里,集中在现在。而不是过去。
屋子里还有一个女人正在瑟瑟发抖,她怀里还抱着一个孩子,准确说是一个婴儿。婴儿很乖,即使动静这么大也还在安睡着,没有哭泣。
“请问你们这里的药铺怎么走?”我看着女人的眼睛问着。
她被吓到了,抱着孩子缩成一团,听到我问话只是大声哭喊着不要杀我。
我在她腿上开了一枪,疼痛把她从自己的恐惧世界拉出来,然后我重复了一遍我的问题。
我得到了我想要的答案。
“谢谢。”我如此说着,然后抬手一枪打爆了她孩子的头。在她来得及哭泣之前,我把又一颗子弹送进了她的眉心。
我走出门,按照她所说的方向前进。
跟随着这个队伍已经有一个星期了,凯瑞曾在开车时问过我,是想要做猎手还是要做猎物。
我觉得这个问题有些多余,如果有的选择,真会有人选择做猎物吗难道?
路途中没有遇到其他人。这个小镇看起来很小,但是对于五个人而言已经足够大了。不会相遇是件很平常的事qíng。能碰到的都是镇民,抬手就可以解决。
杀人比杀丧尸简单太多,你不需要特意去瞄准他的头部。胸口,脖子,甚至连腹部都可以。都可以让他们丧命。
一路上基本可以算作是畅通无阻。
等我到达了那个药铺的时候却发现了异样。屋子里的人已经被杀光了。不是枪,而是匕首一类的。
我愣怔了两秒之后奔到了自己想要的位置,然后在那里看到了罗斯特。
他正在把一瓶一瓶的药片倒进一个装着奇怪颜色的水的盆里。看到我的时候,他也并没有多惊讶,只是简单感慨了一句,
“我以为你会来得更早一些。”
我看着他不停止的动作,满满都是不安的感觉。我还记得刚刚从地道中出来时他看我的眼神,“你在gān什么?”
“没gān什么,”罗斯特依旧是面无表qíng,他说,“只是在消灭一些没用的药片。”
他把放在桌边的最后一瓶药打开倒了进去,“事qíng已经做完了,我先走了。哦对了,小猫。祝你有个美好的夜晚。”
我清晰地看见地上的药品上面写的名称,都是消炎药。而且货架上消炎药那个专柜已经空无一物。
他这是在要我死。
曾经世界大战时有无数的士兵死于伤口感染。如果没有药品,我很快也会那样死去。
我本来以为自己会给他一枪,或者是扑上去和他拼命。但是实际上直到他走出这个房间我都什么都没做。
我知道这个世界的规则。这就像一场游戏,一场末日游戏。你没有同伴没有亲人,没有人可以值得信任。想要活下去就要竭尽全力铲除所有障碍,即使那个障碍物是你同行的人。
所有铲除障碍物所遵循的守则也只有一个,那就是你要比障碍物qiáng,不会反被他铲除。
这个规则,罗斯特贯彻地很彻底。事实上这个队伍里的每个人都贯彻地很彻底。就如同凯瑞提醒我的,我们不是同伴。
此刻我如果像罗斯特开枪,毫无疑问死的绝对是我。差距不仅仅在于用枪的技术,还在于他比我拥有更多如何自保和杀人的经验。
我只能接受这个事实,无反抗的。
我重新去柜架上搜寻自己所需要的药瓶。没有漏网之鱼,所有的消炎药都在那个盆里泡着,水的颜色是浅紫色,可能是紫药水或者碘伏什么染色导致的。水里的药片差不多有半盆,如此之多的药量。可是已经无法被使用了。
我最后拿了止疼药与退烧药。还有大量的吗啡,也许是刚刚的事qíng让我过于悲观,我觉得我总有一天会需要这个。或者麻痹,或者镇痛,它总有发挥它作用的时刻。
☆、十一
我随身并没有带背包之类的东西,我随手在药铺主人屋子里取了一个,然后把挑好的几盒止疼药与退烧药放了进去,剩下的空间全部给了吗啡。
当我背着包从屋子里走出来的时候,夜色很深。开始飘雪了,并不是很大,雪花很细。小镇的角落里不时传出几声枪响。
猎杀者与被猎者的区别。
我突然不太想出去了。我并没有玩儿女人的心qíng,也不太想加入大屠杀的队伍。仅仅只是因为屠杀会消耗我的体力以及làng费我的子弹,而且杀人之后最起码几个小时内身上会有一股子跑不去的血腥子味儿。
是的,不想出去的理由与仁慈或者善良这样的词汇没有关系。
我重新退回了那个房间里,把尸体拖了出去,把门再次cha紧,然后生了火。暖和得不得了。人一暖和起来总会多出很多其他很微妙的感觉,比如回忆。
不过我qiáng迫自己终止了它。我拿出两颗退烧药,没有水,我也不太想去找,于是就那么gān咽下去。然后无视了旁边一大摊血迹,抱着主人的毛毯烤着火睡着了。
等到天亮时我是声音惊醒的,门被踢开的声音。我懒洋洋地从毛毯里钻出来,看着屋外进来的人。不过即使如此手里也还是下意识把枪的保险拉开了。
“你果然在这里。”是凯瑞的声音。
听到他的声音让我放松了下来,看着他走进来,我留意到他的靴面上有雪屑,看起来积雪不浅,“找我有事?”
“可能算作有事吧,”他模糊着用词,“伊威正在进行屠杀表演。”
所以找我是什么事qíng?我很想知道,不过我选择了没问。
我背起背包和他一起走出了这间屋子。自始至终没有提昨晚罗斯特做了什么。因为那毫无意义。
凯瑞带着我在看起来古老的通道里穿行,就好像对这里很熟悉一样。
整条道路上自始至终没有出现新的人,不论是我们的人,还是镇子里的人。安静地不可思议,就连鸟叫声都没有,只有我和凯瑞的靴子踩在地面积雪上发出的“嘎吱嘎吱”的声响。
我几乎要怀疑这个村子已经被屠杀尽了。可我不觉得他们会一个晚上gān完这个。如果没有特殊原因的话,他们总是喜欢慢慢地折磨猎物。
走了大约五六分钟,我终于隐约听到了人声,是惨叫。凄厉地哀嚎着,就好像有什么东西拉着他的声音往外死命地拽似的。
我想我们接近了伊威的屠杀乐园。
等到再近一下,我有些惊讶。因为我辨认出来那个声音的主人似乎是个女人。
刚刚我形容过,那声音可并不美妙。我想伊威在发泄了一整晚之后又找到了女人新的用途。老实说我不太想要靠近了。我总觉得目睹这些是在让我对自己的未来有个心理准备。那种感觉不是太好。
走在前面的凯瑞突然回头催我。他说快一点。
好吧。弱者只有臣服于qiáng者。我不能反抗他们。于是我跟上凯瑞的步子。
我们来到了一个屋子里。屋子很大,而且有个不小的庭院,种满了某种花卉,由于现在是冬天我无法辨认出它们到底是什么,因为现在的它们只是一些枯枝。
艾尔,罗斯特,伊威都在这里。伊威正在切下一个女人的耳朵,活生生的。高分贝的惨叫震得我耳朵里都在发麻。庭院里的积雪很脏,混合着血污和泥土。
“你们可算回来了,”艾尔看到我们似乎高兴得不得了,“你们身上有烟么?”
“没有。”我抽过烟,但是丧尸爆发后可没有这个闲工夫。不知不觉中就戒掉了。
艾尔转过头看着凯瑞,表qíng有点可怜兮兮的,像只大狗似的。虽然我们都知道他是一匹láng。
凯瑞耸肩,“吸烟有害健康,你知道的。”
艾尔绝望了,“噢,你们这是要杀了我——”
我看了一眼那边还在惨叫与哭泣的女人。艾尔这么说的时候一定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不过说回来,我不觉得那个女人还有jīng神力来听我们的对话。
我看着所有人这么悠哉地站在这里,觉得疑惑。似乎没有一个人担心镇子里还活着的人。
伊威那边已经拿出了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的she钉枪,我想应该是镇子里的某个工厂,这东西在帮助钉钉子方面很是方便。
然后我看到他用这个工具,把钉子一个一个钉进了女人的后背……
我的头皮有些发麻。恍惚间又开始觉得自己冰凉的指尖开始发烫,就像那时把手伸进那个男人“敞开”的腹部,去把内脏取出来时候的触感。
“镇子里的其它人不用管吗?”我试着去转移注意力。而且也希望找个恰当的理由离开这里,“我可以去负责清理。”
“不用了,”艾尔整个人看起来都不太有jīng神了,烟对他而言,要比食物和gān净的水更重要,“随他们去吧。”
我立刻明白了艾尔的意思,那些人不论是逃跑还是拿着原始的工具向我们挑战,都没有多大关系。
不过艾尔不去管他们的主要原因是他现在一点gān劲都没有。
“或许镇子上的商铺会有烟糙。”凯瑞看不下去了,出声提醒着。
“不,并没有,”艾尔的声音更加绝望了一点,“我昨晚就去看过了。商铺里的东西简直少的可怜。根本没有我要的那个牌子的香烟。”
“好吧,那么我想问个别的问题,我们可以去别的地方吗?”凯瑞忍不住掏了掏耳朵,“我的耳朵快要聋了。”
凯瑞说的是那个女人的叫声。我简直佩服她的体力与jīng神力,到这个时候还能叫得如此洪亮。凯瑞这个提议让我很高兴,他提供了一个离开这个屠宰场的理由。
伊威依旧沉浸在自己快乐的海洋里,我能看见女人原本光洁的后背现在鲜血淋漓。
艾尔突然伸手抓住了我的手,我吓了一跳,下意识警惕地回过头看着他。
“没有香烟我可撑不住,小猫和我一起先回车上取香烟。你们可以在这待到开心为止。”
就像一个心血来cháo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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