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肩头抽了出来他就夺回了控制权。
我立刻翻身滚向和他相反的方向逃离他的范围。翻滚时我突然留意到我的腰间有东西——是枪,在我睡着时他把枪还给了我。
我翻身起来,单膝跪地,把枪从腰间抽回来然后握住它,瞄准他。
僵持。
然后艾尔看着我的动作举起了手,并且松开手让他的匕首掉在了雪地里,只不过他的表qíng可不是惊慌,而是注视着打闹着的宠物一样的眼神,笑的宽容与高高在上,仿佛依旧掌握着全局,
“那还是我放回你身上的呢,真地要对准我?”艾尔调笑一样的语气更加让我愤怒,可他装作毫无察觉,“我只是在给你上课。在危险的地方睡觉可不是个好习惯。”
“我可没打算感谢你。”我扣动扳机。
可是什么都没发生。
可是却在艾尔的意料之中。
艾尔了然地耸肩摊手,然后从他的口袋里拿出了两枚子弹,“我说了,你的枪还是我放回你身上的。”
所以,他不可能把有危险xing的东西放在一个危险的人身上。
“好了。玩笑到此结束。”艾尔大笑着,捡起地上的匕首,转身把上面的血抹在野láng的皮毛上。
是的,野láng。看起来艾尔的狩猎相当成功,它已经停止了呼吸,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
“开心一点小猫,今晚如果只有我们两个人的话,我们可以吃一大锅lángròu。”他冲着我眨了眨眼睛,有点像个孩子。
自己简直蠢透了。
我把枪重新塞回腰间,我不能扔掉它。车上还有子弹,枪还能用。然后我跟着他站起来,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
他把那条láng扛在了身上,我们再次一起向着车子的方向前进,就好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
托那条láng的福,他这次走的并不快,我勉qiáng能跟上。
远远看到车子的时候,内心是平静的。这个车子就是一个普通的可移动的遮风挡雨的地方,所谓家这种东西,只跟同住的人有关。更何况,家这个词对于这里的所有人来说都已经久远地像是上一次看到上帝时候的事qíng。
艾尔回来的第一件事qíng就是找烟。点燃那支烟的时候我感觉他整个人的气场都有些改变,就好像温和放松下来了的错觉。
我在我上次剩下的药里翻出了消炎药,吃了双倍的份,可我不知道会不会有什么副作用。我从来没有拆开我的左臂查看过,我不太想看见它血ròu模糊的样子,总觉得看到它连痛感都鲜明了起来。但是我能感觉到它在溃烂。
左肩头和右手现在成了痛感最明显的地方,只不过不同的是右手是酸痛,而左肩头是剧痛。我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注she吗啡,选择了止疼药。
外面再次开始纷纷扬扬地下雪。找到了烟糙的艾尔心qíng大好的样子,一个人在外面忙活着给láng剥皮去内脏。
我不太想要看到这个场面,这让我,嗯,不太舒服。会想起来一些不太美好的事qíng。
由于刚刚的事qíng我现在根本不敢睡觉。我想如果艾尔再次有了兴致,这次匕首cha。进去的地方可就不是旧伤了。他有很多选择,内脏,右手,腿,或者脚趾头。总之,无论哪一个我都失去不起了。
时间渐渐流逝。我随手在沙发上拿了一盒吃了一半的饼gān。我不知道是谁吃过的,只要是吃的我不介意。最关键的是现在我不想出去挨冻跑到货车就为拿一盒饼gān。
吃到一半艾尔突然打开车门喊我下车吃饭。看到我手里的饼gān一脸不赞同的样子,那表qíng就像我妈妈在我感冒时看到我吃雪糕似的。
猫妈妈?我突然想到这个然后不可抑制地笑了出来。
扔掉饼gān然后下车和艾尔一起去吃着煮熟的lángròu。锅具看起来不太gān净,应该很久没人用过,所谓的碗就是拆了两个桶装方便面的纸碗。不过味道还算不错。
雪地里生着火,锅子里热气腾腾地滚着。我隔着热气看着艾尔的样子,他正在吃着lángròu,表qíng满足得像是在和一群朋友吃着火锅。突然我对这个男人有了新的认识。
我对这里所有的人都有一定的认识。比如伊威是最出格的,罗斯特是最矛盾的,凯瑞是最仁慈的……而艾尔,我想艾尔是最擅长伪装的。
他可以比谁都亲善,也可以比谁都凶恶。他能够散漫而漫不经心,可也有时候yīn鸷晦暗到难以看透。
我们吃得很快也很安静,没有jiāo流。
等到吃饱喝足之后我就再次回到了车上,而他负责处理善后。并不是刷锅洗碗之类繁杂却如同日常一样的事qíng,他只是把剩下的lángròu倒在了不远处的土地上,然后挖了雪擦了擦锅,再把锅放回货车上,仅此而已。
他并没有要把剩下的lángròu留下来分给其它人的打算。这是他的战利品,也许他也算了我一份,毕竟用的是我的枪。
再次回到车上之后没多久外面的雪就越下越大了。接近夜晚时外面灰白而安静,雪花大朵大朵地砸下来。就好像在用古老的黑白电视机看一个无聊的视屏一样。
艾尔已经抖开自己的被子准备睡觉了。他整个人安逸而满足,我想今晚守夜的任务必须要留给我了。
我再次把视线移回那个无聊的黑白视频,开始望着不停重复的落下开始放空自己的大脑,就好像什么都没想。
这样的状态下我很快就睡着了。我不是故意的,可我身体状况如此。
到了深夜,我突然听到有人拍玻璃的声音。
睁开眼睛被吓了一大跳。在玻璃窗上映着几张人脸,而我因为睡前看雪的关系靠窗户靠地尤其的近。
但是我很快缓和过来了,因为我意识到他们是谁了——那个镇子的难民。他们逃出来了,而且很显然没有意识到我们就是入侵者,正在寻求我们的帮助。
他们不停地拍打着车窗,声音有些大,我不确定艾尔是否被吵醒了。
隐隐约约间能听到他们说救救他们。我无奈地对着他们开口,“我们这里不是难民集中营。”也不管他们是否能听到。
他们该庆幸今晚罗斯特和伊威不在。不过这些不了解qíng况的人似乎有些得寸进尺。
我听到了不远处塑料的声响。
是那个破碎之后只糊了三层透明胶带的车窗,有人在试图从那里爬进来。
我立刻起身站起来向那个车窗的地方走过去。果然,已经有人的手伸进来了,而且他们还在打算努力更进一步。
我早就说过,等到了生死关头,所有的礼仪都是扯淡。这群文明人正打算“破窗而入”,在没经过我们这些主人同意的qíng况下。我毫不怀疑,如果这车上住的是两个孩童,他们不仅会侵入,还会对原来的人们进行驱赶。
这就是人xing。丑陋,却非要装点成美丽,然后所谓的文明时代还要用谎言来讴歌它。一旦出现意外它就会原形毕露。
我从靴子里抽出匕首,对准离我最近的手臂用力地挥过去。然后手臂立刻抽了回去而且我听到了车外传来了哀嚎。
没能割断,手骨比我想象的坚硬。我本以为这刀能让他的手留在我们车内来着。
原本那些打算伸进来的手安分了不少。可是很快就又有人再次开始了努力。
我犹豫着要不要去割下第二刀,伤害第二个人。我不介意杀了他们,可是现在这种做法只会让他们和我一样等待发炎然后死去。
为了活下去而杀人在现在是件很稀松平常的事,我从一开始就接受了它。但是我依旧讨厌用杀人取乐。这毫无意义,除了增加猎物的痛苦。
车窗的胶带已经差不多完全被撕坏了。一个男人的头冒了进来,并且还在为之努力,他甚至对我发出了威胁的语句,虽然我没听懂,不过他的语气很明显。
我在夜色中看着那个男人的嘴脸。然后妥协了,好吧,这个世界早就没有人xing了。
我放弃了思考太多,匕首直接划向了那个男人的眼睛。一个横贯,从左眼左边眼角,越过鼻梁,直到右眼的右边眼角。
然后在他下意识伸手捂住自己眼睛痛苦嚎叫的时候我把刀刺入了他的脖子,然后伸手推了他一把。
☆、13
外面实在是太嘈杂,我没能听到那个男人落地时的声音。不过我能感受到他的体温——刚刚他的鲜血溅到了我的手背上。
这可不能怪我,他刚刚威胁挑衅的眼神实在是让人生厌。
“你最好下去彻底解决他们,要不然待会儿他们陷入绝望的抓狂,可是会拿东西砸车窗的玻璃的,比如用巨大的石头。那个时候可能会比较麻烦。”艾尔突然开口,他果然没有睡着。
我不想下去。外面很冷而且很混乱。不过看起来艾尔难得和我的意见一致——他也不想下去。但是很明显,我的意愿一向不在考虑范围之内。
“这次轮到你了,把你的手。枪借给我。”我开口对着艾尔说道。
我的枪回来时忘记去拿子弹填充了。不过我相信艾尔的枪现在子弹绝对是满的。
然后我听到艾尔在被子里摸索了一下,然后把什么东西扔了过来。我伸手接住,果然是他那把 M1911。
我先用匕首解决了几个试图爬进车窗的男人。然后从车窗探出头去she击。
我可不想开门,下车的我就完全bào露在他们的掌控之下。如果他们的人数太多,那么被制伏的绝对是我,哪怕我有枪。
值得庆幸的是看起来人要比我想象的少,少了很多,十来个人。我最先把枪瞄准了男人,因为通常他们最具有威胁xing。
在连续有人在我手下丧生之后,那些人就开始落荒而逃。
真是个好现象。我本来还在考虑□□里的子弹用完了怎么办。
我随手把手。枪放在了一边的桌子上,并没有打算自己过去把它还给艾尔。
透明胶带被撕破之后冷风不断灌进来。不可抑制地觉得浑身发冷。我按照记忆翻找了一下那卷透明胶带,然后再次用它把车窗封住了。我想明天我们需要找点材料彻底封死它。
车子里再次陷入一片安静。我不敢再睡着,怕那群人折回来而我们却不知道。qiáng迫自己睁着眼睛一直到天亮。
这不是件容易的事。而且当你这么做了之后发现所有的防范都是多余的,他们并没有转身回来。你会觉得有点微妙的懊恼。
当天色完全亮起来的时候,艾尔从他的chuáng上起来了,伸了个懒腰。看起来自然而闲适,他对着我笑了一下,说,“早~小猫~”
某一个瞬间我很想戏谑地回答一句“早啊~猫妈妈~”不过很明显我觉得这不是个好主意,所以我忍住了。我只是点头示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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