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苍狼_南派三叔【完结】(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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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四川带着白酒,给我们每人喝了一点,我们才逐渐暖起来,那时候王四川就问我,怎么突然会呛水,下面出了什么事qíng。

我把我看到的事qíng和他们一说,几个人都露出不相信的神色。裴青说是不是水里的沉尸?被他一折腾给踢得浮了上来,或者gān脆是我心理作用,看错了。

我无法回答,我自己也只是有一个模糊的印象,事实上,现在想想,裴青的说法倒是最合理的,但是当时我感觉,在那么漆黑的水下,那个东西没有声息地突然出现在我的身边,实在是让人感觉不对。

那一瞬间的极度恐惧令我记忆深刻,直到现在,我们见面的时候还会讨论,这也导致了之后我在生活中,看到漆黑一片的沟渠总会莫名恐惧,总感觉那里会有什么东西。

当然这是后话,当时我说出来之后,虽然他们都说不信,但对那片水域,明显已经有了恐惧和顾虑。这是人所不能避免的。而我想到我们回来的时候,还必须经过这里,就感觉到头皮发麻,只能暂时不去想。

衣服烤gān之后,我们重新穿上,暖烘烘的衣服第一次让我怀念外面的阳光,裴青说不能再làng费时间了,于是收拾停当再次催促我们往前。

此时离我们计划探路的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分之一,我们预定,如果前方再次碰到这样的水潭,就折返不再前进了,否则更加làng费时间。

然而往前走了一段后,dòngxué豁然开朗,暗河走廊的宽度明显增加了,四处日本人遗留下来的痕迹也更加的多。一路dòng壁上出现了很多剥离的日语标志,在岩石的fèng隙里,很多残破的绿色木箱碎在那里,里面全是黑色棉絮般的东西,副班长用枪挑挑,发现非常的cháo湿。

再往里走了一段,这一路很顺利,路也不难走,大概是两小时之后,我们才遇到了第二个始料未及的qíng况。而且这个qíng况是我们根本没想到过的,简直让我们目瞪口呆。

原来走到了一处dòngxué相对狭长的地段后,我们爬过了一块十分大的石头,此时往后一照,硕大的dòngxué内,不再是深邃的黑暗,而是一块巨大的岩壁。

我们花了很长时间才醒悟过来,原来,这个dòngxué,竟然在这里到头了。

几支手电的光在巨大的岩壁上晃动,这是一块巨大的板块状石灰岩,是两边的岩壁突然被地层积压汇拢形成的,这说明形成几亿年前这个深dòng的地质构造运动到了这里就停止,dòngxué自然封闭,确实是到底了。

回想我们进来的路途,到这里也将近有四五公里,对于地下暗河的长度来说,还是属于小规模的,十到二十公里长的暗河也属多见。从暗河开始段的水量来判断,我们实在是想不到这么快就会到达dòngxué的尽头。

几个工程兵战士都不说话,听我们几个搞勘探的在那里七嘴八舌地讨论,都觉得不可能。按照课本上说的和我们的经验,暗河应该更加的长,不然在尽头,就应该有缓冲水量的地下湖泊。

最主要的依据是在我们行走的石头滩涂下,fèng隙中水流湍急,深不见底,表明在这些石头下面的水流不会比我们刚进来的时候暗河少,这些水流到了这里,仍旧在石头下向下游流淌,说明暗河还有向下的通途。

但是石头上面,dòngxué却确实到此为止,找了半天也找不到任何隐蔽的入口。

我们全部都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只好暂时停下来休息,同时,分析可能的qíng况。

在我们这几个人里,裴青dòngxué勘探的经验最丰富,因为他去过云南,那里dòng多水多。他说一般出现这样的qíng况,这里以前肯定是一个断层瀑布,因为水流冲击,岩石结构被冲塌了,石头砸下来,把这里全堵住了,往下的入口肯定在我们脚下这些石头下面。

我和王四川都说不可能,如果真是这样,当年的日本人是怎么过去的,王四川说看样子我们是走错了,其他组才是对的,正好,我们可以理直气壮地回去。

我摆手,这明摆了也不对,不说这里日本人的痕迹,就说那个女人出现在这里,也足够说明这里绝对有可以继续往里走的路。

王四川说这么着吧,我们都别出声,听听看,如果地下有被掩藏的大型fèng隙,水声应该比较响。

我们一想也没别的好办法,于是又四散开去,屏住呼吸,凑近地面,一点一点去听地下传出的微弱水声。

说实话,这能听出什么区别出来,所谓声音的大小,我感觉是和环境的安静程度成正比的,你贴近了远了,四周附近的水声是大是小,都影响你的判断。

我小心翼翼地听出去有十几米,就知道这招不行,完全没感觉,就在我叹了口气,招呼他们准备否决掉王四川的提议的时候,那边一个小战士突然站了起来,对我们做了一个不要说话的动作。

我们都一个激灵,心说难道听到了?忙蹑手蹑脚走到他身边,全部俯身去听。

这一听之下,我们都露出了诧异的神色,原来这块石头下面,传来的不是水声,而是一种让人形容不出来的,类似于指甲抓挠石头的声音。

大家凝神静气,听了半天,都听不出来这声音到底是什么,只感觉这“刺拉”的声音听着揪心,好比爪子划在我们的心脏上,感觉痒得要命,恨不得狠挠几下。

我记不清楚是谁最先开始挖石头的,总之很快,我们所有的人都开始动手将这里的石头搬开,大的先搬,然后小的。

搬了几下我就感觉到了一点异样,因为这里的石头,太容易搬动了,在附近的碎石有大有小,大量巨大的根本无法搬动的石头混在里面,使别人一看就知道挖掘无望,但是这里,我们一路挖下去,却发现没有一块这样有决定xing的石头。

所有的石头,全部都是人可以搬动的大小和重量,这说明什么问题?

我不由得加快了速度,别人受我的感染,动作也越来越快。

“咚”的一声,我的手碰到了什么东西。

所有人一顿,都停下了手,往我手的方向看。只见我抬起的那块石头下面,露出一块锈迹斑斑的铁板。

几个人对视一眼,都是莫名其妙的表qíng,他们聚拢到我身边,开始以露出的这块铁板为中心继续挖掘。

很快,一道埋在石头下面的铁门,出现在我们面前,巨大的门板足有五米乘以五米的大小,上面斑驳剥落的绿漆上,隐约可以看到几个白色的日本字能看懂一个53,一个谋略,其他的全部都不懂。

门的大部分bào露出来后,我们都重新归于安静,再次去听那门下的声音。这一次,却发现那抓挠的声音听不见了,门下一点声音都没有。

十七、铁门

这是一扇组合的铁门,很容易看到,是由不同大小的铁板焊接起来的,铁板厚度惊人,上面全是大拇指盖大的铆钉,门四周的框压着铁浆子和水泥,也不知道浇了多少。到了门闩附近是四道铁槽,整个铁门压在铁槽里,厚实而沉重,我们踩在上面,丝毫没有下凹和晃动。

门是双开的,在门的中间,有三道巨大的扭矩门销,现在已经被焊死了,连门的fèng隙都焊得严丝合fèng,扯一下动也不动。

副班长此时看了身边一个战士一眼,不知道是什么用意,那一个战士用力在上面压了一下,然后对他轻声说:“防爆的,铁板里面有夹层,夹着棉絮和弹簧。”

“看来小日本离开之后就没打算再回来。”王四川在一边嘀咕道。

我们都点了点头,这是显而易见的。

确实,按照这里的qíng况来看,继续往下走的通道很有可能就在这封闭的铁门后面,这样的封闭程度,也确实是铁了心要封闭这里,没有计划要再次打开。

不过,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到了这里,我们就无路可走了,那袁喜乐怎么解释呢?和她一起的其他人在什么地方呢?就算死了,也应该有尸体啊,最起码,应该有一些痕迹,但是一路过来,我们什么都没有发现。

难道她是一个人进来的?这绝对不可能啊。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想得太多,当时我有种奇怪的感觉:日本人封闭这道铁门,目的不是不让我们进去,而是不想让门里面的东西出来。

因为一般如果日本人要封闭一个地方,按照我们勘探中蒙山区里一些日本地下掩体的经验,他们的做法非常的决绝。日本人不仅会炸毁进入地下掩体的甬道,而且会在地下掩体的穹顶和承重墙上钻孔定向爆破,将整个地下结构破坏得非常彻底。这样才能够最有效地保证资料和物资不会落到敌方手里,掩体也彻底报废,无法被敌方使用。

而这里只是封闭了铁门,且上面只覆盖了浅浅的一层石头,太不像日本人的行事方式。

不过,在当时的qíng况下,想这么多也没有用处,因为以我们的装备,对这道铁门是毫无办法的。相信不仅我们,就是地质工程连的机修兵来也没有办法,要打开这种门,需要的是大量的气割枪。

我们一开始还不是很沮丧,总觉得应该有办法能打开这道门。然而在铁门上蹲了片刻,东摸摸西敲敲,却没有半点进展。几个人都面面相觑,没有一个人说得出话来。

最后还是裴青提出了那个问题:这事怎么办?是不是真的就这样回去了?

我们都苦笑,不回去又能如何?有这个东西在,无论怎么不甘心,我们也不可能再继续前进了,这一次勘探任务,确实算是到这里到头了。

我们按照一般的工作程序,收集了水文和地质样本,又大概描绘了铁门的样子,就收拾东西,准备回去。

几个战士显然对于这样的dòngxué勘探已经厌倦了,回归的时候比谁都积极,帮我们背起装备,就往后走去。

但是,才走了几步,突然所有的人都感觉到了脚下不对,我们当时还没有反应过来,但是为首的副班长已经醒悟了,就听他低声叫了一句:“糟糕!”

我们都低头看去,顿时发现,原本在石头fèng隙中流淌的暗河,竟然已经漫到了石头的边缘了,很快就要涨过我们的脚底了。

几个人互相看了一看,脸都白了,因为作为勘探员和工程兵,我们太了解即将要发生什么事qíng了——暗河涨水了!

“跑!”不知道是谁大喊了一声,我们马上扔掉了身上全部的东西,开始朝来时的方向狂奔。而我背脊发凉,已经预感到大大的不妙:我们的地势实在太低了!

任何dòngxué勘探和探险,以及任何涉及地下水系的事qíng,我们都会被警告要注意地下水涨水的问题,尤其是在云贵,雨水充足,一下雨dòngxué内部的水流状况就会完全改变,各供水水系倒灌,很容易改变暗河的水位,非常的危险。

只是在这里,我们真是没有想到也会碰到这种事qíng。在内蒙古,20世纪60年代的gān旱是有名的,我们进dòng的那一天,晴空万里,谁也没想到会过了几十小时突然下雨。而且大概因为这里的水流是在岩滩下流淌,这条暗河的涨水竟然无声无息,这实在太可怕了。

想到这里,我突然想起了刚才在铁门下听到的,指甲挠石头的声音,顿时想抽自己那一巴掌。天,那根本就不是什么奇怪的声音,那不就是gānxingdòngxué涨水的声音嘛!当时竟然完全没有意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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