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说到影子,我不自觉的就想起了外面冰窖中冻在水池底下的黑影,这些东西确实让人有一种诡异莫名的感觉。我想着,也许苏振华讲的,是那些影子?
无法再想下去,小鬼子的地下基地里死了这么多人,要有鬼魂存在的话,这里有鬼实在是不稀奇,但是我们是唯物主义者,绝对不会承认鬼魂这种事qíng。
和王四川合计了一下,王四川还是说要么把他带回到2号舱,让马在海看着他,我们继续再搜索,这里的qíng况,看来有门,而且这里这么多东西,我们应该好好搜索补给一下,我们的状况实在是不太好。
我说既然这样,那你就别把这小子带回去了,我回去把马在海他们带过来就行了,你先看看能不能生点火,我们回来时候就能取暖烧水,这里比那2号舱要好的多。
王四川一想也是,就让我先去,这里他来弄,这里这么多的油料,生火还是很容易的。
我裹了裹衣服,让小心点,这里说不定有炸药,你别我回来的时候这里已经炸没了。他大笑说自己在糙原打篝火的时候我还在睡炕呢,哪来这么多废话。
我照着原路,一路小跑重新跑上那条铁皮通道,接着从铁门出去,就循着来时候的路往回走,刚才追苏振华的时候,身上出了汗,现在冰窖里的温度一下来,我那个难受就别提了,当时我脑子里一门心思就想着快点把马在海他们带过来,然后喝热开水舒服一下。
此时我从来没有想过,就是这么短的一条路上,我还能出什么事qíng,一路凭着记忆力往回跑,但是我跑着跑着之后,就突然发现,四周变的一模一样了。我刚开始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qíng,但是等我跑了十几分钟,发现四周还是冷雾弥漫,一望无际的冰田,我就明白了,他妈的来的时候没做什么记号,我竟然迷路了。
那一次的迷路,对于整件事qíng,也是相当重要的一个环节,那次的迷路,后来想来是必然,因为在那么空旷的地方,视野又那么不清晰,我们来时一点都没有意识记忆来时候的走向,现在走回去也只是靠着自己的直觉,所以走到后来发现陷入到了雾气之中找不到方向,是几乎肯定的。
当然这并不是一件大不了的事qíng,我根本也没有在意,只是在最初的几分钟感觉到有点懊恼,当时我很疲倦,如此一来,显然要在这个冰凉的地方呆上更多的时间,这是一件让人讨厌的事qíng。后来,我选了一个方向,继续向前走。
我当时的想法是,只要继续往前走,中间的铁丝板田垄,或者墙壁,我至少能碰到一样,有了这些参照物,我就能决定下一步的走向。
而我走了有两三分钟,也如我所料,结满了霜的混凝土高墙出现在雾气的尽头。显然我刚才可能转弯太早了。
我在那里大概判断了一下方向,就转弯走上另一条垂直的混凝土田埂,开始顺着墙的方向走,2号舱应该在前面,此时我已经冻的有点抗不住了,于是加快了速度。
当时,因为墙根的地方,都是巨大的给白霜冻住的机器,且大量的管道电缆从那里延伸出来,cha入到冰里,所以整块地方都是大大小小的霜堆,根本就弄不清楚那些冰堆下面埋的是什么,这些大大小小的管道都压在我走的那条田垄上,使得这一条的田垄比其他的田垄高出很多,崎岖不平,相当的难走,这里是低温源,也使得田垄边上的冰面上覆盖了一层厚霜。
这样两个条件,使得我最后是走在了冰面上,因为结了霜,冰面并不是太滑,而且也比较好走。我走的越来越快,也没顾上看脚下的冰,更不认为这里的冰面会发生什么变化。
可是我的想法是错误的,大概往前走了才十分钟,我的脚就突然踩到了什么东西。就在我停下来的时候,突然脚下一空,整个人往下一溜坡。竟然往下摔了去。
qíng急之下我反身就顺势坐了下来,一屁股蹲到冰上,好在下落的势头不大,竟给我硬生生坐住了。
忙往身下一看,只见我脚前的冷雾中,竟然有一个巨大的黑斑,仔细一看,才发现原来那一块冰田,不知道为什么,被人挖出了一个深坑。
仔细看的时候,就发现那个冰坑并不大,大概只有解放卡车头的大小,远用不上“巨大”那个形容词,我感觉它大,只不过突然看时候一下子的错觉,但是这个坑确实很深,应该已经挖到了混凝土池的底部,里面雾气渺渺,也不知道下面有什么。
显然,这里有人进行了一项破坏工作,在冰上打dòng我们都做过,入冬时候,大兴安岭钓鱼都要打dòng,如果冰层太厚的话,破冰是相当的苦难的,眼前这个坑要敲出来,我可能想象需要多大的力气和时间,而且不太可能是一个人gān的。
我摸了摸冰坑的边缘,发现显然是用蛮力砸的,有裂fèng——是谁gān的?
难道是苏振华他们?
想想觉得有可能,袁喜乐的队伍到达了这里之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在发生变故之前,他们必然有一番探索,看着这里奇怪的冰窟和冰下的影子,应该会有人提出来挖开来看看,要是我们这一支队伍没有遇到这么多的事qíng,完整的到达了这里,相信我也会有这样的想法。
我一下子来了好奇心了,心说这冰下到底是什么东西?他们有没有挖出来?
想着我蹲下了身子,把手电探进坑里,想看看能不能照到什么。
我的xing格是偏谨慎的,所以当时没有一丝念头跳下去看看,如果王四川这里,说不定下去了,这也是万幸之一,手电照下去之后,我一开始并没有看清楚下面的影子,只是很奇怪的发现,似乎是挖掘到了一个地方,就糙糙的停止了。
这是相当容易分辨的,因为你挖掘冰坑,由于冰的硬度你不可能像地质钻孔一样平均的挖掘下去,肯定是先砸一边,然后从这一边开始向四周延伸,所以如果是砸到一半就停止,坑底是极度不平整的。
我看到那坑底的qíng况就是这样,挖的乱七八糟,能隐约看到冻在冰下的影子,已经露出了一点,显然当时挖掘到那影子之后,他们马上就停手了。
我越来越好奇,心说为什么不继续挖了。
当时我就琢磨着是不是应该跳下去,但是两米左右的冰坑是相当危险的,下去后很可能上不来,冻死在里面,东北有一种陷阱就是这么挖的,熊掉进去后坑壁只高过它一个头他就爬不出来了。
正在犹豫是先去找马在海,还是先下去看的时候,突然我就感觉到身后有风chuī过来。
在那么寒冷的qíng况下,突然有风chuī来,即使只是十分微弱的风,人也十分的敏感,我冷的打了个寒战,就想转头去看。
可没等我动,突然就有人在我背后狠狠的一推,我本来就蹲的不牢,一下子我就给失去了平衡,一头栽到了坑里。
四十二、暗算这是头朝下摔的下去,慌乱间我马上蜷曲起身体,用手护住脑袋,好在我的身手还可以,连撞两下到底上,七荤八素下还能分清哪里是上哪里是下,马上翻起来往上看去,心说是哪个混蛋暗算我!
没想到头刚抬起来,突然一大堆冰块劈头盖脑的砸了下来,砸了我一脸,我被迫低下头,再次护住脑袋。冰块一下子就拍在我的后脑上,冰凉的碎屑直往我的后脖子里钻。我心里大怒,甩着头想顶着冰块抬起来,可才抬了一半,又是劈头盖脑的冰块,这一次数量更多,重量更大,有一块猛砸在我的后颈上,差点砸的我晕过去。
当时我马上就明白,对方是想用冰块埋住我,在这种环境下,这就是想制于我死地。
我心中大骇,搞地质虽然会遇到很多的危险,但是遇到有人要杀我还是第一次,难道是埋伏在这里的敌特看我落单,要找我下手?随即我大怒,心说那你不用枪而是用这种方法就大错特错了,我虽然是一个技术兵,但那年头当过兵的哪个是好惹的?好歹我也是扛过沙包跑过五公里的。
想着我就抓起一块边上的冰,狠狠地朝冰块跌落的地方扔了过去,也不管有没有扔中,扔掉之后马上接着再扔,几下冰块的落势就减缓了,显然推冰下来的人在闪躲我扔上去的冰块。
我知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马上用力踩着冰壁往上爬,才爬了几下我心里就一沉。
太滑了,根本无法着力!
我脚刚踩上去根本一点缓冲都没有就滑下来。
妈的!我一下就急了,大吼了一声就发狠往上一跳,这一下我一下子就趴到了坑岸,可还没用力把整个人抬上去,就看到眼前黑影一晃,下巴猛的给人踢了一脚,人直接又摔了下去。
这一摔比刚才摔的重多了,疼的我眼前一黑,抓在手里的手电都掉了,但是,在那一瞬间,我却看到了对方的衣服。
摔到坑底,我一下就愣了,那是什么衣服,天,我的心脏缩了起来,那是日本人穿的军装。
日本人?
这真是一个让我极端恐惧的发现,难道想把我活埋的是一个日本兵?
早想就和王四川他们想到过这个,这里荒废了不过二十年,如果这里有足够的食物,当时的日本残兵确实有可能存活下来,但是这样的可能xing太低了,一路看来,这个dòngxué实在是不适合生存。
这个想法一闪而过,我就再次给推下来的冰块一下埋了半截,外面的人显然改变了策略,想一下把那些碎冰全推下来,直接把我埋死。而冰块已经冻在了一起,他想一次xing把我gān掉是不可能的,然而我想在乱冰之中爬出去也是不可能的。
大概是因为冰屑的寒冷,我的脑子极度的清晰,当时马上就想到这样下去不行,我上不去就是一只死狗,对方埋不死我,也足够有时间想其他的办法杀我,这事qíng不能这么下去,不然对我不利。
但是我有什么办法可想,难道是装死吗?
这时候我落下的手电一下子给铺下来的冰块埋住了,这么一来就更要命了,我条件反she,一边用力把双脚挣脱出冰堆,一边蹲下把手伸进碎冰里乱摸。
没想到这一摸,我没有摸到了手电,却摸到了一个手感奇怪的东西,我抓了一把,一下人就咯噔一下,糟了。
我顾不上管头顶上的暗算,一边用左手护头,一边开始扒拉脚下的碎雪,因为虽然刚才的手感让我不太肯定,但是我还是感觉我可能摸到要命的东西。
刚才的手感,顶部是圆锥形,冰冷冰冷的,和周围的冰一样的冷,只露出一点,好比一个冻在冰里的铁坨,如果换了别人,根本就不会感到异样,但是我就不同,因为我在学校里,去佳木斯实习的时候,曾经就在那里的冰蚀dòng里摸到过这东西。当时我们吓的半死,一队人几乎是趴着从dòng里出来的。
扒了几下手电就给我扒拉了出来,我抽出来用手电当工具继续挖掘,很快坑底重新给我挖了出来,一只黑色的圆锥体出现在我眼前。
虽然我早就意识到了那是什么,可实际看到后,还是令我倒吸了一口凉气。
那真的是一枚弹头。
因为露在冰上的只有一点,无法判断冻在冰下的整个弹头是什么口径的,但是肯定不是九二pào的pào弹,这弹头大的多,应该属于某种大口径的重型火pà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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