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药的gān燥程度我们没法把握,只好尽量多chuī一会儿,裴青发了一会儿愣,转头问我道:“你有没有听过狐仙的传说?”
我摇头,他道:“那是说,有一个书生,在一个dòngxué里避雨,遇到了一个美丽的姑娘,姑娘带他来到了dòng的深处,发现里面深得要命,竟然是陷阱一样的世界,他在里面饮酒作了,非常开心。第二天,那个姑娘让他别走,留在dòng里,他却又舍不得人世的繁华,还是走了出来,结果出dòng以后,却发现世界已经完全变了样子。他在世上走了一圈,又回到那个dòng里,想回到仙境里去,却发现那个dòngxué只是一个丑陋的石头dòng而已,里面什么也没有。好像是《聊斋志异》的故事。”
“你想说明什么?”我问道。
“我想说的是,如果那个读书的人从一开始选择不再出dòng,结果会怎样?”
这个故事里的姑娘是一个妖狐,那么读书人如果不出dòng,也许能和狐仙产生白娘子和许仙这样的感qíng,但是读书人必然有很多不可逆转的心结,比如说自己的父母和功名,所以即使过的再久,他还是会出dòng。
“那,如果一个人抱着不出来的心qíng,到了这个dòng里,即使本来知道那是个丑陋的石头dòng,他是否能生活下去?”他问道。
“除非他有一个非常qiáng大的信念。”我道,我看着他,已经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你觉得下面会是怎样的一个世界?”他顿了顿,指了指那片深渊。
我想起了在胶片中看到的景象,我想以我的想象力,我是无法想象出来的,于是摇头。
“如果让你一辈子生活在那种地方,你会愿意吗?”他问道。
“你到底在想什么?”我有点恼火。
他道:“我是在想,那些在深渊里的日本人,他们现在可不可能还活着,正如你说的,他们有着一个qiáng大的信念。”
我看着黑暗,这还真不好说,毕竟才过去二十多年,假如下面有生存的条件,以人的生存能力,什么都有可能。
他说完,走到我身边,捡了信号弹塞入了信号枪里。抬头看了看,发现信号塔会挡住信号弹的弹道,往边上走了点,然后朝天打了一枪。
瞬间一刻橙色的信号弹直飞入上空,然后被风chuī出一条弧线,往大坝chuī去。
我心中一安,终于打着了,裴青又填入一颗,继续she入空中,这一颗是绿色的。
两种光线叠加在一起,产生一种奇异的颜色,把我们四周的区域全部照亮了,我惊奇的发现,在附近的黑暗里,还隐藏着非常多的东西。
那些是大量搭建在乱石的铁架子,东一个西一个,上面放着很多东西,有的是帐篷,有的是盖着帆布的机械一样的物体。
我招呼裴青走过去,翻开帆布,看到了很多说不出名字的机械部件,可惜都锈成废铁熔化成一团了。
我们往铁架子的后面走去,发现这样的架子足足有几十个,裴青爬到一块比较高的石头尖上看了一下,露出了疑惑的表qíng。
“有意思。”他道,说着让我把手电往一个方向照。
“gān什么?”我问。
他道:“等下再告诉你,你保持你手电光线的方向往那边。”说着,他把自己的手电照向同一个方向。我们两个手电的方向平行,然后他往边上走去。
我第一次觉得理论基础太差是一种对自己的羞rǔ,因为我完全不知道裴青在gān吗。他走到一个位置,把手电转来转去,最后对我道:“咱们这一次不光让老田颜面扫地,而且可能真的立了一个大功。”
我不解地看着他,不想再提问表现自己的无能,他跳下来道:“我发现了日本人隐藏在这里的一个秘密。”
三十六、大秘密我心中一动,问道:“是什么?”
裴青指了指一个方向:“你看那边。”
我顺着他的手指看去,看到他手电的光线照出一条直线,全是那种日本人放置仪器的铁架子,数量极其多。看着凌乱,但用手电的光线作为标尺一对,就发现这些架子其实非常的整齐。
所有的铁架子以一个角度排成了一条直线,在怪石下不用什么对比还真看不出来。
我又看了看刚才我照出来的qíng况,也是一样,那边的铁架子也是排成了一条直线。
两条直线相jiāo形成了一对平行线。
但是,除了这些铁架子之外,在这两条平行线外的区域里,还有一些零散的铁架子。
“这有什么用意吗?”我问。
“这是一条飞机的跑道。”裴青道。
我看了看平行线之间的乱石:”是飞机自杀的跑道吗?”
“只是没有修建完成而已。”他照了照那些铁架子上的仪器,“这些是大功率的信号灯基座,整条跑道是斜的,因为这个地方的长度还不够,只能斜过来获得同样面积下能降落的最大跑道。”
“那些是什么?”我指了指跑道外的那几只铁架子。
“你没在晚上坐过军用飞机吗?这些是辅助信号灯。”他道,“我在克拉玛依看过。”
这小子因为理论基础好,经常和专家组到处飞,做的项目级别比我们高多了。在克拉玛依的油田遇到地质上的问题,经常需要专家组检查,所以他到大西北戈壁的机会非常多,出入那里只有靠军用机场。
这好像是种炫耀,但我知道其实应该不是,他继续道:“大坝后头空间太小,看来他们是想建一条能够顺利降落使用的常规跑道。”
“这是日本人的秘密?”我问,心说这最多只是一个常规的发现而已。
裴青摇头:“这种信号灯的灯光需要穿透浓雾,需要非常qiáng力的电力供应。”他蹲下去,从铁架子后面拽起一条黑色的被腐蚀得坑坑洼洼的电缆,这条电缆连通着一排铁架子,“这和我们之前的想法产生了一个矛盾。”
我不耐烦的做了个快说的手势,他继续道:“如果我之前的推断是正确的,那么这要大坝开闸,这里就会被地下河水和高温蒸汽覆盖。如果这里要建立长久机场,那水力发电势必要停止,否则飞机就会被泡在水里。”
“而且地下河水在雨季一定会bào涨,大坝开闸泄洪后这里的qíng况一定更严重,所以,这个地方不可能建成可以重复使用的机场。”他道,“这条跑道修建起来,只能在某些特定的时候使用。”
“但是,上面大坝上供飞机起飞的铁轨和飞机的残骸表示,飞机已经起飞并且飞了回来,这条跑道还没有修建完成,甚至只是刚刚开始,有人会先把飞机飞起来,然后再修建回程跑道吗?在这种环境下就算有大兵团也不可能在飞机巡航的时间里修建一条跑道。”
我点头,这确实很矛盾。
“这是个第二阶段的工程,上面的起飞铁轨和缓冲沙包表明,第一架飞机原来是准备在降落的时候坠毁的,但是飞一次损失一架飞机显然太làng费了,他们就要建第二阶段工程,用来应付以后的探索。”他转头道,“既然有第二阶段的探索,那这里一定还有一架飞机。”
我皱起了眉头,这么多话听过来一头雾水,等听到结论的部分,我意识到他说得非常合理。
看了看那些铁架子,刚才看到这东西的时候,他竟然能立即想到这些,这并不是一个书呆子能做到的。
“这架飞机应该还在上面的大坝的仓库里。”裴青道,“也许,还不止一架,这算不算是鬼子的秘密?”
“算,不过,这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功劳吧。”我道,如果是我们来说的话,其实是件挺风光的事qíng,但裴青作为石油勘探的骨gān,他身上的荣誉已经很多了,几架飞机并不能和他石油方面的贡献相比。
“到时候你就知道了。”裴青压了压防毒面具,说着让我起身,“很多东西,平时不重要,但在某些特殊的时刻,它会比任何时候都要珍贵。如果我的发现被证实了,那么,这个项目里最大最难的一个问题,就轻松解决掉了,我言而有信,这个功劳你也有一份。”
“你别瞎chuī啊。”我说道。
他笑笑:“chuī牛不是我的qiáng项,我们往回走吧,去看看上面会想什么办法把我们弄上去。”
三十七、回归我们回到了悬崖边,往上是绝壁,有细小的水流溅落下来,这样的高度,真是让人汗颜。
在悬崖边徘徊了两个小时后,我们看到一条长绳从上面垂了下来,裴青和我回去,把塔里那些战士的尸体一具一具背出来,一起系上绳子,然后自己扣上保险扣,开始往上爬,不久卷扬机启动,我们被缓缓提了上去。
刚爬上大坝,我看见所有的领导几乎都等在了上面,我们在下面悠哉悠哉,但他们一定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在所有人的掌声中我被人扶了上来,王四川给我一个熊抱,剧痛下我差点昏了过去,牺牲战士的尸体也被解了下来,一字排开躺在大坝顶端。
看着惨不忍睹的尸体,很多人都哭了,军官们都摘下了帽子,有人开始确认他们的身份。
忽然,有一个小兵叫了起来,他站起来报告:“首长,有些不对。”
“怎么了?”我们的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
他道:“人数不对。”
“不对?怎么不对?”
“多了一个人。”
我们面面相觑,我心里突然有什么闪过,一下知道哪里有问题了。果然小兵道:“我们下去了四个人,裴工说有个人死在了钢缆上,另外有一个被救了上来,其他在地下的应该是个两个人,但这里有三个人,多了一个人啊。”
“没算错?”
那小兵摇头,这时另一个小兵蹲在一具尸体边上,忽然又叫道:“不对,首长,这个人有问题。”
我们走过去,就看到他在一具完全看不清脸的尸体旁,在看他的牙齿。
“什么问题。”
“这人是何汝平。”小兵道。
“何汝平?”几个人都愣了愣,不对啊,何汝平不是在医疗帐篷里?
“怎么可能?”王四川道。
“是何汝平。”那个小战士道,“我认得他的牙齿,他少了三颗牙。”
刚才的小兵凑过去看,也点头:“是,何汝平是少了三颗牙,这人确实是何汝平。”
我们面面相觑,我猛地看向医疗帐篷,开始出冷汗:“这个是何汝平,那我们救上来的那个人是谁?”
“是那家伙!”裴青突然道,“我们救上来的是我们遇到的那个敌特,钢缆上那个战士的尸体绑了手榴弹,应该是阻止这家伙爬上去。”
顺着他的话一想,我的冷汗流得更多了。
“这家伙一定是趁夜顺着钢缆下去的。”裴青继续道。
一边的军官抬头让裴青别说话,之后和身边的警卫员说了声,警卫就急急忙忙跑开了。
后来我才知道,假“何汝平”马上被控制了,但他已经深度昏迷,即使知道他是敌特也没有用,其他人的身份已经全部确认了。
我当时觉得奇怪,为什么这个敌特要冒着生命危险下到深渊里去?在我看来深渊下完全没有价值,难道我们遗漏了什么东西?
我被几个中级gān部送去医疗帐篷,裴青直接去述职,我没有看到老田,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很想看看他这时的表qí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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