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眼花缭乱。另一边则是各种贡香,以及各色鲜艳的假花。
正对着门口的墙上到是gāngān净净的只挂了一张画,画上一位仙风道骨的老者骑着一头青
牛,边上有提拔,是老子云游图,下面一张四腿雕花的檀木供桌,上面gāngān净净的只摆着一个细
瓷花瓶,瓶中cha着几朵新鲜的形似马蹄的天荷。
墙边还有一道通往后头厨房的门,上面挂了个绣着竹子花样的小门帘,旁边是一道木头楼
梯,直通向楼上。
“两位,有什么需要么?”一道清雅的声音响起,这两人才发现正对着楼梯口的南墙下摆
着一张大八仙桌,桌子后头端坐着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
这两人刚才光顾这打量四周直到这青年出声才发现这屋里还有人,忍不住仔细看了过去。
就见那衣着素雅的青年抬手行云流水般的在八仙桌的小茶盘里摸到茶壶又摆出两个白瓷茶杯,准
确的倒了八分满的水。
“两位,进门是客,请用茶。”那青年抬手露出一截雪白的手腕,纤长的手指看上去令人赏心悦
目。
那老者大大方方的坐在那青年对面圆溜溜的小鼓凳上,借机又仔细的打量了他一番,他看上去不
过二十五六岁的年纪,容貌俊朗,身材清瘦举止文雅,气质温和。头发漆黑如墨,衬得他脸白如
玉。
那老者看罢心中暗赞,好一个唇红齿白的俊秀青年,只是可惜了他一双眼睛,漂亮是漂亮,只是
那双眼无焦,刚才他只一打眼,就看出这年轻人是个瞎子。
可惜,可惜。
那协同老者一齐进门的年轻人落座之后也发现了这件事,脸上飞快的闪过一丝惋惜,但是又忍不
住多看了两眼。
容深自然是看不见两人脸上的表qíng,他从小就失明,早已经习惯了,还在微微侧着头,等着那两
人开口。
“只是随便看看。”那年轻人答道。
“那两位请自便。”容深微微一笑,不在搭言。他不过是偶尔出来替馋嘴的弟弟看一看店,因为这望京堂正经的老板也就是他弟弟此刻正在厨房炖汤。
“不知道这房子有多少年的历史了。”那老者见这房子看上去老旧却一点儿也不显败落,反倒有
种厚重的沧桑感,大堂里配套的桌椅都泛着润泽的包浆,历久而弥新。
“左右不过二百年。”容深有问必答。
“不知这房子是否……”
哥~
那老者话说到一半,就听后头传来喊声将他的话打断,随后就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那通往
后头的半截门帘被一个毛茸茸的脑袋顶了出来,一个看上去十分jīng神的少年端着一个大海碗跑了
出来。
他一边跑还一边叫,好烫好烫好烫!他飞快的将手里的碗放到这厅里唯一的一张桌子上,然后就
迅速的抬手抓住了耳朵,原地跳了两圈,脸上表qíng十分jīng彩。
原本有些冷清的大堂生生的被他一人搅合的热闹无比。
那老者有些哑然,那年轻人则是有些嫌恶的皱了皱眉头,这人好聒噪,不如对面那文雅安静的大
美人来的让他喜欢。
“言铮,有客人。”容深提醒他,同时忍不住暗暗的深吸了一口气,好香的味道,跟着吃货有口
福,这句话一点儿都没错。
那年轻人也被香味吸引,下意识的看了看面前的碗,那应该是一碗酒酿桂花小丸子,浅白的汤水
里卧着一颗颗软润的小汤圆,上面浮着一层金huáng色的桂花,甜香扑鼻。
言铮这才仔细的打量了下坐在桌旁的两位客人,看到那年轻人的时候,眼光忍不住停顿了一下。
那年轻人似乎也发现了他的停顿,有些不悦的挑了挑眉。
怎么?有话就说!
言铮闷笑一声,坐了下来,开始拿勺子舀碗里的小汤圆,问道:“两位是有什么困难的事要找我
解决吗?”
“我们有什么困难?只不过是看你这房子还过得去进来歇歇脚罢了!”那年轻人本来就看他不顺
眼,说话语气不怎么好,有些盛气凌人。
那老者倒是很谦和,哎了一声,示意他说话主意些。
言铮一听,倒是乐了,“不是找我的?”敢qíng这两位是误打误撞进来的,那他可就不管了。
“怎么?小先生有什么过人之处?”那老者忽然来了兴趣,语气和善的问道。
言铮笑而不语,他刚才看到那年轻人之后才误会这两人是专门来找他的。
这望京堂除了卖huáng纸还有一项特别的业务,明面上没有,但是暗地里大家都心照不宣。
言铮是个天师,他在从他师傅手里接过望京堂的同时,也学了一身驱鬼辟邪的本事。要是光靠着
卖huáng纸,那望京堂早就关门大吉了!
“故弄玄虚。”那年轻人叨咕一句站起身对那老者道:“岳父,咱们走吧!”
那老者还想问些什么,但是见女婿都这样说了,只得起身随着他一起出门。
“言言别闹了!”容深拉着他衣袖小声的劝道。
言铮撇撇嘴,对那两个人背影满不在乎的道:“生平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敲门。”
“你说什么?”那年轻人走的快,再加上言铮说话声音也不大,嘴里还嚼着小汤圆,所以他只听
到鬼敲门这三个字就回过头厉声喝问。
“你做了什么自己知道?还用问我?”言铮毫不畏惧的对他对视,同时又有意无意的看了一眼那
年轻人身后的位置。
别人看不到,但是他是天生yīn阳眼,所以看得分明,那年轻人身后赫然站着一个湿淋淋的女人。
看上去年纪不大,一身红色嫁衣,表qíng无喜无悲。
他第一眼就看到那年轻人被鬼缠身,所有才误会他们是来找他驱鬼的。
那年轻人被他戳中痛脚,几乎bào跳如雷。
他本名王云鹏,是个乡下孩子,父母都是面朝huáng土背朝天的农民,省吃俭用的供他读书,他倒也
争气,不负众望的考上了城里的大学。
王云鹏第一次到大城市里来,几乎一瞬间就被五光十色的城市生活迷花了眼,他十分喜欢这种繁
华,再也不想回到那到处都是土的家乡。王云鹏人很聪明,长的也不错,很快,他就和一个富家
千金,也就是那同他一起的老者的女儿谈恋爱。
一切都很顺利,富家千金虽然有些刁蛮任xing,不过在他眼里这都是小毛病,根本不值一提,因为
那富家千金是独生女,要是他们能结婚,以后岳父的家产就全归他所有了,他至少可以少奋斗二
十年。
一切都很顺利,他大学毕业顺利的进到了未来岳父的公司里上班,眼看着婚期将近,可以大把的
挥霍钞票的日子之日可待。可就在这个时候,半路杀出个程咬金。
他原来在乡下的女朋友小翠找了上来,小翠是他青梅竹马的女朋友,双方家长都已经默许两人的
婚事,全村人都知道小翠是村里唯一一个大学生的老婆,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
但是自从王云鹏上了大学之后,和她联系越来越少,后来几乎没有。
小翠一个人村里苦苦等了四年,和她一样年纪的女孩子几乎都要当妈了,而她还是孤身一人。每
到寒暑假她都站在村头望眼yù穿的等着自己的qíng郎归来,可每一次都是失望而归。
渐渐的村里传出闲言碎语,大家都说王云鹏不要她了。
小翠受不了这压力,就一个人从家里跑了出来到灵舟市来找王云鹏。
鱼
小翠孤身一人来到灵舟市,怀揣着要见到心上人的欢喜。
云鹏哥一定很忙,一定是的!小翠自己安抚自己。
她没有王云鹏的联系方式,王云鹏给她打过几个屈指可数的电话都是用的学校里的公用电话。
小翠先是去了王云鹏的学校,从他导师那里得知王云鹏实习的地方,走到半路又碰到几个学生,
赶巧了一问之下才知道他们都是王云鹏同学。大家听说她是来找王云鹏的,又听她一口一个云鹏
哥的叫着还以为她是王云鹏的妹妹,聊了一些王云鹏的近况,都非常羡慕的说他找了一个又有钱
又漂亮的女朋友。
小翠闻言犹如五雷轰顶,云鹏哥怎么会娶别人呢?她不相信!她不相信!
小翠一口气跑到王云鹏实习的地方,躲在暗处,果然见他和一个漂亮的女孩子走在一起,她眼睁
睁的站在那里看着他们互相打闹,亲吻,就像之前的自己和云鹏哥一样。
王云鹏当时也看到了失魂落魄的小翠,整个人都呆住了,他假装没看见的带着自己的新女朋友从
小翠身边快速走过,连头都没有回。
小翠心灰意冷,连质问的力气都没有。她该怎么办呢?多年的期盼成了空,王云鹏薄qíng寡义,她
又没脸回村里,就这样回去会被大家笑死的吧?
也是这姑娘想不开,当天晚上就用身上仅有的几百块钱买了一身红裙子直接跳到九曲江里,一命
呜呼了。
王云鹏自打那天见了小翠提心吊胆了好几天,也没见什么风chuī糙动,以为小翠一气之下回家了。
也就没在过问,谁知,几天之后,他父母哭天抢地的给他打电话,让他回去送送小翠。他这才知
道,小翠竟然一气之下投江而死,尸体过了一周才被人发现打捞上来。
王云鹏当时就吓得脸刷白,不知怎么的,脑子里忽悠的就想起那天晚上小翠那惨白的脸,那绝望
的眼神在他脑海里再也挥之不去。
当言铮说道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的时候,他才反应那么大,拉着未来岳父匆匆离去。他最近一
直qíng绪不稳,总觉得身旁若有若无的萦绕着一股湿淋淋的腥臭味,联想到小翠的死因,总觉得她
好像yīn魂不散的跟着自己似的,那种感觉很微妙,但却让人忽视不了,他也不敢对外人提起。
所以,听闻岳父要来灵舟市谈生意,他便自告奋勇的跟了过来,想顺便去那据说香火极盛的灵舟
寺拜拜佛。
这边,言铮连个眼神都没给他,因为不想跑到厨房去取碗,就自顾自的将晾凉了一些的酒酿丸子
盛到gān净茶杯里递给容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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