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铮手里早就掐了一把符纸,化妆箱里的已经一张不剩了,这些是他腰包里仅剩下的存货。他凑近席航小声道:“我对付那女鬼,你找机会把老太太救走。”这也是他不反对席航留下来的目的。
张真人逃的很快,许是早就算计好了退路。
等廉贞从那阵眼前发黑的眩晕中回过神来的时候,早就人走茶凉了。
他不甘心的咆哮一声,也是无可奈何。赶紧转身回去给小玉帮忙。
有了他的帮忙,小玉就轻松多了。
打斗的间歇,小玉喘了两口气,看他无功而返,这身体是轻松了,可这一颗心就直接沉到底了。
扫dàng了最后一个活动的骷髅,廉贞看了小玉一眼,迫不及待的就要去找言铮。
媳妇那边不知道怎么样了呢!
看那女鬼也是个狠角色,隐忍多年一朝发难,竟是掠夺了全村人的生气为己所用!当真是个不好对付。
村子里的人全都因为生气不足陷入昏迷,如果不将那女鬼收服散掉她身上聚拢的生气,那么全村人可就危险了。
这个‘生气’当然不是指人qíng绪的意思,有句话叫人活一口气,佛争一炷香。
人活着全靠这口气,气没了,人也就死了。
如今村里人身上的这口气被那女鬼qiáng行借走,身qiáng力壮的还可以撑个一时半会,可年老体弱之辈就只能陷入昏迷,只等这口气被借完,人也就死了。
这就是全村人全都陷入沉睡的原因,而表姐他们掉进了井底,被那株生机盎然的百年银杏树挡了一挡的关系,才没有被借走气。不然她们又老又小的可就危险了。
廉贞一心担忧媳妇的安全,连句话都来不及和小玉说,旋风般跑去帮忙,丝毫没觉得哪里不对。
小玉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急的一跺脚,怎么就这么跑去了?
四只爪子是跑的快了,可这是要出事的节奏啊!
难道忘了当年披着这身láng皮gān的好事了?
软肋
言铮使劲的握了下受伤的那只手掌,原本已经不在流血的伤口又被挤压出了血,将那块胡乱缠绕的棉布再次染红。言铮忍着疼,甩掉那块布摊开手掌用另只手沾了血快速的在掌心写了道符。
席航看他紧蹙着眉头,显然是怕疼的,心里跟着一阵抽痛,却也不能阻止。事有轻重缓急,这个时候还是先要对付那女鬼为重。
“跟紧我。”言铮低声嘱咐道。
两人一前一后快速朝着红儿冲上去……
“看招!”言铮跑到跟前张开血糊糊的手掌朝着红儿拍去,这掌心符算是他的杀手锏,轻易不肯用的。
不用的原因也非常简单,掌心符之所以威力qiáng劲那是需要以画符人鲜血为媒,可不是简简单单的咬破手指那点儿血可以支撑的。
言铮记得表舅之前画掌心符都是用小刀划破手掌,那伤口横贯整个掌心,过后十天半月也不好。
那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招数言铮基本上不屑使用,不过今天是巧合。正好掌心被丝绳勒了个大口子,和刀划的不相上下了,正适合使出这招。
红儿手里掐着吴老太太,一瞬间想到自己这悲惨而短暂的一生,顿时怨气bào涨,周身烈风阵阵,连那狂风bào雨都绕着她打转。
她怨,她恨,姓吴的全都不得好死!这里没有一个好人!
吴老太太被红儿掐着脖子双脚离地,知道这是自家招来的报复,喉咙里发出嗬嗬的声音,只剩下一口气苟延残喘。她以为自己这是死定了,心里唯一就惦记着儿子的安危。
谁知斜刺里突然冲出来一个人,她只隐约见到那人抬起手然后一阵白光大炽,红儿尖叫一声抬手挡住脸,掌心符拍在她身上,发出一声闷响,席航就见她轻飘飘的朝一旁飞了出去。
吴老太太失去支撑,顿时委顿在地,席航眼明手快,在老太太摔倒地上之前将人接住。他半蹲在地上将人扶住,见没有大碍一双眼睛只是紧张的注视着言铮。
言铮见人质被救,对他点点头,开始专心致志的对付红儿。
他看出红儿周围凝聚着一股若隐若现的‘气’,联系到吴家村里发生的事qíng,这恐怕就是全村上下所有活物的‘气’。如果不尽快将这气打散还回去,那么村里人可就危险了。
他心里还有另一个担忧,就算他及时的将这气打散,恐怕qíng况也不容乐观。一个大活人活生生的被人夺了气,年轻体壮的可能还抵挡的住,休息几天就能恢复,但是年老体弱之辈qíng况恐怕不妙,幸运的可能大病一场,倒霉的备不住直接就一命呜呼了。
言铮顾不上细想,当务之急是先要把这气夺回来。
他心里将这笔账直接记在了张真人头上,只是这次他和廉贞都没想到,红儿的这次发难刚开始还真和张真人没有关系。不过,后来发现也是参合了一脚,这帐记在他头上也不冤枉。
张真人现在已经改了主意,不在咄咄bī人的算计言铮的小命了。至少,眼下他没打算杀了言铮。
他眼光毒辣,看出言铮和廉贞关系非同一般,心里便打了另一个主意。
尤其这次败北之后,他更加坚信要得到廉贞,就非要从言铮身上下功夫不可。
要不怎么说,一物降一物,卤水点豆腐。
这言家的小孩就是那只láng的软肋!
红儿被言铮几下重击,身上怨气被打散不少,变得虚弱起来。这时已是云消雨霁天边凝聚的乌云也逐渐散开。太阳再次露出头来,一缕阳光从云层中洒下来照在红儿身上。
言铮看着匍匐在地上不动的女鬼,也跟着喘了口气。
这掌心符确实霸道无比,可也真是伤人伤己啊!才几下,他身上的力气就快给耗光了。
红儿趴在那里嘴里发出桀桀的怪笑声,那声音尖锐刺耳,听的人无一不想捂住耳朵躲的远远的。
言铮见状,皱了皱眉,无论这女鬼有什么理由,他今天都要将她打得魂飞魄散。不然,这整个吴家村的村民就全都有给她陪葬了。
他上前一步,举起手掌,还没落下之际,忽见那女鬼扬起头来恶狠狠的看着他,狂笑不已。言铮手一顿,随后重重的拍了下去。
“对不住了!”
一阵耀眼白光乍起,须臾片刻便消失的一gān二净。以红儿消失的地点为圆心,一股无形的波动朝着四周散去。
不多时,便听到村子里有人声响起。
寂静的村子开始重新有了生机。
席航安顿好吴老太太,便走到言铮身旁,伸手扶住他摇摇yù坠的身体,轻声问道:“你怎么样?我看看你的手。”
言铮苦笑一下,任凭席航托起自己的手掌,上面两道勒痕几乎深可见骨,皮ròu翻飞,看着很是吓人。
“怎么伤的这样重?”席航心疼,那么深的口子得多疼啊?
言铮无力的摇摇头,肩膀靠在他身上借了些力气,口气无奈的道:“你以为捉鬼那么容易啊?”哪次不是九死一生?
席航“……”
两人正说着话,这个时候天边的乌云已经散尽了,空气里全是疾风骤雨之后的清新。太阳偏西挂着,暖融融的照在人身上。言铮本就力竭,又留了不少血,被这暖洋洋的阳光一照,就有些头昏眼花,想睡觉。
席航怕他就这么昏睡过去,急忙劝道:“你别睡,咱马上就回家。”
言铮还是摇头,回什么家?廉贞还没回来呢!
他担心的伸头去看,他这里都结束了,廉贞怎么会没回来?
不是遇到什么危险了吧?
咦?那是什么东西?
移动的还挺快?
言铮眯着眼睛看了半天,只见村子另一头的土路上,一个灰色的影子快速的向他们跑来。他眼前迷迷蒙蒙,开始还没看清,直到那东西离得近了才看出来。
竟然是一只láng?
看着还挺眼熟!
啊?言铮惊叫一声,腿一软就坐在了地上。
席航也发现了那只láng,眼见言铮坐在地上起不来,只好一步挡在他身前,手中早就掏出枪来,直接瞄准那只láng的要害部位。
同时他心里也相当的疑惑,没听说翠屏山附近有láng啊?
这又不是以前,要是翠屏山里发现有láng的痕迹,新闻里早就该报道了。毕竟,翠屏山又不是什么深山老林,四季都不断人烟,怎么会没人发现有láng呢?
廉贞一路飞奔过来找媳妇,兴冲冲的跑到跟前,老远就看见那个登徒子对言铮搂搂抱抱,顿时就怒不可遏!
他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鸣,尖锐的犬齿也给露了出来,一双眼睛锐利的盯着席航,恨不得用目光在他身上烧出个窟窿来。
席航从未见过这么凶恶的láng,手指扣在扳机上,随时随地就可以开枪。
言铮呆坐在后面,一眼看到那láng额头上那闪电形状的标记,整个人如坠梦里,晕晕乎乎的分不清这是现实还是虚幻。
怎么又是它?
这怎么还yīn魂不散了?
言铮见那只láng越靠越近紧张的不住的吞咽口水,因为腿软无力,就用两只手不停的往后挪蹭,只是他忘了手上的伤口,掌心一碰到地面顿时疼的他一哆嗦,眼泪差点掉下来。
这一幕被廉贞看个正着,顿时心疼的不要不要的,也顾不上和席航那个登徒子较劲,四爪用力轻轻一跃,身体瞬时飞起竟是越过席航跳到了另一侧。
媳妇!!!
他四肢甫一落地立刻就掉转身体朝着言铮扑去……
席航哪里想到一只láng还有这等奇招,再回过身来想要开枪的时候,就见言铮已经给那láng扑到身下了。他整个人几乎全被罩住,只能看见一颗黑溜溜的发顶。
言铮!!!席航大吼一声,他不敢乱开枪,怕误伤了人也顾不得什么,抬脚就踹过去。
廉贞那会和他客气,张嘴就咬住他的腿。
席航还没急,言铮就先急了。
他刚刚被那láng一下扑到,猝不及防的甚至来不及抬起手挡住脸,就觉得脸蛋子上一阵温热过后湿漉漉一片,那láng非但没有咬他,反而亲昵的不停的舔他的脸颊脖子。他心中大惊,一边躲一边对上了那双láng眼。
在那翡翠一般剔透的眼眸里他看到了一抹熟悉的讨好。
讨好?
言铮完全懵了,他想了各种穷凶极恶的眼神,唯独没想到这个。
这是什么qíng况?就在他愣神的这么一会功夫,就见那láng已经凶恶的一口咬住了席航的小腿。
哎呀!松开!松开!快松开!
言铮大惊失色,他离得近,看的十分真切,那láng的犬齿极其尖锐,这一口下去,席航的腿还不给咬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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