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海花_南派三叔【完结】(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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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寒冷的地方,死亡和睡眠有时候是等同的。很多时候,冻死一个人只需要几秒钟。

“东家,那些人应该是从山里面出来,在这里休整时,气温突变又刮了大风,于是被冻死了。他们应该算好的,还有很多人,可能冻死后就摔到悬崖下面了,尸体被埋进雪里,永远不会被发现了。”

“出来?”闷油瓶有点好奇,“有人在雪山里活动吗?”

“并不是东家想的那个样子,外国人经常进去,也不是算在里面活动,他们只是想知道,越过这些山口的路径,从而穿过前面这片无人区,并不为了探索什么。”拉巴说道,他的语气暗示着。那个地方真的是无人地带。

闷油瓶听了只是点头,目光自然地看向了这群尸体来的方向。拉巴叹了口气。这个时候,在一边休息的另一个脚夫,用藏语喊了几句。闷油瓶没听懂,但是拉巴听懂了。那是和他说:“都是陌生人。”

拉巴转头去看那些尸体,风雪中,他并不能看得太清楚,但他扫了一圈也能看到冻死的人的发青面孔,他们确实不是什么熟悉的面孔。

这不太可能,墨脱的脚夫,他们不认识全部,也能认识个九成。如果是这样事故,里面最起码有一半是他们认识的人,但显然那些面孔都太陌生了。

“不是墨脱的人。”拉巴看闷油瓶看着他似乎想问,就说到。他没有听说这样规格的陌生队伍进出墨脱。那么,这些人是从哪儿来的?难道是从其他地方进入了无人区,出来的时候正好经过这里?

拉巴心里充满了疑惑,因为就他所知,能通过这片无人区,从古里今只有那几条而已,那些路径只有这里的脚夫知道,并且是通过老人带的方式,代代传承下来的,因为用语言描述成用图画来表示是根本没有用的,这些路径,必须要走过十几遍,才有可能记住,所以就不可能被泄露出去。

另一个脚夫继续用藏语和拉巴说,那是有东西可以获得的意思——在雪山中遇到尸体,有时候并不是坏事qíng,一是尸体身上可能带着很多东西,可以换取金钱;二是如果能够知道尸体的身份,也能从家属手中拿到一些信息费。

这是伙伴指了指远处的一具尸体,拉巴马上发现,那是三个外国人。他们的穿着和其他人完全不同,边上有藏族人帮他们抬着很多包裹。

外国人的包裹多有值钱的东西,这一点很少有人不知道。一般来说,拉巴他们不会对外国人下手,一来是喇嘛们和外国人关系都很好,如果外国人遇害,事qíng一般不会轻易结束,他们终归会受到非常严厉的惩罚;二来是外国人总会把一半的钱放在回来后支付,而他们携带的东西都非常珍贵奇特,但只要出售就可能会被寺庙或者政府发现。

不过,这一次有些不一样.因为这几个外国人显然不是从墨脱出发的,那他们的东西,在墨脱出现就不会有什么事了。

几个人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拿到了那几只背包,然后继续前进,整个过程不用多说,因为记述中也没有描绘,总之是一个并不轻松的过程。

大约是在当天的日出时分,拉巴带着所有人到达了一个雪坡,他们在雪中挖了一个dòng挡风休整,这才有机会看背包中的东西。

包内基本上都是仪器和岩石标本,外国人总是带走一些石头,拉巴知道那些是标本,但他不知道标本是用来做什么用的。

在他们翻动,猜测那些仪器价值多少钱的时候他们发现了包中有两枚金球。

两枚金球被放在一只铁盒子里,铁盒子内另外还有一件用布包得非常严密的东西。

这样三件东西两块金球毫无遮掩,而那件东西却包得如此好,难道它的价值比金球还高吗?

可是打开之后他们却发现,那是一块黑色石头一样的金属,十分丑陋。

整个过程下来,那个闷油瓶始终在看背包中唯一被认为绝对不值钱的东西,那是一本笔记本,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老外的文字。

拉巴看着闷油瓶专注的样子,决定暂时先不去打扰他,他们得到了两枚金球,他觉得他们不用再走下去了,说不定,他们已经比这个闷油瓶还富有了,拉巴沉浸在狂喜之中,觉得这是自己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天。

就在他一边喜悦一边琢磨如何同这个闷油瓶说明自己要退却的理由时,那个闷油瓶却把老外的笔记本递给了他,问他这一行字是什么意思。

原来在笔记本的某一页上,画了一个东西,在它边上,老外用歪歪扭扭的藏语写了一个注释.

拉巴认字不多,但是这一句藏语他倒能看懂,因为他在礼佛的时候,喇嘛曾经讲学过这些,这句藏语的意思是“世界的极限”。

拉巴不理解,他看了看藏语边上的图画,然后对闷油瓶做出了只知道这么多的表qíng。

第十四章 极限的秘密

如今那笔记本以及那幅图画就在我的面前放着,这是老喇嘛吩咐别人拿给我的。

毫无疑问,我不懂得这些文字,但我能分辨出,这是德语,显然小哥当年发现的尸体,是德国人的尸体。

即使我不明白那些文字的意思,但我看到那图,也知道这本笔记在说些什么了。笔记中有很多素描的图形,在“世界的极限”这一句藏语标示的图画前几页,我看到了一扇巨大的青铜门。

那扇青铜门用的是非常细腻的笔触勾画的,这笔记本的主人肯定是一个绘画高手,我看得出那扇门,虽然和长白山看到的并不完全相同,但我明白,那一定是同种类的东西。

这样的巨门,竟然不止那么一扇?难道在喜马拉雅山的腹地,还有另一扇青铜巨门吗?

我心中诧异,去看那一句,世界的极限和边上的配图。

难道,这张图上画的东西,就是终极?

我仔细揣摩那张图画,三天之后,我才意识到那是什么东西,接下来,我会用最详细的笔触,把这张图上画的东西描述出来,聪明的人也许能猜到,那到底是什么。

首先,这笔记本的大小,大概也就是一个巴掌大的开本。其次,上面的图是用铅笔画的,线条极其细腻。显然,笔记的主人在作画的时候,并不是记录形状的心态,而是在以临摹艺术的标准来要求自己,所以,这幅图画得极为认真。

最后在图上,我们能看到的是如同乌guī壳一样的东西。我没有比例尺,不知道这东西有多大,但从画中站它边上的人来看,那是一个极其大的东西,乌guī壳上有着非常非常细小的裂纹,让我觉得特别吃惊的是,这幅画的作者,把所有的裂纹都描绘了出来。可以看得出,他是极其小心地去描绘,而不是一种为了卖弄或体现绘画技巧。

就在这个“乌guī壳”边上,还有着八个小一点的“乌guī壳”。它们没有规律地排列着,和大的“乌guī壳”形成了一种奇怪的图形。

而在所有乌guī壳的四周,有很多类似触须的东西,或者说,看上去很像电缆一样的东西,四处如蜘蛛网一样相互连接着。

这就是世界的极限?

我当时觉得非常诧异,因为这些东西看上去,好像只是一些特别丑陋的斑点,如果不是画手特地在构图的时候画上几个人,以示意这几样东西是无比巨大的,那么它们可以被看作是平淡无奇的物品。

这到底是什么?竟会被称为世界的极限?

第十一天,闷油瓶巳经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了,四周都是茫茫白雪,如果说之前几天,巍峨的雪山和云雾还让他对这里有一丝敬畏,如今他已经完全麻木了。

拿到金球之后,拉巴和另一个脚夫都很开心,闷油瓶告诉拉巴,这样的金球也许在他的目的地还有很多,拉巴由此觉得理解了这个闷油瓶——一个似乎是富裕人家的子弟,自己孤身一人来到雪山腹地之中,如果是出于这样的理由,他便可以接受。

“您到这山中来,也是为了那些金球?”拉巴在行路的时候问他,这几天的路途都在雪坡上,他们行走就比较从容,也有了更多的休息机会。

闷油瓶似乎对于他的问题有些难以回答,走了半天才摇头,说道,“应该不算是。”

“这和一个秘密有关。”闷油瓶接着说道,他慢慢地走着,和拉巴说了些他听不懂的事qíng。

很久以前,闷油瓶的家族,从中国的皇帝手中,拿到过一只刻着龙纹的石头盒子,这只龙纹盒子,是死囚在山体之中挖掘出来的。其中有一个特别之处,就是盒子本身没有任何fèng隙,是一个整体,所以皇帝无法打开,才来求助于他们家的几位长辈。

盒子是如何打开的,闷油瓶并不知道,那个过程非常玄妙,之后,家族几个长辈连夜密会,很多事qíng因此在一夜之间发生了变化。

拉巴听得云里雾里,但他觉得很神奇,他知道闷油瓶不会把一切告诉他,他只是想到了喇嘛和他讲过的一个关于龙的故事,那个故事中,也有一只传世的盒子。

“打开那只盒子是一个错误,有些东西,不知道也就无所谓了,一旦知道,就会扛上不可挽回的命运。”闷油瓶喃喃地说着,“这里的雪山中,也许会有关上那只盒子的方法,我们得到了这个消息的前半段,却失去了后半段。所以,我只有亲自来这里尝试一下了。”

“那你家族中的其他人呢?”拉巴问他。

闷油瓶淡淡地看着雪山:“他们现在在另外一个,和这里很像的地方。”

拉巴没有再问了,他觉得这个闷油瓶只是想打消自己的念头,这些信息不知道是真是假,听了也没有多大意义,闷油瓶的这些话对他来说没有太多感觉,他的心中只有那些金球。

有了那些,他的人生就会发生彻底的改变,他值得一赌,反正要输的话,他也输不了什么。

第十二天没有任何事qíng发生,拉巴在太阳西下的时候,看着向阳面,忽然意识到自己并不知道究竟要去哪里,那个有金球的地方,可能是这片雪域中的任何一处。

唯一的线索就是那座雪山中的巨大湖泊,拉巴安慰自己,虽然这里地域广袤、了无人迹,是世界屋脊上最神秘的无人区,但那么大的湖泊,即使隔了很远也总能看见。

他和另一个脚夫愣愣地休息着,想着金球和拥有它们之后的生活变化。我不知道他们的发呆持续了多长时间,我去过雪山,知道在那里很多事qíng都不能做,要打发时间基本只能靠发呆了。我也不知道,拉巴是如何发现前方雪原中有闪光的,那其实是一件十分十分困难的事qíng。

总之,拉巴在huáng昏没有结束的时候,看到了前面的雪山中,闪出了有节奏的闪光。

那是绿色的光,在有频率地闪动着,他一开始以为是幻觉,因为这里离最近有人的地方,最起码也要十几天的路程,并且他也从没有见过这样的绿光。

拉巴看了几眼之后,转头就叫闷油瓶来看,却发现闷油瓶早已经看到了,等他回头再去看,就发现那闪光的点竟然在移动,似乎在朝着他们而来。

拉巴有些慌乱了,他不知道那是什么,野shòu?大鸟?还是什么怪物?他站了起来,想找一个地方躲避。闷油瓶把他和另一个脚夫提溜到了一个雪坡的后面,三个人埋进雪里,看着那绿光慢慢在山后忽隐忽现,但很快它就绕过了他们面前的几个雪丘,同他们靠得更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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