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啧了一声,说道:“那怎么办?这条破线就打死过不去了?我就不信。马其顿防线都给突破了,这还能有马其顿防线qiáng?你他娘的是不是嫌钱少?需要多少你就直接说。”
顺子为难的挠头:“哎呀,这不是钱不钱的问题,要是真有办法,我还会和钱过不去?你们要想到朝鲜去,早说我就不带你们走这条道了,现在既然来到了这里,我真没有办法。”
顺子说的没有一点商量的余地,我们都有点意外,不过这一带并不富裕,这个边境也不是什么大罪,如果真有办法顺子应该不会瞒我们。
华和尚他们没什么主见,走到陈皮阿四边上,问老头子怎么看。
其实也就是继续走还是回去的问题,继续走的话,就必须象顺子说的,绕道其他的边防线,时间可能要延长一倍,而且最后几天得饿肚子爬山,不继续走就是回去休整,重新再来,也就是说这几天都白爬了,各种辛苦全部白费。
我自己倾向于继续走,不知道三叔部署了如此急迫行动的目的,阿宁他们的队伍又给了我很大的压力,脑子就希望能够早点见到三叔是完。当然当时有这样的想法,是完全不知道在饥饿中攀爬雪山的痛苦。
陈皮阿四叹了口气,显然也没有预料到这事qíng会这么麻烦,这些个长沙的老瓢把子,在自己的行里只手遮天,杀人放火什么都敢gān,但是一碰到和官面上扯上联系的事qíng就蔫了,所以说贫不与富斗,富不与官争,他想了半天,也不说话,眉头就越皱越紧。
我有点着急,看了闷油瓶一眼,想问问他的意见,他却完全不参与我们的讨论,只是看着远处的雪山,不知道在思考什么东西,好象这一切都和他没有关系。
商量来商量去,一下子谁也拿不出个办法来,正在一筹莫展的时候,一边的叶成叫了我们一声。
我们停止说话,往山下一看,发现阿宁的马队又开始向前面移动了,看他们出发的方向,目标毫无疑问就是那三圣山。
很多的物资从马上卸了下来,随意丢弃在雪地里,大概是为了减重加快行动速度,山下的雪地里看上去一片láng籍。
叶成奇怪的说:“奇怪了,这些家伙不知道前面是边境线吗?他们的向导吃什么的?要真象顺子说的。背着这么多武器过去,不是给人家练实弹she击吗?”
我摇头表示不可能,我知道他们公司的习惯,肯定有当地的向导,而且也许不止一个。这样专业的私人考察公司最擅长的就是调研和公关,这里的形式他们了解的绝对比我们清楚,而且肯定在来之前就定下了固定的路线,不会轻易更改。
胖子怀疑顺子的业务能力,就问他这怎么解释?是不是有别人知道的路他不知道。
顺子眯着眼睛看了看道:“这样走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他们是想从前面的山口,绕到其他山上,然后饶过那段边境线,在朝鲜境内再转向三圣山,风险虽然也大,但是比冲击边防线要好很多。他们的队伍比我们庞大,食物充足的话,或者朝鲜方面打通关节的话,的确有这个实力做长途的跋涉。”
“那怎么办?要不要跟上他们再说?”叶成转头问陈皮阿四。
陈皮阿四摇了摇头,也不说话。突然指了指另一边,三圣山边上的一座白雪蔼蔼的小山头,问顺子,“那是什么山?”
顺子拿起望远镜看了看,道:“那是小圣雪山,那一座山是在我国境内的,三圣山和小圣山,加上还有那一边的大圣山,通称五圣。”
陈皮阿四又问道:“从这里走,能不能上到这小圣山上去。”
话音一落,所有人都一愣,都不知道这老头子想gān什么,顺子也有点奇怪,道:“问题是没有,一天就到了,而且那里离岗哨很远,风景不错,就是路不太好走。”
陈皮阿四拍了拍裤子上的雪,站起来,对顺子道:“行,带我们去那里就行了。”
众人摸不着头脑,华和尚马上提醒道:“怎么了?老爷子,到那里去,太làng费时间,咱们没食物能维持这么久了——”
陈皮阿四摆了摆手,指了指一边连绵的山脉,道:“这里山势延棉,终年积雪而又三面环顾,是一条罕见的三头老龙,大风水上说这就是所谓的‘群龙坐’,这三座山都是龙头,非常适合群葬。如果这天宫是在中间的三圣山的悬崖峭壁上的,那边上的两个小龙头,应该会有皇后或者近丞的陪葬陵。”
三头龙的格局非常奇特,三个头必须连通。不然三龙各飞其天,龙就没有方向,会乱成一团,葬在这里的子孙就会兄弟残杀,所以如果有陪葬陵,陵墓之下必然会有和中间天宫主陵相通的秘道。
历史上有很多三头龙的古墓。比如说87年发掘的邙山的战国三子连葬,就是三个有关系的古墓分列同一条山脉的三个山头,两边的两个古墓本来都有大概半米直径的甬道通向中间的主墓,可惜当时发掘的时候,这些甬道都已经坍塌了,考古队不知道这些甬道是不是真的是相连,还是只是一个象征xing的摆设。
我们顺着他的手看去,只见三座雪山山脉横亘在天地尽头,与四周的雪山毫无区别,不知道陈皮阿四的判断从何而来。
陈皮阿四说完,看了一眼闷油瓶,问他道:“小哥,我说的对不对?”
闷油瓶破天荒的对另人问话产生了反应,回头也看了一眼陈皮阿四,不过什么也没说,又转回头去继续看远处的雪山。
我们都不懂大头风水,听的云里雾里,心里感觉有点玄,不过既然老头子这么说,闷油瓶似乎也同意,那这一套最好还是别怀疑。
下到山下阿宁他们呆过的地方的时候,我们看到满地的废弃行李散在雪地里,很多都给翻掠过了,里面一点食物都没留下。显然所有的装备经过了重新的筛选,一些无用的,或者重复的东西都给舍弃了。
胖子甚至还找到了几把抢,但是里面子弹都给退gān净带走了,只剩下空的枪身。胖子好着这枪,背起一把想带着走,被顺子拦住了,说你背着枪,在这里碰到边防军你就不好说话,如果没枪,给查到他能帮我们混过去,搞的胖子直叫可惜。
过了山下阿宁呆过的这片平坦的坡道,后面就山山谷,我们看到阿宁马队的足迹朝着山谷的深处延伸了过去。
我们也在这里整顿了一下。顺子就带着我们往另一个方向的小圣山口走去。很快,我们就走进了一片白色的世界,眼里看到的,就是满无天际的雪和难得看见的luǒ岩和冰锥。
长白山可能是世界上唯一一座可以走上去的雪山。这里比起昆仑山的冰川来说,环境要好上很多,没有那种有裂隙地巨大冰盖,不用担心脚下突然断裂,但是长白山的冰川也是典型的古冰川,山的连贯xing不好,什么冰蚀地貌,臼dòng,巨型冰斗,深不见底的冰井。反正我雪山地貌也没学好,说不出什么道理来,只知道经常一走就是前面没路了,万丈悬崖,得从边上绕或者趴着过去,走的也是惊险万分。
一路无话,看上去几个小时就到的直线距离,我们居然走了将近一天的时间才到。到达小圣雪山下山谷的时候,已经是当天的傍晚。
我们在山谷之上大概五六百米的雪坡上打了雪dòng扎营,吃了点热的东西。高海拔处的星空无比璀璨清晰,陈皮阿四使用指北针,配合心里的天文罗盘已经天上的星宿排列大致定出了第二天走的路线。
一路走的人困马乏,但是天色尚早,胖子缠着顺子,问四周还有没有温泉。
顺子也惦记着温泉,不过他说这里海拔已经太高了,他也不常来,要找温泉有点困难,要是觉得无聊,倒是可以四处去走走找找,顺便还可以去看看古代先民冰葬的地方,在离我们扎营的地方一公里多的地方。
倒斗的总是对尸体有一种特别的感qíng,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听到有死人,我们都好奇起来。
陈皮阿四体力不行了,华和尚照顾他,其他人就跟着顺子往营地的左边的山谷走去,走了不到半个小时,来到一处悬崖,下面就是冰谷所在,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到。
顺子找了个好地方停下来,打起一只冷烟火丢下去。
只见冰谷底部的冰层里,果然有很多蜷缩成一团的黑影子,密密麻麻,有的可以明显看出人的形状来,有些则只剩下小黑点,冰谷的四周,甚至还有一些祭祀的痕迹。
顺子说古代山里的村民都流行冰葬,解放初期都还有人葬入这座冰崖,所以现在有时候还有一些老人来这里拜祭。这里的冰川是逐年加厚的,所以你看最里面的尸体,那些几乎看不清楚的小点,恐怕有上千年的历史了,而最外面的就是几十年的。
我粗略数了一下我能看到的黑点,发现成千上万,显然这块冰冻的墓地在几千年的岁月中不知道累计了多少的死人,象这样的冰谷,小圣山谷内应该还有,那这座雪山岂不是就是一座特大号的坟山。
“这些尸体当中,会不会有当时修建灵宫时候的东夏奴隶?”胖子突然问。
“保不准有。”闷油瓶看着冰谷的深处,逐渐黯淡的冷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尸体埋在冰中,也不可能去挖掘,我们看了一圈,索然无味,又去寻找温泉,倒是真给我们找到了以处小的,几个人在温泉中洗了脚和脸,浑身暖烘烘的回到营地,把qíng况一说,说的华和尚羡慕不以。
在雪山上,说来也奇怪,人一暖就犯困,人冻的要死的时候也犯困,晚饭是挂面,出完后困意袭来,外头又起了风,我们早早都进入睡袋休息,顺子守第一班岗,我们人多,不需要一天把人轮换完,今天轮岗的就是顺子、郎风和潘子三个人。
我很疲倦,很快就睡着了,满以为能睡一个甜觉,没想到没睡上一个小时,华和尚、胖子、郎风、潘子同时开始打起了呼噜,此起彼伏,就象jiāo响乐一样,我做着噩梦就醒了过来。
这一下子就再也睡不着了,躺着又难受,我爬出帐篷,对顺子说我和你换换,你这一班我来,你先去睡一会儿。
顺子正自顾自在那里抽烟,看着一边月光下巨大的黑色山体发呆。听到我要换班摇头说不用,拿了我们的钱,这点还做不到就不好了。
我心说那随便你,掏出烟去乏,上去问他借了个火,然后一边往炉子里添了点燃料,一边和他开始闲聊。
与向导聊天是一件长见识的事qíng,我和他讲了很多古墓方面的事qíng,他很感兴趣。他也给我说了很多当地的风土人qíng和山林趣事,听的我一点也不觉得困,两个人越聊越jīng神。
后来就聊到了这一次的探险身上。顺子告诉我,他是七年的边防兵,不过有四年是预备役,在当兵之前,他是采糙药的,所以对雪山很熟悉,他的战友都叫他‘阿郎材’,意思是雪山的儿子。所以我们跟着他绝对可以放心,象这里的山,能带人进来的人不多,他算是其中一个了。
我心中怀疑,心说那你怎么还没进山就晕了,这肯定是chuī牛,但看他说的一本正经,无谓去拆他的台,就顺着他的话听。
聊着聊着,话题多了起来,我们感觉之间的距离也拉近了,这时候,顺子突然就问我:“吴老板其实,你们到底进山来是gān什么的,你能不能告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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