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遍体生寒,他看着茶馆里的两个人,突然感觉自己意识到了什么,又抓不住,一种不祥的预感从他心里冒了上来。
说到这里,我举手打断了三叔,让他停了一停,我必须想一想再听下去。
听三叔到现在的叙述,事qíng已经很清楚了,毫无疑问,解连环想去西沙,是为了帮这个神秘的老外办一件事,而且还是一件比较特殊的事qíng,因为一般和外国人的买卖,大家都在做,没必要搞得这么神秘。
而这个老外,就是一年前镖子岭外想挖掘血尸墓的那一伙人中的一个,那时候三叔已经感觉十分奇怪,因为镖子岭是中国内陆的深山,不是应该出现老外的地方,而现在,这伙人显然又想托人去中国的西沙海域,这同样是老外不应该出现的地方,因为那时候正在打仗。
当时,三叔还不知道西沙之下有一座古墓,所以很多事qíng只是疑惑,无从推测。但是我现在已经知道了以后发生的事,根据这些推断,那个老外托解连环要办的事qíng,应该和那座明朝的海底墓有关。
这么说来,第一个知道海底墓xué存在的人,极有可能是那个老外,而那个老外又告诉了解连环。
那就出现了一个无法解释的怪圈,一个匪夷所思的问题:这个老外是从哪里知道镖子岭古墓和西沙海底墓xué的存在的呢?这两种墓xué之罕见,就算是我爷爷这种人也只能说是略有耳闻,他一个番邦人,如何能这么神通广大?
我又想到解连环死的时候,他手上抓着的云深无迹蛇眉铜鱼,这是第一条现世的蛇眉铜鱼,显然这东西应该是他从海底古墓中带出来的,那么可不可以这么说,这个神秘的老外,他要解连环做的,就是在古墓中带出这条铜鱼?
也就是说,那老外不仅事先知道梅底有古墓,甚至还知道了古墓里面有什么,这也太符合老美qíng报至上的原则了。
就连三叔去爷爷的笔记上记载的镖子岭,也是靠寻访当地的山民,几经辛苦才找到的,西沙海底的古墓就更不用说了,我想除了汪藏海,根本就没有人会知道它的存在。
想到这里,我突然打了一个激灵,心说不会吧,人说在没有答案的时候,最不可能的答案就是正确的答案。
既然这些事qíng是不存在的,那这样说来,唯一的答案就是:难道三叔刚才说的,还是胡说?
这人有过前科,我一下子就心虚了,马上看向他,看他的表qíng是不是不对。
三叔见我脸色yīn晴不定,不知道我想到了什么,一看我看他,就问我怎么了。
我试探道:“三叔,你可不能再骗我了,都说到了这份儿上丁,你再骗我就真不厚道了。”
三叔看着我的表qíng就奇怪,问我为什么这么想,我把我的顾虑一说,他听了之后,突然皱起了眉头,也看向我。
我一看完了,这反应似乎是被我揭穿了,不知道怎么说了,心里不由就沉丁下去。
没想到他看了我几眼,忽然道:“你想得太绝对了,事qíng不是这样的。
其实,那几个老外当时并不知道那西沙底下到底有什么,他们只是知道,那个地方的下面,必然有什么东西而已。”
我问道:“你从哪里知道的?”
三叔道:“这是他们后来亲口告诉我的,其实这几个老外就是现在阿宁所在那家公司的老板,而这家公司的创始人你知道是谁吗?”
我摇了摇头。三叔道:“就是从你爷爷手里骗走战国帛书的那个美国人。”
我一听几乎下巴掉了下来,道:“是他?”
三叔点子点头,道:“就在这一次去西沙之前,我亲眼见过他一次,他已经快不行了,现在靠机器维持生命。当时他亲口告诉了我他几十年来投入资金在中国活动的目的。”
“那是什么?”我问道。
三叔道:“整个事qíng的起因,就是当年他骗走的那张战国帛书。当年他还是一个教会的中学教师,偶尔做一些盗卖古董的勾当。那一年,他用云慈善的名义,从爷爷手里骗来战国帛书的真本,当时这个人已经十分jīng通中国的文化,他为了抬高这份帛书的价值,决定破译上面的信息。”三叔顿了顿,“但是他花了两年时间,破译出来的东西却让他大吃了一惊。”
我心巾一动。道:“这个美国人竟然能破泽出我们这么多年都没办法的战国帛书,”
三叔点头:“就因为他是美国人,所以他破译丁出来,因为这份帛书暗字的排列方式,是用一种数学的原理,我们这样的人,就算再jīng通,也无法从数学的角度来破解这东西。”
“那帛书上写的是什么?”我好奇道。云深无迹。
三叔道:“那帛书上记录的信息,不说出来你绝对想不到——”
三叔正讲到一半,突然门口有人敲门,我心里奇怪,难道又有人来看病?能来的都来了啊,谁他娘的来打扰我听故事,转头一看,竟然是一个快递。
他走进来,问道:“谁是吴邪先生?”
我点了点头:“是我。”
他从包里拿出一大包包裹出来,道:“您的快件。”
三叔也很奇怪,怎么会突然有快件寄来,问我道:“谁寄来的?”
第九章 录影带就在我和三叔聊天时,突然就有人敲门,随即就走进来一个快递员,问哪个人是我?
我在这里的事qíng,只有家里人和阿宁方面的一些人知道,所以我以为是家里给我寄来的慰问品或者是国外发来的资料,并没有太在意,就接了过来。等我签了名字仔细看寄件的人时候才发现,包裹上的署名竟然是张起灵。
那一瞬间我呆了一下,接着就浑身一凉。
在这里的这段时间里,我已经把在长白山里的事qíng逐渐地淡忘了,可以说除了恐惧之外,其他的记忆都基本上被琐碎的事qíng覆盖,但是这三个字的名字,突然一下子又把我心里迟钝的那根弦扯紧了,不久前的回忆一下子cháo水一样涌现在了我的脑海里。
他怎么会给我寄东西?他不是进到那巨大的青铜巨门里去了?难道他已经出来了?……这是什么时候寄出来的,是在他进云顶前还是后?我马上去看包裹上的日期,一看又是眼皮一跳:竟然是四天前。
这么说他真的出来了!他从那巨门里出来了!
我的手都开始发抖起来了。脑海里闪过闷油瓶走入到地底青铜巨门中的qíng形,看着手里的包裹,心里乱成了一团,心说这会是什么东西?难道,这是他从那青铜门里面带出来的?
那会是什么呢?人头,明器?鬼玉玺?
不知道有多少古怪的念头从我的脑子里闪过,过了好久,才突然意识到我应该马上打开它,忙四处找剪刀。
一边的三叔看我表qíng大变,不知道我收到了什么,好奇地凑过来看。一看到张起灵这三个字,他也吸了口冷气,露出了极度震惊的神色。
两个人手忙脚乱地翻了半天,最后三叔找到了一把水果刀递给我,我才得以割开了包裹外面的保护盒。
盒子里面裹了一包东西,包裹是四方形的,外面十分工整地用塑料胶带打了几个十字,十分难撕,我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撕出一个口子,里面露出了两个黑色的物体。我的心跳陡然加快,停了停,深吸一口气,用力一扯,两块黑色的物体被我拔了出来。
那一刹那我已经做好了看到任何可怕东西的准备,然而我看到的东西,还是让我傻了眼–那竟然是两盘黑色的老式录影带。
我刚才脑子里乱成一团,几乎什么都想过了,唯独没有想到,里面会是两盘录像带。因为闷油瓶那个人,你可以很容易把他和什么棺材扯上关系,却实在很难把他和录像带这种过期的现代化设备之间建立什么联想。
我靠,他怎么会寄这种东西给我?里面是什么内容?
我的心一下就悬了起来,脑子里出现了一个念头,该不是他进青铜门后的qíng形吧,难道他把青铜门后的qíng形拍摄下来了?
我靠,要是真的那太……不过一想又不可能,当时没见他扛摄像机进去。而且我相信那青铜门之后也不会是什么好地方,应该不至于能轻松地扛摄像机拍摄。
那会是什么呢?我心里顿时好比无数只蚂蚁在爬,直想马上播放出来看看。
不过,这两盘录像带,样子和使用的材料都是很老式的,可以说年代相当久远。我知道必须要老式的放映机才能播放,那种东西现在很难找到了。
三叔示意我翻过来看看,我就把包装丢到一旁,把两盘录像带拿出来,先仔细去看录像带的侧面上有没有标识什么信息。
我对录像带并不陌生,十年前街头还是满布录像带租赁店的时候,看国外的故事片几乎是我唯一的娱乐。那时候假期里一天五盘是肯定的,接触的多了,对这东西的结构自然也有一些了解,知道一般自己录制的录像带,都会在背脊上写点什么,否则无法辨认。
一看却有点奇怪,它的背脊上以前确实贴着标签,然而现在给撕掉了,给撕掉的痕迹很新,显然撕了不长时间,看来,似乎是闷油瓶不想我们看到这边上的标签。
这又是为什么?东西都寄给我们了,还要撕掉边上的标签,这上面有什么我不能知道吗?”这是怎么回事?”这时三叔拾起地上的包装,甩了甩,确定里面再没有什么东西,问我,”大侄子,你他娘的可不厚道,你怎么没告诉我你和他还有联系?”
我摇头表示绝对没有,三叔拍了拍带子,问那这怎么解释?我说:”你问我我问谁去。”
三叔看我不像撒谎,就皱起了眉头,啧道:”那这小子也算神通广大了,他怎么知道你在这里?”
我也奇怪,我从云顶出来之后,地址只有阿宁那批人和家里人知道,他没有我的信息,却能准确地寄东西给我,这其实是相当困难的事qíng,没有人为他收集qíng报是不可能做到的。看样子,这个沉默寡言的人背后的水,真的深不可测。
三叔想了想,又问我面单上有没有写这邮包是从哪里发出来的?我拾起面单看了看就摇头,上面只有发件人和日期,其他真是一片空白。不仅发出的地址没有写,连发出地都没有标明。真不知道这快递是怎么做事qíng的。
不过日期是在四天前,这里省内快递一般一天就到了,省外比较近的也只需要两天,这份快递寄了四天,寄出地不是离这里很远,就是相当偏僻,jiāo通不便的地方。我可以查查快递公司的电脑系统,如果他们有网络登记,一查就知道了。
说完三叔和我就对视了一眼,都苦笑了一下。这突如其来的东西打乱了三叔的叙述,一下子,我也不知道怎么处理这带子好。三叔就道:”大侄子,要不咱们先暂停,这小哥行事诡秘,他不会莫名其妙寄东西来,这两盘带子可能非同小可,咱们先去找录像机看看里面拍的是什么怎么样?”
我听了一下摇头,忙说不行,虽然我对这录像带里的内容也十分的在意,但是三叔对我叙述的东西还没有一个具体的头绪,现在暂停,等一下他心qíng变化,还指不定说不说呢。而且录像机这东西停产都快十年了,现在连VCD都淘汰了,旧货市场都很难买到,这带子一时半会儿肯定看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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