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的时候,预计我们在进斗的时候,可能会舍弃背包,所以我们的衣服都是有很多口袋的那种登山服,类似于民国时候的老鼠衣,不过等我们准备完的时候,发现自己的形象实在滑稽,就好像两颗圣诞树一样。
老痒打起手电,在前面开路,他问我要那把拍子撩,我这个时候留了个心眼,说:“我用枪比你内行,你就给我在前面好好开路,打掩护的事qíng就jiāo给我好了,等一下要有什么qíng况,你手忙脚乱,先把我给毙了,我不是冤死?”
老痒想反驳我,但是我说的是事实,他挠了挠头,只好同意,我们两人一前一后,挑了个最大的矿dòng,就径直走了进去。
一开始这矿dòng里他娘的一片漆黑,我们走了半天也挺慌,可走着走着,也没什么事qíng,老痒闷的就不行,问我说:“我说这矿也真奇怪,你说,那悬崖上的大石雕是怎么回事qíng,和这矿有没有关系?”
我回想起那巨大的雕像,脑袋和半个身子都给炸没了,具体怎么回事qíng也说不上来,主要还是没看到那雕像的头,不知道是人还是神,我的知识面大多数和古董有关系,这种范畴的问题,还真难倒我了。
不过看这雕像的位置,我倒可以反着来想,也许这里的村民初衷只是在这夹子沟里雕一个雕像,但是他们雕刻的时候,意外发现了矿脉,才在其他的地方打下了矿眼,慢慢将这里变成一个矿井,这种事qíng县志和笔记小说上很多,至于他们当初为了什么要在悬崖上雕刻人像,根本不重要,也无法推测出来,像乐山大佛这种东西,理由往往只是某个人的一个念头,我没有必要去揣摩古人的想法。
我的水平只能推测到这个地步,不过唬呼老痒这种档次的人已经很够了,他听的一愣愣的,好久才道:“如果没关系那是最好,我看那只石头手,他娘的雕的像真的一样,实在悚的慌,怎么想怎么怪。”
我也觉得奇怪,古时候没写实派,随便雕什么都是带点抽象的东西,像这样的风格太怪,说起来,就是有点邪,特别是没看到那雕像的脸,我心里耿耿于怀,总觉得那脸,或许会有什么问题…
想着又走了很长时间,老痒的手电已经开始闪烁起来,电池用的差不多了,我们停下来换电池,这种手电只有一个毛病,就是太耗电,一般的战术手电,可以持续使用5个多小时,这一只大概只有3个小时,不过好在它可以使用gān电池。
我打起手电给老痒照明,他从口袋里掏出gān电池,蹲到地上开始拧开手电的后盖,突然他的脚就踢到了什么东西,发生一声咯哒声,我把光移过去一照,就照到一只生锈的铁环嵌在地上。
我和他对视了一眼,都觉得莫名其妙,我探头走过,心里咯噔了一下,那只铁环,显然是连在地上的一扇活门上,铁环虽然锈的非常厉害,但是却有很多铁锈剥落在四周,显然近期肯定有人打开过这个活门。
老痒chuī开地上的灰尘,露出了一块石板,铁环就嵌在这个石板里,他敲了敲,里面是空心的,说道:“奇怪了,这下面好像有什么东西?要不要打开看一下?”
他话虽然这么说,手已经去提那个铁环,似乎我肯定就会同意一样。
第十二章 针锋相对我来到秦岭之后,感觉上实在太多的巧合,几乎是一个……个点,将我一步一步地引到了这个地方,几件事qíng环环相扣,实在太过怪异了。我虽然自己也感觉到了异样,但是,我心里还是觉得,老痒没有必要骗我,如果他要将我引到这个地方,他大可以直说,凭我和他的jiāoqíng,我不会拒绝他,就算退一步说,要把我引到这个地方来,一个更简单的谎言就可以达到效果,何必如此拐弯磨角。
一路上过来,我也一直没有介意这些事qíng,但是这一次,实在巧合得过分了。在坑长的矿道里,踢一脚就发现一道暗门,这样的qíng节就算用来写小说也太落俗套了。我的疑惑,也在这个时候爆发了。
老痒听到我这么问他,愣了一下,似乎想笑,但是他看我脸色,知道我并不是开玩笑,慢慢的脸上的表qíng也跟着严肃起来,他皱了皱眉,拍开我的手问:“老吴,什么时候你的疑心病这么重了?”
“疑心病?”我冷笑一声,“我问你,这么长一条道,你什么时候不好停,非要现在停,一停就给你发现个暗道,你要是以前没来过,就是脚上长眼睛了,说出去有人会信吗?”
“什么道理?这东西本来就在这里,路就这么一条,是人都有可能踢到,这有什么好怀疑的!他娘的雷都能劈到人呢”老痒有点窝火,“你以前还踩到狗屎呢,你怎么不说那狗是预谋的?”
“好,”我冷笑了一声,“那你起来,我们继续往前走,甭管这暗门,出去直接就回西安,你肯不肯?”
老痒正理直气壮地瞪着我,我这话一出,他突然一愣。脸色闪过一丝惊慌,但是他随即就恢复了过来,顿了一下道:“凭什么听你的,老子就要开这门,要走你自己走。”
我摇摇头:“你他娘的到了现在还在装蒜,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你真的以为这种破话能蒙混过去?”
我说完一把揪住他的衣服,狠狠盯着他:“老痒,你听好,我吴邪虽然不算什么正人君子,但是我当你是我的兄弟。从来没糊弄过你什么,也没做过对不起你的事,我不管你是什么原因要骗我,现在你要是不说实话,我们几十年的jiāoqíng就算完了。”
我说这话时,心里难受得厉害,心里有一种非常qiáng烈的抗拒,在鲁王宫的时候也好,在海底墓的时候也好,我每进一步,都发现其实自己每时每刻都被人骗着,无论是计划还是yīn谋,我都是被排除在外的那个人。但是和那些人比起来,我的确嫩得太多,被骗了无可厚非,但是想不到这一次,和我最好的朋友在一起,我仍旧还是这样一个角色。难道我对于别人,只是一个有利用价值的人吗?
老痒默默地看着我,脸上逐渐露出一股黯然的神qíng,最后,他叹了口气,“何必非要到这一个地步呢?老吴,人……到底是会变的,就算是我也……有些事qíng,不知道要比知道的好,虽然我是骗了你,但是,我真的是把你当朋友,最好的朋友……”
“朋友?”我看着他:“你的意思是你把我当朋友才骗我,骗我是看得起我是吧?”
我很露骨地讽刺他,想他的脾气,肯定是要翻脸了,谁知道他竟然非常认真的点了点头,说道:“是!”
“放你妈的狗屁!!”我几乎脱口而出,几乎要冲上打他,他马上摆手道:“不!不!你不要冲动,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这件事qíng,若是成功了,你也有天大的好处,这种好处,比世界上任何好处都要qiáng一百倍,一万倍!”
我忍住暂时没有发作,哼了一声,几乎从牙齿fèng里发出声音来问他:“好,那你说,是什么好处?”
老痒摇了摇头,一幅yù言又止的样子:“我……我不能告诉你,告诉了你,你绝对不会再跟着我了,因为,这件事比较的……怪异,就算说出来你不会相信的,我把你引到这里来……就是因为有这些顾虑。”
我打了哈哈,狠狠地瞪着他:“你怎么知道我不会信?我现在连僵尸都信了,还有什么我不能信的?”
“那不同,粽子你是不得不信,这件事qíng不一样。”老痒毫不示弱地回瞪着:“首先,你就不相信有yīn人,没有这个前提,讲什么都没有用。”
我本来还以为他会说什么特别的理由来,结果他却提出了这么滑稽的两个字,我不由叫了起来:“你搞清楚,什么是yīn人,yīn人就是给阎王爷办差的人,我相信yīn人,我就得相信有阎王爷,那连带要相信的东西就多了,你是不是要我连牛头马面,黑白无常都要相信?”
“我不知道,不过,yīn人的确存在,这一点我深信不疑。”老痒目光炯炯地看着我。
我冷笑一声:“你说得这么肯定,难道你见过yīn人?”
此时此刻,我已经不想和老痒争论下去,yīn人这种东西,实在离现实太遥远,一想到如果鬼魂有自己的社会形态,我就觉得象在看卫斯理小说,根本无法接受。
我本以为这样一问,他就无话可说,我可以趁早结束这种争论,可是老痒却斩钉截铁的点头道:“是!我见过yīn人!“
我一愣,随即想到他以前说过的事qíng,摇头说:“对不起,如果你是说你的老表,那他只是一个疯子,我不会相信疯子说的话。”
老痒摆了摆手,说到:“不是,不是我的老表,其……其实,在这件事qíng上,我撒了一个很大的慌。”
我哼了一声,心说谁知道你现在说的又是不是真的。
他接着说道:“当年,我的老表,根本没有和我一起进山,他其实是我的远房。没gān过这一行,本来以为我是说着玩,看我认真,他也就不跟我拼命了,我是跟着另外几个临时碰到的辽边佬进去的,我们一共有二十几个人,那条路实在是太凶险了,一路上死了不少人,最后还他娘的遇上落石,几乎所有人都被埋了,我被埋在石土堆里,被一块石头压着肩膀,怎么也爬不出来,眼看着其他人都给掉下来的石头整个儿砸成ròu泥,把我吓的几乎尿了裤子。就在这个时候,我趴着的那个地面,整个陷了下去。下面就是我说的那个古墓。”
我听到这里,心理突然闪过一道灵光:“那……你说的那铜棍的事qíng,是怎么一回事?既然你老表没去,那……该不会……”
老痒揉了揉脸,点了点头:“是,我说的老表,其实就是我自己。现在你知道我为什么我这么相信yīn人了,因为我自己就是……”
我先是愣住了,足有一分钟没反应过来,然后控制不住地笑了起来;“你?yīn人?那你不是能看见鬼?”
“不,不能看到,那是一种感觉,你不明白,但是我真的可以感觉……到一些东西。”
我笑这问道:“你老表不是写给你一封信吗?那是怎么回事?也是骗我?”
“那东西,的确不是老表写的,但是只有前面的几句是我添上去的,后面的那些我就不知道了,这些我真的没有骗你。”
我摇摇头,决定再也不相信他任何话,说道:“这些东西,我们暂且不要说了,你他娘的到底把我弄到这里来gān什么,你要骗我,大可以一开始就编好故事来套我,何必这么大废周张呢?”
老痒突然沉默了一下,看了看地上的暗门:“这个,我不能说,你下到这个里面就知道了……”
“那么,这暗门下面是什么?”我问他“你以前是不是来过这里?”
“是,“他摸了摸口袋,从里面掏出一只烟来,叼到嘴巴里,“既然已经被你识穿了,有些事qíng我可以告诉你,这里是我三年前出来的地方,那个时候古墓的出口被石头堵死了,我没有办法,只好另外打dòng,那斗是开山出来的,我碰巧就打到矿眼里去了,这下面,通……到那古墓里……这条路,相对起来,比我们碰到山崩那条,要好走一些,所以我才选的这条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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