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吹灯之圣泉寻踪_天下霸唱【完结】(1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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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还没进门就感觉气氛不对,店门口有几个伙计正在洒水,大门头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被熏得焦黑,进门之后发现里边更惨,东西碎了一地,不少人都挂了彩,薛二爷在天井里边组织了一个医疗小分队,正在给受伤的人处理包扎伤口。我一看这是给人砸了场子,迎上去问:“薛二爷,您没碰着吧?”

  老头脑门上绑着一根五彩绳,见我来了,一把抱住我大声哭喊道:“少东家,这次你可走不得了。你爹他老人家在天上全看着呢!”我心说这次唱的又是哪一出?我爹他老人家天天在家唱沙家浜,好得很,怎么被你一哭就上天上去了。薛大叔在我耳边低语:“里面有人,一切看我眼色。”说完继续号啕大哭。

  ”薛老二,你就别演了。这小子横竖怎么看都不像老鬼的种。来人啊,招牌卸了。”

  一个穿着青衣马甲的老人一边抽着烟斗一边从内堂走了出来,两眼jīng光四she,整个人不怒而威,后边跟着四个jīng壮的汉子。有几个伙计见他出来,都不住地打起战来。

  薛大叔朝我挤了一个眼色,回过头去对他说:“王老板,我们少东家已经回来了。您要有什么话可以跟他聊。”我被薛大叔一把推上前,差点儿撞在那位王老板的胸口上。马甲老头吐了一口烟,挑眉道:“你,真是老鬼的徒弟?”

  我最讨厌别人这种自以为高人一等的态度,挺起腰板,拿眼角瞥了他一眼,学着桑老爷子的语气反问道:“放肆,’一源斋’是你们这些人撒野的地方吗?你当自己是什么人!”

  那老头哼了一声,沉声道:“怎么,老鬼没告诉过你,遇到天王老子要跪地叫一声’师伯’吗?”

  我心想这是从哪儿冒出来的老怪物,居然一上来就敢摘”一源斋”的招牌。按Shirley杨的说法,”一源斋”怎么着也算是地方一霸,为何会被一个小老头子bī到这步田地,难道桑老头死前欠了人家一屁股债,这位是来讨债的阎王?正想着,薛大叔已经走到我身边,对那个趾高气扬的天王老子说:“王老板,我们新掌柜刚从内地赶过来,上一代的事他还不太清楚。咱们不妨进去慢慢谈。”

  ”哼,我看他是老糊涂了,临死还认个徒弟回来跟我作对。”

  ”王老板,您这么说可就见外了,来来来,里边请,咱们边喝茶边聊。我们少东家这次特意从大陆带了上好的普洱回来。”他一边说一边把我推了下去,秦四眼立刻拉着我往后院走:“哎呀,掌柜的,你说你把茶放哪里了,我也找不到,你快跟我看看去。薛二爷您招呼着,我们一会儿就来。”

  秦四眼把我和胖子带到后院里的小屋子里,关上门长长地吐了一口气:“二爷关照得对,幸好没跟你串词,要不然早穿帮了。”

  胖子早就憋坏了,见四下没人立刻问道:“我肏,这什么qíng况。老胡怎么成死鬼的徒弟了,那老王八谁啊?拽得二五八万似的,要不是你硬拦着,老子早就上去抽死丫的了。妈的,胖爷打娘胎里出来还没见过这么嚣张的人。”

  秦四眼给胖子倒了一杯水:“胖爷您息怒,这都是不得已而为之。”说着坐到我跟前,严肃地说:“天王老子——王浦元。华人商会的会长,也就是江湖上说的大龙头,胡爷,这其中的意思您应该明白了吧?”

  我说我明白,不就是个老土匪吗?我们躲这儿gān吗,按胖子说的出去抽死他才是硬道理。秦四眼摇摇头:“一般的黑社会也就算了。可这位王老板是桑老先生的师兄,两位老人家还有一笔五十年前的账要算,请胡爷您务必担待着点。”

  原来桑老头和王老头年轻的时候,是同年同月同日同一时刻拜入师门,本来应该是相互扶持的师兄弟。可常言道,一山容不得二虎,两人打初一见面的时候就对不到一块儿去,斗了一辈子的气,就为争一声”大师兄”的称呼。后来王老头被家里招回了美国接受家族生意,桑老头继续在国内作威作福,还曾经当过孙魁元的参谋长。我一听就明白了,孙魁元何许人也,那就是东陵大盗孙殿英,盗掘慈禧墓的主凶。难怪桑老爷子后来要避走他乡躲到美国来,难保不是为了逃脱当局的通缉。秦四眼继续说道:“桑老先生初到美国的时候,全靠王老板不计前嫌在暗中提携才能顺利扎根立足。可以说’一源斋’能有今天的风光,其中少不得王老先生的辛苦。”

  我说那不是挺好的,两老头化gān戈为玉帛,没事出来斗鸟喝茶,叙一叙兄弟qíng义。怎么现在桑老头刚死,他就要砸店,别不是思念故友,脑子烧糊涂了吧?

  秦四眼摇摇头:“要怪就怪两老头都是倔脾气。到最后还是非要争那一声’大师兄’不可。你是不知道,当年唐人街上被他们折腾的,直到特区高层出面才把局势暂时压了下来。桑老先生也是从那个时候起,生出了归国的心思。这些年来他看着对手儿孙满堂,自己孤家寡人很是落寞。我想他这次回国除了散心,多半也是寻找一个能托付家业的可靠之人。要不然,怎么会在最后关头把’一源斋’jiāo到你手上呢。”

  我一看这是要我独挑大梁,急忙说:“这些都是你们’一源斋’的家务事。我一个外人跟着瞎掺和不合适。要不这样,我出去帮你们揍他一顿,咱们两清得了。”

  ”你听我把话说完,当年两个老人曾经用’一源斋’做赌注,具体的内容我不是很清楚,但却关系到我们店里百十号人的生计。如果牌子倒了,不但这里的员工要被遣散,其他分店恐怕也要受到波及。现在桑老爷子过世,如果你又不肯接手。恐怕店子是要撑不下去了。”

  我知道桑老头是个桑霸天,没想到这里还有一个天王老子。人qíng要还,可是不是要用自己的命去赌,我顿时被搞得一个头两个大,不知该如何推托。倒是胖子的鬼主意多:“老胡,要不然你先去打听一下,到底赌的是什么,能保住店面当然是最好;万一保不住,至少努力过,他们也不能把你怎么样。”

  我说:“你这种行为是对大家不负责,我做事,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到底。”秦四眼连连说是,我说你激动什么,我还没答应呢,你再让我好好琢磨琢磨。

第十二章 天王老子(2)

  这时,院子里忽然响起了打斗声,我们开门一看,只见几个店里的伙计被人摔在地上,伤得不轻。一个叼着雪茄烟的年轻人从外面走了进来,身后跟了一溜的打手跟班。他扫了我们一眼,用一股王八家特有的痞子气问道:“我爷爷人呢?”

  秦四眼眉头一皱,拉开领带走上前去:“王大少,这里是’一源斋’的地方,请回。”

  小王八蛋跟他爷爷一个德行,不爱拿正脸看人,吐了一口烟,指着秦四眼说:“来人,收拾。”

  我和胖子一看这是要动手,憋了半天的火气终于有地方可以发泄,两人大吼一声,没等那帮孙子明白怎么回事,抄起摆在天井里的笤帚长凳一路砸了过去。要说这帮保镖,平日里做的都是欺善怕恶的勾当,估计已经很久没碰上像我和胖子这样不要命的打法了,一轮下来我们身上挨了不少硬伤,不过他们那边更惨,其中一个脑袋上挂了彩已经晕死过去。我本来以为秦四眼要吃亏,没想到这个读书人还挺硬气,跟小王八两个人从天井打到前厅,已经在地上滚成了一团。

  常言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对付这样的败类,就得抄家伙跟他们来硬的。店里的伙计被我们的热血感染,纷纷拿起家伙跟那群看似凶悍的保镖动起手来。

  ”你们这是胡闹,统统给我住手!”

  老王八一声狮吼,我们的耳膜都快给他震聋了。胖子捂着耳朵大骂:“他妈的这老头属驴的,嗓门也忒大了点儿。”

  我张大了嘴对他说:“这是内家功夫,看样子老王八是个练家子。”

  小王八正被秦四眼按在地上一顿好打,见他爷爷来了,急忙呼救。秦四眼看了王老头一眼,冷笑了一声,爬起身来,把领带系了回去。

  老王八看到自己的反动部队被广大人民群众打得落花流水,脸都气青了。我和胖子在暗地里比了个大拇指,都觉得这一仗gān得十分漂亮。

  老王八怒极反笑,走到我面前说:“好好好,不愧是老鬼找的好徒弟。哼,老子倒要看看,你如何把霸王印找出来。”说完拎着他那guī孙子的耳朵走出了大门。

  我问薛大叔霸王印是什么东西,他并不回答我们,只说果然英雄出少年,夸我很有桑老大当年的风范。秦四眼从地上捡起眼镜,笑道:“两位好本事,姓王的怕是这辈子也没有被人这样扫过面子。”

  我擦了一把脸上的血说这都是小意思,当年我和胖子在山区剿匪的时候,那才是真正的硬仗。跟山上的麻匪比起来,这帮少爷兵,奶还没断呢。

  闹了一宿,我们连饭都没来得及吃,胖子直喊饿死了。我的肚子也跟着不争气地叫了起来。薛大叔拍拍脑袋,一个劲儿地道歉,立刻让厨房准备了一桌饭菜。

  开席前,薛大叔先给桑老爷子上了一炷香,年纪大的人容易激动,才说了两句,又差点哭出来。我看着满桌的jī鸭鱼ròu,肚子里的馋虫一个劲儿地闹腾,急忙把薛大叔搀了回来。

  ”二爷,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的慌。来,您老先把这只jī腿吃了,补充点儿能量,回头再去哭的时候才有底气。”我顺势给自己也撕了一只jī腿啃了起来。薛大叔看着我们一个个吃得油光满面,抹了抹眼泪,接过jī腿说:“也好。咱们先吃饭,等吃完了,我再给你们讲讲当年的故事。到时候你们自然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心说坏了,又是个废话篓子。这些上了年纪的人,没事总爱找点儿机会跟人往事一下。长痛不如短痛,还不如现在就听他说完,回头睡一觉,明天早上再去找Shirley杨把事qíng解释清楚。

  秦四眼看出我的心事,给薛大叔斟了一杯酒:“薛二爷,我跟了桑老这么久,有些事qíng也是半知半解。既然王家的人今天已经下了最后通牒,您不妨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也好让我们心里有个准备。”

  酒一下肚,薛大叔的话就多了起来,他拍拍我的肩膀说:“小胡,这一次连累你了。当年桑老大和王老板年轻气盛,为了争夺掌门的位置,曾经闹出一场腥风血雨。他们的师傅为了化解这场恩怨便将掌门信物霸王印藏了起来,本意是希望他们能够齐心协力,同展宏图。哪曾想这一下,更是激起了两人的矛盾。好在后来王老板回了美国继承家里的产业从了商。而桑老大一直不曾放弃过寻找霸王印,这么多年来他到处收集古玩文物,就是为了找到掌门信物的线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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