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抓住她的双肩拼命地摇晃:
“冷静点!叶瞳,冷静点!控制好你的呼吸!”
叶瞳终于安静了下来,半晌,带着些哀怨说:
“什么‘降魔’,全都是骗人的,我们要死在这里了,那多。”
“不会的。”我坚定地说。
死亡的威胁反而令我冷静下来。
这条路已经被封死了,必须找别的出路。
我立即拉着叶瞳,以最快的速度滑下甬道。
dòng中都是沙地,我和叶瞳都只是摔疼了屁股,我立即蹿了起来,连身上的灰都来不及拍,就冲入了“圣室”中。
“你还记得我们避风的地方吗?”我用手电光照向左起第二间仓室,“这五个仓室,都能通到上面。只要我们能砸开这玻璃。”
我一脚踢在那“玻璃”上,巨大而清脆的回声响彻整个“圣室”,叶瞳捂住耳朵,而我则不停地踢着这要命的“玻璃”,它却纹丝不动。
几分钟后,我气喘吁吁地坐在地上,沮丧地道:“不行,我们穿的都是橡胶底的运动鞋。”
叶瞳如梦方醒,从背包里掏出一把全钢的小铲子,递给我,道:
“试试这个。”
我退后三步,摆好架势,竭尽全力将铲子向着“玻璃”掷过去。
“玻璃”上终于出现了一丝裂纹。
我们的脸上都浮现出欣喜之色,叶瞳再也不管那震耳yù聋的回声,与我一起狠命地踢着隔开两个仓室的“玻璃”,那一点点裂纹渐渐蔓延开来,终于,几秒钟后随着一声极具穿透力的声响,“玻璃”上出现了一个大dòng。
十几分钟后,我们又回到了地面上。
天已经全黑了,皓月当空,满天星斗。
我与叶瞳迎着戈壁上gān燥而迅捷的风,贪婪地呼吸着,在这一刻,生命在我们身上变得无比美妙。
等我回过神来的时候,才想起来,那极似“玻璃”的外壳,该是足够坚固到支撑飞船进行宇宙航行并且穿过地球大气层的,竟然会给我们以钢铲生生敲破,虽说这飞船在地下不知埋了几千几万年,或许外壳受到侵蚀,但人在危急关头爆发出的潜能,真是巨大。看看手上的钢铲,铲面竟已经弯曲得不成模样。
当晚,我与叶瞳回到了德令哈,一路上,我们死里逃生的欣喜心qíng渐渐变得沮丧。
这次探险,我们一无所获,既没有得到什么“神器”,也不知该如何“降魔”,甚至连“恶魔”在哪里、是什么都毫无头绪,也不知数百、甚至数千年前的“勇士”是如何做的。
我们在德令哈的宾馆中租了个房间,在吃过晚饭,换下一身衣服,洗去满身尘土之后,我们决定拿出羊皮卷再研究一下,毕竟我们只用到了其中一张,还有四张呢。
而羊皮卷已被我们探险时的粗bào动作弄得四分五裂,在我试图将其重新拼起来的时候,发现在最后一张羊皮的背面还有文字,而粗心大意的我在研究羊皮卷的时候却没有发现:
“入我圣室,取我圣石,托素以南,投于妖山,石之所存,魔之不生。”
托素以南,妖山。
难道是白公山?
古村落遗迹、地下的外星人基地、白公山,自此,德令哈附近的三大神秘地点已连成一线。
“可能是政府也发觉了一些蹊跷,白公山已经被封了。”我道。
“先不管白公山,我们先拿到‘圣石’再说。”叶瞳道。
(4)
“‘圣石’,到哪儿去找?”
“这儿不是写得明明白白的吗?‘入我圣室,取我圣石’。”
“可是‘圣室’里什么都没有啊,除了那个柱台……”
“就是那个柱台。”叶瞳一旦脱离了危险,就显出她女孩子心细如发的特质来,“你还记得那柱台上有一个和‘圣室’外面的图案相同的蜘蛛图案吗?既然外面那个是开启‘圣室’之门的机关,那柱台上的,想必就是开启‘圣石’存放之处的开关了。”
于是我们决定,第二天一早,再探“圣室”。
叶瞳又恢复了她志在必得的样子,好像完全忘记了就在几个小时之前,她还差点为这个传说送了命。
或许三百年后,我们也会成为“德米尔希”族人竞相传颂的“降魔英雄”呢。第五章 梁应物
(1)
次日一早。
当我们赶到“圣室”的入口的时候,那里已经变得像一个集市一样热闹。
大型挖掘机的轰鸣声,二十几顶帐篷,大批的设备与车辆,以及忙碌的人群,还有如白公山地区那般的铁栅栏与卫兵,这些仿佛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一般令人难以置信,如果不是我和叶瞳昨晚还在这里有过出生入死的经历,我们一定会以为自己找错了地方。
于是我们装做路过的旅行者,试图接近“圣室”的入口的那个山丘。
而在近十几米的地方,我们就被喝止了:
“哎,那两个人,说你们呢!这里已经被封锁了,不要走过来!”
“帮个忙,我们的水喝完了,借点水喝行吗?”叶瞳喊道。
“别再往前走,不然我不客气了!”卫兵丝毫不为所动。
我忽然大叫道:
“梁应物!”
梁应物是个我认识的人。
更确切些来说,他是我的高中、大学时的同学。
再确切些,他是我认识的人当中我惟一承认是“天才”的人。
高中时,他是我的同桌,得益于他优秀的数学、物理和化学,像我这样对理科超级不敏感的人也可以在平常的测验中轻易地混到八十几分。
高考时,他与我一同考进了名校F大,我学的是新闻,他修的是生物工程。我在新闻学院度过了四年碌碌无为的大学生活,而他却成为了生命科学学院的一个神话——他不但所有的本系科目都可以轻松解决,连课余选修的大量化学系与地球物理系的科目也全部都是优秀。在他毕业出国之后,我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这个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我再次遇见他,则是在四年之后的一个极不寻常的事件中,那次意外相逢几乎完全改变了我的生活,我除了得知他在三年半的时间内拿到了哈佛生命科学博士与斯坦福核子物理硕士之外——那还不是令我最惊奇的,更重要的是得知了“X机构”的存在,自此,我就再脱不了与这个神秘机构的千丝万缕的瓜葛了。
但老实说,梁应物这个人,除了脑子超级好用之外,是个没什么幽默感的家伙。
此时此刻,在这个蕴涵了无数秘密的大戈壁上遇见他,反倒并不是一件十分令人惊奇的事。
“梁应物!”我大声叫道。
他朝我望了一眼,脸上挂了个微笑——显然是认出我了——走过来对卫兵说:
“让他们进来。”
“是!”卫兵恭敬地答道,看来他在这里还是重要人物。
“你还活着啊?混得不错啊!”我一边走一边寒暄道。
“我吗?呵呵,还是老样子。”他轻描淡写地道。
“你来这儿gān吗?看这工程不小啊,又是铁栅栏又是卫兵,架势不小啊!”我试图探他的口风。
“你不知道么?”他停下脚步,回头望着我道。
我耸耸肩,摊开双手。
“跟我来吧。”他又开始微笑。
在一个堆满尖端电子设备的帐篷中,他招呼我们坐下,并把助手都支了出去,拉上了帐篷入口的拉链。
这一动作令我有些紧张,我调整了一下坐姿,将左腿放到了右腿上。
“我想我们都不必互相隐瞒了,那毫无益处。你知道我们来gān什么,我们也很清楚你们来gān什么。”他一点儿都没变,还是那样单刀直入,毫无幽默感。
我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请他继续说下去。
“我记得我以前对你说过有关我的工作xing质的事。”他语气有些严肃,“我在B大生命科学院当老师只是个幌子,事实上我为政府工作,隶属于国家安全局第十支局——你大概可以猜到,其实每个大国的国家安全部门都有这样一个分支机构,专门从事超自然现象的研究。我负责的项目是地外生命与文明。”
这时我注意到叶瞳也变得有些不自然,她也调整了一下坐姿。
梁应物丝毫不理会这些,继续自顾自地说:
(2)
“第十支局,罗马字母为‘X’。”他耸耸肩,“其实我和我的同事们更习惯称它为‘X机构’——你大概看过‘X档案’吧。”
“有些事你可能还不是很了解,其实我们很早就开始注意你了,那多,如果你能看到我们其中一份档案的话,你一定会惊异于自己有多重要,在遭遇超自然事件的几率上,你是排名前十的重要人物。你有没有看过一部影片叫《不死劫》?与之类似,我们相信遭遇超自然事件的几率与个人的特殊体质有关,也就是说它在偶然xing中包含有一定的必然xing。当然,那不是我的研究范围。但我想你永远都没机会看到那份档案的,那是绝密的档案。”——说话的语气开始像个特工了。
“那你们是通过我才找到这里的了?”我感到先机已经被他抢去,我正试图扳回来。
“正是这样。在这里我该向你道歉,我们派人跟踪了你和你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