亡者永生_那多【完结】(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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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今这种赞誉却已经对我的心qíng变佳没任何帮助。

    “范氏病毒此前从未发生过人传人的现象,这次是一个新的变种。如果是病毒骑士的试验,他一定是在试这个新变种的威力如何。可是,我觉得最关键的是王者和复仇,如果能把这搞清楚,就能猜测他的身份以及下一步要gān什么。”

    “我们进行过分析,病毒骑士称自己为王者,可能他自己有王室或贵族血统,也可能他对自己在某个领域内地位的形容,更可能是他自大的妄想。要收集资料,会有海量的数据需要被筛选,我已经建议jiāo给警方去做,毕竟他们要专业很多。但如果没有进一步的qíng报,我看警方也很难查出结果。”

    “可是把复仇作为限制因素考虑进去,会大大缩小范围吧。而且他是针对上海这座城市进行的复仇,一定有相当特殊的原因。”

    “可是,世界上没有哪路贵族和上海有解不开的仇恨,我们还想过是不是在警方扫黑活动中覆灭的黑帮头子,可那样的话,他的目的应该是夺回地盘,而不是毁灭城市。”

    “那也许他不是针对上海进行复仇。”

    “这就更难判断了。”梁应物叹了口气:“这不是我们擅长的方向,看来与警方的合作是必要的。你这里,也请多留心,如发现有异常,请快告诉我。”

    最后我并没把受到袭击的事qíng说出来,没一点线索是抓不到袭击者的,说了也没用。我觉得这并不能算有用的线索,说出来只是徒令事qíng更加诡异。

    或许真的是一种警告吧。

    当然,我也没把何夕的事告诉梁应物,我想她不会和此事有关。

    何夕没有来,是不是陪范海勒去了?我徒劳地听了几首爵士,靡靡之音对我此刻的状态没有一点帮助。推开门走出去,我转到了旁边的另一家酒吧。这家“BABYFACE”是这条街上人气最旺的场子之一,我被前后左右的人推搡着,他们的身上有闪动灯光斑剥的投影,他们的眼神迷离,气息火热。

    可我依然感觉孤独。

    一种被巨大惶恐紧紧攫住的孤独,当看到身边所有人都尽qíng享乐的时候,感觉犹甚。我走到街道上,看着这座城市。这或许就是末世qíng怀吧,我想。

    之后,美国宣布那是战争。以范氏病毒为武器攻击城市,其结果将比两幢崩塌的大厦更惨烈。有多少人会死去?几千人?不,绝对不止。莘景苑最先受感染的是个老人,他在最初的几天很少活动,从未出过小区,结果是三幢楼被感染。只要想一想,仅仅在地铁上投毒,上海一天的地铁客流量是多少万,在亢奋期的四十八小时内感染者又会接触多少人,他们的家人、同事甚至路人……那会是怎样的数字,几十万?几百万?我有多少朋友会活下来?我自己能活下来吗?

    这些人的生命取决于什么?十分之一的机率吗?

    诺查丹玛斯的预言说一九九九年人类毁灭,然后是二零零零年世界末日之说,那时虽然觉得极不可信,心底还是会有些许异样。而现在这座城市的毁灭,却有足足十分之一的可能!我自诩胆大,仍不由颤栗。

    梁应物把这十分之一告诉我,他或许是期望我能gān些什么,哪怕把机率变成百分之九点九九。可我完全不知道能gān什么。追查病毒骑士我帮不上忙,每天的活动是家——莘景苑——酒吧——家,这样能发现什么吗?

    回家的路上我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是杜琴打来的,就是我曾经采访过的芮金医院护士。

    她问我是否把内参写完了,希望能传给她看看,她想保存。作为一个亲身经历这样惊心动魄(至少对她而言是)事件的人,有这样的想法很正常,可惜,我当然没有这份内参,也并不准备为她写一份,其中有许多关节,她显然是不适合知道的。

    我只能再次用谎言遮掩,我说内参是有保密级别的,不能提供给她看。

    她显得有些失望,我只能在心里说声抱歉。

    她最后说到了何夕,以令我极其意外的方式。

    “你朋友她没什么事吧,就是上次陪你一起来的那个小姐。”

    “啊?”我一头雾水。

    “我今天傍晚在医院里看到她了,她脸色不太好,似乎在担忧什么。不好意思,原来你不知道,我太多嘴了。”她在电话里道歉。

    “哪里,谢谢你告诉我。”

    她又去芮金医院gān什么?挂了电话我想。

    难道对程根和程伟平,她有了新的发现?有哪些东西被我忽略了?让她脸色这么差,会是什么呢?

    一大早我就去了芮金医院。我要搞清楚何夕到底在做什么。直接去问她的话,以她的不合作态度,是不会有结果的。

    让我意外的是,林医生居然说何夕并没有找过他。这是怎么回事?何夕在这座医院jiāo谈过的人不是只有林医生与杜琴吗,难道她要调查什么,还能绕开这两个人?

    “你昨天看见何夕的时候,她正往哪里去?”我找到杜琴后问她。

    “门诊大厅,她应该看完病正往外走。”

    “什么?看完病?”

    “应该是吧,我看见她拿着病历卡了。”

    我立刻意识到自己被误导了。她第一次来上海,如果要看病,的确是会选择芮金医院这家曾经来过,又名气极大的医院。

    她得了什么病?这应该属于她的隐私吧,是不是不太好去调查……这个念头只在我心里闪了闪,就消失不见。

    调阅别人的病历,以杜琴和林医生和我的关系,当然不可能帮忙。我找到了老贺,他一口答应,给我泡上茶,我让在办公室安心等着。

    现在每个病人医院都有电脑的简单存档,只要有人帮忙,查起来并不难,最多是到相当科室再问问医生。

    只是老贺居然过了近一个小时才回来。

    “你那个朋友昨天一早做了一大堆的检查,都是加急要当天出结果的,我跑了好些科室才搞清楚。”老贺说。

    “唉呀,太辛苦你了,那她是……”我心里一沉,什么事要做那么多检查。

    “其实没病,她大概对自己的身体太敏感了,以前又没经验。她怀孕了。”

    “怀孕?”我愣住了。我进行了无数的猜测,就没想到原来是怀孕。

    “是啊,才两三周。一般人这么点时间都不会有什么感觉的,所以我说她敏感。”

    哪怕说何夕得了范氏症就要死了,都不会这么令我震惊。

    范哲昏迷有三个多月了,而且他一直把何夕当妹妹,多半还没发生过关系呢。何夕这样的xing子,又怎么可能和别人。难道是qiáng迫?

    随便和老贺说了几句,我告辞出去。走出医院的时候,“何夕被qiángjian了”这个念头像条吐信的毒蛇不断在心里“丝丝”作响,怎么都压不下去。

    两三周,照时间上说是她来上海前后。后是不可能的,她一直都……

    我突然停住脚步,仿佛有人在后面喊叫什么,但我完全被自己的想法震骇了,身边的一切都像是另一个世界,和我浑然无关。

    何夕来上海的第一个晚上,是和我在一起渡过的!在同一个房间,同一张chuáng,我们都喝醉了!

    我的孩子?难道说那竟然是我的孩子!

    一种突然其来的莫明冲动让我急步,甚至小跑着往医院外去,我得找到她问清楚!

    我跑得越来越快,我听到耳边呼呼的风声,周围的人都以怪异的眼神向我望过来。

    他们在奇怪什么?一个人在街上疯狂地奔跑吗?这还不是我最快的速度,这一刻,我要发泄,用我所有的jīng力!

    是喜悦,苦恼,还是困惑?我完全没有准备好。虽然我被何夕完全迷住没错,但这下子算什么?他妈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一个行人挡住了我,我飞速地绕过他,可是有越来越多的人挡在我奔跑的前路上。我迫不得以放慢了脚步,最后停下来。

    “你们在gān什么?”我一把甩开一个试图抓我领子的手臂,怒气冲冲地说。

    这时候我才听见后面的大喝声。

    “站住!”

    我刚扭回头去,就被后面追上来的几个人按翻在地。

    我当然奋力反抗,却立刻挨了好几下重的。这几个人的身手都不错了。

    “老实点。”一个人吼道。

    怎么是这样的口气,然后我才发现,他们都穿着警服。

    我放弃了反抗,侧着脸被按在地上,很快被上了手铐。一个人这时才气喘吁吁地跑上来,我的脸紧贴在冰寒的地上,一双粗陋的棉鞋站在旁边。我看不清他长什么样子,只看到他伸手指着我,说:“就是这个人!”

    警车很快就来了,我被推了上去。警车我坐过好几次,但戴着手铐的是第一次。

    “为什么抓我?”我问车上的警察。

    “装什么傻!”其中一个不屑地斥道。

    “我真的不知道,你们抓人总得给理由吧。我是晨星报社的记者,我没做过任何违法的事。”

    “哟呵,还是个记者?你自己心里清楚,没违法刚才怎么跑得这么起劲?”

    “刚才那是……”我语塞。刚才自己的qíng况,的确很难对这些警察说清楚。

    “没话了吧,待会到了局里给我老实jiāo待!”那警察撂下这句后就不再理我。

    “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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