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病了吗,要不要改去医院?”前面开车的司机说。
“不用。”何夕出声说道。
她的手动了动,但我握得更紧了。我们两个人的手都很冷。
“没关系,我已经好一些了。”何夕轻声说。我感觉到她的手渐渐放松下来。
“这样不行的,要不你先回日内瓦做全面检查,该开刀就开刀,这边有什么进展我会第一时间给你消息的。”
“不,我说过,我要亲手揭开这个秘密,哪怕付出任何代价。”何夕看着我的眼睛说。我感觉她的手好似微微回握了一下,然后抽了出去。失踪
失踪(1)
闭上眼,我看见何夕那张苍白的脸。
沉沉睡去。
特事处的效率极高,到次日中午,第一轮调查的回报就已经出来。
有新的进展了。可是当我们透过迷雾真的看到了些什么的时候,却发现形势变得更糟糕了。
特事处调出了海勒国际所有高级雇员的名单,协同同际刑警组织,连夜彻查名单上所有人近一个月的出入境记录。结果发现,有一个人在今年十一月十日从中围上海浦东同际机场入境,用的是旅游签证,至今没有离开中国的记录。
而十一月十三日夜间,苹景苑第一个范氏症患者死在自家屋内,推算下来,他应于十二日染上范氏病毒。
这个至今还在中国,甚至极可能还在上海的海勒国际高级雇员,名叫赵自qiáng!
就是范哲发病时存他身边,却声称什么都不知道,只是给范哲送咖啡的那个赵自qiáng。
特事处随即电话联系海勒国际总裁办公室,一个秘书表示赵自qiáng属于停薪休假,并不清楚他具体的去向。
几乎在同一时间,上海最好的私人生物实验室之一,荷氏基因实验室在接受警方询问时表示,该实验室于十一月十五日至十一月二十一日租借给一名男子,租借期间实验室对外封闭,没有人知道他在进行什么实验。
虽然这名男子报出的名宁是“周志平”,但他的外貌,据描述和赵自qiáng十分吻合。
随后在荷氏基因实验室附近,有目击者称看见过一辆白色依维柯开进实验室的专用地下车库。
各种迹象都表明,赵自qiáng和伦勃朗与莘景苑爆发范氏症有着直接的联系,警方已经印了许多份赵自qiáng的照片,在莘景苑小区内和小区附近找居民进行辨认。
《东方早报》的副刊编辑收到病毒骑士的填字宣言“实验已完毕,王者复仇即将开始”是在十一月二十五日,其中的“实验已完毕”,让人第一时间就联想到赵自qiáng四天前存荷氏基因实验室里结束的神秘实验。
坐实了赵自qiáng嫌疑的,是国际刑警组织在下午对日内瓦海勒国际总部的一次突击搜查。结果发现存内部电脑的原始文本里,赵自qiáng前往中国并小是几小时前范海勒声称的“休假”,而是“公务”!随之而来的另一个惊人的消息——范海勒不见了。
何夕听到她养父失踪的消息时,默然不语。
我们存心里都有过这样的猜测,很遗憾它被证实了。
曾若有若无悬挂在这座城市上空的恐怖之剑,已经露出了它狰狞的锋刀。
现在光凭特事处已经无法应对这个案子。当病毒骑士上升为真正的威胁,这个案子的xing质迅速升级,毫不夸张地说,这是共和国建国以来要面对的最严重的城市安全案件。下午两点钟我得到郭栋的消息,升级版的病毒骑士专案组,以市公安局局长领衔,特事处原调查组为核心,调集市里所有可能调动的警力,撒开了一张人网。
城市已经在血海边缘了,一千七百万人的鲜血汇成的海!
老实说,虽然赵自qiáng很小心地抹去了大多数的痕迹,以特事处人员的能力,以及能调动的人力物力,在茫茫人海中找到他并不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问题是时间。
病毒骑士还会留给我们多少时间,他打算什么时候发动致命一击,万一他发现自己处在危险中,会不会立刻发动袭击?
要知道他完全可以把自己变成人体炸弹,在身上带一些装着范氏病毒的易碎容器,被警察抓住之前往人群里一扔¨…我在莘景苑的采访已经结束了,这是上午我到莘景苑的时候,欧阳局长正式通知我的。
“下午我想回趟报社,你怎么样,不会想继续在莘景苑一直到封锁解除吧?”我问何夕。
“当然不,我已经没有待在这里的任何理由。整理完伦勃朗的东西之后,我就回宾馆。”
“你就准备住在宾馆里等警方的消息吗?那样的话还不如先回去,不是都一样吗?”我想劝何夕先把自己身体的qíng况查清楚。
“不,我想赵自qiáng要动于的话,时间不会太长,而且,我想亲手把他找出来。”
“你……不会有什么线索了吧?”我疑惑地看了,她一眼。
“你先去报社吧,真有线索我给你打电话。”
她不会又想单gān吧,我心里嘀咕着。
几个星期没去报社,新闻中心里繁忙依旧。
我拿湿布擦了遍桌子,宗而看见我回来,一睑笑容,快步走过来。
“回来啦,那多,怎么样?”
“该采的都采了,接下来能不能发该怎么发还得等候命令。”
“正好正好,我还愁着呢你就回来了。”
“怎么了,说得我像天降神兵似的。”
“复旦新闻系搞了个活动,请上海各报社出些年轻的优秀记者去做演讲,这也是好事,要知道现存实习生的素质一年不如一年,写出稿子要改好几茬儿。”
“和我有什么关系?我才刚回来,肯定不是叫我去吧。”
“怎么没关系,怎么没关系。”宗而急了,“哎呀!他们让我去,我哪行啊,一来我哪算是年轻记者,又不在岗位上,再说我那口才,往台上一站不是丢脸吗?”
“不是吧主任,我看您挺能说的。”
“我有演讲恐惧症,不行的不行的。本来你是最合适的人选,就是因为你不在才落到了我头上,现在你回来正好。说起晨星报社的年轻记者,你绝对是头块牌子,连这样的采访都让你去了,牛阿,再说你又能说……”
“得得。”我打断他,“说吧什么时候。”
“明天下午一点半在复旦。”宗而露出了轻松的笑容。
“什么,明天?”我大叫。
宗而已经走出好远,回头以嘉勉的口吻对我说:“那多,你绝对没问题。嗯,这段时间你也辛苦,不用这么早回来上班嘛,明天说完了,再休息个一两天,呵呵呵呵……”
我摇了摇头,坐回椅子上。
和无数的人打过了招呼,正用手支着下巴回想着自己这几年记者生涯里有多少光荣事迹可以拿出去炫的时候,手机响了。
“有没有时间去哈尔滨?今晚。”何夕用淡淡的口气问,好像是在问我晚上有没有空一起去喝咖啡一样。
“今晚?”我苦笑。
“那我一个人去。”
“刚刚答应别人明天去做一场演讲。是不是赵自qiáng的线索?他在哈尔滨?要不我去把演讲推了。”
“是和赵自qiáng有关,但现在还不知道是否对这个案子有意义。既然你先答应别人就不要推掉了,很可能我也是徒劳无功。我会买晚上七点四十飞哈尔滨的机票。你现在过来的话,我可以和你简单说下qíng况。”
“好,我立刻过来。”
到芮金宾馆时四点半,何夕已经整理好行装了。
“到那儿你保持开机状态,我会给你打电话的。”我进门就说。
“你不是知道我没……”何夕说了一半就停了下来,因为我已经拿出刚买的诺基亚6111开始快速充电。.“很漂亮的手机。”何夕耸了耸肩膀说。
我想我早该这么gān了。
失踪(2)
“说说吧,为什么去那里?”
“赵自qiáng是十一月十日来上海的,不过我却知道他在十月初还来过一次中国。我想郭栋应该很快也会查到这个。”
“他去过哈尔滨?”
“是的,我下午打电话回海勒国际确认过了。十月初在黑龙江一个叫石人城的地方,有一个农民因范氏症而死。每发生这样一宗案例,海勒国际都会派人到当地了解qíng况,机构那次就派了赵自qiáng。但他很快就回来了,那里后来也没人再次感染范氏病毒,所以是不是和这次的事qíng有关,我也拿不准,只是想去看一看。”
“石人城?离哈尔滨远吗?”
“应该不到一百公里吧,我今晚飞到哈尔滨,明天一早就去石人城。,”
“你有更进一步的线索吗,虽然那儿肯定是个小城,但你就这么去怎么找啊?”
“我知道是石人城下面一个叫前沟村的地方,一个小村子,如果有人因为范氏症而死,肯定是个大新闻,不会找不到的。”
“嗯,不过你得小心点,中国各个地方有各个地方的习俗,人死得这么惨,也许当地居民会对重提这件事很忌讳。你又是个……,’我看了何夕一眼,“有问题记着打电话,过了明天我就没事了,需要的话我过来。,”
何夕笑笑。
“对了,一会儿我送你去机场吧,是虹桥机场吗?”
“是浦东国际机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