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前方的车动了,四人所乘坐的轿车也随着车流渐趋渐远。
与此同时,在昨天小武买烟的那个小卖部前,那小卖部的老板娘和几个中年大婶正凑在一起,低头议论着什么。
“那屋子真的租出去了?”
“是啊,我亲眼见他们搬进去的,其中一小伙子还来我这里买烟呢,出手还挺阔气,一次就买了两包玉溪。”
“有钱是好啊,但也得有命来花啊。”
“可不是,年轻人就是胆儿壮,也不先打听打听,就敢贸贸然搬进去。”
“嘿,马后pào了不是,这里除了几家土生土长的,谁知道乔家那些事啊,打听不对人也是瞎忙活。”
“要我说还是这乔老怪太可恶了,为了点钱就把别人往火坑里推,那些个年轻人好日子还长着呢,哪像他乔老怪都半截huáng土埋身上的。现在摊上了这档子事,我看他们也没多长日子咯……乔老怪连这种缺德事都gān,要遭报应的!”
“他早就遭报应了,你没见他无子送终吗?”
“就是就是。”说到这儿,众人纷纷点头称是,这时候有人见乔大爷从远处背着走往这边走过来,于是低声提醒了一句,这几个中年大婶便装成没事人似的,各自散开了……
是夜,小武和柳丝丝相拥躺在chuáng上,或许是因为昨晚那场请笔仙给闹得,凌菲儿的心qíng比较沉重,没有继续开展什么集体活动,所以四人回了小院之后,只是聚在客厅里处理了一些课程上的事,然后就各自回卧室了。
小武虽然抱着柳丝丝,脑子里却不由自主的想起凌菲儿那担忧的眼神,毕竟一起相处了那么多年,只是一个眼神,小武就能明白凌菲儿心中所想。说起来,自己和凌菲儿从认识到现在都有二十多年了,他们两家的上一辈就是一个院里的邻居,而且是关系特别好的那种,小武和凌菲儿同一年出生,不过在月份上凌菲儿要大小武一个多月,两人从小就在一个院子里玩到大,而且女孩子思维成熟较早,所以在他面前总是一副大姐头的样子。而小武却生来桀骜,不喜欢有人压自己一头,于是乎两人从小打到大。
一直到快上初中那会儿,小院面临拆迁,虽说有政府补偿的房屋,但谁又能保证住在自家隔壁的还是以前的好邻居?那段时间,整个小院里都弥漫着一股离别的伤感,也正在那样的气氛下,两个从小打到大的小家伙,感qíng升华得特别快。小武还记得,临分别的日子,他们各自把自己收藏的“宝贝”一股脑赠送给对方,看着凌菲儿一家把家具都搬上货车,然后上车时,任小武这个从来不哭的“男子汉”也终于不舍的哭出声来,追着货车跑一路摔一路,最终还是看着凌菲儿离开。
那时候,小武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着那个从小和自己打到大的“野丫头”了,也暗暗抹了好几次眼泪。谁知道没隔几天,小武搬到了新家,而住在自己隔壁的,居然是凌菲儿一家!原来,两家的大人早就知道这事了,小武的爸妈没有对他提起而已,却害得小武白白哭了好几次——这让小武有种上当受骗的挫败感。
而凌菲儿早从她爸妈那里得到了消息,不过没有告诉小武,以达到她“不可告人的目的”。于是乎,两人又一起打架,一起上学放学,一起读完初中高中,一起报考大学……直到多年以后,小武才明白,凌菲儿给他那些“宝贝”都是她玩腻了、或者玩坏了的玩具,而自己给她的却是他一直以来的珍藏,小武心里那个郁闷啊。不过那时候大家都长大了,也就不好意思再提这一岔。
这就是小武和凌菲儿青梅竹马的故事,远没有小说电影里面那么美好。没办法,现实是残酷的,凌菲儿怎么看小武不知道,反正小武坚定地认为这就是一段自己的黑暗史和抗争史。直到他十六岁时,那个没招谁没惹谁的夜晚,他自己好死不死的拉开了浴室的帘子,小武的人生终于跌进了深渊……
当然,人与人之间的感qíng是很复杂的,罗卡定律便道破了这世间的必然xing——“凡是两个物体接触,会产生转移现象。即会带走一些东西,亦会留下一些东西。”这条定律虽然说的是法医学,但用在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上也是一样,小武和凌菲儿从小生活在一起,虽然打架的时间比较多,但两人之间的感qíng,在长时间的接触与jiāo流中,变得极为坚固。
所以,凌菲儿心里有多担心,小武是明白的,但他外表却表现得毫不在意,还不时用话语冷嘲热讽,显得没心没肺。但实际上,小武这么做是为了让凌菲儿安心罢了。就算凌菲儿猜不到小武的真正用意,见到但小武这样的表现,凌菲儿在心理上也会不自觉的放松许多。可以说,两人的这种状态这应该算是一种生活上习惯,小武习惯了凌菲儿,凌菲儿也习惯了小武。
当然,这一切与爱qíng无关。
就在小武神游物外的时候,怀中的柳丝丝推了他一下,“你在想什么?怎么一句话也不说啊。我叫了你好几次,你都不回话。”
小武回过神抱歉的拍了拍柳丝丝的后背道:“没什么,胡思乱想来着。”不敢说自己刚才一直想的是凌菲儿,这要让柳丝丝知道自己抱着她的时候,心里居然还想着另外的女人,不管是谁都得发火——当然,直系亲属不算。
“胡思乱想也得有个主题啊,不会是想到哪个美女了?”柳丝丝眯着眼,一只手已经摸到了小武腰间的软ròu,大有一言不合就往死里掐的打算。
柳丝丝这副模样,让小武不由自主的想起网上对某一类女人的称呼——猫女。当然,这个猫女并不是电影里那个哈利贝瑞饰演的猫女,而是现实生活中的。有这样特质的女人在外人看来冷艳、高傲、自信、不可琢磨,而在自己的男人面前又是那么的温柔、乖巧,但如果你惹怒她,她必定会在你手上狠狠的抓上几下。
很明显,柳丝丝就是这样的女人。对付这种女人小武却有深厚的经验,于是满嘴放pào的说道:“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见今天晚上没有月亮,从没有月亮就想到了月食;然后又想到月食的形成原因,是因为地球挡住了太阳的光,想到太阳的光;我又想到这太阳都烧了那么多年了,说不定哪天就烧完了,那到时候所有太阳能的东西都白瞎了;接着,我就想到那个时候人类是不是会用另一种能源来代替太阳能……然后,我就在琢磨什么新能源能代替太阳能,结果就被你叫醒了。哎,差一点就想到了,我为全人类做贡献的愿望就这么在你手中落空了。当然,我不会怪你,当科学家多累啊,还是当编剧好……”
柳丝丝被小武这一阵胡言乱语给逗乐了,放在他腰间软ròu上的手也变爪为掌,她不轻不重的拍了小武一下笑道:“尽胡扯。”
“哪有,为全人类做贡献是我一直以来的梦想,我小时候还写过作文来着,我的理想就是长大了当科学家。”小武继续胡扯——其实他那篇作文写的是长大了当售票员,因为每次挤公车他站着售票员坐着,就这样还有钱收。这让当时的小武羡慕了很久……
“呵呵,你就胡扯吧,原来编剧系的第一才子就是这样胡扯出来的。”柳丝丝笑得很快乐,刚才因为小武没理她而产生的那一丝不快早就烟消云散了。
小武伸出小手指摇了摇,得意的说:“这是实力……不过话说回来,是你要我说刚才在想什么,现在又怪我瞎胡扯,你这样,我会很伤心的。”说着小武装模作样的捂着胸口,一副很受伤的样子。
“你到底在想什么,鬼才知道!”说到这里,柳丝丝突然顿了一下,略带惊讶的问:“你刚才不会在想昨晚请笔仙的事吧?我看你嘴上说得满不在乎,不会是心里怕得很吧。”
小武翻了个白眼道:“哪有,你觉得你男人的胆子就那么点儿大?”
“我看像!”
“敢看不起你男人,家法伺候!”小武说着,手掌重重的在柳丝丝的翘臀上拍了一把,柳丝丝哼了一声,面颊微红,两只眼睛顿时变得水汪汪的,火红的嘴唇一张一合显得极为诱人。前面忘了提一点,猫女还有一个特质就是敏感,不管是心理,还是……身体。
柳丝丝这副模样看得小武喉头发gān,低头就吻在柳丝丝的红唇上,长吻过后,小武目光灼灼的盯着柳丝丝,象在观赏一件jīng美的艺术品一般,柳丝丝只觉得全身发软,就这么紧贴在小武的身上,小武细细的观赏了一阵之后,小心的从柳丝丝的额头到眼睑再到鼻梁一路吻下去,生怕太用力而令这件艺术品产生丁点儿瑕疵。
小武把柳丝丝的耳垂含在嘴中,用舌头轻轻的挑动,引得柳丝丝的身体一阵颤抖,她闭着眼红唇微张,喉咙里发出一阵迷醉的呢喃。这声音听得小武热血沸腾,他翻身把柳丝丝压在身下,一只手滑进了她的长裙中。
片刻后,房间里传出一阵令人浮想的喘息声……
激qíng过后,两人拥抱着沉沉睡去。不知道睡了多久,房外响起一阵木摇椅晃动的“笃笃”声,随着这个声音,隐约传来一把幽怨缠绵唱腔:“……实可恨,张驴儿……”柳丝丝忽然睁开眼睛,她侧过耳静心聆听一会儿,却什么也没有听见,那唱腔似乎就这么陡然消失了,或许从来没有想起过,亦或者是从她梦中传来的。
柳丝丝心中有些不安,她推了推小武,小武半睁开眼睛看了柳丝丝一眼,伸手揽住她的腰,嘴里呢喃了几句,似乎在说梦话,随即他又闭上眼睛。
“小武……小武……”柳丝丝在他的耳边小声唤道。
小武一脸的疲惫,也懒得睁眼,随意浓浓的问:“丝丝,怎么了?”
“你听到没有?”
“什么?”
“不知道,刚才院子里好像传来了很奇怪的声音,但仔细听又没有了。”黑暗中柳丝丝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小武,小武揽紧她的腰,安慰的说道:“我没听到什么怪声啊,可能是外面起风的原因吧,别多想,睡吧。”
真是这样吗?柳丝丝睁着眼看着天花板,她还想说点什么,耳畔却传来了小武均匀的轻鼾声,她侧耳听了一会儿,没有听到其他的声响,心里也就释然了,也闭上了眼睛,很快就沉沉的睡了过去。
而就在柳丝丝睡去不久,屋外响起了木摇椅晃动的“笃笃”声,连带着,还有那个幽怨缠绵的唱腔唱道:……害人者,反害己,徒劳妄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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