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你真的中了桃花蛊了,整个人都疯掉了,看来短时间内请客吃饭的活都得你包了。”顺手把灯一关,邵东子脚都没洗就蹿上chuáng,美滋滋地开始规划谢楠的第二次压惊酒。
没过多久,谢楠在酒jīng的催化下似睡不睡的模糊起来,邵东子也正式躺下了,却听到下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如同老鼠在磨牙一样,难道谢楠这小子在啃指甲?于是摆动身子,晃了一下chuáng,那声音悄然消失,邵东子才郑重地闭眼。
寝室安静得只剩鼻息,于是那种微弱的,如同女人泣述的声音就分外让人惊异。邵东子猛地张开眼睛,仔细辨别这种要命的声音的来源,声音忽大忽小的如同自问自答,而来源正是下铺,好像谢楠在蒙头哭泣。
邵东子一下火大,小子唱完笑、笑完哭还就没完没了了。没好气地叫了声:“谢楠,睡了么?”
下面并没有答话,只是那声音霎时消失了,真是毛病。邵东子在黑暗中吐吐舌头,还没等收回去,那声音又来了,差点咬了自己舌头。分明还是从下铺传来的,再壮胆定神一听,微小的声音真的是个女声,邵东子脸上一阵阵发麻。
再次轻轻叫声:“谢楠,谢楠你没事吧?”然后使劲摇晃chuáng铺。
下面传来谢楠好像刚醒的声音:“gān吗啊,刚睡着。”
“刚才你哭了没有?”
“我傻啊,哭什么?”
“那别说话,我们一起听听。”
两人屏气静听,那声音却一时找不着了,谢楠听了半天却没有什么反应,正要张口骂人,只听到自己chuáng下传来那个倒霉的声音,关键是,那个声音一边在哭,一边在走动!感觉像是钢刷一般游走于自己的背脊。
再抬头一看,一张脸正模糊地挂在上铺邵东子的chuáng边,这一下谢楠没法控制自己的喉咙,嗷的一声叫起来,声音异常响亮凄惨。那张脸也剧烈地嚎叫起来,一个硕大的身影几乎是滚了下来,原来是邵东子在探头张望,被谢楠这一叫猛地把绷紧了的神经撑断了,跟着一起大声呼号起来。
顾不了周身疼痛,邵东子一个挺身,利索地爬上了谢楠的chuáng,qíng急下抱住了谢楠。
嚎完一嗓子,谢楠忙推开紧紧抱着自己的邵东子:“你搞什么背背山啊!”
“是你先鬼叫的!”邵东子远远地跳开,看着谢楠和他那张chuáng,退着身子,摸索着开灯。谢楠也慌忙爬起来,远离那个怪异的声音。
灯开了以后,两人仔细打量着chuáng下,隔着桌子研究到底下面有什么玩意。门猛的被打开了,来人叫唤着:“说过了让你们寝室不要在晚上唱歌的,没听懂么!”
多么亲切的声音,是人称包租婆的楼管阿姨!尽管平时都是要躲着走的人物,谢楠两人此刻却特别想拥抱这个四十出头的李大妈。
“我们没唱,是chuáng下有东西叫!”谢楠不无委屈地指指自己的chuáng铺,邵东子忙表示愿意做证。
“有东西,我怕是你们脑子有东西吧?”包租婆皱眉低下头去看。
这一低头,包租婆却没了唠叨,猛地直起身子,转头面对着两人,可是瞳孔却如同失踪了一般,翻起了两对白眼。然后用异常扭曲的动作一屁股坐在地板上,微微颤抖。
“嗷——”这回两人又齐齐叫上一声,连滚带爬地跑到走廊。
“这回出事了,包租婆她变成丧尸了。”邵东子声音变样了。
谢楠真的不想再去想这位大仙到底是在搞笑还是在说实话,只是坐在走廊上,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这几下折腾,倒是把整个楼层的几个寝室的人都惊起来,众人以唯恐天下不乱的心态三两下就爬将起来,往谢楠寝室集中。不消两分钟,几十人的大队伍就把整个房间围了个水泄不通。
只见包租婆这时候已经闭上眼睛,嘴里念念有词地说着什么,头随着说的节奏尚有起伏。众人慢慢靠上前去,打头的是学生会gān部秦绶,作为领导自然需要他来跟楼管jiāo涉。
包租婆好像听不懂人话了一般,依然自顾自地念叨着,脸色灰白,显得没有血色。
“包租婆鬼上身了!”人群中不知谁爆出一声,轰的一声,围观圈子集体往后跳了一两米。
“不要乱说,这个应该是癫痫发作。”秦绶定定惊魂,作为学医学的以及学生gān部,势必要稳定军心,说罢就要上前掐掐人中什么的,实施急救。
不料还没靠近,包租婆猛地张开双眼,用全楼男生都没办法想象的声音说起话来:“相公,奴家这是身在何处,你们看我做甚?”
京剧腔,发嗲,声线温和,无论如何不是那个粗bào的包租婆形象能发出的。秦绶刚要伸出的手触电一般收回,低低对着后面说了声:“妈的,这回包租婆真的撞邪了。”领导带大家缓缓往后退。
是报警还是叫救护车,大家开始纷纷议论,谢楠和邵东子两人站在最后面发呆,还好不是自己跑去探头看chuáng下。但是这样下去总也不是事儿,管理员大妈坐这里,一会儿学校保安来了怎么都没法解释,到时候扣个帽子说是邵东子吓的,准是吃不了兜着走。
包租婆依然在那里自说自话,众男生从最初的好笑变成了一种害怕,不知道该怎么好。又有人提出:“好像是huáng二仙上身了,俺那旮旯有人撞过!”听到这话邵东子倒是跟抓住了救命稻糙一样,连忙问道:“那到底怎么办啊?”
“找个跳大神的来,一下能治好!”
“这哪儿来跳大神的啊。”大家一致否决这个馊主意。
谢楠挤进人群,想定神听听包租婆到底在说什么,可谁知谢楠一上来,包租婆一下变脸一样凶光毕露,灵巧地蹦起来,扑向谢楠,谢楠马上闪开,一下靠上那个藏有东西的衣柜,奇怪的是她并没有就势扑上前,而是在不远处看着谢楠,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眼中居然流露出恐惧。
是里面的东西,谢楠脑中闪过这个念头。如果她是怕这件东西的话,那就更不能动了,就这样,谢楠紧靠着柜子,警惕地望着包租婆。
包租婆直瞪瞪地看着谢楠,或者说是望穿了谢楠看着身后的柜子,嘴里模糊地说着:“不是这里的东西,就不要放这里!”话语凶恶,而眼白翻动得更加厉害。
“什么东西!”谢楠试图装傻来蒙混。
包租婆叽叽的怪笑着,如同喘不上气一般,让所有人汗毛直竖。谢楠,包租婆还有围观的人就那么奇怪地僵持着,气氛粘稠。
秦绶躲在人身后试探xing问了问:“一起闹一闹,说不定可以吓走?”外围几人蹑手蹑脚地钻回各个寝室找来脸盘饭盒吉他等等,又悄然围上,只见秦绶一挥手,大家猛地敲起各色武器,没家伙的就大叫着,震天动地响起来。
包租婆正硬着脖子,困shòu一般嘶声低喘,周围猛地响起巨大的嘈杂,猛一转头,眼睛居然闭上了,而后失去了和谢楠对峙的劲头,软下身子瘫倒在地上,不再有动静。看来土办法也有点科学,秦绶又恢复了自信,过去猛掐人中虎口。
谢楠看着包租婆瘫倒在地上,终于算是松了气,顺着柜子坐在地上,看着包租婆确实已经闭上了双眼,才长出了一口气。
猛地,包租婆的眼睛又睁开了,狠狠地眨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个狡黠的笑容。这一切一闪而过,但是肾上腺的作用让这一切变得缓慢而真实,谢楠踢腾着双脚弹起来,再看看地上的包租婆,好像刚才只是一个幻觉,她正吐着白沫,人事不省。
趁着这个空子,邵东子开始扇风点火:“我说哥们儿,我们可得统一口径,要跟校方说包租婆是低血糖高血压晕倒了,要是说什么鬼仙上身,还不被辅导老师当我们在恶作剧,到时候不好脱身啊!”
有人搭腔:“是啊是啊,说不定包租婆真的就是癫痫癔症什么的!”秦绶一听,点了点头,周围一看领导表态,纷纷表示认同。
这一折腾,包租婆还真幽幽醒转过来,张开了正常的双眼。
“包……啊不李阿姨啊,你没事吧。”秦绶转好了身份,招呼两个人一起扶起包租婆坐好。
“我怎么晕过去了,刚才一低头就眼睛一黑,看来我是高血压又犯了。”包租婆缓缓回忆能记起的所有细节。
大家尴尬地笑着,还真没人去点破,说出之前发生的一切。
包租婆拍拍衣服站了起来,恢复角色,狠狠地看了谢楠邵东子一眼,却又说不上什么东西,憋了半天冒出一句:“你们寝室要注意卫生,你chuáng下好多破袜子!还有,不要再半夜唱歌闹吵了!”
谢楠邵东子听到这话跟得了大赦一样,点头哈腰地忙说一定处理,然后跟搀老太后一样,扶着包租婆下楼去。
回头看到大家尚未散去,邵东子说道:“刚才,包……阿姨说了,她高血压犯了,所以晕了,然后又肯定是伴随来了相应的癔症癫痫羊角风,没事的,没事的,大家睡吧!”说完拉过秦绶,谄媚地问道:“你说呢,秦主席。”
秦绶自然得意,忙附和:“是的,是的,没事,同学们,只是小意外,休息吧!”
众人一听戏完了,纷纷作鸟shòu散。
留下谢楠和邵东子独自呆在寝室,背靠背坐在chuáng上,只有他们才知道事qíng到底还有什么蹊跷。
两人看着天花板发了一阵呆,邵东子不无恐惧地说了句:“我们也去上通宵吧。”
“同意!”谢楠套上长裤就跑出寝室,邵东子也紧跟着跑出去。灯都不敢关上,带上门就跑。
宿舍楼下huáng光还是一闪,那只所谓的大huáng猫跳往黑暗中……第五章迷雾 第二天,两人苦脸相对地继续待在校园的长椅边,昨晚两人跑去网吧,找了个最热闹的位子,缩在沙发上勉qiáng就和了一晚,还冒着被人看做是GAY的目光,两人跟着别人一起上厕所。
“不能这样了!”邵东子蹲在椅子上,怒气冲冲。
“我怎么知道会这样,难道是江自渡那小子又在暗中搞鬼?”邵东子低头看着地面,在这个时候还能说什么。
“别说那个江自渡了,你有没有想过是那个东西?”
“那个东西?你的意思是它招出这些事qíng?”
“你觉得呢?昨天包租婆中邪的时候,跟我说这个东西不属于这里。”谢楠仰头看看天。
“唐老头说过这个东西并不普通,很可能邪门。”
谢楠无奈地叹了口气,当初接下这个东西倒是真没有好好想可能会发生什么,而且现在发生的也不是他所能想象得出的,真是不知道从哪儿来的冲动,就贸然拿过这个。唐生屏他是死了,不用理会现在到底在这个学校发生什么事qíng,当初要是问问他这个东西到底怎么处理,或者直接带去继续埋在古塔下面,也不至于现在这么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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