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市狩魔人_道门老九【完结】(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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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静无为,修仙问道。澹台师兄倒是自在的很呐!”

  “好说,好说。”中年道士微微睁开了眼,他挽了个规矩的道髻,白丝带扎着黑纱太极袍子,两道卧蚕眉,像是用笔画上去的;一双褐色的长眼,目光深邃。若是脱下这身装束,也不失为一个中年帅哥。

  “我是提前来庙里还愿的。”郑法融凑过头说。

  “我知道。”澹台灭明点了点头,似乎一切都在他的意料之内。

  “不过,你我年纪差不多,一声道友便足矣。不须唤我师兄。”他微微一笑,甩了下拂尘道。

  “那哪里使得?”郑法融赶忙摆手,看来这个中年道士身份不容他小窥。“澹台师兄在字辈上高了我三辈多,叫你师兄还算起来是我占便宜了。呵呵”

  “算了算了,繁文缛节你我就免了吧,对了,本地道教协会的事宜怎么样了?”

  “不瞒你说,每天都要打通上下级关系,跟那些官员打jiāo道还真是累得慌啊。有些事qíng表面上是说不得的,你得去稍微拨一下,各自心知肚明才是最佳效果啊。言到于此,还真是羡慕师兄你喔!至少没我这么……唉!”郑法融摇了摇头,倒起了苦水。

  “jiāo际公关,这也是你的专长嘛!人才自然要用在合适的刀刃上,才算不可惜。你为道教协会做的事qíng,大家都明白,也知道你的苦劳。你看像我这种木讷的人gān这个就实在不行,连最基本的台面都上不了。”澹台灭明安慰道。

  “不过这几年师弟你的名气可是上升了不少,前几天和听到香客们谈论到你呢!”说完他语带戏nüè,讥诮的瞄了下郑法融。

  “别……可别挤兑我了……我的水平你又不是不知道……半瓶子水到处晃悠,没准哪一天就碎了。”郑法融脸色cháo红,尴尬的回应。

  “师弟谦虚了。”澹台灭明也笑了,但笑容刚刚衍生到了嘴角,就僵直了起来,一双眼睛陡然爆出了一团jīng光。

  “师弟,你的气色怎么这么差?”他死死的盯紧了郑法融的天庭,将那个‘差’字的发音拖得老长。

  “怎么了?”郑法融对上了他的眼睛,一脸的不解。

  “你印堂上黑气缭绕,五官失神,似乎不是个好预兆。”

  “那……那该如何是好啊?”郑法融急了,他知道这位道士相术很是了得,给人解命十来九准,既然看出了问题就不会错的,难道真招上那个了?

  澹台灭明沉思了一会,像是在思考着对策。郑法融眼皮发跳,在旁边惊慌的如坐针毡。

  “别的先不用考虑,且容我一探!”说完,澹台灭明信步走到一座红彤彤的神位前,从香炉下取出了六枚被镇压着的清代铜钱,圆形方孔,绿色的锈迹斑斑驳驳,历尽沧桑。

  “你掷个卦象。”他伸出手,递过了铜钱。

  “好。”郑法融点头表示明白,然后接了过来,五指一拢再一松,随手往那半空里就是一投。‘叮叮叮叮’一连串脆生生的金属撞击过后,那六枚铜钱已经乖巧的躺在了水泥地上,三正三反,yīn阳参半,却不知是凶是吉。

  “咦?”看到这一幕,澹台灭明原本就纠成一团的眉头拧的更紧了。他瞥了眼郑法融,淡淡的道:“拾起来,再投一次!”

  “什么,再投一次?”

  “这不合规矩啊。”郑法融顿感大惑不解,他也研习过易经算术,自然知道这算卦历来都是一次定因果的,绝没有两次三次的道理。

  “我让你投你就投,这般动作自然是有原因滴。”澹台灭明连声催促道,语气焦急中透着三分惶恐。

  “那,好吧。”郑法融不qíng愿的摇了摇头。

  就这样,他连连投了三次,但令人匪夷所思的是:每次的结果都是三正三反同一个卦象,就像这些铜钱,一半只有正面,一般只有反面那样。

  “奇怪!”

  澹台灭明冉冉的背着手镀起了圈子,嘴唇紧闭,愁眉不展。而郑法融此时却如同被人在大冬天从头到脚淋了一盆冷水,面色青紫,坐在那儿,说不出一句话来,只有那两只手还停在刚才投掷的动作上,哆哆嗦嗦。他知道,这个叫澹台的道士以天塌不惊著称,在他的记忆里,对方还从来没有表现出如此惊慌过,他也知道,天下更没有如此诡异的巧合,三次卦象都是一模一样,看来他的命运已经板上钉钉了,不是平步青云,就是死无葬生之地!平步青云,哼哼,想都别想。那就只有……想到这,一条条冷汗劈头盖脸的淌下。

  第二十章 关帝庙疑云(2)

  良久,澹台灭明取回了那六枚铜钱,在手心上掂了掂,才迟疑不决的解起卦辞来:“二十四卦金钱课,分八八六十四门,此为第四十门:山风蛊卦!正所谓:卦中象如推磨,顺当为福反为祸。心中有数事改变,凡事尽从忙里错。”

  最后,他补上一句道:“切忌,出行无益,行人未回,走失难见,诸事莫为。”

  “啊?怎么会这样!”郑法融腿一软,膝盖磕到了水泥地上。一双眸子惊恐万状的望着澹台灭明,企图从他的瞳孔里找到答案。

  “师弟,如是我闻,这段时间你还是小心谨慎方妙啊!不然免不了血光加身,死于非命!”澹台灭明叹了口气,说话停停顿顿,带着很多顾虑,但还是吞吞吐吐的说了个大致。

  “这……能通过什么法子避过此劫难吗?”郑法融紧紧的攥住蒲团的一角,把布匹都攥的纠出诸多皱纹,牙关抖动。

  “我……怎么说呢?这卦象出奇的怪异,连续三次尽皆如此…就仿若冥冥中有一只看不见得手来cao纵的一般,闹得我也搞不明白了。”澹台灭明苦笑着摇了摇头:“反正切记:诸事不宜。”说完他瞄了眼安安静静躺在手心的六枚铜钱,心力jiāo瘁的道。

  突然,叠在最下方的那片铜钱在毫无征兆的qíng况下突地爆出了一团火花!紧接着从方孔中钻出许多若隐若现的黑色触须,细如蚊针,就像女子梳洗时掉落的头发一般。只一恍惚,那些触须就尽数缠满了澹台灭明的整只手掌!

  “啊!”

  澹台灭明脸色一白,手就如电打了般的刺痛,惊慌失措中来不及多想,第一反应就是赶忙将这堆铜钱甩脱出掌心,‘哔哔波波’铜钱激she在墙上,又弹回到地面,起起落落,直响个不停,当真有些珠落玉盘的味道。

  不过他到底是一方能人,关键时刻立即将右手手背弯成一个弧度,大拇指和食指相jiāo,呈‘紫府大道君咒’,飞速的点在了刚才被刺伤的手背,顿时,被触须刺伤的肌肤发出了一阵烧焦米饭的糊味,还伴有‘兹兹’的沸腾音符。一团黑色幻影不断的绕来绕去,但始终逃不开澹台灭明道教咒印的禁制,最终化为乌有。

  “荷……荷”澹台灭明喘了两口粗气,一抖系在腰板上的拂尘,警惕地巡视着四周,要找出始作俑者。

  “什么东西!”他短须颤动,声嘶力竭的呵斥道,回答他的是一阵揪心的摩擦声。原本亮如白昼的密室突地一片漆黑,转过脸来他才知道,那扇用作敞开通风的窗子,竟然在这危急时刻自动关闭了。

  要说这种窗子设计极为巧妙,应为作为机关的木楔安在了里面,所以也只有屋里人才能随意开合,但现在屋里除了自己还有郑法融,亦没有其他人了。那会是谁?

  无边的黑暗扩散在这间密室的每个角落,死神伸出利爪,紧紧的勒住所有人的脖子。

  咚,咚,咚,门外不断的有脚步声响起,却又没有推门进来的迹象。好象有人在“原地踏步”。

  “冤有头债有主,这时间也没有解不开的疙瘩。既然你来了,何不坐下说个明白?”澹台灭明眉毛倒竖,一指房门。似乎已经知道了来的是什么东西。

  没有人回答,但脚步声却真的停了下来。一时间,房间里沉寂的连一根针落下来都能听见,让人臆想连篇。

  门的把手开始扭动,好像外面有人在用钥匙开门……

  “好,那贫道也不怕你!”说完,澹台灭明不想再纠缠下去,当下拂尘一扫,雪白色的正气凛然的喝道:“清心远虑,安定其衿袍!”一道金光亮起,光亮铺洒在房内。

  以此同时,门锁‘咔嚓’一声,接着轻轻的被推开。一声明明灭灭的叹息透入心底。

  “咯咯,咯咯。”来自女xing独有的笑声若有若无,时大时小。一会儿飘忽在左耳道,一会儿又dàng到了右耳道,让人捉摸不透,毛骨悚然。随着笑声的扩散,一条黑漆漆的影子有生命般的爬到了墙上,可惜这里的光线实在太暗,屋里人睁大了眼睛,也只能隐隐的看清一件沾满血污的长袍,还有条瀑布般披下长发。

  “魑魅魍魉之徒怎么可能在关帝爷的道场里出入自如,你……你到底是什么东西!”澹台灭明两片唇儿发着抖,眼睛大如jī蛋,尖声的叫道。

  那件白袍子没有回答,只是对着澹台灭明慢慢的转过了脸……

  “啊!”澹台灭明眼球血红,连退了好几步方才站定,看他那扭曲的发青的面颊,刚才肯定看到了什么极端恐怖的东西。

  “咯咯咯咯咯……”

  “撇擦!”密室中大风忽起,悬在屋子正中的一卷杏huáng色八卦横幅立即掀的老高,正好隔在了那个影子和澹台灭明的中间……接着那影子慢条斯理的飘了出去,幽怨的就像一首伤心的歌。接着屋子里的大门毫无预警的再关上……

  “好qiáng大的怨气!”澹台灭明望着自己那两根已经被染成乌黑的手指,呆若木jī。

  “师兄,你……你看!”郑法融突然拿手指着墙壁,一张脸白如金纸,目光里满是被人捆绑住将要凌迟时的极度恐惧。

  屋子雪白的墙壁上,此时已经多了三个血淋淋的繁体大字:第一个!

  “我看到了。”澹台灭明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师弟啊,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说完,他从怀里摸出了一块绿油油的翡翠,递向郑法融。上面雕着关帝爷的半身肖像,时不时还散发出不易察觉的缕缕金光。

  “你拿着。”

  “嗯?”

  “这是贫道随身的物事,跟我沾染了十几年的念力,或许能对你有的一用,今日有难,就赠予你了,望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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