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会儿心qíng挺复杂,虽然不想来人是碧眼人狐,可是也不想遇到人。毕竟我们不是本村的,深更半夜躲在这儿,加上陆家老太爷的尸体,还不被认为是挖坟掘墓的小贼?幸好脚步声来到木箱前停下了,也没听到揭开棉被的声音,随后脚步声又再响起,这次是往后走了,于是心里松口气。
听着脚步声逐渐远去,我心里突然有种qiáng烈的念头,想要看看这人到底是谁,于是探出身子,从木箱左侧伸出脑袋瞅了一眼,瞬即把脑袋缩回去。就这么一眼,也看清了对方是谁,因为这玩意太好认了,正是碧眼人狐!
它全身赤luǒ,尽管只是个背影,那也是婀娜多姿,在绿光中显得特别诱人。你说大半夜的有哪个女人光着身子跑出来的?还能从两米多高跳下来安然无恙?并且绿色的灯光,是从脸部发she出去的,用眼睫毛想想都能猜的出,灯光绝对是那只碧眼产生的。所以这玩意一定是刚出土的碧眼人狐,我一时心底凉气狂涌。
幸亏有先见之明,我们用艾叶封堵了灵窍,闭住了呼吸,不然肯定被它发现。想要制伏这种凶物,光凭包里的镇鬼符以及一些简单的驱邪符,是搞不定的。因为今晚没料到会是一个人狐,所有东西都是按照两具凶尸来量身打造的,跟它硬拼,只有壮烈牺牲这么一个下场。
碧眼人狐随即跳出dòng口,走出了老宅,等它走的没了任何声息后,我们仨放开嘴巴,放心的呼吸。不过我心里却生出一股担忧,这玩意跑到村里,会不会祸害人?碧眼人狐是吃人的,它本身就是畜生,用女尸养炼成人,饥饿时要用人的血ròu来填饱肚子。可是现在我们跑出去,gān不掉它,反而会成为它腹中美餐。
我拿出手机看看表,凌晨两点了,虽然距离天亮还有一段时间,但它今晚估计会不遗余力的在找我晦气,顾不上去祸害别人。到了天亮,它不敢见阳光,只有找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那么明天就有一天的时间准备对付它的东西,到晚上把它引出来灭了。想到这儿,心里才稍稍放松了些。
碧眼人狐虽然走了,但我唯恐它去而复返,躲在供桌下面不敢马上出来。林羽夕和小胖见我不动也不开口,俩人乖乖都缩在两侧不出声。过了十几分钟,我慢慢爬出去,蹑手蹑脚来到dòng口下面,侧耳倾听良久,没听到任何声息这才彻底放心。
打开手电招呼他们俩出来,小胖脸色煞白的问:“来的是什么东西?”
我拿手电照着木箱说:“是一只狐狸jīng!”
“切,你糊弄傻瓜呢?狐狸jīng那是聊斋里的故事,人间哪有啊?”小胖还不信。
林羽夕也跟着哼了声说:“是不是不穿衣服,长的又特别漂亮的狐狸jīng?”
我一愣:“你咋知道的?难道刚才你也偷偷看见了?知不知道它就是埋在山上的那具女尸?”
林羽夕一听此话,吓得刚刚恢复血色的俏脸再次变得煞白,瞪眼说:“你个小坏蛋,别吓我好不好,知不知道我现在的心理承受能力特别差?”
小胖又没见过那女尸,还以为我在开玩笑,走过来拍拍我肩膀说:“小鬼,你这种吓唬女生尖叫又投怀送抱的手段,哥们我上小学的时候就经常使了。你的火候和经验太差劲,说成女鬼肯定有人相信,结果搞出一只狐狸jīng,还是不穿衣服的,你说你这话是不是挺白痴?”
林羽夕翻翻白眼说:“他本来就白痴。”
我不由苦笑,你们不信就罢了,其实真正相信了,也不是啥好事,晚上肯定做恶梦。我不再理他们俩,走回大木箱跟前,把棉被慢慢揭开,往里探头一望,顿时倒吸口凉气。老粽子下面压着一具gān尸,全身肌ròu失去水分,gān瘪的像跟火柴棍。额头上本来贴了张符,这会儿被老粽子后脑勺枕在上面,头发上的尸液正在慢慢把那张符浸湿。
小胖见我没话说,更加得意了,跟着走过来说:“我觉得鱼哥你人并不白痴,只不过有时候偶尔犯傻,这也不影响泡妞。你要吓唬小夕……不,是林经理……”这小子说着赶紧贼眉鼠眼的给林羽夕打个敬礼,后者很满意的点点头。“就应该说是女鬼啊,或者又来了一具僵尸,比如说木箱里的这位,它突然复活……”
这小子是属乌鸦的,我正琢磨包里没了镇尸符怎么办时,他刚好说到这儿,下面那具gān尸便有了动静,身子一阵震颤,让木箱发出咯吱咯吱瘆人的响声。
第81章 玉观音
这声音一响,小胖咕咚一下就坐地上了,林羽夕跑的比兔子都快,不是往外跑,而是躲在我背后,双手抓紧我的手臂。
这具gān尸看样子跟老太爷一样,都是属于“荫尸”。荫尸分两种,一种是gān尸,一种是湿尸,gān尸被称为“恨xing八煞”,湿尸被称为“恶xing八煞”。这种qíng况在民间并不罕见,很多都是坟地出了问题,造成尸身不腐,像老太爷身上有水分,指甲都长出了半尺多长。一旦形成荫尸,那便会祸及子孙,如果从棺材里跑出来,专吃后人,让自己一家死绝。
gān尸和湿尸的形成,又和坟地犯哪种邪煞来决定的。可是一家人出现俩荫尸,这还是见所未见闻所未闻的事。虽然不知道gān尸跟老太爷啥关系,但藏在自家地窖里,跟他的关系肯定非同一般。并且gān尸脑门上贴了符,那就是防范它跑出去回家祸害后人,从这方面上看,我怀疑应该也是陆家先辈。
思索间,gān尸张大的嘴巴,开始动起来,喉咙里发出嗬嗬闷叫,木箱被摇晃的更厉害。我赶紧叫小胖过来搭把手把老粽子抬出来,可是这小子吓得两腿发软起不来了。无奈之下,我只有一个人用力把老粽子抱出来放在地下,搞的一身都是尸液。
然后回过头,抓出一把糯米塞进gān尸张大的嘴巴里,立马跟喷爆米花似的,噼里啪啦的往外不住狂喷。同时它也浑身颤抖,七窍往外喷黑烟。僵尸最怕吃糯米,不管多高级别的玩意,吃了糯米就等同吃了剧毒,把尸气泄完就挂了。七窍喷出来的黑烟就是尸气,足足喷了几分钟,整个地窖都弥漫着一层黑雾,gān尸才消停下来。
我们仨又捂住口鼻,等尸气散尽才敢呼吸。我如释重负的松口气,心说这具gān尸倒是挺听话,没给我找麻烦。荫尸并不是好对付的,糯米塞入嘴里有时候会全部喷出来,形不成很大的损伤,如果是这种qíng况,那就够我们喝上一壶的了。
林羽夕带着哭腔问:“一会儿还有粽子没了,今晚啥时候是个头?”
我拍拍她的肩膀说:“这件事你可以问小胖。”
“问我有屁用,你直接说不得了?”小胖咧着苦瓜脸,看样子也差点没哭了。
我和林羽夕说:“应该不会有了,在这儿躲到天亮就彻底安全了。”边说话边将身子探入木箱,这其实是个简易的棺材,也不是棺椁。拿手电仔细照看gān尸,全身衣服基本上腐烂殆尽,露出全身漆黑gān瘪的肌ròu。它身上除了腐烂的寿衣外,没有任何陪葬品,不过胸前却看到一个暗红色的图案。
戴上皮手套,把腐烂的衣服碎片拨开,登时让我惊呆住了。gān尸胸口上的图案,是一条血红的鬼舌!
尽管随着尸体皮肤变成暗红色,但此刻在手电照耀下,依旧显得那么醒目惨厉。林羽夕见我脸色不对,她好奇心又重,伸头往里瞅了一眼,惊声说道:“鬼舌!”
小胖本来刚从地上爬起来,听到鬼舌俩字,吓得咕咚又一屁股坐在地下,说:“看来今晚没个头了是吧?”
我沉着脸点点头,跟林羽夕说:“这人死前中了七毒鬼舌,死后胸前印记还在,说明不是被毒咒祸害死的,而是没熬到七年头上,因为其他原因离世,鬼舌毒咒也就永远留在尸身内。它之所以变成gān尸不腐,是因为毒咒没有解开,让它死后也不能安宁。”
林羽夕看着鬼舌的印记,反倒镇静下来,叹口气说:“生死有命,苏承达没有中鬼舌毒咒,可他不是比我们死的早么,并且死的也那么惨。”
“你还对他念念不忘?”我说着又将鬼舌印记四周的衣服碎片划拉开,忽然看到喉咙里好像有东西,使喉结往外bào突出很高。
“哪有啊!”林羽夕慌忙否认,“我早对他……咦……那是什么?”她看到我用力捏了下gān尸喉咙,然后从张大的嘴巴里露出了一样东西,被吓了一跳。
我伸出右手食中两指,从gān尸嘴巴里夹出那件物品。像是一块石头,触手冰凉,由于多年遭到尸气熏染,外表涂了一层如同墨汁一样的污垢,一时看不出是什么。用皮手套将外表污垢擦净,竟然是一块淡绿透明的玉观音!
我们俩不由愣住,林羽夕疑惑不解的说:“陆先生讲的那块玉观音,是不是就是这块?”
我也拿不准,一来这块玉观音完好无损,二来也没在老太爷身上,这就难说了。或许,玉观音有两块,再说这种玉饰值不了多少钱,关键在于开过光没有,开光的观音像才有法力,不然就是普通之物。
小胖见我们俩拿着一块玉佩在嘀咕,便没了恐惧心,爬起来走到跟前,歪着脑袋左看右看,问林羽夕:“你是文物经纪人,能看出这块玉值多少钱吗?”
林羽夕把眼睛几乎凑到了玉观音上,边看边说:“这不是普通绿玉,通体透明,色泽均匀,其中似有水纹波动,价值很高的。”说着抬起头,见我们俩一头雾水,于是跟我们解释,这种玉叫“水泽玉”,是极其罕见的品种,她只见过一次,那是从古墓里挖出来的。这种玉有市无价,如果非要估个价,那也在百万之上。
小胖当时就惊呆了,我也怦然心动。百万是什么概念?我们摆一辈子算命摊也可能挣不了这么多。虽然现在土豪比比皆是,百万不算啥钱,但对我们这种穷光蛋来说就是巨款!
“那你的意思是,我们发了?”小胖楞了半天才说出一句。
林羽夕一把从我手上把玉观音夺走,笑眯眯的说:“现在是工作时间,发现了任何东西要上jiāo的。这块玉观音以后归我所有,不是我们。”
“不是,你不能独吞啊,这可是鱼哥发现的,就算你把ròu吃了,也要给我们留点汤喝。”小胖苦着脸说。
“好啊,是丁鱼发现的东西,没你什么事,你就不用喝汤了。”林羽夕把玉佩在身上蹭了蹭,满心欢喜的拿在眼前打量。
“有鱼哥的份儿也成,他这人厚道,我知道会分给我一点的。”小胖笑嘻嘻的讨好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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