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狄磊,你也别乱来,快把枪放下,万一走火了怎么办?”小胖吓得脸上变色,双手连摇。
“滚你吗的,走火也是打死你们,反正又打不着老子。”狄磊一脸yīn狠的神色,与之前温和亲切的他判若两人。
“靠,你骂我?咱们俩还是不是同学了?”小胖生气了。
“同你吗个头,你个矮冬瓜,从小我最讨厌你,现在也是,他吗的有多远给我滚多远,不然老子一枪也毙了你!”
小胖气的眼珠子差点没爆出来,咬牙切齿的说:“靠,你个狗尾巴小狐狸,你讨厌大爷我,那是因为小时候打不过我,总是挨揍。还老耍小聪明,暗地挖坑陷害我,但瞒不过老师那对水灵灵的火眼金睛,你这狗尾巴小狐狸都是老师给你取的!”
我们听完这番话,都忍俊不禁笑出声来。你说这小子也真能捅词儿,火眼金睛还能水灵灵的。
狄磊被揭了小时候的疮疤,怒不可遏,调转枪口指住小胖,大声骂道:“矮冬瓜,矮茄子,今天我就毙了你,让你当烂冬瓜,烂茄子!”
我见这小子勾着扳机的手指真的在慢慢用力,心说不好,搞不好他真会杀人。当下顾不上那么多,右脚往前猛地一踢,带起一片尘土扑到他的脸上,趁他闭上眼睛一霎那,我一个虎扑将扑倒。
他大爷瞎X的,忘了这是山坡,于是我们俩沿着斜坡往下滚去。狄磊被尘土迷了眼,看不到东西显得慌乱无措,我先夺了手枪,跟着用手掐住他的喉咙。山坡上树也不少,往下滚了十几米,被一排密集的大树拦住。
赖东南、林羽夕、小胖和花落此刻也跟着跑到跟前,一齐动手把这小子摁住。小胖骑在他身上,噼里啪啦的对他猛揍一顿,这小子手多狠啊,立马打的狄磊鼻青脸肿,顺着嘴角往下淌血水。
“服了吗?”小胖咬牙喝问。
“服了。”狄磊双手捂着脑袋回答。
“那就老实jiāo代……”小胖说到这儿,回头问我:“让他jiāo代什么?”
我差点没晕倒,你都不知道让人jiāo代什么,问个毛线啊?我直接对狄磊说:“你从头开始说吧,为什么会跟老黑头卖命?”
“对,从开头开始说,吗的敢露一个字,我让你变狗尾巴小猪头!”小胖说着又扇了他一巴掌。
狄磊看来从小被小胖打怕了,在他“yín威”之下,哪敢不说?他说自己十二岁那年父母双亡,成为了孤儿,是由老黑头资助上学,并且进入了警校。可是自始至终,从来没见过恩人长啥模样,每次都是老黑头把钱打到他的卡上,并不是亲手jiāo给他的。这么多年,他们倒是通过几次电话,可并没有什么真正的来往。
前天早上,几年没有联系的老黑头,突然给他打电话,叫他帮个忙。这个忙就是给我传递一个假消息,章平cháo父女被通缉,把我们困在德阳山上。恰巧小胖来找他,正和他的心意,于是通过小胖的嘴跟我说,这样我们容易相信。之后,他又按照老黑头的吩咐,骗小胖说警察要搜山,bī我们进入太监坟一带。而后老黑头又说人手不够,让他上山帮忙,前晚他确实就在我们附近埋伏,小烟狸杀死那人时,他是亲眼所见。所以我提到这事,就吓得脸上变色。
老黑头受伤,陆jīng岳和边弘铭又死了,现在他被推到了一线,早在这儿等着我们过来,想要诱骗到他们埋伏地点,一举成擒。可是他没想到的是,被我这双水灵灵的火眼金睛给识破了。
林羽夕问他老黑头到底什么来历,长什么样子,这小子摇头不知。别看到了德阳山,一直受老黑头的安排去行动,可全是电话指挥,仍然没能见到老黑头本人。我们不由暗暗称奇,这老黑头真是个人物,把这么多人玩弄于股掌之间,而竟然谁也没见过他。
小胖从他身上起来,问我怎么处置这小子。我心说能怎么处置,只能放人。再说要找老黑头,他目前是唯一的线索了。当下跟小胖使个眼色,意思让这小子滚吧。
“狗尾巴小狐狸,我们放你一条生路。以后不要再帮老黑头害人了,不然大爷我见你一次扁你一次!”小胖瞪眼冲他挥挥拳头。
狄磊一听要放他走,爬起身往山下就跑,都忘了要回他的手枪。我叫住他,把弹夹退下来取出子弹,再把空弹夹装上,将手枪丢给他。不能给这小子机会,反咬我们一口。
看着他的背影,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又大声叫住他问:“上次苏承达的案子,你肯定也受老黑头命令去参与了,那一切是不是都是老黑头搞的鬼?”
狄磊现在跑远了,便没那么怕我们,嘿嘿冷笑道:“我不会再告诉你们真相,不过可以跟你说个秘密,苏承达不是亲生的,一切都是个yīn谋。哈哈哈!”
小胖一瞪眼珠子骂道:“狗X的,你敢不说,我打死你……”说着一捋袖子往下就追。
狄磊吓得收起笑容,转头往下就跑,结果一不留神被石头绊倒,连滚带爬的往山下逃了。我把小胖喊住,狄磊毕竟是警察出身,就小胖一个人过去未必打得过,再说这小子跑起来真像兔子似的,追都可能追不上。
我们带着郁闷的心qíng下山,狄磊告诉我们没见过老黑头,十有八九是谎话。还有苏承达这件事,他是不是苏家亲生无所谓,可为啥会是个yīn谋呢?
小胖跟我心思不同,他郁闷的是被狄磊利用,自己竟然没半点察觉。花落也为此疑惑不解,问我怎么发现狄磊是骗小胖的,并且还猜到这小子是老黑头的人?
我笑了笑说:“这很简单,第一,做警察的,给朋友泄露警局内部消息,敢用自己手机打电话吗?第二,如果警察真是上山搜捕,肯定规模很大,不可能听闻不到一点动静。第三,狄磊身上的衣服,的确是个很大的破绽,他当时一定在太监坟一带激烈奔跑过,才会出现的这种qíng况。若是单单寻找我们,用得着这么急吗?并且我在提到太监坟的时候,他的眼神里出现了恐惧,说明前晚那人被小烟狸杀死时,他就在附近,然后疯狂逃命,整个人才会变的这么láng狈。”
林羽夕挠挠头问:“还有吗?”
“有。第四,他让我们躲起来就算了,为啥要带路呢?还指明躲进太监坟,那可是老黑头的老窝,分明是送我们去死的!”
“还有吗?”林羽夕又问。
“有。第五,我是瞎猜的。第六,我仍然是瞎猜的。第七,我仍仍然……”
话没说完,屁股上挨了一脚!
第127章 殡仪馆
中午前我们下到山脚,进了磨口村。这个村名是有来历的,之前叫做“魔口村”。因为德阳山从这儿往上看,黑压压的原始森林,加上奇形怪貌的山体,好像一张魔鬼的脸孔。到了山脚村子这儿,又是一个半圆形的山坳,整个村子就像座落在魔鬼嘴巴里一样,于是得名为魔口村。
解放后,破除一切牛鬼蛇神,于是就改了村名,叫“墨口村”。可是后来一想,墨是黑的意思,那不是黑口吗?还是不吉利,又改成了磨口村,意思是大山如同磨盘,村子就在磨盘口上。而磨盘形同古代钱币,那便是钱口了。这村名一出,皆大欢喜。
我们在山上折腾了两天两夜,比狄磊模样好不到哪儿去,进村后,遭到不少村民诧异的目光,好像都在看野人似的。要不是跟着赖东南,怕是把我们当乞丐给轰出去了。
赖东南有两个儿子,花落那小弟叫赖马星,是大儿子生的。这个小孙子是二儿子膝下之子,叫赖马泰。这俩名字听着很独特,并且都是赖东南起的,他这起名的本事真不敢恭维。因为一个听着像“扫把星”,另一个听着像是“星马泰”。
我们直奔他二儿子家中,六岁的赖马泰正在院子里玩泥巴。这小孩身形枯瘦,脸色晦暗,两只眼珠满是血丝。最引人注目的是那双手,十个手指甲全是黑的,跟涂了黑色指甲油一般。我一看这症状,马上确定小孩真是中了鬼甲咒。
因为中了这种毒咒,除了指甲是黑的,身子消瘦之外,最典型的症状是眼珠上布满血丝。无论睡眠多充足,那也消除不了。血丝怎么来的?那是鬼指甲抓肝挠肺的时候,从眼珠上表现出来的,每挠一次,眼珠上就会多一条血痕,等七年之后,这双眼睛会被血丝完全遮住,也就到了毙命的时刻。
赖东南悄悄问我,这该用什么方法?我皱眉略一思索,告诉他用黑狗血涂抹全身,但不能抹到指甲上,然后挖个坑,到夜里把孩子埋进去,只露出脑袋和双手。在耳边念诵驱鬼咒一百遍,期间要用符水擦拭眼睛,直到手上指甲长长便停手,用指甲刀把长出来的指甲剪掉。这时如果发现,从根部新长出的指甲变了颜色,不再是黑的,说明方法对头。
这需要三天的时间,才能让鬼指甲完全长出指头外,全部剪掉后,用柳叶汁包扎手指。从坑里挖出孩子,重新在身上涂抹狗血,七七四十九天后,鬼甲咒完全化解。三天之内,孩子是不能出坑的,并且念咒擦眼睛要在晚上进行。孩子如果饿了渴了,只能吃点糯米饭,喝点糯米水。
这种法事赖东南自己就能搞定,不用我留下来帮忙。告诉他法子后,简单吃了顿午饭,急着要回市内,再不回去洗澡换衣服,整个人都发臭了。赖东南感谢了一番,给我们带了点土特产,找辆面包车送我们回到市里。
我们先把花落送到家,可是还没上楼,就有邻居跟她说,她母亲昨晚上跳楼死了。由于他们父女俩失踪,由警局安排先把尸体送进了殡仪馆。花落一听到这个噩耗,险些晕倒,哭着就跑出小区,要徒步奔向殡仪馆。她的心qíng我们都理解,刚刚失去了父亲,又失去了母亲,这种连环打击,任何人都难以承受的。
我们也顾不上回去洗澡了,先打发走面包车,跟着跑出来打车追上花落让她上车。殡仪馆和火葬场在一块,也就是三天前我们去的地方,没想到三天来兜个圈子又回去了。
这三天我们在一起出生入死,由陌生人变成了朋友,而这种经历过患难的友qíng,虽然只有短短三天的时间,但足够胜得过一辈子普通友qíng。所以她现在家里出事,我们仨跟过去帮忙照料,那是义不容辞的。
我们于是带着一身的臭味和乞丐一样的装束,急急赶到殡仪馆。警局早安排了几个得力人手在打理丧事,其中有个章平cháo直系下属主持全局,这人叫刘宇魔。年龄在三十上下,看起来成熟稳重,jīng明能gān。只不过他的名字有点怪,居然有个魔字,我是不知道参加工作时是否对此有严格要求,反正感觉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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