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镇物是另一种厌胜法,在风水或是镇宅驱邪中比较常见,最典型的是宅子风水不好,以青砖用朱砂刻字,埋于某某位镇压邪祟。
我们仨快步上山,大约用了半个小时的时间,就来到了半坡埋挂坠的地点。赖东南埋的时候,曾经在这里做过记号,用一块大石头压住了。此刻翻开这块石头,在手电光芒下,只见这片cháo湿的泥土上,积满了僵死的蜈蚣和蝎子。这种qíng景看在眼里,让人头皮子发麻。
赖东南拿出一把小铁铲,边清理僵死的毒物,边跟我们说:“挂坠邪气太重,吸引了这些毒物爬过来,然后生气被挂坠吸光,全部僵毙了。”
林羽夕吐吐舌头说:“这么厉害,幸亏你发现的及时,不然让孩子长期带着,也会吸光生气的。”
我摇头说:“挂坠选定小孩子下了毒咒,那么七年之内是不会吸他生气的,反而会保护他在这七年里不会意外死亡。七毒煞的目的,就是七年之期的结果。而被埋在山上后,虽然被镇物所压,但仍旧能够吸取山气jīng华,以及一些‘慕名而来’的毒物生气,得以在土下继续修炼。”
赖东南点点头:“说的不错,这个挂坠里,一定藏着非常邪恶的东西。”
“那是七毒煞,肯定邪恶。”林羽夕脱口说道。
赖东南吃了一惊,回头看着我说:“七毒煞据说只活在妖尸身上,怎么可能附于其它物品当中?”
我皱眉说:“这个很难说,七毒煞是妖尸养出的鬼邪不假,但不一定会长久活在妖尸体内。如果有人搞鬼,把这东西从妖尸身上带到世上,它有可能会藏身于任何一件物品之中。”
赖东南若有所悟点点头,接着往下挖土。他当时唯恐埋的浅了会镇不住这东西,刨了个足足有一米多深的坑,现在挖起来就费劲了。老头别看年龄大了,身子骨非常好,一会儿就挖到了镇物青砖。
我赶紧把他拦住说:“现在不能再挖了,三年前这个挂坠虽然只毒害了你的小孙子,没有祸及其他人,算是幸运。但这会儿七毒煞被镇压了多年,积怨很深,怕是谁一碰触,马上会惹祸上身。”
“对对对,我差点忘了这事。那我们该怎么把它取出来?”赖东南抬头问我。
“让你带的狗血呢,拿出来给我。”我说着从包里取出艾蜡符油,三人都在灵窍上涂抹了。七毒煞在人身上种毒咒,唯一途径就是人的灵窍,此处被封堵,那便不用担心了。不过也不能太过大意,再用点狗血比较保险。
赖东南把狗血递给我,倒在青砖四周,等着鲜红的狗血慢慢渗透进泥土后,我又拿红绳结了五鬼锁罩在坑沿上,这才把青砖取出。随着这块砖拿出来,一股刺骨寒意从泥土中窜出,差点把手腕冻僵了。
我手一抖,青砖险些脱手掉下去。赶紧拎出坑沿丢到一旁,跟他们俩挥挥手,示意退后。他们俩都乖乖往后挪了两步,我拿起装狗血的玻璃瓶,淋在右手心上,将整个手掌涂抹严了,才取出一把铜钱剑。
这把剑是普通铜钱剑,与乾坤剑的威力天差地远。不过在各种法器相互配合当中,再普通的铜钱剑,那也能发挥出很大的作用。左手持剑慢慢把泥土拨开,很快就看到了一块染满了红泥的生肖鼠挂坠。
此刻这玩意散发出浓烈的寒气,迫的手腕以及整条手臂隐隐生疼。我提了一口符气,用铜钱剑挑起拴在挂坠上的红绳,慢慢拉出泥土。
突然间,这个挂坠闪现出一团诡异的绿光,同时响起一声凄厉的尖叫,把我们仨吓出一身冷汗。
绿光随即隐没,但挂坠竟然跟只虫子似的蠕动起来,我心说不好,这玩意要从挂坠里跑出来。当下右手闪电般伸出,一把将挂坠牢牢攥在掌心里。清晰感觉到,手心里仿佛攥着只小老鼠般,不住扭动挣扎,阵阵刺骨寒意,透过掌心传遍全身。
我从丹田内提起一口符气,边消除侵入身内的yīn气,边跟这玩意做斗,一旦被它挣脱掌握,那就脱壳而出,我们仨恐怕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有手中狗血包裹,又有五鬼锁罩头,再加上符气催bī,挂坠扭动了一会儿后慢慢消停下来,但尖利诡异的怪叫,一直持续不断,在山野中远远传送出去。
赖东南和林羽夕瞪大眼珠瞅着我右手,大气都不敢出上一口。等我缓缓把手掌摊开,他们俩才如释重负的吁口气。他大爷瞎X的,赖东南居然还伸手擦了把汗。
可是当手掌摊开后,挂坠又开始扭动了,我急忙再次攥紧。跟赖东南说:“你把五鬼锁罩在我手上,想办法找辆车送我们去个地方。”
赖东南也不问那么多,抓起坑沿上布好的五鬼锁,不但罩在我拳头上,还在手腕上绕了两匝,唯恐它脱落了。
林羽夕问:“要去什么地方?”
“jī场!”
“哪个jī场?”林羽夕皱皱眉头,又睁大了眼睛,“不会是于正遥jī场吧?”
“对,就是去那。这件事,恐怕只有于正遥能帮上忙。”
第130章 再找于正遥
于正遥在西岭很出名,赖东南也听说过此人,只是没见过面。他也不知道,于正遥早挂了。
下山后赖东南又找了白天送我们走的那辆面包车,那是他一个本家侄子的,由于他还要给小孙子念咒擦眼睛,留下来不去了。于是面包车载着我们一路赶往市西郊,从这儿抄近路走也不是很远,大概只有五公里的路程。
林羽夕问我为啥要请于正遥帮忙?他可是死鬼,就算死后挺厉害,估计也厉害不过七毒煞吧?
我说你别问那么多了,现在我心里正在琢磨这一切原由,没功夫跟你解释。林羽夕撇撇嘴,说道:“稀罕么?你想解释,我不一定爱听呢!”
面包车沿着一条乡间公路,很快就到了jī场附近。这个时候田间的玉米早已收割,变成一片平整的土地。我心里虽然思cháo起伏,想着这些事的种种可能,但看到这片熟悉的地形后,脑海中忍不住翻出那一夜我跟林羽夕夜探jī场的qíng景。
跟她在一起的每一个时刻,对我来说都是美好的回忆,此刻也是。
“jī场到了,我不跟你去了,你自己去吧。”林羽夕还在生气,不过我看得出,她是怕了那些婴灵,不敢下车。
我攥着这个挂坠,拉开车门下去,走过一片荒芜的野糙地,走进jī场。但林羽夕却又气喘吁吁的追了过来,引起jī棚里一阵躁动,响起嘈杂的jī叫声。今晚jī场仍旧漆黑一片,看不到有灯光,似乎自从于正遥死后,jī场在夜里就没人看管了。
这地方与众不同,就算没人守夜,估计也没人敢来偷jī,那才真是偷jī不成蚀把米,搞不好会把小命丢在这儿。
我回头问林羽夕:“你不是说不来了吗?”
这丫头又撇撇嘴:“我发现司机那小子一副色眯眯的样子,怕是跟你一样流氓,所以就跑过来了。”
“我们一样流氓,你待在哪儿不一样啊,为啥偏偏非要跟过来去会会这些小婴灵?哦,我知道了,上次你跟它们结下了不解之缘吧?”我忍住笑说。
“呸,你才跟它们结下不解之缘了呢。我觉得,你虽然流氓,但只是有色心没色胆,跟你还是比较保险的。”这丫头毫无顾忌的说。
“你不要一再挑战我的底线,要知道今晚风高月黑,再加上我被手上七毒煞侵入邪气,心里难免会生出邪念。如果我一生气很可能失去理智,到时候会出现什么样的后果,我也不知道。”我故意把声音变得很yīn沉,自己听起来都觉得有点邪恶。
“你……我知道你是说着玩的,嘿嘿,我不怕!”这丫头得意洋洋的晃着小脑袋瓜,竟然跑到我前面去了。
“当心婴灵!”我追上去扯住她。
这丫头吓得全身一抖:“在哪儿呢?”
我朝西头那间房努努嘴:“都在屋里。”话刚说完,手臂上被狠狠拧了一把。
这丫头现在对我不是打就是骂,这让我很郁闷。但俗话说的好,打是亲骂是爱,就当是对我又亲又爱了。虽然是阿Qjīng神胜利法,但起码心里舒服。
我们俩在jī叫声中摸到西头屋门前,望着这扇曾经令我们记忆深刻的房门,心头不住的冒凉气。于正遥的鬼魂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那些小崽子。我跟林羽夕甩甩头,让她靠后。门并没上锁,左手轻轻一推便向内开启了。
“吱呀呀……”
在这深夜里,尤其是屋里满是鬼崽子,手心里又攥了个七毒煞,这种气氛里,开门的声音听起来愈加的yīn森恐怖。一时间,我全身起了一层jī皮疙瘩。
“打开手电。”我回头跟林羽夕jiāo代一声,她早已准备了手电,只是我没开口之前,不敢打开。
此刻明亮的手电光柱照she进漆黑幽静的鬼屋中,四周木架上的一只只木樽赫然醒目,仿佛一只只小鬼的眼珠子都在充满了敌意的盯着我们。
我深吸一口气,将攥紧的右手伸在前面,缓步进屋。林羽夕战战兢兢的跟在后面。刚进屋子,架子上的木樽竟然发出了一片动静,林羽夕吃惊的拿手电四处照she,发现一个个木樽都在颤动。我马上明白咋回事了,这些小崽子们似乎害怕手心里的这个七毒煞!
我们俩走到供桌前停下,经过一次jiāo往后,跟于正遥的鬼魂在默契中成为朋友,这次就不用那么麻烦再上香请它现身了。
“于大师,这次又来请您帮个忙。”我说完这句,屋里凭空刮起一股yīn风,呜呜鸣响。
这估计是于正遥的反应,这老家伙爱玩深沉,其实大家都很熟了,直接出来见面就得了,非要故作神秘不可。哥们我代表月亮鄙视它。
yīn风过后,供桌上摆着的一束香,突地从中跳出一支,紧跟着香头燃烧,掉头朝下,在桌面上刷刷刷写了三个字:“请离开!”
林羽夕眨巴眨巴她那水灵灵的大眼睛说:“老于似乎不太高兴,他对我们下了逐客令。”
我苦笑道:“于大师,想必进门之前你就明白我手里攥着的是什么东西了。可是你也知道,除了在婴灵围困之下才能降服它之外,没有别的更好法子。所以我才冒昧前来,请你帮个忙。这东西不但关系到一个小孩和一个女人的xing命,也关系到我们俩未来的命运。希望于大师大发慈悲,帮我们一次吧。”
那支悬在半空中的香,又用香头在桌面上刷刷刷写了四个字:“请走,不送!”
他大爷瞎X的,我都说的这么诚恳了,就算不想帮忙,总得给个理由啊,没必要这么绝qíng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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