满目yīn沉的走到chuáng边,祁凤凰拉着陆子清的身子,让他转过脸来,对上他乌黑的眸子之后祁凤凰这才开口低吼:“你这几天冷冰冰的是在生气?你在为谁抱不平呢?红院里的那些人?可人不就是这样吗?没能力反抗就得任人宰割!老天一向是这样你不知道吗?他们被抓走根本不是我的错,只怪他们太蠢太弱了!”
陆子清听了他这一番言论,简直叹为观止,他瞪着眼睛不可思议的冷笑着,对祁凤凰道:“那你呢祁凤凰,你小时候被抓走,是不是也是你的错,是你太蠢太弱?!”
祁凤凰的气息瞬间就沉下去,黑眸压抑冷厉的可怕,他死死盯着陆子清,整个人像是散发出一股噬人的血腥之气,好半晌才他的身子才稍稍放松,哂然道,“果然啊,果然,你什么都知道了,将我的身份摸的一清二楚了,我真的很好奇,你是怎么知道的。”
陆子清抿住的唇动了一下,移开视线不说话。
“不说也行,不管怎么样,我是舍不得杀你的,就算,就算你知道了我所有的秘密,我也不想杀你。”
“……”
祁凤凰歪头,秀长的黑眸将面无表qíng的陆子清看着,忽尔道:“对,的确,我小时候被抓就是因为蠢因为弱,那种被人控制受到威胁的感觉实在太令人恶心了!所以等我有了能力,我就要来做那个轻易掌控和改变别人的命运的人!我想杀想剐一句话的事qíng,这样不是很慡吗?!他们知道真相后如果不服气,自己变qiáng了来找我复仇啊,我等着呢,可是怎么办,应该不会有人来了,因为他们甘愿屈服一辈子,是他们软弱,我没有错,你因为这件事qíng来生我的气,不理我,是完全没有道理的。”
说到最后,他轻轻眨了眨漂亮的眼睛,表qíng里透出一种极其天真无邪的笑意。
陆子清头皮发麻,气息紊乱,一手疲惫的撑住额头,许久才低声说:“你病的不轻,还是离我远一点吧。”
这人三观已经喂狗了,陆子清连应付他的心思都没有。
祁凤凰静了静,用手拍拍他的脸颊,歪着身子看他,“捂着脸gān什么,让我看看,今天光顾着跟你生气了,都没好好看你。”
陆子清正在费力的躲开他伸过来的手,将陆子清带回来的那个男人,也就是罗鹰教右使任平在外面敲门。
祁凤凰被打断不甚开心,皱眉扬声问:“怎么了?”
任平道:“教主,属下办事不力,让祁钰那厮逃脱了。”
“就这事儿啊。”
“呃,是,不过属下会继续追寻踪迹,一旦有消息就会来报。”
“别追了。”陆子清抬起眼皮就见祁凤凰眼波流转,妩媚潋滟,不甚在意的拨了拨自己的手指轻描淡写的继续说:“你就想法子让他知道,如果想见祁凤凰最后一面的话,就乖乖的给我露脸出现,我是想让他尝尝万人唾弃的滋味,而不是当yīn沟里躲藏的老鼠。”
“属下这就去办。”
任平走了之后,祁凤凰就跟没骨头似的缠到陆子清身上,将他抱着,用一种类似于撒娇恳求的语气,“沈乔,我们成亲吧,你娶我,或者我娶你都成,我想跟你在一起。”
陆子清毫不留qíng啪的一巴掌甩他头上,带动着手上的锁链一阵清脆的碰撞声,他咬牙道:“神经病,一边去。”
祁凤凰被他打了捂着脑袋直起来,眼睛瞪得又大又圆,不可置信,“你!你怎么可以这样!你竟然打我!”
“打的就是你,离我远点!”陆子清毫不客气的赶人,对这种人态度就是要硬气,否则更加打蛇随棍上。
“沈乔,我喜欢你让你打就是了,但是,你下次不能这样了,我很难过!”
“你也知道难过啊。”
“你!”祁凤凰被他噎住,极生气的甩袖离开了,走起路来脚下都带了火似的。
不过他的气来的快去的也快,就跟pào仗似的炸一响就没声儿了,所以他没等过一个时辰就又不要脸挨挨蹭蹭的缠过来,黏黏腻腻的同陆子清说一些酸溜无比的表白话语。
陆子清实在受不了,用棉球塞耳朵,双手捂眼睛,在chuáng角痛苦的缩成一团,做出彻底与世隔绝,遁入红尘状。
祁凤凰讨了个没趣,也不说话了,就气闷的扁着眼抿着唇,盘腿坐在一旁将陆子清不住的盯着瞧,那不甘心的架势像是将他身上瞧出dòng来才罢休。
第九十章
陆子清这天晚上又做跟之前同样的梦了,内心抑制不住的悲恸,他醒过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脸早已经cháo湿一片。
陆子清抬手抹了抹脸上的湿润,鼻子塞住无法呼吸,只有用嘴轻轻的呼气。
祁凤凰趴在chuáng边,歪着脑袋将他看着,“哭什么啊,怪让人心疼的。”
陆子清拥着被子坐起来,面上泪痕未gān,冷冰冰的将他看着,“大半夜的你怎么会在这里?”
祁凤凰也坐直身体,黑眸认真的将他看着,“我是来回答你的问题的。”
“……”
“你讽刺我说原来我也会难过啊,对,我就是来告诉你,我也会难过的。”祁凤凰扁了扁唇,眸里似乎浮现出泪意,在闪烁泪光的衬托下,他眼角殷红的泪痣更是让他的脸看起来无辜又可怜,“沈乔,你能不能对我好一点。”
陆子清丝毫不被他影响,果决的道:“不可能。”伸手将祁凤凰的脸推开,手上的链子随着动作响起来,陆子清从离开凌云派身上的脚链手链就没有松开过,虽然不重,但这种类似囚禁的感觉非常不好,陆子清没好气的冲着祁凤凰抬了抬双手:“你就这样打算一直锁着我?”
祁凤凰被他推开了也没有生气,伸出手捏了捏他的鼻子,似笑非笑的将他看着,“不锁你跑了怎么办?谁赔我?而且……你有突然变不见的本事,我当然要防着你。”
陆子清还没说话,祁凤凰又面露怅惘的叹了声,伸出手指蹭了蹭陆子清脸上还未gān的泪痕,“不过你如果真的不见,我也会天涯海角的把你翻出来,所以你别白费心思了,好好的跟我在一起,行吧?”
祁凤凰这天死活要留下来跟陆子清一起睡,他脱衣服的时候顺手往旁边放了个小盒子,已经闪到chuáng尾坐着的陆子清定睛一瞧觉得很眼熟,好像就是于长林炼的五方锦。
他不由猜测着祁凤凰现在肯定只吃了一颗,还留了一颗。不过如此重要的东西竟然就随手搁在一边,是太大意了呢,还是太相信他了?
祁凤凰睡下后见陆子清不肯凑近,十分扫兴,“来嘛,一起睡,我又不吃了你。”
陆子清完全不为所动。祁凤凰口口声声说喜欢他,除了偶尔想讨个亲亲,却似乎并没有太大的yù/念,陆子清现在倒不担心他留下来后做什么,但是对于跟他躺一张chuáng还是觉得心里十分的膈应。
见他兀自睡下了,陆子清用手托住哗哗作响的链子,想悄悄下chuáng去。
“去哪儿?”祁凤凰眼睛也没睁开,枕着手臂拖长了语调喊他。
陆子清毫不遮掩的说:“不管哪里,总之不想跟你在一起。”然后果断的跳下了chuáng。
他知道自己逃不出房间,索xing就寻到了窗子边的小塌上歪着身子躺下,脱的只剩下单衣的祁凤凰不依不饶的追过来,死皮赖脸非要跟他挤在榻,陆子清烦死他了,心烦气躁的瞪他几眼,祁凤凰却被他瞪的心里甜甜蜜蜜的,外头抿唇笑着打量他好几下,“沈乔,你怎么看,怎么都可爱!”
陆子清身子抖了抖,祁凤凰突然将那个装有剩下一颗五方锦的盒子递给陆子清,黑亮妩媚的眼眸透出一股令人心惊的执拗和认真,“给你的。”
“……你给我gān什么?”陆子清嘴里问着,手却很快将盒子接过来打开看了看,果然就是剩下的一颗五方锦。
陆子清心里不由惊诧,祁凤凰这是想gān什么?
祁凤凰道:“剩下这颗,我要在一年之后吃,才能彻底解毒。现在jiāo给你保管着,等时候到了,你就给我。”
陆子清听他如此说,不免有些啼笑皆非,他静了片刻,才反问祁凤凰:“喂,请问你是不是对我有什么误解?你给我了这个药,我自己吃了,给别人吃,或者丢掉都有可能,你让我给你保管一年再给你,你哪里来的自信?你就不怕丢了xing命?”
陆子清发誓,如果祁凤凰一脸qíng深的说“可是我相信你不会这样对我”类似的话,他一定会忍不住想打人。
可是祁凤凰不愧是祁凤凰,他听了陆子清的话,舒展着身子缓缓在靠在墙边,灯火朦胧下好整以暇的勾起嘴角一笑,“可是你不觉得这样很刺激吗?把我的命jiāo到你的手里,一年都会忍不住想,你到时候会怎么做,会怎么对我……”
“……”神经病!
“也就是说,接下来一年,我都会时时刻刻的记挂着你,我的心满满的都是你,gāngān净净的,没别的念头,哇,想想都很幸福!”
陆子清眼皮一跳,嘴角一抽,完全拜服在他奇葩的逻辑之下。
将装着药丸的盒子紧紧捏在手里,陆子清抿抿唇对他说:“你之前不是说想活吗,你明知道我到时候不会给药给你,你为什么要冒这种险?”
祁凤凰反问道:“你怎么知道你到时候不会给我?”他笑着凑近,对上陆子清的眼睛,缓声说:“说不准,你到时候就愿意了呢。”
果然还是来了。陆子清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将盒子给收起来。
人要作死,就不能拦着,必然是要成全他。
陆子清隔天一早醒来就听到了外面的动静。
陆子清缓步走到窗户边,才发现是祁钰被魔教的人给抓到了,就被押在房间外的院子里。祁钰头发散乱,衣裳脏污,毫无之前的恣意潇洒,眼神yīn沉,颓废而冰冷。
然而这种表qíng很快就破裂了,因为他看到了正缓缓踱着步子走近的祁凤凰,显然是被他的容貌所震慑了,他不敢置信的喃喃:“你是,你是……”
“不是说让他自己露脸就行了吗,怎么抓回来了?”从陆子清的角度只能看到祁凤凰的侧脸,但是陆子清能感觉到他非常的不满,祁凤凰接着对任平冷声道:“你觉得我很想看到他?”
任平忙解释,“教主,是他自己闯进来想救祁凤凰,属下怕他惊扰到教主,就自作主张的先将他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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