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只能轰烈一时,也好过庸碌万世!生如蚊蝇蚂蚁任人踩踏,就算苟且护得自身,又如何能扫天下之不平?”
女子听得双眼灿若如骄阳,似要喷出一簇烈火来。
“说得好!你这xing子,合该做个剑修。”
赞了这一句,她捏了个法诀,信手一挥。
作者有话要说: 网页已抽死,20多分钟都发不出,没办法下了个APP用手机发试试。谢谢大家的评论留言地雷,再咋抽也得按时发。
☆、风一样的师父
一道无形剑气瞬间削向路旁大树。
眨眼功夫,一把有模有样的木剑就飞到姜卫身前,他赶紧接了。
“你且随意使之。”
姜卫愣了愣,他以前可未曾学过剑法,只得以剑作枪,朝旁边没jīng打采的鹿大爷一剑刺去。
鹿大爷惊得高声叫唤,扭动着左支右躲,颇有几分心虚的怒骂他。
“坏蛋!gān嘛无缘无故打我!本大爷又不是故意跟你抢师父的!”
姜卫知道这家伙身形超快,根本不会被他刺到,于是一声不吭,只管攻击。
使完一招“白蛇吐信”,他自觉发挥得还不错,还想继续努力多挣点表现,却被女子叫住了。
“你使的应该是枪法,走的是求急抢快的路子,待有朝一日,你手中之剑能快过自身,我再来接你入门。”
女子清冷的脸上第三次露出笑意,一指点在姜卫额前。
他只觉锐利切肤的感觉一闪而过,眨了几下眼才意识到——师父好像答应收他了?
但是,什么叫剑能快过自身才来接我?
没师父教,他又怎么能快?
他可不觉得,光凭着那套枪法就可以练到快如闪电,却不敢在此时此刻,跟刚刚拜下的师父唱反调。
而且都没问他叫啥,出身哪里,这师父似乎有点迷糊……
想起这个世界不准王室血脉求真问道的无理规矩,姜卫赶紧又跪了下去。
“师父,我名姜卫,是姜国储君,此等身份可会连累师父?敢问师父姓名,在何宗修行?”
女子面上虽无异色,却将他那点小把戏看得通透。
“机灵鬼,之前怎么不说?记住了,些许小心思都收起来。就算得意一时又如何?违了本心,大道难成,不得大道,终为尘土。”
一番严辞说教以后,她才开始jiāo代自己来历。
“我名杜玄一,乃门中玄字辈大师姐,若有那不长眼的宵小之徒欺rǔ你,你也必无xing命之忧。只是门中戒律你当要遵守……”
姜卫认真听着,师父告知他的门中戒律并不多,大意是不许欺负弱小、不许同门相残、不许欺师灭祖等等,倒真没有出身的禁忌。
“师傅这道号可有甚讲究?”
他隐隐察觉,师父可能并非自己熟知的九宗弟子,而是隐于世外的某个仙门。
“有甚讲究?我随便取的而已。心中唯有大道,其他都是旁枝末节,能不理会就别理会,这点你须谨记在心。”
等讲完门内戒律,杜玄一又为他细诉修真九难,令他要时时警醒,切莫松懈。
此九难为引气入体、打开玄牝之门后,随时都可能会遇到的九个难关,分别是:饥饿之难、qíng孽之难、亲恩之难、名利富贵、天灾人祸、盲师盲从、畏人言、朝为夕改、岁月蹉跎。
姜卫囫囵吞枣地记下,正打算一一细问。
杜玄一却感觉自己结婴在即,须立即返回宗门。
于是,她匆匆丢下一句话,眨眼就遁走不见了。
“……”这就走了?
姜卫整个人都石化了。
师父这种风一样的作风,也未免太不负责任了!
引气要怎么引啊?筑基要怎么筑?难道跟他那个不靠谱的所谓三姐一样,是什么以心传心?刚才额前被点的一指应该不是白点的吧?
可是自己脑子里,并没多出篇经文什么的……
姜卫感觉心里有点苦。
苦也没辙,他只好仔细咀嚼师父留下的那句话。
“一剑出窍惊寰宇,心生万法斩幽冥。身经万劫立天地,证得大道换乾坤。”
嗯,从所见所闻,师父肯定是个剑修,搞不好整个门派都是剑修。
其他的,姜卫根本啥也品不出来,留待日后慢慢打听吧。
鹿大爷在一旁看他脸色凄惨,还落井下石笑话他。
“嚯嚯,某些人啊,以为抢了本大爷的仙缘,正得意着呢,结果‘咻’的一声!jī飞蛋打!一拍两散!làng里个làng!当里个当!”
姜卫怒从心头起,提起木剑就给了它当头一拍。
“我叫你笑!你个没人xing的东西!”
鹿大爷“嗷”地一声跳开了。
“本大爷是神shòu!神shòu,懂吗?要人xing做甚,本大爷也没有笑,你看大爷的脸,哪里有笑?”
姜卫对这厮无语了,仗着自己不是人就拿无耻当有趣。
“行,你不是人,你也不是个东西,行了吧?你岂非不会笑,还不会说人话呢!”
鹿大爷被他一绕弯就绕死了。
“本大爷会说人话呀……嗷,你是在骂我!”
姜卫赏了它一个白眼,也懒得再听它啰嗦,深知这家伙话头一起就会没完没了。
“你还知道是在骂你!给我好好反省!趴下!”
鹿大爷被他的气势所摄,立刻趴下了。
他骑上去就拍拍鹿大爷的小屁屁。
“走!摆驾回宫!”
姜国王宫并不大,姜卫觉得,还不如原来世界自家的庄园。
一人一shòu一路斗着嘴回了宫,姜卫和鹿大爷都早就饿了,首先奔向膳房猛吃了一顿。
正吃得欢呢,又被姜娡追过来狠狠一顿训斥。
姜卫就着姐姐的教训下饭,差点没被噎死。
他很有点悲从中来,自己可是贵为储君的男人,吃个饭都不得安生,被从头念到尾,甚至根本不敢回嘴。
随着年龄的增长,姜娡越来越凶了,他本着好男不跟女斗的原则总是退让。
好不容易听完训,他才想起,自己还有一口锅要背呢!
杨二那里他必须去求得其谅解,杨继忠一个大活人可是在他手上变没的。
姜卫苦着脸去找了杨二,没想到对方竟然挺大度。
“没什么,不过一个下人,你喜欢就送你了。”
刚刚才对杨二观感好一点,这货又自黑拉仇恨值……
姜卫几乎有点无奈地多说了一句,“二郎,下人也是人,你这样想是不对的。”
杨二难得一见这个表弟搭理自己,俊秀的笑脸上少了几许矜持,却又qiáng自忍耐。
“还请世子赐教。”
姜卫被他雷得够呛。
“得了,你是我表哥,就叫我名字吧。”
杨二越发欣喜,羞羞答答地换了称呼。
“嗯,表弟……小卫。”
他再次被雷得面皮一紧,懒得纠缠这种细枝末节了。
“这次对不住了,杨继忠确实是得了仙缘,拜入药王宗,被他师父带走了,我没有骗你。”
杨二微笑颔首道:“小卫说什么就是什么了。”
一个二个怎么都这么难缠呀!姜卫非要解释清楚不可。
“我真的没把他藏起来,你到底相不相信?”
杨二看他脸都急红了,终于正色回答。
“我相信你,小卫,方才是表哥轻浮了,本想逗你跟我多说几句话来着。来了这些天,你都没怎么理我。”
这还差不多!不过杨二这话说的……挺可怜的。
一想也是,来到姜国这么多天,没有同龄朋友陪着解闷,杨二估计都快闷死了,他还把杨二唯一的小伙伴弄丢了,按qíng理也该赔上一个。
“二郎,以后我陪你玩。”
姜卫十分诚恳地看着杨二的眼睛,做了承诺,不出意外地得到对方充满喜色的表qíng。
于他不过一点小小付出,杨二却高兴得抱了他一下。
“谢谢小卫,我明年就要离家拜入宗门,离家之前还能jiāo上一个好朋友,真是缘分。日后修行寂寞,多个朋友多一份念想呢。”
杨二其实一点也不坏嘛……看来是自己太偏见了。
等等,杨二也要拜入宗门?
才一天不到,修仙问道就变成这个世界的主旋律了?
玄……真玄。
不过,既然是大势所趋,他也只能顺势而为了。
姜卫顺口问道:“你要拜进何门何派?”
杨二有点自豪地告诉他,来年只要能通过宗门考验,自己就能拜入玄天宗一位大名鼎鼎的金丹修士门下。
姜卫一只脚已踏进修真之门,对这种话题自然分外留心。
他感觉杨二似乎知道的比自己多,便细细探问。
玄天宗的名头他也听过,是九宗之首,自诩仙门正宗,与魔门的玄魔宗是死对头。
但以他的所见所闻,这九大宗门谁也不比谁正派,皆视凡人姓命如糙芥虫蚁。
宋州的这片土地上,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的事qíng多了去了。
所以,姜卫才觉得杜玄一绝非九宗弟子。
他那个还不知道叫什么的宗门一定是顶好的宗门,哪怕实力并不如所谓的九大宗门。
实力谁都想要,可若是为了增qiáng实力而拜入自己并不认同的师门,终会心xing扭曲、不得善果。
他庆幸自己遇到了杜玄一。
相处虽短,却很有认同感。
想到此处,姜卫又有点担心杨继忠和杨二的将来。
如有朝一日再遇时,彼此立场相左,是非之争将在所难免。
杨二却不清楚姜卫心里的弯弯道道,对他毫无保留,把所知的一切都悉数告之,还颇有些可惜的感叹。
“我听闻表弟与佛门有缘,出生时便被净土宗高僧看中,但表弟身为姜王唯一子嗣,又要担起储君的担子,想必很是为难。其实你若无身份之扰,我拜师后便可恳求师父收你入门墙,这样我们就可以做同门师兄弟了。”
姜卫听他说得认真,心里不禁有些感动。
面对难得的仙缘,还能一点都不自私,还想与自己分享,自己先前真是错怪了他。
“谢谢表哥,我不会出家的。我也不想做姜国的大王。我爹已经是大王了,但他一点儿都不开心,心中总挂念着我娘,不仅忧虑姜国弱小百姓受欺,还害怕保不住我和姐姐。身为一国之主,却时刻担忧受怕,这样的大王有什么意思?他甚至……”
一提到姜王,姜卫就快活不起来了。
算算日子,他这个爹的寿数,已是不多。
作者有话要说: 人好少,但都是天使,感谢。
☆、九国渊源
数百年以来,姜国王室不仅代代单传,且没有任何一个男丁能活过二十七岁的。
杨二显然也早知道这件事,微皱眉头安慰姜卫。
“我也听娘亲讲过,因此她才接受周王的好意,想在舅舅……之前促成两国再结下姻亲。你年纪尚小,若是失了倚靠,只怕qíng势不稳要出什么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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