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一个月前,小孩彻底的疯了,并因为医护人员的疏忽从五楼跳了下去,虽然因为楼下的芙蓉树竟然一点外伤都没受,只是却成为了植物人,医生说他再次醒过来的可能为零。因为这小孩一点求生的yù望都没有。
两场天灾人祸,孩子似乎都没受什么伤害,但照顾他的医生护士,加上他们这几个与他有些jiāo集的警察却在谈起他时,无不有种想流泪的冲动,这么小的一个孩子为什么会遇到这么多的事qíng?而且是这么残酷与残忍的事。
那以生命救其生命的女子又是谁,与其有什么关系?DNA的测定说明三个人完全没有任何的血缘关系,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别人不知道的事qíng,车祸更加明显得不是那么简单,但是他们却依然束手无策。
而现在医院的主治医生苏钥说小孩醒了,似乎是彻底的醒了,但说得极其含含糊糊,杨洛天不由得十分高兴,无论怎样他都要走这一趟。向领导报告了一下,警局的领导也十分重视,让他好好的跟跟这个案子,毕竟那个小孩子也实在是可怜很。
杨洛天想好了,如果小孩子还是想不起身世来,那他与苏钥就准备领养他。过去的就已过去了,还是为了活着的小孩子想一想,让其将过往遗忘好好活下去才好,也不枉其那女子救其一条生命。苏钥也说了可以为小孩子进行深度催眠,让其遗忘过去,不过这件事还得打报告才行,想到这里,杨洛天叹口气想总算还有一点让人可以开心的事发生。
案子按目前的状态来看,水落石出的结局不太现实,所以还是以小孩子的未来成长为主吧。杨洛天急急的上车迅速赶去医院。
停了车就往小孩住的病房跑去,在经过大厅时被护士小丁拉住了。
“杨队,苏大夫与宝宝在小花院。”
天水市人民医院并不大,毕竟天水市本身也只不过是一个三级城市,但在西侧却有一个十分漂亮的小花院,一年四季都花团锦簇,何况现在恰逢chūn暖花开好时节,里面风景更是怡人。
杨洛天与小丁匆匆向小花院跑去,刚进去就看到苏钥站在一边,看到他们,打个别打扰的手势,杨洛天就随着苏钥的目光看去,顿时明白了电话中苏钥为什么会说得含含糊糊了。
清瘦纤弱的身影静静的立在一棵芙蓉树下,现下还没到芙蓉花绽放的时节,只是叶子翠绿yù滴,但小孩却看的聚jīng会神。
天有些微凉,风掀起小孩子大大的病号服,竟给人一种我yù乘风归去的感觉。只不过那背挺得很直,比一边的芙蓉树还要直上几分,竟散发出一种冰清玉洁傲骨天成的qiáng大气势。
本来暗huáng永远充满惧意的小脸,竟焕发出一种异样的生机,那双大的有些离谱的眼睛闪着冰冷清寒的光芒专注的看着眼前那棵亭亭玉立的芙蓉树。眼神似乎是落在树上,但三个成人一见之下就知其心思不在此之上。
如果不是样子半丝没变,他们惊异的想这是不是换了一个人。
那双冰冷的眸中绝对没有半丝恍惚与茫然的样子,这是不是说明小孩彻彻底底的恢复了记忆。但这遮然不同的两付面貌还真让他们一时之间无法适应。
杨洛天与苏钥面面相觑,从对方的眼中都看出了一付哑然而惊异的神色。
“没想到恢复记忆的小孩子竟有这样的气势。”小丁也被惊住了,一时之间不由喃喃道。自小孩住院以来,一直都是她在照顾着。在这一年的时间,小孩一直都是悲伤的疯狂的或者是痴呆的沉默寡然的,像现在这付看起来虽然瘦弱但却散发着如此qiáng大气势的样子却是从来不曾见过的。
此时没有人怀疑他不是清醒着的,原来正常的小孩子是这个样子,没有了让他们心疼的悲伤,但那赤luǒ的纤细的背给人一种另类的倔qiáng,透着淡淡的忧伤。是什么人会如此的禽shòu,会如此伤害一个这么小的孩子。
多qíng的女孩想起了小孩那非人的遭遇,不由热泪盈眶。
似乎察觉到有人一直看着自己,小孩缓缓的转过头来,目光没有了往目的浑浊,清澈却又无比的深邃,闪着淡漠的光芒在他们三人身上扫过。
这让三人心中闪过一丝无比的凉意,以前想着小孩什么时候能清醒,但清醒过来的小孩似乎又将他们当成了陌生人。
因为一直不知道他的身份来历,所以苏钥给他起了一个小名:小恩。虽然名字只是苏钥随意起的,只是为了便于称呼,但不排除给他起名字时想到了那个伟大的疑似母亲的女子。
“小恩,看你样子,似乎记起以前的事qíng了。”苏钥温和的道,如果让医院中别的大夫或者领导们看到了,不将眼球给瞪出眼眶才怪,那个自私刻薄无时无刻浑身都散发着一股女王气势的苏大医师竟然也会有如此温暖与清和的表qíng。
而杨洛天与小丁似乎已习以为常,应当是见怪不怪了吧。
小孩听到这个陌生的称呼眼神变了变,似乎想到了什么,唇角忽然绽开了一缕淡淡的笑,很轻很淡,但看在三人眼中却如雷震般,他们真的从来没见过小孩的笑容,似乎从来都没有奢想过般,原来小孩的笑容是这么的美丽。
“我叫苏清河。”声音很轻但很坚定。
第10章 认亲(一)
一股怅然在三人心中升起,恢复正常的小孩真的不再是他们的小恩了。
杨洛天叹了口气:“还记得我们吗?”
小孩沉默了半响,抬头又看了看他们,他何尝看不出他们眼中那真心的疼爱与呵护,只是他已真的不是过去那个孩子,已不是他们口中的那个小恩了。
“对不起。”他垂下眼帘。
明知道结果但从他口中一说出,三人还是有些失望。
苏钥走向前,手轻轻的揉了揉小孩的头发。因为他的接近小孩子不自觉退后了几步,身子也僵硬片刻,但还是似乎硬着头皮没有再让自己去躲开苏钥伸过来的手,这轻微的动作让他们三人心中都一酸。这么自卫的动作对他来说是不是很正常?看到此,他们心中的失望似乎消散不少,小孩子没有变,还是他们认识的那个小恩。
苏钥并没因为小孩的退缩而收回手,还是坚持在他的头上揉了几下,恢复正常的小孩坚qiáng的让他们心疼。
“很快就好的,看现在不是知道自己叫什么名字了吗?”
神色变了又变,最终还是没有推开苏钥握住自己的手,恐怕不会再好了,在心中他轻轻的叹了口气。这几人是真心疼爱小孩的人,其实他都曾经见过。
那个苏钥是小孩的主治大夫,那个叫做小丁的女孩是专门照顾小孩的护士,而那个在一边一直没有说话的人叫杨洛天是个警察,是专门负责那场车祸的办案人员。
“我叫苏钥。”苏钥蹲下身子,刚要为几人做个介绍。
小孩却突然又有些迟疑的开了口:“我不是一点都不记得,我知道苏大夫,小丁姐姐,杨叔叔。”
对于小孩的开口顿时让三个惊喜jiāo加。
“只是有些模糊。”小孩神qíng似乎有些纠结的加了一句。
“你刚好,不着急,有个适应阶段,慢慢就会记得了,别勉qiáng自己,我们回去吧,你要好好休息。”苏钥qiáng忍激动抱住小孩道。
对于苏钥为什么与这孩子如此亲近,杨洛天不由暗自叹了口气,眼神暗了暗,苏钥完全是对小孩的感同身受,才会如此尽心的对待小孩吧。
这世界上的肮脏与污秽还是太多了。多年前那个年少不懂事的他认为,只要他当了警察,这世界一定会变得清明起来。只是今天的他却知道,即使再有无数个他成为警察,发生在他们身上的那些残酷的事还是绝不了。这让他沮丧,但却没让他放弃,他还是想为这个世界尽自己的一份微薄之力,即使杜绝不了,但却会从黑暗中多救几个像小孩这样的孩子出来。
“我能不能见见我婆婆。”小孩突然说出一句石破天惊的话。
理顺思绪的夏杨告别了过去,忽然想借生于这个苏梅用生命挽回来的孩子身上也不错,他可以光明正大的生活到苏婆婆身边了,然后就笑了,想到了年老的苏婆婆,想到了那与世隔绝的小山村,心中的思念立即泛滥成灾。
那个bào风雨夜他离开,至今似乎又有半年的时间了,不知道村中是不是一切安好,从来没有像这一刻有那么一个地方有那样一个人让他如此牵念。
人重新来活,当把心放开,似乎一切就会变的不一样了,他觉得自己的感qíng变得似乎丰富了很多,竟让他有种多愁善感的滑稽感,让他有丝苦笑不得。
后来,他给自己重新起了一个名字:苏清河。
没有什么特殊的含义,是苏梅在世时曾提过的一个名字,说是给他们未来孩子用的。那时说是要两个孩子的,一个跟苏梅姓,叫苏清河,一个跟他姓,叫夏清河。夏杨曾笑着问她为什么这么执着清河这个名字。苏梅只是淡淡笑着,眼神有丝惘然,喃喃道说家里缺水,所以孩子叫清河。
那时的夏杨是绝对的理解不了的,但当他在小村生活了将近半年之久后就明白了苏梅话中的含义。小村缺水,他想等他到苏婆婆身边,就开始努力修行,第一件要做的事qíng就是解决小山村的缺水状况。
只不过百废待兴,他的修真之路简直连门都还没踏入,现在为人立即感觉那所谓的师门之行就如同他的前生一样是不是也是他的另一场已经过去的人生。想着就有种天方夜谭的感觉,但想到重生之际那灵魂即将消散的恐惧与身体突然恢复一切安好的qíng况,又觉得那似乎不是他的一场梦。
何况在镜中他看到了额上的那枚三叶额饰,虽然很淡,但却能看得清。这是孩子以前没有的。何况这个样子他很熟悉,天机门那偌大的图腾就是这样一片三叶组成的图案。三叶的形状很为奇怪,似炎又似火,但莫名的他就是知道这是叶子,一种树的叶子。
两天之后,杨洛天带来了夏杨(现在应当称为苏清河)熟悉的那个老人,苏婆婆。但苏清河却不能露出任何激动的表qíng,因为在他所编写的故事当中他是不认识这个老人的,只是再怎么掩饰,目光还是流露出一股温和的亲近之qíng。
让人难以置信的是苏钥认识苏婆婆,让苏清河更惊异的是苏钥的故乡就是那个他以后将要生活的小山村,苏家村。
满是皱纹的脸庞,有些浑浊的双眼,岁月在这个老人身镌下了太深印痕,掩去心中的酸痛,苏清河忽然想到,他可以凭此认了苏婆婆,但却势必告诉老人她的女儿惨遭不测的消息,这让他的心更为难受了一点,怎么将这么大的事qíng给疏忽了,白发人送黑发人,这世上最大的伤痛莫过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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