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凌世不甚安稳地咕哝了两声,白吾泱竟然还在他的背后轻轻地抚了两下,还真不像是他会做出的事。
把小蛋的尸体端端正正地放到客厅的桌子上,张诚才跟在白吾泱身后进了房间。
白吾泱把小世放到他的小chuáng上,给他盖上被子,就径自走到了张诚的chuáng边,和衣坐了上去。
张诚没料到他会直接上自己的chuáng,不禁有些愣怔。
“快点儿睡吧,明天跟我一起出去。”白吾泱说着,还顺手把自己的上衣脱了下来,露出jīng装的上身。
张诚奇怪地看着他:“出去?去哪儿?”
“找鬼玉。”白吾泱云淡风轻地说出这三个字,在张诚的心里却引起了不小的震动。
鬼玉——他现在所经历的这一切,好像都是因为这个东西。
这个他根本不知道到底有什么用的东西。
因为遇见鬼玉,他失去了朋友,失去了爱猫……以后,不知道会不会连命也没有了。
轻轻叹了口气,张诚知道,就算真的连命都已经悬在崖上,他也是无法回头的了。
上chuáng去,刚爬到白吾泱的里面躺下,那家伙的手竟然就主动伸过来握住了他的。
昨天睡觉的时候好像也是这个姿势,但那时候张诚都睡迷糊了,现在却是无比清醒的。
心跳虽然又有些失序,但跟他这么牵着手,似乎真的安心了许多。
“喂,小泱……”张诚轻唤了声,手心里微微冒出了些汗。
“嗯?”白吾泱闭着眼睛淡淡地应了一声。
张诚咽了口口水,把脸扭向他:“你能想办法把小蛋找回来见见我吗?”
白吾泱手上的力道稍稍紧了些:“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张诚有些不太明白他的意思。
“死了就是死了,为什么活着的人就是不能死心?让它安安心心地去投胎不行吗?为什么非要找它回来面对自己的死亡?你让它回来gān什么?告诉它你很舍不得它走,舍不得它死,这除了让它痛苦之外还有别的用吗?”白吾泱扭过头来,紧紧地盯着张诚的眼睛。
从来没见过他这么激动的样子,张诚惊愕之余,却也被他说得哑口无言。
是啊,逝者已矣,就算他把小蛋叫回来见一面,又有什么用呢?不过是徒增痛苦。
这些话他对刘简也说过,只不过到了自己头上,却又参不透了。
人,永远都是当局者迷。
白吾泱看见他惊异的目光,才惊觉自己有些过于激动,倏地闭上了嘴,收回视线,重新合上了眼睛。
“你说得对,我是……考虑的不太周到,小蛋既然已经去了,就让它好好投胎吧……希望他下辈子能投在一个好人家,活得幸福一点儿。”张诚轻声地笑了笑,“最起码,不要摊上我这么一个不负责任的家长了。”
张诚现在反倒有些庆幸自己知道这世界上有鬼神的存在。
起码,灵魂不灭这种事,让他更能接受小蛋的死亡。
小蛋只是去了另外一个地方,这种想法,让他的心里还能好受一些。
第二天一大早,张诚跟严凌世就被白吾泱叫了起来。
头一晚折腾了那一通,再醒这么早,头还真有些蒙蒙的。
三个人把皮小蛋埋在了附近公园里,就坐上了去附近小镇的汽车。
在汽车上颠簸了没一会儿,张诚跟严凌世就一左一右睡倒在了白吾泱身上,一直到了目的地,被白吾泱拽着下车的时候都还迷迷糊糊的。
小镇很小,却处处透出种古朴的优雅味道来,猛一进来,真有些恍入古城的感觉。
张诚从来都不知道离X市这么近的地方,还有这么一个好地方。
比起他家那边的旅游景点来说,这个人烟罕至的小镇,显然有更值得流连的景色,看着那古朴的青砖琉璃瓦,石板街旁边的垂柳依依,张诚顿觉心旷神怡。
他几乎都要以为下一秒就会遇见一个撑着油纸伞的姑娘,或者骑着huáng牛chuī着笛子的牧童。
不过,很快他溶入的意境就被一通电话破坏了,张诚拿出手机,看见上面闪烁的“牙签”两个字,才突然想到,自己好像忘了一件事。
赶紧接起来,还没放到耳边,就听见陈亚谦的声音从电话那头大喇喇地传了出来:“喂,为什么按门铃没人开门?睡死了?”
张诚沉吟了下,还是决定实话实说:“那个……我现在在外面。”
“……”那边沉默了一阵,才传来陈亚谦yīn风阵阵的嗓音,“张诚,你给老子等着!”
电话很快被挂断,张诚忍不住重重地吐了口气。
严凌世已经拉着白吾泱啪嗒啪嗒地跑到了前面,大概是看着这种古朴的景色觉得亲切,下车时的懒散一点儿都没了,活蹦乱跳地,跟昨晚那个哭得抽抽搭搭的真不像是同一个人。
张诚追上去,朝着白吾泱问道:“鬼玉在这里?我们要怎么找?”
白吾泱看他一眼:“你在住的地方等着我就行了。”
“……”张诚的额上又冒出三道黑线,那他过来,到底是要gān嘛的?
作者有话要说:这个,把小蛋写死这件事……我已经遭到报应了……
昨晚买烤翅回来,摔进了下水道,现在两条腿都满满的伤……他们说着是小jī同志对我的报复o(╯□╰)o
现在看来,难道是小蛋在天有灵?
不管怎么样……都先别骂我……额……我不会让小蛋太惨的!
还有,谢谢同学们的继续支持,全都让我摁在墙上亲一口!
32、鬼玉之踪(二)
32、鬼玉之踪(二) …
在这么一个古味十足的地方,张诚还以为他们即将入住的会是一家门口挂着灯笼门外杨柳依依的客栈,但被白吾泱领到地儿才失望地发现,要住的地方竟然只是两间简单的民房,不知道白吾泱什么时候租来的,周围人烟稀少,荒芜得可以,看得张诚还真有些慎得慌。
虽然他也知道是自己刚刚的想法太过làng漫了些,但看见住的地方不仅毫无特色,还荒凉得跟鬼屋似的,心里还是有些微抑郁。
白吾泱把他们带进来,就匆匆地离开了,大白天,张诚倒也不太担心会出什么事儿,只是经历的事qíng多了,就难免会谨慎一些。
所以严凌世一吵着要出去玩,他就赶紧亦步亦趋地跟了过去。
跟着严凌世遛到大街上,张诚才发现,并不是他们住的那地方太过荒凉,而是整个镇看上去人烟都很稀少,即使在大街上,开着的店铺也没有几家,大都紧紧闭着门,恨不得走几百米也遇不上个把人。
白吾泱这不会是领着他们来到了鬼城吧?
百无聊赖地跟着严凌世把那开着的店几乎都逛了一遍,甚至连午饭都在街上顺便解决了,两个人才抱着一大堆的战利品回了租的民房。
一进门,张诚就吓得愣在那里,手里的东西都啪啦啪啦掉了一地……房门对着的chuáng上,竟然躺着一个人!
当然,躺着个人也没什么可怕的,可怕的是,那人竟然被捆得紧紧的,嘴上还粘着一块胶带……
张诚的第一反应就是——他们走错了?
赶紧退到门外,往四周看了看,没错,这地儿方圆几十米也就这一间房子看上去能住人,而且,他刚刚的钥匙是能把这门打开。
那……
“叔叔,这个人是谁啊?”严凌世怯怯地缩在他背后,小声发问。
是谁他也想知道啊!张诚看着chuáng上那人,那人一直都在不停地挣扎,而且从他一进门就开始死死地瞪着他,仿佛他就是害这人在这里绑着的罪魁祸首。
张诚清了清嗓子,声音颤抖地问:“那个,请问,你是谁,怎么在这儿?”
那人唔唔唔地瞪着他,张诚才想起,他的嘴巴上这会儿还粘着胶带。
张诚赶紧走到chuáng边,手忙脚乱地把那块胶布撕开,还没等扔掉,那人就噗地一口唾沫吐到了他的脸上。
“喂,你gān嘛……”张诚下意识地用手去挡,但还是没能挡住,抹掉脸上的口水,忍不住一阵恶心。
“把老子放开!杂碎!”那人恨恨地瞪着他。
张诚心里顿时来了气儿:“我说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好心放开你,你不谢我也就算了,怎么还张口就骂人?”
“妈的,少装蒜!有本事放开我!就知道偷袭的小人!”那人好像咬定了张诚就是把他抓来的人,嘴巴跟连珠pào似的,嘚吧嘚吧地骂个不停。
张诚真是有种有理说不清的感觉。
还没等他怎么样,身边的严凌世就迈着小短腿啪嗒啪嗒地走过去,啪地一下拍在那人脑袋上:“不准骂我叔叔!”
那副护短的表qíng还真让张诚觉得贴心。
不过,严凌世小朋友刚打了一下,就被那人瞬间瞪过来的眼光吓得啊地一声又蹬蹬蹬地扎到了张诚身后,张诚顿时有些哭笑不得。
看着那人不停地在chuáng上折腾,张诚也不知道到底该不该把他放开,看他那满脸凶恶的样子,也不是个好伺候的主儿,最主要的是,还一口咬定了自己跟绑住他的人是一伙儿的。
要是贸贸然把他放开,也不知道会不会被他反咬一口。
而且……最主要的一点……白吾泱人去哪儿了?
正想着,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张诚心里一颤,回过头去,进来的正是白吾泱。
严凌世一看见他顿时又耀武扬威起来,屁颠屁颠地扑到他身边去抱大腿:“小泱叔叔,那里有个坏蛋,老是骂叔叔……”
白吾泱面无表qíng地看着那人,张诚满脸冷汗地开口问:“这个人,不会是你绑来的吧?”
白吾泱点点头,那人看他承认了,开骂的枪口立马转向他,不过,还没等骂出来两句,白吾泱就几步跨到了他身边,从张诚手上拿回胶带……重新粘到了那人的嘴巴上……
胶带虽然被揭下来一次,失去了些粘xing,但对于一个毫无行动能力的人来说,想要单靠嘴巴把它弄下来还是有些难度的,
那人又恢复了张诚刚进门时唔唔唔叫的状态,周围的空气是宁静了许多,但张诚的冷汗却好像出得也比刚刚更多了。
“你……你绑架?”张诚结结巴巴地问。
白吾泱瞥了他一眼,没有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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