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不得不脱离护卫裘洁的队伍,将一切暂时jiāo给胡叶和小二。
飞机上的两个小时殷晟头一次觉得时间这么慢。因为无法预知程启杓究竟要做什么,所以反而焦急。
司徒一路握着他的手,不断的安慰:“不会有事的,是晟你的父母,一定很厉害。”
“嗯,很厉害。”
殷晟淡淡道。回忆里,父母那一辈包括再上面一辈都并不是普通人。他们在自己的记忆里保持了儿时根深蒂固的观念,无往而不胜的。
“我担心的是程启杓。”殷晟漠然道:“去晚了也许会被折磨死。”
司徒:“……”
到了机场,司徒直接包了一辆车就朝目的地而去。这还是他第一次拜访殷晟的父母,心里有些忐忑。
殷晟从不提及家人,以前是,现在也是。他除了从别人那里知道一些殷家仿若“超人”一般的历史,其他一概不得而知。
到了能看到海岸的柏油马路上,往左沿山路而上就是殷家。而过了殷家往下是佟家。
这两家明明是敌人,却又住的如此近。司徒突然道:“你和佟伍从小就走得很近?”
殷晟不知道他问来gān什么,只“嗯”了一声。
司徒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手指在方向盘上紧了紧,“那个……你们一起长大,为什么还是敌人?”
殷晟看他一眼,“我从来没把他当敌人。”
在他眼里谁都不是他的敌人,而他总是被别人当做敌人。不过如此而已。
和别人比任何东西对他来说都没有任何意义。只是“外人”二字,就足够让他和这个世界完全脱离开来。在殷晟的世界里,其他家族所看重的“超越”和“战胜”,对他来说都没有任何意义。
所谓的赢是指什么呢?所谓的输又是什么?他一直搞不太明白,当然也根本不想明白。
“也是啊。”司徒也是回过神了。自己在想什么呢?怎么会觉得殷晟和佟伍之间有什么,但因为是殷晟和那个已经死去的人的过去。他还未能参与的过去……总觉得有点不甘心。
尤其在那人死了之后,佟家也持续和殷晟扯上关系……还要保护那个人的弟弟。司徒总觉得不慡,但是理智又提醒着他,他是一名警察。作为警察,他必须保护国民的安全。
车沿着公路往上,直到看到那幢白色的大宅。
屋前的摄像头转动过来,红灯亮了亮,花园里的门开了。
“很快啊。”穿着旗袍的年轻女人靠在门柱上,目光落到司徒身上,打量了一转。
“这就是你们队长?”
司徒伯几乎一眼就认出这是殷晟的妈妈。那双淡漠却美丽的眼睛,几乎一模一样。
殷晟关上车门,迈步朝里走,“程启杓呢?”
“谁?”女人让开身子,跟着进去。
“来这里的男人。”殷晟在客厅里回头,“你打电话给我不是说出了点事么?”
“啊,是出了点事。”女人往沙发上一坐,优雅的用手撑着脸。黑发倾斜在肩头,典型的东风美人的脸带着一种慵懒和莫名的风qíng看着他,“你爸进医院了。”
“什么?”殷晟一愣,千算万算都没想到这一点,“什么时候?”
“昨晚。”女人从茶几下面抽出一份体检报告,“骨质疏松,扭伤了腰。”
司徒此时才停好车小心翼翼进了玄关。
“打扰了。”他礼貌又拘禁的道,随后目光在客厅转了一圈,“伯父不在吗?”
殷晟回头看他,面色复杂,有些犹豫道:“进医院了。”
“……啊?”
“没事就好啊。”
医院的走廊上,司徒笑着道,“这不是没什么事么?你为什么表qíng比之前还难看?”
殷晟脸色凝重,“我……从来不知道……”
他不知道怎么说,他从来没想过,有一天会听到自己的亲人因为……平凡人的病痛而住进医院。
他有一种陌生感,并且十分不适应。这在他看来,就仿佛在说王小二其实是个智商200以上的天才一样荒诞而莫名其妙。
司徒看看他,抬手将刚才从自动贩卖机里买的冰咖啡递给他,“你啊……也有这么笨拙的时候呢。”
“啊?”殷晟接过咖啡,一脸莫名。
“你们虽然是鬼师一族,好像还是很厉害的鬼师一族吧?”司徒道,“但那又怎么样?也是人吧。鬼师和神并不划等号啊,可能你们养生方面厉害一点,但那也不等于不会生病。”
“不过你父母看上去都挺年轻的,这次只是腰扭伤了,应该不要紧。”
殷晟有些呆,哦了一声之后,又陷入了发呆的状况里。
司徒忍不住笑,抬手搂了他在他脸颊亲了一口,“这样的晟也好可爱!”
殷晟耳朵唰的红了,刚想抬手揍人,眼睛越过司徒肩膀看见站在拐角处的母亲,还有旁边……杵着拐杖的父亲。
司徒顺着他的目光回头,然后……僵住了。
“呃……”他唰的收回手,忘记了另一只手里还捏着咖啡罐头。咖啡一下都泼了出来,棕色的饮料沾到了衣摆。
殷晟母亲只是略微一愣,立刻就恢复了。殷晟的父亲则是有些不解的看看殷晟,又看看司徒。
气氛一时有些尴尬。
“没……什么事么?”
回去的路上,司徒开车,殷晟父亲坐在后座摸了摸腰,“没事。”
说着他又好奇看司徒:“这位就是队长?你和他感qíng很好呢。”
殷晟母亲嘴角勾了勾,殷晟倒是不自在起来,随便敷衍着“嗯”了一声。
等到了家门口,殷晟没下车,想说这就返回去了。殷晟母亲却是把住车门:“留下来住一晚吧。”
“为什么?”殷晟有些茫然。
“你们不是要找一个人么。”殷晟母亲道,“摄像头可能拍到过什么。”
殷晟父亲推了推无框的单片眼镜,“哦……说起来,昨天好像是有人经过……”
殷晟一愣,司徒却是笑道:“那就打扰了。”
殷晟已经很多年没在家里住过了。
他带着司徒上了楼,帮他打开客房的房间。司徒还略有不满:“不能和你一起住?”
殷晟瞪了他一眼,又打开旁边的一扇门:“这边是我的房间。”
司徒一下来了兴趣,跟着进去看。很久没人住的房间有一种沉静的气息,窗帘遮着光,房间很暗。
殷晟的卧房特别简单,一个红木的书架、一张书桌、一张单人chuáng。
书架上摆放的书什么类型都有,不过大多还是和咒符、咒印等有关系。书桌上收拾的gāngān净净一层不染,只放着一只竹子做的笔筒。笔筒里是一只用纸折的玫瑰花。
司徒将那玫瑰花拿起来左看右看,“晟你还会折这种东西?”
殷晟看着那花,脸上是难得的怀念神色:“那是小时候佟伍折的。”
司徒一愣,登时脸黑了一半:“他……送你玫瑰……”
殷晟看他一眼,“小孩子懂什么?”
司徒漠然的将花放了回去,总觉得手心刺痒。心里暗道:是你不懂才对……
在殷晟家就像在探险。后花园种的花千奇百怪,大部分是有毒的,还有一部分是能制药的。
殷晟爸爸的书房做得像石dòng,不过里面顶到天花板的大书柜算是让司徒开了眼界。
和自己家的感觉完全不同。没有父母的唠叨,大家都各做各的。整个家里司徒只找到一张泛huáng的相片,放在相框里搁在平常谁也注意不到的高台上。
那是唯一的一张全家福。殷晟的父亲和母亲几乎没什么变化,穿着打扮也差不多。殷晟站在中间,看起来只有六、七岁的样子,稚嫩的脸没有表qíng的看着镜头。
他们三人就像在排排站,谁也没有紧靠着谁,殷晟也没有牵着父母的手。
司徒叹气,将相框放了回去,回头就见殷晟母亲端着一个木盘探究的看着自己。
“吃点东西吧。”她说完,转头朝餐厅去了。
司徒有些尴尬,走到客厅时,殷晟刚好拿着几份打印的东西从书房出来。
“程启杓。”
他将打印的图纸jiāo给司徒,“果然来了。”
打印的相片是黑白的,能看见一个带着墨镜的男人。不过只有一张,没有其他的对比。
“他怎么去的佟家?”殷晟看向他的父母,“一般来说应该要经过我们门口……”
“我察觉到有人,本来想出去看看。”殷晟母亲道,“不过你父亲刚好扭了腰,所以没注意。”
“我爬到梯子上想拿本书。”殷晟父亲喝着茶慢条斯理道:“结果估量失误。”
“程启杓这算是走运吧。”殷晟转头看司徒,“恐怕我爸妈去了医院,他就趁机过了结界。”
“那也只能他一个人过去。”殷晟母亲道,“他如果带着其他东西,是过不去的。”
“总之我们去佟家看看吧。”
殷晟站起来,司徒也跟着站了起来。他手里的东西才吃了两口。
不过也不指望殷晟家的两位长辈会有多热qíng好客。他匆匆擦了嘴巴,跟着殷晟出门去了。
佟家大门紧闭,看上去还是死气沉沉的样子。
殷晟按了门铃,等了好一阵也没人搭理。
“翻进去?”司徒看了看周围提议。
“他们也是有结界的。”殷晟道,“可以防鬼、也可以防人。”
司徒只得不吭声了。
两人又等了一会儿,殷晟没耐xing了,随手摸出一张huáng符折成纸鹤,抬头看了看木头制的围墙,选了个方向,将纸鹤丢了进去。
司徒漠然看着:“你不是说有结界……”
“我又没说防咒符。”
“……”
他能感觉到殷晟心qíng不太好……嗯……他能很清楚的感觉到。
第89章
殷晟的纸鹤刚过了围墙,前面大门吱呀一下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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