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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府
在小团子的熏陶下,楚东离最近也喜欢上了喝蜂蜜,每天都会喝上三杯,早午晚各一杯。
看着他们一人一毛球眯着眼睛咂着嘴像是品尝绝世佳酿般的享受模样,孔雀嘴角抽了抽,心说:这蜂蜜真的这么好喝?尤其是小团子,都把蜂蜜当饭了,说起来也奇怪,别看小团子不怎么吃喝,可是倒也长得快,几天就胖了一圈,圆滚滚的,可爱得紧,就是这脾气要不得,破坏力又大……
想到不久前一片láng藉的花园,孔雀就头疼了。
“小离子,你对这事怎么看?”
楚东离摸摸下巴,道:“张chūn翠和张安平之间应该有点什么。”
孔雀不解:“怎么说到张chūn翠了?”
楚东离摸了小团子两把,道:“哎,团团你好像又胖了。”
小团子撩了撩眼皮——大惊小怪。
楚东离道:“你刚才注意到了没有,听闻张安平的死讯,张chūn翠的反应很大。”
孔雀点头,“这也没什么啊,她是张家村人,认识张安平,也许还是很熟的那种,所以反应大也正常。”
楚东离摆手,“但是张chūn翠除了惊讶之外,还有那么一点不安。”
“不安?”
楚东离点头,“对,不安,不安有很多种qíng况,例如害怕、担心、心虚什么的,张chūn翠的不安是属于心虚,一个人会心虚,通常都是做了什么不好的事qíng,莫非这张chūn翠曾经对不起张安平?”
孔雀糊涂:“即使张chūn翠真的曾经对不起张安平,那和郑九这件事有什么关系?我是问你你觉得那条诡异的虫子是怎么一回事?”
楚东离没有马上回答,问正在梳理羽毛的小团子:“团团,你gān嘛对那条虫子那么执着?”
莫非团团见过那条虫子?
楚东离摸摸下巴,他天天和小团子影影不离,若是说小团子见过那条虫子,自己也该见过,最近最有可能见到虫子的地方就是虫山,莫非就是在那里见到的?
“团团你在虫山见过这条虫子?”
小团子点头。
“看来得再去一趟虫山。”楚东离自言自语,他咕咚咕咚喝完蜂蜜,擦擦嘴巴就往外跑,“孔雀,我出去了,大概傍晚才回来。”
“哎……”孔雀才叫了一声,楚东离就已经带着小团子跑得无影无踪。
孔雀叹气,低头对趴了一圈的毛球道:“你们主人啊,贪新厌旧。”
毛球们信任地看着孔雀:不怕,我们还有你。
……
出南城门的时候,楚东离又看到那个卖炒栗子的老头,只是这次他不卖炒栗子,也不卖冰糖葫芦,改卖茶叶蛋。
这个老头很古怪,别人卖东西总会吆喝一两声,他就像个哑巴似的,半天也不吱一声。
楚东离忍不住想:难不成这个老头每天都卖不同的东西?
老头见楚东离盯着自己看,便问:“小哥要买茶叶蛋么?”
楚东离摇头,他可不想又拉肚子。
老头不吭声了。
楚东离正想出城门,忽然就见几个人气冲冲地围住了老头,纷纷说他们的孩子昨天吃了他卖的冰糖葫芦上吐下泻……
楚东离:“……”原来他不是一个人。
他很认真地对小团子道:“昨天我们烧了他的冰糖葫芦是做了善事啊。”
小团子瞄了一眼抱着茶叶蛋冲出包围圈的老头,兴致勃勃的:那今天的茶叶蛋还烧不?
楚东离看了一眼被追得抱头鼠窜的老头,哈哈一笑:“不用烧了,让他被人追杀吧。”
走到张家村村口,正想向右走去虫山,忽然就看到路上远远来了一个人,有些眼熟,是张chūn翠。
楚东离心念一动,闪身躲进了一旁的玉米地。
张chūn翠低着头心事重重的……看着她走过去后,楚东离正想尾随其后,才刚站起来,肩膀上的小团子忽然叫了一声,楚东离低头,就见小团子扭头看着来路。
探头一看,路上又来了一个人——郑九。
看着张chūn翠和郑九一前一后地进了张家村,楚东离眯起了眼睛,这对夫妻貌似有很多秘密……
张chūn翠很不安,她急切想知道张安平为什么会投河自尽,希望不是因为那个原因,不然自己就等于间接害死了他,当初她没有想过会害死张安平的,她不想的……
跟着张chūn翠和郑九来到了张安平家,楚东离暗道一声:果然如此。
张chūn翠在门口徘徊,好几次抬脚想往里走,可是才刚把脚抬起来又缩回去……她害怕,害怕真相。
深呼吸了一口气,张chūn翠终于推门进去。
“大娘,大娘,您在家么?”
张chūn翠叫了几声,就见张安平的娘亲张大嫂从屋里走了出来。
看到张chūn翠,张大嫂神qíng冷淡,问:“你来gān什么?”
张chūn翠嗫嚅:“我听说安平他投河自尽了,是不是?”
张大嫂没回答。
“安平他为什么、为什么……”
“你问我他为什么自杀对么?”张大嫂忽然哈哈大笑,笑声尖锐刺耳,“这个问题应该问你,你告诉我,我儿为什么扔下我这个母亲投河自尽,告诉我!”
张chūn翠惊得退后两步,满脸涨红,半天也说不出一个字。
张大嫂冷哼:“你滚,我不想看到你。”
说完,推搡着把张chūn翠推出门口,关上门之前,张大嫂恶狠狠地道:“你不会有好下场的,包括那个郑九!”
18
18、虫变8 …
张chūn翠失魂落魄地离开了。
她一走,郑九就从一棵大树后走了出来,只见他黑着一张脸,目光不善地看着张安平家那扇紧闭的木门。
楚东离坐在树丫上,把半路顺来的雪梨在衣服上擦了擦,咔嚓咔嚓地一边吃梨,一边注意着事态的发展。
小团子无奈地看他,心说:这人的嘴巴真是没有一刻是空闲的,不说话的时候多半在吃东西,不吃东西的时候多半是在嘀嘀咕咕,丢人呐!
“团团,你说这张chūn翠做了什么对不起张安平的事?”
小团子抖了抖毛:没兴趣知道。
楚东离忧心:“团团你这样不行啊,小孩子怎么能没有丝毫好奇心?”
小团子翻白眼:我不是小孩子。
楚东离闷笑:“你自然不是小孩子,你是小不点,小毛团。”
小团子趁楚东离顾着取笑自己,飞起一爪子把他手上吃了一半的雪梨踢飞了,我让你笑!
又大又甜的雪梨在地上滚了两滚,成了泥梨一个。
“啊,我的雪梨!”楚东离看了看空了的右手,又看看得瑟的小团子,怨念了。
这小家伙的脾气真坏!
郑九在原地站了一会,上前拍门。
等了一会,门“吱呀”一声开了,张大嫂探出头来,一见到是郑九,她当即冷下一张脸,硬邦邦地问:“郑大夫有何贵gān?”
郑九看着张大嫂那张感觉像是七拼八凑的脸,心忽然剧烈一跳……他发现,这个女人那仇恨的目光和那条古怪的虫子几乎是一模一样……
他打了一个哆嗦,忘记了自己敲门的目的,就知道惊恐地盯着那双丑陋的凸眼,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张大嫂嘿嘿地yīn笑了两声,忽然蹲下来,从下往上瞅着郑九,yīn森森地道:“还我的腿,还我的腿!”
郑九几乎要跳起来,他惊怒jiāo加地指着张大嫂,怒骂:“原来是你在装神弄鬼!你这个疯婆子!”
张大嫂拍拍衣服站起来,咧开嘴对郑九笑,古怪扭曲的笑容笑得郑九心里发毛,他忍不住厉喝:“你笑什么?你别以为用一条虫子就可以吓住我!”
张大嫂忽然不笑了,面无表qíng地道:“张chūn翠死了,真是大快人心!”
郑九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左右看看无人,正想狠狠教训这个恶毒的女人,忽然就听见远远传来几声惊呼声:“有人掉河里了,快救人!”
郑九的手举在半空,整个人都僵住了。
谁?是谁掉河里了?不好的预感霎时间涌上心头。
张大嫂哈哈大笑,凑到郑九耳边快意地道:“张chūn翠这个负心女人掉河里了,她死了。”
郑九瞪大眼睛,浑身的力气仿佛一下子就被抽空了,举高的手也一下子软了下来,他脑中一片空白,是惊,是怒,是怕……
“啊!”郑九忽然发了疯大声喊叫着往河那边冲去。
看着跌跌撞撞地跑走的郑九,张大嫂嘿嘿地笑了……
树上的楚东离眉头紧皱:张chūn翠死了?
***
河边
郑九冲到河边的时候就看到那里围了一大群人,众人脸上都露出了疑惑惋惜的表qíng。
“这不是张大有家的女儿么?听说她嫁到城里去了,怎么会跑到这里自杀?”
“我听说啊,chūn翠和安平是青梅竹马,后来安平没了一条腿,她家就嫌弃了,安平前几天跳河自尽了,难道是殉qíng来着?”
“有可能啊,我刚才远远看到,她是自己跳进河里的?”
……
那些窃窃私语就像一个个闷雷在郑九耳边炸响,震得他几乎连站也站不稳。
他拨开人群,冲了进去……
张chūn翠浑身水淋淋地躺在地上,只见她双眼凸出,神qíng惊恐。
郑九双膝跪地,颤抖地伸出手去探她的鼻息……死了,真的死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从张chūn翠离开张安平家,到他听到呼叫声,前后一刻钟也没有,而且张chūn翠是会水的,她怎么能会突然淹死?更加不可能自杀,一定是那个女人动了手脚,一定是!是她害死了自己妻子,是她!
旁边有人认出郑九就是张chūn翠的丈夫,议论声更大了。
这时的郑九已经完全听不到周围的声音,他只知道那个像虫一样的女人不会放过自己,因为他害了她儿子,她要报仇,现在他妻子死了,下一个就轮到他了,他不能坐而待毙,他要先杀了那个女人,为妻子报仇……
郑九弯腰想抱起妻子的尸体,一低头就见一条虫子从张chūn翠的头发里爬出来,那条虫子通体发黑,身下长着密麻麻的红色小脚,头部长着一只三角形的眼睛,此时那只眼睛正仇恨地瞪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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